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黎明》剑指东方

9、第 9 章

　　辰瞳孔放大，无法接受这一剧变带来的冲击。因为愤怒，她的骨骼在咔咔作响，血液比平日多了数倍的速度在流动，双手因为无法抑制的杀意而颤抖。

　　她的感官在无声放大感知范围，凌乱而急促的寻找原因。仿佛是黑夜之中的一点微芒，辰以极限的速度飞驰而去，然后，那点微芒越变越大，直到被她抓在手中，用力拉扯。

　　惊人的惨叫声穿透耳膜，辰毫无意外被这噪音击伤了耳膜，两条纤细的血丝流到下巴，辰的听力受到了极大创伤，无法发挥平时的五分之一。

　　这样的代价换来的是一只拿着手-枪的手臂。

　　蛇女丽丝安一身与岩石类似的隐形衣，得益于这衣服的好质量，如辰和凯瑟琳这样战斗嗅觉敏锐的人也会中招。蛇女的胸口鼓鼓的，似乎是对之前受伤做了强有效的包扎。此刻她的状态比辰更加不堪，非但已经维持不了战斗蛇形，还疼得满地打滚，简直忘了魔鬼般的卫士特训，跟一条快死的白肚鱼没有区别。

　　辰急速突袭并狠辣的夺去偷袭者的手臂，但凯瑟琳的伤势已经铸成。担忧凯瑟琳被围攻，辰克制住心头汹涌的杀意，没有时间给蛇女一个痛快的结果，她将蛇女的手枪握在手上，反冲回凯瑟琳那边。

　　到底是两年没有这样动过手，凯瑟琳受伤之后的反应着实不能让人满意。辰的及时回援恰到好处。躲过致命一击的凯瑟琳完全依靠在辰怀中，不仅舒缓了大脑的嗡鸣，还得空用蓝图买了一瓶昂贵的令人发指的恢复药剂。

　　辰小小的身体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稳稳的将凯瑟琳抱在怀里，双腿不断发力，在密不透风的攻击网中，她总能找到出路，这是令人崩溃的觉察力。直到凯瑟琳将那瓶恢复药剂完全喝掉，辰才放开她，苍白的嘴角微微抿起。

　　凯瑟琳笑了，认真起来的辰，实在充满魅力。凯瑟琳放肆的目光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可耻的偷袭者吸引。蛇女的尖叫比她的实力更加出众，凯瑟琳一枪打爆她另一只胳膊，干脆骑在她身上，对这个柔韧便捷的坐骑相当满意。

　　“贱人！这边……不，反了！那边！……”

　　昂贵的药物带来高品质的恢复速度，女暴龙原本就强横得令人发指的身体已经能让她愉快的咆哮了。而她身下的蛇女虽然失去两只胳膊，仍然可以保持高速游走，虽说她已经疼得直翻白眼，还是得遵照凯瑟琳的指令来回乱窜。

　　什么？不听话！女暴龙手中除了沉重没有半点优点的破枪可以轻而易举把丽丝安的七寸砸到烂！
　　于是紧张的战局被一对滑稽的组合冲散气氛，卫士们遵照肯耐的命令不敢对丽丝安动杀手，只能来回闪避，任凯瑟琳嚣张的骑着蛇女不断冲刺。此时若是有音乐，凯瑟琳恐怕非要没心没肺的唱上一曲。

　　然而凯瑟琳干扰的不仅仅是针对卫士，也把辰折腾的够呛。辰的攻击几次被胡乱打断，差点跟卫士们撞在一起，她颇为无奈的转移目标，朝着一直在外围寻找机会的疯狗奔去。

　　可怜的乔治又一次成了被追杀的目标，为免第二次被骑着，他一直以狂放的狗姿正面跟辰战斗。乔治威武的模样在中了凯瑟琳一颗流弹之后宣告阵亡，那颗不怀好意的铅弹正好打在他的尾巴上，于是乔治只好夹着尾巴逃跑。

　　没错，是真的夹着尾巴。

　　乔治的逃跑引发连锁反应，其余几个负伤的卫士陆续撤离，而唯一一个没有受伤的卫士炮弹手布莱恩，此刻竟无耻的放了个烟-雾-弹，然后不见了。

　　卫士们来如风速，去如龙卷风速，全场只剩下失去双臂的蛇女跟凯瑟琳和辰大眼瞪小眼。

　　现世报来的如此之快，蛇女绝望之余，还打算用最后的优势争取希望，她忽闪着一点都不纯情的大眼睛，对着凯瑟琳深情款款道：“伟大的战士，我确定你留下我，比杀了我更能让你爽……”
　　丽丝安话音刚落，凯瑟琳极度愤怒的用狙-击-枪托猛砸蛇女的七寸，在她的尖叫到达史上最高之前，仁慈的停了手。

　　“贱人，不许你勾搭辰！她是我的！只有我才可以调戏她！”

　　险些陷入昏迷的丽丝安终于看出来一丝猫腻，然而这猫腻她看透太晚，已然被某个护犊子的女暴龙记恨。她现在就是想吐槽女暴龙捉急的情趣，也没有那个力气，只能翻着白眼等待命运裁决。

