《溪影楼（鹿鼎记）》卿若

30、篱歌·再赴宫中

　　此时的影楼可以说是混乱不堪。
　　从胡瑜进来起，屋内的气氛便慢慢微妙起来。
　　清影见了只是嬉笑无视，也未给双方引荐便兀自坐在一边观戏。
　　聪明一点的，一看之下明了胡瑜跟清影的关系非同一般，能自由出入闺阁内院，又能被最终规矩的惠娘微笑接待的人，绝不是普通人。再看那不俗的气势，温文儒雅，绝对的才貌双全俊朗公子，此人可见一斑。这样一想，她们便打消心里不该有的念头，继续认真做自己的插画。
　　笨一点的，一眼便瞅到胡瑜英俊潇洒的高大身形，后再也没有其他。众姑娘含羞带笑，轻灵翘指，无不将自己最有吸引力的一面发挥到淋漓尽致，以博胡瑜的青睐。她们想着，若能一举成功，便是攀龙附凤过上好日子，若是彻底失败，给胡瑜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是不错。
　　认识胡瑜的人不是偷笑，就是若有既无的戏谑观察两位主人公的反应，而清影也在她们之列。
　　主人公之一男性——胡瑜，此时正坐在距篱歌最近的一张茶几旁，手端清茶，一脸幸福满足的观看心上人一举一动。看到兴起时，还不时向篱歌提点自己的意见，加上这个会不会更好看些？去到那个可能效果会不错？恩~这样就好了，若能再修改下就更好了等等。
　　主人公之一女性——篱歌，此时双手颤抖，面红耳赤，绯红的脸颊上还冒着细细的汗珠，随着胡瑜每说一句话，篱歌双手都会抖的插花效果歪曲。心想：瑜大哥今天是怎么回事？身边还有不少姑娘看着呢！也不知道收捡收捡，知道他两关系的人也就算了，偏得今天这里坐着不少懵懂无知的少女，还有小姐也在一旁呢！
　　篱歌心里虽然抱怨不停，却也只能无奈的看着胡瑜，但满心的幸福谁也瞒不过。
　　“瞧你们这小两口，这里可是闺阁，别在只顾着自己眉来眼去，也瞅瞅这儿到底有多少不该看的人。”惠娘进屋整理完东西回来便看到这一幕，真是的，你们教坏谁不好，可别织染她家小姐啊！
　　篱歌一听到这话就羞的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洞转进去便再也不出来了。
　　众人见篱歌的模样，自觉的拿起手绢掩嘴偷笑。
　　“惠娘，你也体谅体谅我吧！我都半个多月没见着篱儿了，今天好不容易得了小姐的准才能跟篱儿见上一会儿，惠娘宽容一下可好！？”胡瑜一副可怜相，说的好不委屈，其想有小姐在身后撑腰，还不怕惠娘不准。
　　惠娘想想也是，自小姐回来后，篱歌便无时无刻的跟着小姐，除了小姐有命令时走开一会儿，过后又会粘上来。这些天她也发现，小姐虽然很高兴篱歌不愿离开她，但在篱歌走后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不绝于耳，想来小姐也是为着篱歌过度的粘功而烦恼。
　　丢下自己的未婚夫不管不顾实在不妥，偏这段时间篱歌只记得为小姐回府高兴，而把自己的心上人忘的一干二净。小姐为这事儿对篱歌旁敲推测，可那人木鱼脑袋，敲的再使劲也没用，最后小姐放弃在篱歌这儿下功夫，今天这事儿应该是小姐故意通放的吧！
　　当年篱歌与胡瑜的事还是小姐给撮合的呢！老爷又未反对，因此夏府上下都很看好他们，只要两人一有机会相见，身旁的人都会悄无声息的离开。看着两人现在这样，任谁都担心，只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他们也不好参与，所以小姐才转为在另一人身上下功夫吧！
　　小姐虽然爱胡闹了些，但闺房也不是谁都可以进的，以前住在家里，除了老爷、她还有篱歌都是经过通报才会被允许，若有人胆敢私自闯入，即便与小姐亲密，小姐也会不假辞色惩罚其人。
　　“哎呦~，你们说，胡大哥这话怎么像是对我们说的，我们在这儿是不是干扰到他了！？”清影对着身旁的琼华等人取笑道。
　　琼华一看清影的眼色，便知晓何意，回道：“可不是，我们再在这儿呆着，胡大哥怎么跟篱姐说体己话。”
　　“对啊！对啊！看我这一世英名一时糊涂的，怎么就没想到他们想独处来着，琼华，你说这怎么办呢！？”自始自终，胡瑜都是微笑、微笑再微笑，也是，胡瑜在外经过多年历练，若还是当年那个青涩少年，岂能担起清影交给的重任。不过清影愤想：整不到胡瑜，也要把篱歌给拿下。
　　这不，篱歌使劲埋着她那张红霞的俏脸，深有把脑袋按进胸里的意思，看的清影众人越发有趣。
　　“一会儿没想着也无碍，我们现在就给他们腾个地方也还来得急。”舒怡接话，总算让她也抒发抒发自己的感想了。
　　清影一听，来劲了，笑道：“还是舒怡聪明，这都让你给想着了。”随即转向众女，说道：“唉唉~，别这样羞答答的，人家胡大哥可是有心上人了，可别打他主意。拿出女孩子的气魄来，想说什么就直说，掩嘴偷笑可不是个好习惯。”
