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收容失效》疯掉的海洋

26、26

　　近看之下，没有人是正常的。

　　——卡耶塔塔·费洛索

　　东京时间，三点四十五分。

　　我驱车行驶在横滨市郊区的高速公路上，踩着离合，换着档。

　　略微硌手的方向盘虽然影响了我的飙车心态，但并不能影响我的飙车技术。

　　转过一个弯道，我踩了一脚油门提了下速度，一路火花带闪电，在横滨这满是霓虹色的夜幕之下纵享飙车之丝滑。

　　我分心瞄着后视镜，透过那面小小的镜面看见了一辆脏兮兮的皮卡正跟在我的车后穷追不舍。

　　我想那皮卡司机的车技可以称得上是不错，或许也可以说是常干这事唯手熟尔，所以才能即便是在高速上，也敢用着一种玩耍的态度让两辆车之间的距离贴得极近，近到以至于就算我车中的广播正在播放着音乐，也完全无法阻止我身后那台大家伙引擎所“咆哮”出的轰隆声传进我的耳朵。

　　操他的！

　　我恶狠狠地砸了下方向盘，心情也逐渐变得愈发的暴躁。

　　天晓得那辆看起来破旧卡车里的引擎怎么会发出这么摄人心弦的噪音，简直大得叫人头皮发麻。

　　但最可气的还是因为它开着的远光灯亮而刺眼，以至于有着极好视力的我，根本就看不清楚坐在驾驶位的那个狗.娘.养的混蛋究竟长着个什么蠢样！

　　“四十八分零二十多秒，这已经是我这个晚上第二次通过这个港湾大桥了。”

　　我盯着仪表盘上的数字已经亮了有一阵子的燃油指示灯，百忙之中腾出小母手指头不断地敲打着方向盘以表暴躁，“我刚来日本没多久，只来得及得罪一家，而他们今晚也估计已经被我送进了局子里面去喝咖啡。所以，你那边的仇家？”

　　“……不知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他转过身看向车后的卡车，沉默了一会，“不过我以前做过几年杀手，虽然现在已经下定决心不杀人很久了，但我无法保证不会没人因此过来寻仇，所以我猜这件事跟我有关系的几率很大……”

　　这么说着，他重新转过身来坐好，脸上带着真诚的愧疚，一本正经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啊，嗯……那倒也不至于。”原本暴躁的心情有些哑火，我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一瞬，大概率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好欺负。

　　事实上，在我看来他好欺负的简直不像是个干黑手党的。

　　过于温和且太过耿直，无论哪里都像极了是一个朴实纯良的老好人。

　　哦，一个下定决心不再杀人的黑手党……

　　上帝……他真的知道自己都在说些什么吗？

　　我发誓我此刻的心情是有点想笑的，但考虑这事又没那么的好笑，所以我现在舔着后牙绷着张帅脸面无表情。

　　不杀人，哦，伟大的决心——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里面充满了哈姆雷特般浓厚的悲剧色彩，而我则发誓没有人会喜欢悲剧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我没再同织田作之助说话，因为他身上的那股子真诚，所以面对他，我唯有沉默而愤怒闭上嘴巴。

　　身后卡车的轰鸣碾压着我暴躁，我现在开始由衷地后悔当时偷车的时候怎么没去偷一辆好车。

　　这辆该死的‘日本三菱’显然是已经上了年头一身的毛病，就算我是踩死了油门，但它的速度也仍旧是如老太太散步再快也快不到哪去。

　　猛然间，我产生了一个丧心病狂但此时此刻却又合情合理的『Super idea』。

　　——要不，在车行驶到前面那个位置的时候，带着织田作之助一起跳车好了。反正下面就是大海，幸运的话，别说是活下来了，还可能连医生都不用去看。

　　天啊！连医院都不用去，这何止是幸运，简直是幸运过头了，我甚至刚刚还在担心会有人被卡车碾断身子！

　　要知道在以不会死亡作为前提的情况下，那样的状况可足够地叫我痛不欲生。

　　想到这，我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灿烂的，“织田，你游泳怎么样？”

　　鉴于他靠谱的样子，我默认他会游泳。

　　“还可以，不过为什么问我这个？”织田作之助顿了顿，“电锯？你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解决追在我们身后的那个『问题』。”我看了织田作之助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很随意地说，“放心，相信我的技术。哦，对了，话说你枪法怎么样？”

　　“唔，应该还可以，勉强够用。”织田作之助微微点头，身后的灯光刺眼，这让我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听觉上，我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几分严肃，“需要我做些什么？”

　　“嗯……等我说‘好’的时候，就把车后面的玻璃打碎，然后再把这四桶汽油扔出射.爆。”

　　织田作之助：“…………”

　　“哦，虽然我不太确定你搞不搞得来这个，但把里面的汽油漏出来就好，动作别太大。”

　　“注意点，织田作先生。”

　　“NO——BONG！”

　　*

　　事实上，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或者也可以说是顺利过了头。

　　打滑的轮胎，失控的车辆，因碰撞而爆炸弹出的气囊毫不留情地撞击着我的脑袋。这让我感到眩晕，但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所以我好死赖活地躺着，任由车窗上那些破碎的玻璃冲击着我的身体。