　　一股强大的杀意令蛇女突然昂起头，身体极快闪避，但却无法躲避另一波眼花缭乱的进击。真实的死亡感觉一点点夺去蛇女的意志，她连尖叫都无法做到，身体的颤抖令她看起来像个活筛子。
　　辰额头暴起一根根细小的青筋，右手掐住蛇女的脖子，汗水已经浸透蒙在眼睛上的麻布条，愤怒已经让她有些丧失理智，仅存的意念在与杀意抗衡，不断拉扯，撕裂着她的大脑。不用询问，蛇女和凯瑟琳已经察觉到辰的异常。

　　在不确定会有怎样的后果时，凯瑟琳选择让她停手。她抱住辰，用炽热的体温抚平她的情绪。许久之后，辰有些虚弱的靠在凯瑟琳怀里，而再一次跟死神擦肩而过的蛇女，直接晕死过去。

　　凯瑟琳踢了几脚蛇女狼狈的身体，发现她的双臂已经止血，肉芽在缓慢蠕动，似乎是在生长。这一幕落在两人眼中，着实不是个多么美好的景象。

　　凯瑟琳是个普通的人类，如果有什么不普通，那就是她对枪械有着天然的悟性和破了几个洞都不会死的强横体质。她不像六个卫士，经过基因改造，又有专业的卫士培训。如果其他人都能像蛇女这样丢了双臂也能生长出来，那她就失去了大半的胜算。毕竟她只是个普通人类，不是怪物（这纯粹是自我感觉~）。

　　除了丽丝安控制在手里，其他五个卫士不见踪迹，该死的十三区贫穷的只剩下广袤土地，想找到几个卫士并不那么轻松。虽然在意料之中，凯瑟琳还是抱怨个不停：“那几个废物只会学小孩子躲猫猫，到底还是不是男人！跟老娘真刀真枪的来一场啊，混蛋！”

　　没被踢醒，却着实被凯瑟琳中气十足的喊声给吼醒的丽丝安，结结实实的送了她一个白眼，然后盯着她胸前的枪窟窿暗自吐槽，有时候她甚是怀疑，女暴龙的身体是不是也跟他们卫士一样经过改造，不然为什么强横得不像人类？

　　辰的恢复能力极强，然而这一次的虚弱却格外久，她默默掩饰自己的异样，询问凯瑟琳：“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冲进他们老巢！卫士们可以乱窜，肯耐那头肥猪是不动的！他肯定还在猪窝里做着美梦，以为那是牢不可破的堡垒！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我们现在就去轰了它！”

　　蛇女着实惊讶了一把，凯瑟琳竟然莽撞得十分有道理，毕竟找到肯耐，就找到了卫士们。统治者身边不能长时间缺少卫士保护。

　　不过以肯耐如今的实力和他那个华丽无比的炮筒，到时候谁轰谁还不一定呢……蛇女浮想联翩时，凯瑟琳已经动手扒下她的衣服。

　　蛇女再一次露出含情脉脉的样子，在她眼里，身体远比性命要廉价的多，凯瑟琳如果真对她做了什么，以她的性格是绝不会杀死自己的。

　　就在蛇女准备用尽浑身解数让凯瑟琳迷恋她的身体时，后者扒光了她的衣服，然后像丢垃圾一样把她光溜溜的身体扔到一旁，对辰说道：“虽然这件隐身衣已经被蛇女玷污了，但我仍希望你穿上它，这可是个高档货。”

　　辰瞥了一眼已然怀疑人生的蛇女，默默接过衣服，然后系在腰间，并没有穿上。于是蛇女再次怀疑人生，并扪心自问她究竟被嫌弃到了何种地步，一件堪比三级护甲昂贵的衣服，竟然只能沦为腰带的下场！

　　凯瑟琳并没有追究辰的不领情。她再一次嚣张的坐到丽丝安的身上，这年头有个坐骑实在难得，辰挺了整整一分钟，然后在凯瑟琳期许的目光下，默默坐到丽丝安身上。

　　蛇女坐骑柔软高速，用户体验感超群。于是在凯瑟琳高亢的跑调歌声中，三人畅行无阻的到达十三区指挥所。

　　这是一座二层洋楼。有专门的浴室和柔软大床，以及24小时无间断的用电用水权限。这样奢华的配置在十三区绝无仅有，被烙印上了权力的象征。虽然它看起来那样破旧，连旧时代高级一点的厕所都比不上。

　　蛇女与凯瑟琳、辰的组合吓傻了肯耐手下的临时兵，他们不知道是否该出手，集体选择逃跑。得益于这些人的愚蠢，直到凯瑟琳的步-枪打破门锁，肯耐才从睡梦中得知敌袭。

　　当肯耐只穿着大裤衩的肥胖身体出现在二楼阳台时，凯瑟琳用余光看了一眼辰。她的身体不像表现的那样无所谓，贯穿胸口的伤口还没完全止血，强撑着身体的唯一理由是她身后还有需要她保护的人。

　　“这是一场硬仗，但你必须赢，凯瑟琳！”

　　她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

　　辰长袍下掩饰的颤抖双手告诉她，虚弱尚未离她远去，但她仍选择跟随，因为她答应了要带凯瑟琳一起离开。

　　辰心中模拟着凯瑟琳应有的语气，在心里默默叨念着：“这是一场硬仗，但你必须赢，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