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桑归夕》再景

22、初吻

　　陪她翻译完资料，两个人一块儿品尝着范青柠带来的进口红茶，她笑着说：“我现在成了试验品，翻译什么帮他们试用什么？”
　　“这口味我姐一定喜欢，她喜欢略带苦味的东西。”丁瑞阳说。
　　“你有姐姐？好幸福哦！我就想要一个姐姐或者妹妹，我有太多的哥哥和一个弟弟。”范青柠羡慕地说。
　　“我姐跟我是双胞胎，只比我早出生一刻钟，我从不叫她姐姐，你猜猜她的名字？跟我的很像。”丁瑞阳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你是下大雪后出生的，你叫瑞阳，你姐叫瑞雪？”范青柠说。
　　丁瑞阳笑着摇头。
　　“瑞晴？”
　　丁瑞阳点点头。
　　“你们的名字真好听。”范青柠笑着说。
　　范青柠的手机视频响了，她高兴地接通然后询问妈妈晚餐的食谱，视频结束后她放下手机小步跳着走向厨房，边跳边提高声音说：“我会让你在半小时之内吃到香喷喷的酱香鸭。”
　　看着边跳边说的范青柠，丁瑞阳止不住笑起来，范青柠性子慢热，现在在他面前好像活泼多了，两人可以聊到很多原来不涉足的话题，他希望他们之间能够尽快无话不说。
　　厨房里又发出丁丁咣咣的声音，有饭菜飘香才有家的感觉。
　　丁瑞阳一直想有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从初中开始他就是集体生活中的一员，虽每个星期回家，渐渐的他对父母的家开始陌生，到了军校回家的次数就更少了，再到特训班，几乎就是父母定期来看他了。
　　随着瑞晴结婚生子，家里的人口越来越多，属于他的房间就成了客房，回去看父母如果事先没有打电话预约，碰上亲戚来访，他连栖身的地方都没有。对此丁瑞阳没有什么不习惯，反而觉得轻松了。
　　他记得刚到局里报道，局长问他生活上有什么要求，他回答想要一个房子，当时局长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在单位宿舍住了小半年，他找父母借钱付了首付买了这个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
　　还完贷款他觉得这房子更完整了。他喜欢这个私密的空间，工作结束后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清净。静静地听一段音乐、或者闭眼冥想清空脑袋里面的杂念，想做的事情在这个空间里可以尽情发挥。
　　认识范青柠之后，他的这种想法就彻底发生了改变。他不想这是他一个人的空间，他希望范青柠能和他一起拥有它；他不再喜欢一个人听音乐，希望范青柠能陪在自己身边聆听哼唱；他希望自家的厨房里每天都有饭菜飘香；甚至有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都会想象范青柠穿梭在每个房间，笑盈盈地跟他说话。
　　当思念范青柠彻夜无眠时，他明白了这房子不是他的归宿，范青柠才是他灵魂的最终归宿。
　　以前每天起床、上班、下班、睡觉，如此周而复始自己没觉得平淡无味。
　　认识了范青柠，他才知道什么叫索然无味。
　　桌上范青柠的手机响了，丁瑞阳看见是卢远博来电心情陡然阴沉下来，一股酸劲从心底蔓延顺着喉嗓直冲鼻管，几乎每次去W市都能碰见他，有时还在范青柠家同桌蹭饭，他讨厌这个打破他们宁静的家伙。
　　丁瑞阳想了想接通了电话，听筒里传来对方温文尔雅又情义绵绵的声音：“喂，小柠，你在哪儿？我有事跟你说。”
　　小柠！他称呼青柠为小柠，平时在众人面前他不是这样称呼青柠的。心中的醋意无限扩大变成了伤口，这伤口汩汩向外冒血，痛得他眼冒金星。
　　到底是丁瑞阳，稍作调整他压抑着怒火恢复平静的声音说：“卢远博吧，青柠在厨房里忙，你有急事找她吗？”
　　“你是谁？”
　　“丁瑞阳。”他觉得卢远博在明知故问。
　　“哦。方便请她接电话吗？”
　　“你等等。”
　　两个人全无礼貌，对彼此的敌意在电话里暴露无遗。
　　范青柠接过电话笑容扑面，她的声音很愉快。
　　“我在B市，瑞阳病了没人照顾……早上刚到……看看吧，他现在好多了，大概还需要两三天……在做饭……才不会呢，上次是因为你在旁边拦住我，没地方放了才烫到手的……酱香鸭……我妈做的，你又不是没吃过……好好好，回去要我妈给你做一只……”
　　丁瑞阳只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扯成了一片一片的碎片，痛得他已经无法言语，范青柠居然浑然不知，还在跟卢远博聊着。
　　“那能怎么办，回去后先啃老呗，找我爸妈化缘，……不用不用，你可别，我跟你开玩笑的，够用了。……我喜欢做现场翻译，最好是口语翻译，谢谢你为我张罗……”
　　丁瑞阳觉得自己飘飘忽忽站不住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范青柠扭头看见他，连忙对着电话说：“远博我不跟你多聊了，回家了联系你……好吧，订了票就联系你。”
　　范青柠终于挂了电话，临到挂电话还不忘往他伤口上撒一把盐。丁瑞阳不明白她到底是单纯呢还是心里没有自己，可以在他面前这么放肆地跟另一个男人嬉笑着聊天。
　　他的心一直到喉管像被什么有力的东西扭曲着，痛，痛得他想流泪，压迫得他咽口水都觉得困难。
　　卢远博，青柠对他比对自己还要火热，自己才是她的男朋友。
　　小柠！想到卢远博私下这样称呼他的女友，他实在是无法淡定了。
