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影楼（鹿鼎记）》卿若

27、进宫·离间计谋

　　惠娘站在淑逸斋门外，看到里间篱歌如当年她那般教导着学生，舒怡琼华在旁做辅导。
　　她不得不承认，清影带回来的这些孩子绝不比玉枝那辈差那么一丁半点，而是很多。
　　俊美各异的容颜，聪慧敏锐的思维，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唯美动人，像是她们天生就该如诗如画。
　　最难能可贵的是，她们不骄傲不自大不自以为是，而是处处自谦自律自我含蓄。
　　要是一般人有她们这等的好容貌，好身段，好才华，早就将下巴翘的比天高了。
　　“怎么样，这些丫头还不错吧！”清影在旁说道，一脸得意。
　　“不是‘还不错’，是很不错。若单论五官来看，她们其中比玉枝这辈人漂亮的还在少数，倒是那身性情涵养给她们增添了不少韵味，看似她们都属于同一种类型，可是两相比较却是天差地别。”惠娘只说到这儿，其他的好要再做观察才能发掘。
　　清影在一旁笑呵呵听着惠娘夸奖，自己那是心花怒放啊！“她们大多数跟了我有三年之久，少数的就数一两年之多。看过大千世界之后，她们的心境自然变化其大，其实玉枝她们比这些丫头更出色些，只是常年关在这样狭小的地方，身心早以受创，感觉自然没有眼前的这些丫头精灵妩媚。”
　　这话是事实，可听在惠娘耳里却是清影自我谦虚的说辞。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屋内的女孩们发现了站在外面的两人，一丫头欢喜着上前道：“小姐，您到好久没来看过我们了，要不是篱歌舒怡琼华三位姐姐在一旁开导，落雪都要以为小姐不要我们了。”
　　雪肤柔骨，清亮的眼眸，就连勾起的笑容都是那么纯洁美丽，确实人如其名为“落雪”。
　　“我若真不要你们，早在哪座不知名的山间把你们给丢那儿了。”清影手里捏了捏落雪的小脸蛋儿，一面好笑的玩闹着。
　　“看吧！小姐果然有那个心思。”落雪趁清影手松，一溜儿滑开道。
　　“唉唉~，怎么被你一说好像我是个坏人似的。”
　　“小姐本来就坏。”一旁走出来一名少女，明媚艳丽的俏脸还未张开，却以韵味初现。
　　“醉云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姐我真正坏的时候可是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的，像你们看到的那些，不过是芝麻大小小打小闹的事而已。”
　　“小姐您这是狡辩……”
　　“好啦好啦，都别闹了。小姐您也是，从把她们带回来又不过来看看，怨不得她们对你唠叨，再有，您过来的真不是时候，奴婢正在给她们上课呢，您这一打岔，刚才学习的气氛早没了。”篱歌见这边气氛有些僵持，赶紧过来转移注意力：“还有你们，小姐回来也没多久，本该好好休息，却被府上事物缠身，你们不知体量还一个劲抱怨，真是白跟小姐这么多年了。”
　　篱歌一口气不停歇，直说的她们抬不起头来。
　　“篱歌你也别说了，说到底这事儿还是我的不对，事物再繁忙也不差那么点时间，她们第一次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是该过来看看。今天过来迟了，你们可别怪我才好。”清影说的愧疚不安，好似这是她一生当中做的最大的错事。
　　一听清影这么说，落雪醉云的心慌了，手足无措道：“不，是落雪的不对。在进京之前小姐就很忙，很少能见着面，奴婢本该极为清楚，却因自己初次来到进城而慌乱起来，更不应该埋怨小姐，还请小姐怪罪。”
　　“请小姐怪罪。”醉云也跟着说道。从她们跟着小姐开始，就看到她常常忙碌的身影，但只要小姐一有空，多数会带着她们到处游山玩水。小姐对她们的好，她们不是不知道，而是……
　　“小姐，终于找着您了，宫里来人，叫您进宫一趟。”夏总管匆匆跑来，对着清影连气都不喘说道。
　　众人一听此话，全都惊讶的望向清影。
　　这都接近年底了，按理说皇宫正在大摆宴席，像他们这种大臣家属是不可能受到召见的。清影推理着宫里召见的原因，除非……“管家爷爷，你可知道是哪位公公传的旨？”
　　夏管家立刻明白清影的意思，说道：“是李德全李公公亲自过来的。”
　　果然如此，看来这次传召是康熙秘密进行的，要不然也不会由李德全亲自过来。别看李德全在宫里的身份大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其实他才是进行许多秘密事项最关键的人。
　　“李公公现在何处？”
　　“此时正在老爷的书房与老爷说话。”夏管家回道。
　　清影想了想：“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吧！”随即向篱歌她们说道：“你们继续学习，别误了正事。”
　　“小姐……”
　　“好了，我只是去趟宫里，没事的篱歌。”
　　清影转身便随夏管家行去书逸斋，一路上清影想了很多，康熙找她的目的只有三个理由，一是想从她这儿了解各大臣的资料，二是为了他的儿子跟清影算账来着，三是……跟她拉拉家常。
　　下人通报过后，清影见着了多年未见的李德全李公公，随着时间流逝，李公公越显苍老，虽然没有夏宗曦那么显眼。
　　想到小时候，康熙来不了时都是由李公公送胤禌来夏府的，那段时间是多么快乐，多么欢声笑语……
　　“小姐越发漂亮了。”李德全盯着清影看了许久，话语里满是浓浓的怀念之情。
　　“是啊，不过才四年而已，我是越长越端正，怎的李公公却以染上白鬓。”好似白发不该留在李德全头上。
　　“人嘛！都是越活跃老的。不说这事儿了，皇上叫小姐进宫一趟，小姐可有什么要准备的。”李德全慰问道，皇上早些曾交待，尽快带清影进宫。
　　“我没什么好准备，只要拿上保暖的衣服，随时都可以走。”李德全话一完，清影即可明白。
　　“既然这样，小姐就随奴才走一趟吧！”李德全先行，看着夏宗曦也有跟上送人意思，立刻回道：“夏大人请留步，您身子不好就别送了，小姐的安危您也不用担心，这一路上奴才会保护好小姐。”
　　夏宗曦看着清影好一会儿，叹气道：“劳烦李公公了，孙女儿就拜托您了。”
　　“不碍事。”
　　清影知道夏宗曦担心她，但两人都不是那种能将心里话掏心掏肺说出来的人，只要两人眼神传递便一切明了。

