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桑归夕》再景

17、我想要你嫁给我

　　俩人来到附近的一间咖啡屋，人们都流连于花市，这里倒是安静。

　　他俩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面对面坐下，范青柠高兴地说：“这里才适合我。”

　　“不喜欢那里早点说出来，还逛了那么久。”丁瑞阳看着她的笑脸有些心疼地说。

　　“我不是不喜欢那里，我是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那里的花挺美的，我以为你喜欢。”范青柠眼睛盯着窗外说道。

　　听她这么说，丁瑞阳心驰荡漾。

　　“我也不喜欢太热闹。”丁瑞阳说的是实话，自从开始了这份工作，他不喜欢在人群中驻足，也不喜欢吵闹的环境，甚至连战争片枪战片都不看，枪声、叫声、喧闹声都会令他不舒服。

　　“你平时都喜欢干什么？”丁瑞阳问她。

　　“看书、听音乐，最近更多的时间是帮别人翻译稿件。”范青柠恢复到了常态。

　　“你们女孩子最喜欢逛街，你平时约朋友逛街吗？”丁瑞阳很好奇。

　　“很少，我的朋友不喜欢逛街。”范青柠说起自己的闺蜜，满脸的笑容。

　　“你的闺蜜？”

　　“嗯。”

　　“她们总有喜欢逛街的吧？你就一个闺蜜？应该有很多朋友吧。”丁瑞阳看着她，这么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女孩，应该能交到很多好朋友的。

　　范青柠笑着摇摇头。

　　这个倒是令丁瑞阳挺奇怪的，他说：“我猜想，是你身边的女孩子都很妒忌你，或者她们的心上人惦记着你她们才不和你做朋友吧？”

　　范青柠慢慢收回笑容看向丁瑞阳，她没说话。

　　“被我说中了？”丁瑞阳看她褪去了笑容，轻声问。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呢！我们不说这些了，反正我也习惯了。”范青柠又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桌上的咖啡冒着丝丝热气，留声机里播放着一首老歌“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五月的晴天闪了电。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丁瑞阳看着面前的范青柠，忽然很心疼她。她如此的善良温柔美丽，但是没有很多的同龄朋友，太优秀的人有时也是很难有人陪伴的，正所谓棋逢对手、曲高和寡。

　　两个人都没多话，听着优美的旋律不时相视一笑。

　　丁瑞阳起身坐到范青柠身边，他拿出一个红包递给范青柠，柔声说：“昨天说要给你压岁钱，这个给你，新年快乐！”

　　范青柠看着桌上的红包，咯咯地笑起来，扭过头凑向他的脸说：“谢谢大叔，祝福收下了，红包还给你。”

　　“青柠！”丁瑞阳一只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不自觉地把那双纤纤玉手贴在他的脸上，满目柔情地对她说：“为我，收下它。”

　　范青柠试尝着从丁瑞阳的大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但没有成功，于是呆呆地坐着，没有言语也没有阻止丁瑞阳握着她的手。

　　好一会儿，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拆开红包拿出了里面的东西，一张银行卡。

　　看完之后她又把银行卡放回去，然后带着浅笑双手握着咖啡杯凝望着杯中冒着丝丝暖气的咖啡，依就没有任何言语。

　　丁瑞阳早已经习惯了她的不言不语，他很有耐心地陪着她，就这么傻坐在她身边丁瑞阳都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侧身看着她，她的皮肤就像透明的古瓷一样白皙干净没有瑕疵，鼻子秀美高挺，浓密的长睫毛美好地向上伸翘，伴随着灵动的眼睛忽上忽下来回地悦动，她嘟着小嘴，这是丁瑞阳最喜欢看到的样子，调皮的古灵精怪的她就在这嘟嘴中尽显无疑。

　　这么近距离看着她，他想抱着她，想吻她，丁瑞阳需要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他怕自己太冲动吓到她，害怕她和他之间又回到之前的沉默期。

　　电话铃声打破了俩人的沉默，范青柠接电话只说了声“哦”就挂断了，然后对丁瑞阳说：“我爸妈说下午爷爷奶奶和叔伯一起过我们家，要我回家吃晚饭，还说如果你没别的事就和我一起回家吃晚饭。”

　　丁瑞阳喜上眉梢，说：“我没有其他的事，你就是我最大的事儿。你把我送你的红包拿着，我也好名正言顺地跟你一起回家吃饭。”

　　“瑞阳，我想跟你好好谈谈。”范青柠示意他坐到对面，丁瑞阳马上照办。

　　“我不知道这红包意味着什么，但我不会收下它。”范青柠的声音很柔美。

　　丁瑞阳笑着示意她继续。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想法……”范青柠扬了扬眉毛，显得有些尴尬。

　　“瑞阳，再过几天我就要开始找工作了，你也会回到你的生活中去，其实你不必这么辛苦地跑过来，等会儿我把我的网络号码告诉你，我们有空可以视频的。”

　　丁瑞阳看着她的脸耐心地听她对自己说话，他没有打断她，他想知道范青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说完了。”范青柠对他笑笑，好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然后呢？”丁瑞阳问她。