　　疼痛，一如既往的疼痛——仿佛命中注定。

　　海水顺着车窗的破口涌进了车里，微凉，潮湿，带着微不足道的腥臭味，然后下一秒全部都被窒息的憋闷所掩盖。

　　“砰！”“咔！”“咣！”

　　那是大型卡车冲破围栏砸下来的声音，幸运的是，因为司机的车技一般，所以它掉了下来。不幸的是，因为司机的车技一般，所以它掉落到海里的路线几乎可以说是近到擦过我们的车窗。

　　于是，第二次剧烈的碰撞，加倍的疼痛与眩晕。

　　但那对我来说已经是老掉牙的体验，没有什么新鲜的，所以我连一个呲牙裂嘴的表情都懒得奉承，两腿一蹬直接摆烂等死。

　　虽然我知道这没什么用，但人渣们总有一种不服输的精神叫做“屡试屡败，屡败屡试，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一条烂路走到黑。”

　　至少，当我在这块摆烂等死的时候，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坐在我身后的那个叫织田的日本佬究竟是死是活。

　　看在他虽然混黑，却好像是个老好人的份上，我想我会同情他，即便我所谓的同情并不是说我现在会为了救他而做些什么，但是看在他是被我坑死的份上，我同情他。

　　我是说，我管他是死是活？我甚至是连自己是死是活都不管。

　　总之，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开始发呆了。像梦游一样地开始发呆。

　　笨重的汽车顺着重力咕噜咕噜的下沉，拽着我的□□；透明的气泡则顺着重力咕噜咕噜的上升，带着我的灵魂。

　　很难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不过这让我感觉有些亢奋，亢奋得甚至有点想要微笑。

　　我想我又要死了。

　　就像是我生前曾死于我最爱的那条湖泊时那样，我将会迎来死亡。

　　哦，死亡……多么令人安心的一个单词。

　　这么想着，我安详地闭上了眼。

　　心里憋着一口气，我数着时间，一秒一秒地等待我所期盼着的未来。

　　期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的附近游动，因为水流滑过肌肤的触感是那么紊乱且毫无规律。

　　可能是因为车辆下沉而产生出来的漩涡，也可能是因为有人还没有死去从而做出来的挣扎。反正无论如何，鉴于“死人是不会思考”的这一推测……总之，我不想那些。

　　因为有的时候，死亡就是会这样让人感到沉迷。特别是当愤怒、悲伤、与颓废，一同冲破你的脑门，砸进你的胸膛后，死亡毫无疑问地就会变成最令人沉迷其中的一件事情。

　　现在，我发着呆，虽然不再如刚才那般地专注，但我仍旧去努力地放空着大脑不去思考周围的水流为什么这么紊乱且毫无规律。

　　直到手臂传来了还算温热的触感打断了我难得的清静，而紧接着的拉扯又迫使我不得不去面对自己总是死不了的现实。

　　我睁开眼，看着织田作之助那张老好人的脸，一边深感遗憾地叹息着，一边则真情实意地打从心底里感觉诧异。

　　遗憾的是，我还没死。

　　诧异的是，他还活着。

　　而更值得诧异的是，他活着，然后竟然还想要救我。

　　哈哈，多荒唐。

　　没能再忍住压抑在胸膛里的笑意，我咧开嘴，以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挥开了那个日本佬伸向我的手臂。

　　毕竟常言道，作死没救，找死无妄。我深知自己的德行，所以面对织田作之助这种真诚的人，我想我并不会占他便宜。

　　well……至少这次不会。

　　总之，挥开了那家伙的手后，我仍旧打算缩回车里继续装死。

　　不过没有成功。

　　嗯，可能是……祸害遗千年的这种蠢话并不完全是人渣们的沾沾自喜吧。

　　所以即便是身为祸害的我去主动找死，但织田作之助却也仅仅只是顿了一下，然后又再一次猛地伸出了双手，用相比之前用更大的力气拉住了我。

　　说真的，这举动超纲了。我是说，我了解这个，但我不适应这个。

　　毕竟在血泊里泡久了，现如今再面对人性的善，我只会对自己那丑陋的过去与不知悔改的现在感到一种近乎放纵的习以为常。

　　所以不曾有感动，甚至连一丝羞愧也无。

　　有的只是嫉妒。

　　有的也仅仅只是嫉妒。

　　因为不愿面对自己的卑劣与下贱，所以我对高尚回以嘲讽；因为不想直视自己的自私与懦弱，所以我对善良回以鄙夷。

　　气泡的上升，带着些许的光，像是深夜中的灯塔为渔船指引着归家的方向。

　　海面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在心底轻叹了口气，感受那触手可及的希望，然后眼看在织田作之助就要带我破水而出的瞬间，我到底还是恶从心起，伸出了双手攀附着那灼热的温度，用力地拥抱了他。

　　“！！”

　　“咕噜噜噜……”

　　一连串的气泡从织田作之助的嘴口中吐出，他瞪大了双眼讶然地看向了我。

　　嗯……我想那大概是讶然的吧。毕竟海水暧昧，且又是深夜，反正乌漆嘛黑的视野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怀中倏然僵硬的肌肉感受到他的震惊。