　　看了看两人，一个继续微笑，两一个继续埋头，就是手指不停来回扭捏着衣料，看的清影直心疼。好好的衣服别扯坏了，不然又得从做，虽然家里有座裁缝店，但也不能这么浪费，以后该得说说她才行，什么叫做“浪费可耻”。
　　接着又道：“这不，我们要给两人腾出个地方，所以我们只好换个地方啰，拿上自己的东西，我们去淑逸斋！我也把这次任务改改，今天就装饰淑逸斋好了。”对此，清影装模作样，像似做了十足的考虑。
　　清影话一出口，众女还未回话，篱歌叫道：“小姐，您还真挪地方啊！？”虽然她其实很想跟瑜大哥独处，但是……但是……
　　当篱歌“红光满面”的抬起头来，众女便极力用手绢忍住想爆笑的声音，甚至有人还被呛着，咳的肺都要出来了。再听篱歌的话，那不敢置信却又满心期待的音语，众女再也忍不住，当场狂笑，迄今保持的矜持也不顾，只管趴在地上笑翻。
　　篱歌一看众人的反应，后悔的想撞墙，只听清影正经道：“哦~，我忘了，这好像是我的闺房，既然篱歌这么为我的身子着想，那我们就别换地方了，省得去顶寒风腊雪。至于你们，胡大哥，你就带着篱歌换地方吧！最好是篱歌的闺房，就在岛下边上那间，离我这儿挺进的，有什么事还可以叫我们，哎呀~，又给忘了，胡大哥跑篱歌那儿可比跑我这儿勤快，肯定比我清楚，看我又多嘴了，这事儿可不能乱说，省得坏了篱歌清誉。”
　　众人一听，音量更加洪亮，篱歌不用摸也能感受脸上热度，煎个鸡蛋都有可能，对这清影娇慎道：“小姐，您快别说了。”
　　胡瑜瞟了一眼篱歌，看到她快承受不住众人戏弄的声音，心里不禁心疼，对她哪还有气。虽然半个多月不见是气的他不轻，但这会儿不帮她也算抵过，站起身来，把篱歌带到自己身后，说道：“我们还是不换地方了，这儿暖和，篱儿要是受个风着个凉，我这心里也疼啊！”
　　清影听到胡瑜说话，便不在开口了。想必胡瑜的气已消，清影若再喋喋不休可就讨不到好处了，清影在外多年练的是一身威严肃穆，而胡瑜对外应酬，练的是口才，既然在胡瑜的强项上，即使你位高权重压得过他，可未必讨得好。
　　正思量时，胡瑜身后传来了微微的哭泣声。
　　一时间无人话语，篱歌躲在胡瑜身后满心委屈，但她也清楚，她现在全然没有任何可以委屈的价值，她知晓自己做错了，而今小姐不过是借着舒怡琼华一行对她大施小惩，警告她这世间像胡瑜这样的好男子难找，别因为一时糊涂给错过了，顺带也警告众人她与胡瑜的事早以定下，别不知规矩在他两中间插一脚。
　　别看胡瑜是老爷跟前的小厮，但在四年前小姐就将两人的卖身契给撕了，所以胡瑜也能三妻四妾。可她不担心，小姐从小就将一夫一妻制的感情观灌输给他两，他们又是见过少爷与少夫人的感情，当然羡慕不已，从两人悄悄看对眼，小姐便不假思索的给他们定下了关系，却不强求。
　　只说两人先有了感情再做结婚的打算。小姐从来都很疼她，很多事都为她着想，但这次是把她激怒了吧！？不然小姐不会这么高调的来讽刺她。
　　再看胡瑜还愿护着她，她便觉得对不起胡瑜。难怪小姐会生气，曾今老爷就说过胡瑜有些像夏家的人，众人便知道胡瑜与少爷相同，是个多情种子，这样的人在夏府一直很受人爱戴，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
　　“哎~，丫头们，还不快拿上自己的东西跟我到淑逸斋。”说着，众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跟着轻盈离开。
　　一行人身影渐远，但谈笑声还是传进了影楼内。
　　“你看见没，刚刚我们出来的时候，胡大哥一把抱住了篱姐，好浪漫哦~。”某女感叹道。
　　“就是，要是我以后也找胡大哥这样的男人，又英俊又潇洒，还处处疼爱着心上人，羡慕啊~。”二女道。
　　“不可能，像胡大哥这样的男人本来世间少有，哪儿还会给你留着，咦~，听你这话，怎么有想参一脚的意思。”三女道。
　　“若是小姐不说那句话，我还真想参一脚。”二女道。
　　“嘘~，你想死啊！若是让小姐听到了，你就别想在这儿呆着了，平时小姐怎么教导我们的，这样的话你也敢说……”
　　随着音语远去，房内的某人狠狠的抓着手中的男衫。

　　转眼间，康熙四十年来临，夏府上下过着他们最快乐的一次新年。
　　亭楼转角，处处都能听到他们欢声笑语。
　　时光匆匆，康熙召见清影的旨意很快下来，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以为夏家孙女儿将要成为宫妃。
　　接触到内部消息的人却是轻松逍遥，并不为自家在宫里的亲人担心，只因皇太后早在后宫内传过话，夏家孙女儿是她叫皇上召来陪哀家的。这话一出，当年知道夏家情事的人对此不再抱以怀疑态度。
