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桑归夕》再景

4、约会

　　第四章 约 会

　　新书售签是整个年会活动的高潮，这是个露天活动，除了会议代表们，组织方还请了很多
　　高校学生和社会知名人士，一时间人群攒动，人声鼎沸。

　　丁瑞阳这天的心情特别好，他的角色设定是不喜欢参与这样的活动，因此他待在指挥室观
　　察售签活动，即使在房间透过摄像头盯梢，也暗藏不住喜悦。

　　大家都看出了他的好心情，都以为他高兴的原因是今天是年会的最后一天，活动结束就可以回家了。

　　中午过后，对方果然开始制造状况。首先是闭路电视线被截断，播放的娱乐节目换成了外媒对中国当前政体诋毁的负面消息；接着丁瑞阳的监控目标开始售签，有人就准备投放□□，制造人群骚乱；再接着就是准备行刺会长，国家级别的会议上出现这种状况，新闻散发出去民心定不安定。

　　这些骚乱在他们刚准备出手的时候就已经瓦解，所有工作人员把自己的目标悄无声息地擒拿到手，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就为了这么一刻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当这群劣质分子看到同伙一个个被带到同一个房间时都傻了眼。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售签还在继续，群众们的情绪高涨，场面如火如荼。

　　收拾完现场后，昨天约好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丁瑞阳拿着羽佳的诗集快步走向咖啡厅。

　　女孩果然在咖啡厅里，丁瑞阳喜上眉梢，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她正低头写着什么，面前的咖啡杯已经空了，应该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感觉有人过来她抬起头，柔顺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肩头，看见丁瑞阳向她走来连忙站起来，眼神充满了崇拜对他说：“羽佳你好！”

　　丁瑞阳看到了世界上最明亮最清澈的一双眼睛，秋水明眸、灿若星辰，宛如夜空明星，又似山涧清泉，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这双眼睛的主人迷住了。

　　“你好！请坐！”丁瑞阳说。

　　两人坐下一时无语，一起笑了起来。

　　“你在写什么？”丁瑞阳问。

　　“今天的售签活动新闻，一会儿他们来拿稿子。”

　　“好厉害，全英文！青柠？你叫青柠？”丁瑞阳看见女孩打开着的笔记本上的签名问道。

　　“我叫范青柠。”范青柠含笑回答。这是丁瑞阳第一次知道范青柠的名字，他的心荡漾在范青柠的浅笑里。

　　“你父母喜欢吃青柠檬？”

　　“呵呵”，范青柠笑起来，丁瑞阳看见了她如玉般洁白整齐的牙齿，“我出生在柠城，出生那天快要下大雨了，天空布满了一朵朵青色的云，整个柠城都是青色的，妈妈觉得很美。”

　　青柠这个名字太适合她了，和她的人一样自然个性甚至有点小傲气，她的声音甜美温柔，丁瑞阳听得入了神都忘记了搭话。

　　“你呢？为什么叫羽佳？”范青柠见他发呆问他。

　　“我不叫羽佳。”丁瑞阳回过神来，准备告诉范青柠他不是诗人羽佳。

　　“我知道。”

　　“什么？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隐秘的事情她怎么会知晓，丁瑞阳内心大吃一惊，但还是不露惊奇地问。

　　“羽佳是你的笔名啊，你真名肯定不叫羽佳，我知道很奇怪吗？”范青柠笑着说。

　　原来如此，丁瑞阳觉得自己差点被算计了，在这个女孩面前他是不设防的。

　　看到范青柠自信满满的样子，他改变了主意，“我的笔名随我母亲，我父亲去世得早，我是我妈一手带大的，我妈姓翟，我把她的翟姓拆开作笔名。”

　　“这样啊，你妈妈好辛苦。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不高兴的事。”范青柠面带愧疚。

　　“没有，我对我父亲没有什么印象，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丁瑞阳把羽佳的个人资料背得烂熟。

　　“这个是送给你的。”丁瑞阳拿出羽佳的几本诗集。

　　范青柠接诗集抽出其中的一本，说道：“你的诗集我基本上都有，就差这本新出的，谢谢你送给我，能给我签个名吗？”

　　“已经签好了。”幸好准备工作做得好，要不现场签名就尴尬了。

　　“你在哪里工作？”丁瑞阳慢慢走入正题。

　　“范青柠，可以了吗？准备出发了。”有人来催范青柠，丁瑞阳稍微平静的心又开始慌乱了。

　　“嗯，已经写好了。”范青柠回头对来人说道。

　　“我们在外面等你。”

　　“好的，马上就来。”

　　范青柠转过头边清理稿件边对丁瑞阳说：“我要回去了，谢谢你送我的诗集。”

　　“能陪我喝杯咖啡吗？等会儿我送你回去。”丁瑞阳一颗心开始恐慌，他不想范青柠离开但也不知道该怎么留住她，近乎用哀求的语气跟她说话。

　　范青柠看了他一眼，遗憾地说：“今天不行，工作还没完成，我还要到翻译社校稿。”

