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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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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薛洋窝在晓星尘怀里,忽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 :“晓星尘,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 ‘爱' 字?”
双臂收力搂紧怀里的薛洋,晓星尘面带浅笑,靠近薛洋耳边,声调温柔,“我爱阿洋,我这一生,胸怀天下,唯心上一隅,它装着你,也只有你。”
话音刚落,唇上迎来的就是薛洋细细麻麻霸道又温柔的吻。
薛洋在晓星尘说完那句话的一瞬间就俯身吻了上去,紧紧贴合着晓星尘的脸深吻。
唇舌交缠难分,直到两人的气息都变得凌乱后,薛洋才松开晓星尘的唇,捧住他的脸,抵着他的额轻笑。
漫长一吻后,晓星尘脸上已晕起了丝丝红晕,薄唇湿润,目光似泛着动人的水光。
薛洋抱起了人就往床榻走去,晓星尘也不禁脸红。
衣衫很快被褪去,晓星尘胸前靠近心口那道伤痕的地方,被人给落下了一个个细致温柔的吻,在上面眷恋流连。
薛洋压倒晓星尘,双手摸到晓星尘榻上的手掌,和他双手交扣,直视晓星尘的眼亮如繁星,其中似蕴着万千星辰。
低俯下身去,在晓星尘的耳鬓旁认真郑重地,一字一顿道 :“我爱你。”
这句话像是要说一辈子那般漫长,常伴在晓星尘身旁,萦绕在晓星尘耳畔。
我爱你。
从日落星出,至晨钟暮鼓。
从此后,生生世世,岁岁年年。
说完,薛洋轻身一动,伴随着晓星尘的一声闷哼,两人便交颈缠在了一起,彼此难分。
薛洋眼睛深如幽潭,深不见底,但若是细看的话,便能发现倒映在他眼中的,晓星尘的身影,和那满腔浓浓的爱意。
求来了那么一个人,是他的两世癫狂,三生有幸。
几世浮沉,晓星尘就是他的归途。
晓星尘合上眼眸,心里却慢慢涌上一股甜,丝丝缕缕地充盈了整个心间,驱散走了那些苦涩,牢牢占据在他心头。
那一瞬,晓星尘突然好似有些明白薛洋为何会那般极其嗜甜了。
这样的甜蜜,这样的一个人,若尝过甜之后,便是他,都不愿再去面对苦涩了,一丝丝苦,都是对甜的亵渎。
床铺吱嘎摇晃了许久,等到停下来时,晓星尘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尽的余韵,头发散乱,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鬓边还有一缕汗湿的黑发紧贴在脸庞上。
但那双眼睛却极亮,抬手抚上薛洋胸前靠近心口的位置。
那里,原先有一道疤。
是他亲手所伤,而今,在他的心口处,也有着同样的一道疤。
疤能不能去得掉,又有什么关系呢?在最接近心口的位置,两人都曾留下了彼此对对方的印记。
那双清亮的眼睛定定凝视着薛洋的脸,长时间的欢愉虽让晓星尘浑身乏力,嗓子也已经叫到干渴沙哑,晓星尘却不觉疲累,反而全身上下都充斥着那股甜蜜。
直视薛洋的眼,晓星尘说得无比艰难,但却分外坚定,沙哑着嗓音回应了薛洋先前俯在他耳鬓之际对他说的那句话,“我亦是。”
薛洋忽然笑了,眉眼舒展开来,凑下身吻住晓星尘带甜味的薄唇……
这一次,床铺再度摇晃了起来,终至天明才彻底停歇。
晓星尘,你一定不知道。
这世间人来人往,潮起潮落,唯独你,是我心头的那一抹甜,也唯独你,是我的情之所钟!
……
秋去秋来,又是一年,秋日的风悄然而至,吹红了漫山遍野的红枫,举目望去,皆是一片耀眼绚烂的火红。
白雪观。
宋岚负手直立,站在院子里的红枫树下,抬头仰望那棵犹如被染红了的红枫,面容沉静。
此时的宋岚身后没有背负拂雪,臂间也没有了那柄常伴他多年的拂尘,身上只身着白雪观最普通朴素的黑色道袍,但却衬得他通体气质高华。
闭关结束后的宋岚,一双眸子满是坚毅,但却清澈见底,较之以往,气质更为内敛,仿佛所有浮华,都沉淀在了宋岚眼底,历经世事,看透彻悟后,眼眸依旧清明。
抛开过往往事的桎梏,对宋岚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场历练?以身悟道,心境一然,终会明道。
现在的宋岚,看似身在红尘中,但却跳出了红尘外,当你以为他已超脱红尘之上的时候,他又仍身处红尘。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不过都是一场场劫数罢了,因果斑驳,看得透看不透,最终都如这盛开又凋零的枫叶一般,四季荣枯,潮升潮涨,循环往复,是为轮回。
放下虚无,却又拿起虚无,所有的答案便都包含在这一拿一放间,难分难辨。
明了,便是道,不明,便是劫。
忽一阵微风吹过,从宋岚面前的红枫树上吹落一片枫叶,那片火红的枫叶随着风在打着摆儿,晃晃悠悠地向白雪观某个房间飘去。
枫叶被风从打开的窗户轻送进了房间里,慢慢停落在窗边的桌子上,阿菁的手边。
阿菁看到那片枫叶,不由一怔,放下手中端详许久、有些老旧但却被洗得很干净的小兔子布偶,那是前些日子,晓星尘和薛洋在义城托人送来,交到她手上的。
时隔多年,辗辗转转,这只小兔子布偶,最终还是回到了她手上。
缓缓拿起那片枫叶,看了桌子上的小兔子布偶一眼,阿菁便将目光望向窗外某个遥远的地方。
又是一年秋,枫叶又红了。
道长,坏东西,你们……还好吗?