　　清影在家与爷爷聊着宫里的关系，哪些人要特别注意，哪些人可以随意玩弄，甚至利用，哪些人是自己这一方，有需要的时候要互助。爷孙两在这边讨论的如火如荼，外面的风风雨雨全然当做耳边风吹过，不闻不问，也不做表态，任由外人胡思乱想。
　　惠娘领着篱歌一众在楼内收拾清影的衣物，等着宫内第二天来接清影前做好准备。
　　清影回来后正看见众女激烈的言论某件事，一时好奇，悄然走过去，躲在一边偷听。
　　只听篱歌言道：“……你说这难道不奇怪吗？小姐回来前，众位阿哥不是往溪影楼跑就是到我们夏府，现在小姐回来了，一个人影儿也看不见。怪哉！怪哉！”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时眼见要到年关，阿哥们肯定被皇上召进宫做事去了。”琼华断言。
　　“不对，其他几位阿哥也就算了，但往几年即使是临近年关，四阿哥也会来上一两回，可是你看看，年关前一个多月到过年后的一月之久，别说是来看看，就是踏进夏府门槛的消息也无，能不奇怪吗！？”篱歌反对道。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皇上知道我回来了，警告众位阿哥不准在上夏府了啊！”清影对她们这些蠢笨的问题无药可救，只能自己上来解释。
　　不过她这一出现却把众女给吓了一大跳，若是在远处还好，偏得她站在篱歌身后。身旁的人也未发现清影到来，呛不声气不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们面前，一时众女有种快要魂飞魄散的感觉。
　　“小姐，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这话还是您说的，怎么最爱做这事人也是您啊！？”
　　“就是，我们要是死了，小姐也不心疼，都不知道会不会替我们收尸来着。”
　　“呸呸~，尽说不吉利的话，哪有那么容易死啊……”
　　第二天清晨，清影漱洗完毕便领着篱歌、琼华、舒怡、梅若、紫悦、海钰来到夏府门口，昨晚六人吵了清影一个晚上，说是要带上她们进宫伺候。
　　清影一听，这些人怎么一堆到一起就傻了，宫里伺候的人多的是，哪儿需要她们，好好给她们解释她们不听，说是不管，一定要带她们去，不然死给她看。
　　这啥？威胁她啊！？都什么事儿！一个个尽给她添乱，惠娘看不过去，便说曾今少夫人进宫也带过两个丫环进宫，说这是夏家的特许。
　　清影看，这也行，不过要是她们都去，人就有些多了，清影拿出在韦家的法子，掷骰子！
　　看到结局，清影有些后悔了，早先应该说明谁先掷到大数的前两人跟去。这可好，六个人六个十二，大小通吃，又禁不住六人然磨硬泡，最后还是决定把六人都带上，宫里一切有康熙跟皇太后给她顶着，怕什么！
　　其实清影最怕的是会给夏宗曦带来闲话……但清影想了一下，若把这事交给夏宗曦来办，他也会叫清影把六人都带上，毕竟宫中不比家里，身边有个亲信还是好的，至于闲话，一般人不敢乱说，不一般的人可都是会看康熙眼色，也不会多话，就是私下里……管不住嘴啊！
　　当清影一行来到门口时，眼前一长串的队伍整齐有序，皇褂带刀，显然是大内侍卫。清影眨眨眼，稳住思绪，这也太高调了，这不是把他们夏家往死里整吗！？
　　再看身旁一脸荣幸之至的夏宗曦，清影抽搐了一下，四年不见，这张变脸更比登峰造极。唇角幅度恰到好处，清影知道那是皮笑肉不笑的标志，弯眉和蔼的眼眸，里面没有一丝温和……明显的，这是发怒前的标志，清影为康熙默哀，夏宗曦不跟他闹起来才怪。
　　挥别夏宗曦，清影踏上去往皇宫的路途。
　　别看上次随李德全进宫一路通畅，那是因为看管门楼关卡的人已经受过康熙的令。今次却不同，她是当着众人眼皮子地下过去，怎能不按照常人规矩进行。
　　清影坐在马车内直打瞌睡，每到一个关卡，就会被篱歌摇醒，端正坐立，任由侍卫检查。
　　下了马车，清影往上一看，慈宁宫三个大字便伫立在清影眼前。
　　清影不得不夸奖一下康熙了，上次她进宫可是一路靠走的，累死了。现在可好，直接把她送到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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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完~~\(^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