　　唉，要我说这可真是应征了那句世风日下，人心险恶啊！

　　我由衷感到内疚，但道德上的沦丧让我心口不一。

　　我没有吭声，但力没有少使，劲也没有少用。

　　于是在我的使坏下，织田作之助本应呈现出上升的趋势蓦然地下沉，他没来得及换气，就又被我的举动重新拉开了与海面的距离，重新坠入了黑暗。

　　现在，他毫不犹豫地开始挣扎，我猜他现在可能会对于救了我这件事情感到后悔，但我管呢？我不管。

　　鉴于他的真诚，我之前给过他机会，但奈何他不信邪，所以，仍旧是鉴于他的真诚，我决定要好好地让这个老好人看看什么叫做人世间的险恶。

　　而众所周知的，死亡就是一个很好的险恶。

　　毕竟当你在绝望中沉眠，鬼才知道怎么样才能脱离苦海。

　　我是说，那关我什么事呢？

　　反正，既然在这冰冷而又黑暗的海水下，拥抱才是唯一的温度，所以当寂静被迫降临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死去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即便死亡是那么的孤独，但在前往死亡的道具我们又都不是孤身一人……

　　唉，要我说，这才是最值得让人疯狂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期间我仍旧平静地把头靠搭在他的肩上，像是要把这个人，把他身上的真诚，一并全部揉到自己骨子里一般地去拥抱他。

　　“咕噜噜……”

　　又是一串的气泡从织田作之助的嘴中吐了出去，他仍旧在挣扎着，但因为缺氧的关系，动作早已不如一开始的时候来得强烈。

　　即便是因为严重缺氧使他的肌肉正在颤抖，即便是因为海水的侵蚀使他温热的躯体变得逐渐冰凉。

　　月亮倒映在海水里的光是模糊不清的，这让我找不到黑暗的界线，只能在灰蒙蒙的海水里沉浮。

　　又一段静默的时间过去了，现在，织田作之助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微弱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无力地将头落在了我的肩膀里。

　　海水流动着，带着他的发梢触摸我的脖颈，痒痒的，像是水草一样……而这则让我愕然。尤其是当那紧贴着胸口传来着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微弱的时候，我真的很难用语言去形容这样的一种感觉。

　　可能只是突然有些后悔。

　　我面无表情地感受着那颗贴在我胸膛上的心脏跳动时的韵律，想着如果这是一场歌剧，那么此时一定已经临近尾声。

　　想到这里，我突然地对死亡这件事情变得疲倦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剧院，不再执着于那首歌剧最后的落幕。

　　怪没意思的。

　　小剧场——

　　小道消息（一）：“肉瘤”的原名叫做松下小田，是个趁着假期带着妻儿去迪士尼享受家庭生活的平凡社畜。

　　但倒霉地碰见了偶然路过的咒灵真人，惨遭咒灵话。

　　而身为当事咒灵——真人，对此的回应是——“啊啦，快快乐乐的游乐园总是很令人恶心不是吗～所以，我就加了点催化剂找点乐子，很不错吧，我的手艺。”

　　所以倒霉蛋——松下小田经过外部因素第一次催化，变异为即使是人类也可以看见的“半人类半咒灵”一枚。

　　然而由于电锯当时魔法值为零，无法进行打击，所以无法进行有效击杀。

　　在此期间，因第一次进食就获得了电锯的血液，所以内部发生了细微奇妙的变化。

　　后再次吞噬过电锯的血肉，所以因此获得足够的能量进行二次催化，由“半人类半咒灵”状态变异为“受肉”状态，虽目前仍没有没有神智，且不可交流，但成功升级为二级咒灵。

　　变异持续中，咒灵等级待评估。

　　目前下落不明。

　　小道消息（二）：电锯完成任务后得到的奖励点可用来加持的属性分别有攻击、敏捷、精神、魔法和恢复。

　　其中，攻击代表着力量；敏捷代表着灵活度；精神代表着san值防御力、魔法代表着对非人类（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妖怪、咒灵、鬼、之类的灵力生物）可造成的伤害；恢复则代表着□□的恢复速度。

　　收容成功一个s.c.p，随机奖励五点可自由支配技能点，收容失效一个s.c.p，则必定扣除五点可自由支配技能点，上不封顶，下无上限。

　　如果没有足够的技能点扣除，则将平均扣除相应的属性。（可为负值，负值状态不会为自身状态添加debuff，但如需加成，请先支付相应的欠款）

　　基础属已锁定，随当事人状态呈起伏趋势，不可扣除。

　　小道消息（三）：目前电锯的属性数据图——

　　攻击——（10—7）（锁定）+（－1）

　　敏捷——（10—7）（锁定）+（－1）

　　精神——（10—5）（锁定）+（－1）

　　魔法——（0——0）（锁定）+（－1）

　　恢复——（10—10）（锁定）+（－1）

　　小道消息（四）：当达到一定的指标后，□□可以“轻微”干涉一定的现实。

　　包括但不限于做假证，背景身份合法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