　　收拾完东西，范青柠面带笑容对丁瑞阳说：“我很高兴能见到你本人，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很喜欢你写的诗，希望能拜读你更多的作品，羽佳再见。”说完对他鞠躬致谢准备离开。

　　丁瑞阳一把拦住她说：“我还有事没说完，在哪里能找到你？”

　　范青柠不解地看着他，问：“你还要说什么？还有事吗？”

　　“他们在等你，你先去吧，把你的电话留给我，回头我打电话跟你说。”丁瑞阳很直白地说。

　　范青柠看着他，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她把手伸向丁瑞阳说：“您给我您的电话，我有空打给你。”

　　丁瑞阳在纸条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说：“工作完了联系我，我等你电话。”

　　再次道别后范青柠匆匆离去。

　　看着范青柠渐渐远去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丁瑞阳心潮澎湃，从未有过的奇妙美好的感觉，很甜蜜很享受，自己居然也会心跳脸红。看见了她整颗心都是暖暖的，她离开了心里空落落，甚至还有些莫名的痛涩。

　　这里还留有范青柠的气息，他坐下来轻轻把范青柠喝完咖啡的空杯子握在手心。

　　傍晚的庆功宴实际上就是一顿大家能坐在一块儿吃饭的晚餐，这几天大家都各忙各的，每个人抽空吃饭也是吃快餐盒饭，现在终于可以一起享用一顿热腾腾的菜饭了。

　　丁瑞阳到指挥室领回了自己的手机，他把振铃打开，铃声音量调到最大，吃完饭接到电话就可以去找范青柠了。

　　饭桌上他特别兴奋，吃什么都香。

　　坐在他旁边的孙魏不时地看向他，也跟着大快朵颐。

　　这几天的行动他看出孙魏在动作方面是个全能选手，特别是易容乔装，是他与生俱来的才能。这是个难得的人才，只要孙魏愿意他想把他招进自己的队伍里，虽然很难但他还是想试试。

　　吃完饭姚牧平把机票递给他，告诉他当天晚上的票订不到了，第二天早班机。

　　来的第一天他就想快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去，但现在他不想这么快离开，老天爷在帮他完成今晚与范青柠的约会。

　　回到房间丁瑞阳赶紧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他都没忘把手机带进浴室，不能错过她的电话。

　　极少照镜子的他洗完澡后对着镜子端详自己，嗯，应该是挺帅的吧，和范青柠走在一起会很适合。范青柠，想到她丁瑞阳不由满心欢喜，笑容浮上了他的脸，眼前又浮现出那张秀丽脱俗的青春脸庞，长长的睫毛清澈的眼睛，总是带着浅笑的神情……

　　老式的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丁瑞阳看也没看拿起电话压制着兴奋开始说话：“喂，你在哪儿？”

　　对方的声音传来：“瑞哥，怎么啦？我在宿舍啊。我听说你明天的早班机，我想确定时间去接你。”是熊锐。

　　丁瑞阳掩不住的失望，“是你啊，明早你十点到机场。”

　　“好的，这次任务完成的怎么样啊？你有没有穿帮？”熊锐接着问。

　　“见面说，我挂了。”丁瑞阳准备挂电话。

　　“哥别急，听说W市的卤制食品很出名，大家……”熊锐还没说完丁瑞阳就把电话挂断了，算算时间，现在七点半，范青柠差不多也该结束工作了，电话要保持通畅。

　　丁瑞阳专注地等着范青柠的电话，其他的事情他都没心思去做，一晚上他觉得心中惴惴不安又带着丝丝甜蜜。

　　八点，八点半，九点，九点半，期间有几个电话打进来，都不是他期待的。

　　她可能今天有安排所以没时间；也许现在还在加班，这么大的新闻不能出差错，校稿到深夜不是没可能；难道是给她的电话号码不见了……丁瑞阳不停地找各种理由安慰自己。

　　到了十二点，丁瑞阳的心好像被浸在盐水里，涨涩得发痛，他知道范青柠不会打电话给他了。

　　躺在床上，眼睛空洞地望着屋顶，第一次约会女孩子以对方失约而夭折，从未出现过的沮丧充斥着他的全身。

　　从初中开始他就是女孩子们表白的对象，人长得酷帅又天赋异禀，学习运动一样都不差。学校里的女孩子争先恐后巴结他，他几乎天天都能收到求约会的信息。

　　因为屡次在全国数学物理大赛中获奖，高二刚开始就被军校提前收录。到了军校也成天被蜂蝶围攻，丁瑞阳知道很多女孩子来自权官达贵的家庭，她们自身也很优秀，但他就是心无涟漪。

　　再到后来邵部长的外甥女沈璇……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木头人，没有情绪没有感情，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对哪个女孩子动心了。

　　直到这两天丁瑞阳才理解人可以有如此多种心情，几天前的自己断不能体会。

　　丁瑞阳一晚上辗转反侧，手机一直放在他枕边，迷迷糊糊之中天亮了。

　　姚牧平送他到机场，带着巨大的失落丁瑞阳惆怅地离开了W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