　　清影随李德全入宫时已近巳时，穿过重重楼门，跃过层层守卫，一路上畅通无阻。
　　李德全领着清影来到乾清宫旁的一座偏殿，叫清影在这儿稍等片刻，而他自去向皇上禀报。
　　清影坐在空无一人的偏殿中无所事事，喝上一杯清茶，双眼便在偏殿中转悠起来,看看宫里的稀奇，用以打发这段无聊的时间……
　　清影根本不用担心有谁发现她在这里不雅的举动，以她对康熙的了解，在她进宫之前，康熙早以禁止闲杂人等进入这里。

　　而另一边，康熙一大家子人正围聚在一栋戏楼里看京戏，精美华丽的服饰随着主角一行一动，简洁清亮的唱词吸引着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
　　李德全悄悄来到二层楼位上的主座，低声对康熙说了些什么，康熙展颜一笑，本想悄无声息的离席，不想还是惊动了身旁的皇太后。
　　“皇上这是上哪儿去？”戏曲才开始不久怎么就走了？
　　“恩，一点公事，皇额娘不用担心。”康熙轻声为皇太后解释道。
　　“既然这样，皇上快去吧！公事要紧。”都快过年了皇上还这么忙碌，得趁皇上休息的那几天好好给他补补。
　　“儿子明白。”康熙给皇太后行礼后便与李德全悄声离去。
　　随着康熙的离去，在座人士中有不少眼神若有若无的随行而去……