放下枫叶,起身将那只小兔子布偶珍而重之地放进柜子里,随后落了锁。
转身的阿菁并没有看到,原本躺在桌上的枫叶被一股从窗户吹进房间里的风给带动得重新飘了起来。
悠悠地飘出了窗外,似承载着阿菁满腹的想念和眷恋,飘向阿菁刚才目光所及的遥远的远方,去寻找那个她所期盼想念的人。
一叶落,天下知秋。
……
若干年后,一队年轻的世家弟子结伴同行,外出历练经过夔州时,看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整个夔州,个个摊贩都求着一黑衣少年来砸自己的摊子。
偶尔那俊俏的黑衣少年砸得烦了时,摊主还会死活扒拉着那黑衣少年的裤腿不放,哭着求着让黑衣少年来砸他摊子,他摊子想换新的。
世家子弟们远远看到这一诡异现象,皆吓得瞠目结舌。
世家子弟的队伍里有人憋不住了,出声道 :“哪还有人哭着求别人来砸自己摊子的?这等罕事,可真是平生罕见。”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路过了,听见这话就下意识回道 :“年轻人,那是你们有所不知,那黑衣少年虽是砸了别人摊子,但他身旁的那位白衣公子却会给摊主留下银子,赔偿被砸摊的损失。
“而且给的,还是摊主摆摊一日所得银钱的好几倍,长此以往下来,自然人人都求着那黑衣少年来砸他们的摊子了。”
听完原委后,那群世家子弟们都不由将目光望向了黑衣少年身旁跟着的那个白衣道人。
只见那白衣道人周身气质温润如玉,一身最普通不过的白色道袍穿在他身上,不但不觉朴素,反而更显清雅,脱俗如谪仙。
这么一个不染纤尘的谪仙却在那黑衣少年朝他看过来时,嘴角轻扬,面含笑意,柔和了原先的清冷脸庞,似沾染上了人间的烟火。
就好像,雪山之巅上终年不化的冰雪在一刹那全部消融般,那一笑,美得震撼,美得心惊。
有人忍不住问道 :“那个穿白衣服的,他是谁啊?”
“他?”老人伸出颤颤巍巍的手,“他是晓星尘,明月清风晓星尘啊。”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个白衣道人就是响彻整个修仙界的“明月清风”晓星尘,更是他们父辈口中那个人人赞誉的“晓星尘”。
“那你可知,那个跟在晓前辈身旁的那个黑衣少年是何人?”
“呵呵。”老人笑着摸了摸胡须,“还能是谁?那黑衣少年自然就是那白衣公子的道侣了。”
“莫强求莫强求,恩来怨来别时意,聚散缘由一场空,哈哈哈……”老人大笑地吟着诗,拄着拐杖慢慢走远了,只留给众人一个有些佝偻的背影。
被留下的世家子弟们面面相觑,在夔州停留歇脚了不过半日便又重新动身,前往各地历练。
……
在修仙界,一直流传着一个有关于两个人的传说。
传说,有一个白衣道士和一个黑衣少年,两人术法高强,惩恶扬善,除魔歼邪,不求回报,但行踪成谜,没人能找到他们。
有传言说,两人是朋友,一起结伴云游四海,游历天下。
也有人说,那白衣道士和那黑衣少年,其中一个是人人皆知的明月清风,另一人的身份则不得而知,只道是明月清风晓星尘的道侣,也只知是晓星尘的道侣。
更甚着,有人说曾在义城和夔州看到过他们的身影,但当收到消息的人蜂拥而至地提着礼物前去登门拜访时,才发现已是人去楼空。
自此,修仙界中再也没人知道那白衣道士和那黑衣少年最后去了哪里,行踪成谜,记载不详。
———《仙门异闻录》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