　　他走近范青柠拉起她的手把她拽出了厨房，范青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到了客厅，她看见丁瑞阳眼睛红红盯着自己，里面布满了血丝，刚想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了，丁瑞阳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将自己的唇贴在了她芬芳诱人的红唇上。
　　范青柠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拼命地挣扎，丁瑞阳的手臂好似铁箍，她在里面完全动弹不得。
　　丁瑞阳紧紧抱着她忘情地吮吸着他朝思暮想的这两瓣红唇，起初他是霸道的，带着惩罚地入侵，他的舌头掀开她的贝齿，疯狂地席卷着她的温柔与芬芳，无尽索取，天旋地转，丁瑞阳抱着范青柠倒在了沙发上。慢慢的他温柔地与之缠绵，他的舌头再次滑入她的芳唇里，撩拨她，享受她，充满了爱恋与柔情。
　　范青柠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她没法挣脱出他的怀抱，只能被动地接受着这突如其来的疯狂的索吻。这个男人太粗鲁太霸道，没有征求同意没有言语的暗示，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就这么狂暴地吻她，这是自己的初吻啊。可是，她逃不出他的霸道，躲不过他的温柔，她醉心于他身上散发的男性特有的气息，她迷惑了，慢慢的不自觉地放弃了挣扎，开始配合着与他缠绵起来。
　　丁瑞阳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痴缠，越发不能自已，彻底地陷进了这缱绻的温柔地带。时空静止，两个人唇齿交融辗转流连，传达着彼此的爱恋。
　　范青柠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时候丁瑞阳才不舍地离开她芬芳的红唇。
　　范青柠脸颊殷红，嘴唇如同熟透了的樱桃，她还没有从激烈中平静下来，她依然呼吸急促，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丁瑞阳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用臂膀紧紧地搂着她，范青柠柔弱得完全依在他怀里，两个人就这么在沙发上相互偎依着。
　　“青柠，嫁给我好吗？我会一辈子爱护你的。”丁瑞阳爱意绵绵。
　　范青柠沉默无语。
　　“为什么不说话？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离不开我？”丁瑞阳无助地说。
　　“为什么喜欢我？”范青柠靠在他怀里闭着眼问他。
　　“不知道，要是能说出来我就不会疯掉了。”丁瑞阳抚弄着她的秀发低语着。
　　“瑞阳，你原来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范青柠把头蹭向他怀里问。
　　“我的女朋友只有你！”丁瑞阳吻着她的额头说。
　　“你这么优秀，怎么会没有女孩子喜欢？”范青柠近乎呢喃。
　　“我看不见她们，天地间只能看见你，我这辈子的老婆。”丁瑞阳用脸颊摩挲着她的额头低语着。
　　“你太霸道了，什么都是你说了算。”范青柠柔软的身体好似无骨全部倚靠在丁瑞阳身上。
　　“我只对你霸道，你是我的，我不许别人惦记你。”丁瑞阳吻向她的眼睛、鼻子，最后落到她的唇上。“嫁给我青柠，要不然我被你折磨死了谁保护你一生一世！”
　　范青柠赶忙用纤纤玉指捂住他的嘴，抬头望着他说：“不许瞎说话，我来照顾你就是要你马上恢复健康。”
　　桌上的电话视频打断了两人的缠绵，范青柠的妈妈打电话询问两人吃饭了没有，叮嘱范青柠一定要给丁瑞阳做蜂蜜梨汤，范青柠又回到了厨房，继续给酱香鸭加料。
　　丁瑞阳像孩子一样跟在后面，从后面抱住她，酸溜溜地问：“你喜欢卢远博？”
　　“你别瞎说，别人会误会的。”范青柠轻蹙眉头马上打断他的话。
　　笑容顺着嘴角爬上了他的脸颊，她的这种表情这个答案他很满意。
　　“他喜欢你？”丁瑞阳不罢休。
　　“别乱说！”范青柠扭着身子想挣脱出他的怀抱。
　　“他牵过你的手？”
　　范青柠无语。
　　“亲过你的脸？”
　　范青柠接着无语。
　　“他吻过你？”丁瑞阳醋意又开始翻江倒海，声音明显大了许多。
　　“没有！”范青柠马上否认。
　　丁瑞阳知道了，卢远博喜欢范青柠，他牵过她的手亲过她的脸。
　　“刚才我们是……你的初吻？”丁瑞阳满心欢喜凝视着她，笑容回到了他的脸上。
　　“你这么多问题，还吃不吃饭了？”范青柠娇嗔道。
　　“告诉我，是不是？”丁瑞阳拦住她把她抱在怀里。
　　范青柠躲不过了，盯着他的眼睛，脸颊殷红，她点点头。
　　丁瑞阳高兴地把她举起来，满腹醋意地说：“我不许他叫你小柠，以后我叫你小青吧？”
　　范青柠听了咯咯地笑起来，说：“小青，还不如叫我白娘子呢。”
　　“那就叫你娘子吧！”丁瑞阳惆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丝丝安慰。

　　晚上睡觉时，丁瑞阳含笑盯着范青柠，请她安排俩人的住宿，一张床一个沙发，范青柠说他身体还需要恢复，要他睡床。丁瑞阳吓唬她，问她怕不怕晚上他睡不着出来骚扰她，范青柠噘着嘴笑着走进了房间。
　　入夜，一切都安静下来，自己的女孩在房间里，这个空间里终于有了她，就这么守在她的房门口，丁瑞阳此刻无比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