　　清影端着一盏清茶，游走在殿中，细细瞻详着雕梁画栋的精美之处。
　　若是能将花样仿照出去，用在自家店里，应该能赚上一笔……
　　“丫头打算在这儿看多久？”轻飘飘的声音从清影身后传来。
　　“哗~”瓷盏碎裂一地。
　　清影轻拍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道：“叔叔，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哼~，你还知道怕啊！谁叫你鬼鬼祟祟东摸摸西瞧瞧的，怨不得旁人。”康熙煞有其事的念叨着。
　　清影嘟着嘴，不满的看着康熙，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算她理亏。
　　“叔叔叫我进宫有事？”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没事就不能叫你进宫来，跟朕说说上次叫你查办的事吧！”
　　当叔叔用上“朕”这个自称，清影便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话题以进入正题了。轻闭上眼，清影回忆在进京之前所查到的资料，一字不落的将文档背给康熙听。
　　康熙细细听着清影的汇报，兀自琢磨道：“前半年你给朕寄来的那封信，是说张延玉这人的，朕也仔细观察过他，确实如你说的那般出色，不过缺少些许磨练。今年科举他中了进士，并没有状元郎那般持才傲物，而是谦虚谨守，让他出任这次任务，你觉得如何？”
　　“皇上不是说过了，他有多出色却唯独缺少磨练，何不就把这次任务当做历练，雕琢雕琢他。”再说这次任务本就不多严重，给张延玉当做历练的机会再合适不过，即磨练了他，又能让他对康熙忠心不二。
　　“跟朕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这件事还是先放一边。咱们说说那个人……不必朕说明吧！”康熙紧盯着清影，看她有何反应。
　　“皇上说的可是云瑶。”清影挑眉，含笑说道，要是不知道康熙说什么，她就不用做溪影楼楼主了。
　　“论立场朕不该说这些。以你的聪明才智既然知道她，想必也知道朕会叫你说什么事吧！”康熙说这话说的那叫理直气壮。
　　清影甩了甩头上的黑线，才说道：“清儿知道怎么做了。”
　　“哈哈，朕就知道，聪慧如清儿，还能有谁明白朕的意思。”清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是还有爷爷吗！
　　“朕有个计划，要让十四彻底死心，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其实是您想看戏吧！
　　然后康熙拉着清影开始分配计划步骤，总的来说清影就是来离散鸳鸯的恶人，而康熙就是坐在一旁嗑着瓜子饮着盏茶的看戏人。
　　本来康熙想让清影明着来做恶人，不想清影强烈反对，一是对她名声不好，二是让众人给夏宗曦一个教子无方的罪名。康熙一听才注意到，他只想着看戏倒把这茬儿给忘了，因此清影做起了地下党。
　　康熙安排的这出节目在过年后开始，他会想办法将清影留在宫里住上些时间，而这段时间清影必须用尽一切方法离间十四阿哥与云瑶两人。不管是误会还是真像，都要一一展现在十四阿哥面前，使他彻底死心。
　　用康熙的话说，他们年幼，不明白真正的感情，现在不过是小孩子胡闹而已；论身份，一个是天上的龙子，一个是地上的燕雀，对以另一种生物的好奇而产生兴趣，当然最终他们是走不到一起的，因为他们不是同一种生物。
　　皇太后虽然喜欢云瑶这丫头，只因为她贴心而已，若作为皇室的妻妾，皇太后是绝不答应。
　　康熙跟清影两人最终敲定计划，虽说在感情上越是快刀斩乱麻越好，但康熙想着清影才回京不久，又是大过年的时节，总要与家人团圆才好，所以不得不叹息着决定开幕式定在年后。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康熙才道：“跟朕去看戏吧！正好云瑶在那儿，你也亲自去看看她的为人。”
　　“是。”皇上说的话怎能拒绝，虽然清影已经很想回家了，但为了今后她也只有选择去“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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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更了~
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