　　“什么然后？”范青柠诧异地问。

　　“五年后，十年后，你还跟我视频，你不怕我老婆怀疑我们有私情。”丁瑞阳笑着问她。

　　“你老婆？”范青柠显然是被他的说法惊到了，连忙说：“我不会主动找你的，等你有了女朋友我就不会再与你联系了。”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要是我永远不告诉你呢？你一辈子做我的情感热线？”丁瑞阳激动了。

　　范青柠见他那么激动，又开始沉默了。

　　丁瑞阳此时就想要结果，而且是他想要的结果。

　　“青柠，你在犹豫什么？”丁瑞阳问。

　　范青柠看了看他，没有回答。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照实回答就行。”丁瑞阳看见她有些不安，他平复着自己，柔声说道。

　　范青柠点点头。

　　“你很讨厌我？”

　　“没有。”

　　“跟我在一起你很难受？”

　　范青柠思考片刻摇摇头。

　　“那不就行了。”丁瑞阳只敢问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其他关键性的问题他自己都心虚。

　　“你想怎么样？”范青柠终于问到了丁瑞阳的心上。

　　“看着我青柠，我很郑重地跟你说，我-想-要-你-嫁-给-我。”丁瑞阳一字一字地说出来。他的眼里燃起一簇簇热情的火苗，这火苗越烧越旺，烧得范青柠不敢直视。

　　“虽然我每天都为这事寝食难安备受煎熬，但我不能逼你，我会给时间让你慢慢接受我，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丁瑞阳袒露着自己的真诚。

　　“我希望你在成为我老婆之前，先做我的女朋友，我害怕你被别人惦记。以后的每次见面我都会向你求婚，直到你答应为止！”丁瑞阳控制不住地把自己的心里话全表达出来。

　　听着丁瑞阳肺腑表白的话语，范青柠内心也激动万分，她就是好奇这男人长什么样偷偷地跑去看了一眼，两个人怎么就纠缠到如此地步呢？结婚？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事，她要如何告诉他自己的顾虑呢？

　　“青柠，我的下半辈子必须和你在一起，我不怕等，只要你能答应，等多久我都愿意。”看着范青柠迟疑的表情，丁瑞阳着实心慌了。

　　沉默了好长时间，范青柠终于说话了：“瑞阳，我喜欢简单安静的生活，你是名人，注定你的生活圈子会很繁杂，我应付不过来，到时候会给你添麻烦的。”

　　丁瑞阳明白了，他身体倾向前靠近她，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青柠，如果我不是羽佳，你会不会很失望。”

　　反复说自己不是羽佳，范青柠原来没在意，现在她疑惑了。

　　“你到底是谁？”范青柠迎向他的目光。

　　“无论你是否失望，我都要再跟你说一遍，我不是羽佳，我从来就不是羽佳，我和他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丁瑞阳心里醋意大发，范青柠跟他在一起一直把他当别的男人，这是他绝不能忍受的。

　　“你为什么坐他的位置？为什么冒充他送我他的诗集？”范青柠有些微怒了，但她还是压低嗓门尽量控制着自己。

　　“坐在那里是我的工作，送诗集是因为我喜欢你，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疯狂地迷上了你，我想靠近你，但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你，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不是羽佳，如果还让你误会，我向你道歉。”丁瑞阳觉得这事是自己没解释透彻，他不希望为一个名字引起两个人的纷争，他更希望羽佳在他们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范青柠盯着他，胸口不停地起伏，她看上去很生气。丁瑞阳是不是羽佳在她心里并不重要，和他的相处她也没把他当成诗人羽佳，两个人从不谈论诗文。

　　范青柠一直认为诗文对她来说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研究的，同一份作品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会相同，诗文美自己喜欢就好，干嘛要去揣摩作者的心思。

　　如果丁瑞阳当初接近她不停跟她谈论诗文，恐怕她也会觉得沉闷得无法透气。

　　偶像就是用来崇拜的，无需靠得太近。

　　丁瑞阳不是羽佳，她反倒有一股莫名的轻松。

　　但是，丁瑞阳一直都没说清楚这件事，害得自己一直蒙在鼓里，每次跟他在一起，自己倒觉得受宠若惊。想到这个，范青柠就觉得他太可恨，不由得皱起眉头盯着他。

　　丁瑞阳盯着范青柠脸上的每一份细微的表情，看见她气得咬牙，慌忙坐到她的身边，换了一副笑脸说：“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不是说羽佳太复杂吗，我是丁瑞阳你应该高兴才是，我这人特简单，没多的朋友没复杂的社会关系，你打理起来方便。”

　　这是熊锐教他的招数，女孩子生气了要死乞白赖地哄她高兴，哄笑了就没事了。当时其他几个都说丁瑞阳不会用这样低三下四的招数，丁瑞阳说只要管用他不拒绝，现在派上了用场。

　　慢慢的范青柠平复下来，她扭头看向丁瑞阳，依然赌气地说：“那你也要说清楚呀，我还以为你自闭症好了，不敢触碰你以前的伤心事。”

　　丁瑞阳重新握住她的手，陪笑说：“是我不对，以后一定改正。”

　　范青柠轻轻甩开他的手说：“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子了，觉得我特好哄！”

　　他连忙拉起范青柠的手，向她保证以后任何事情都会详细汇报。

　　范青柠很认真地对他说：“瑞阳，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要怎样去爱一个人，而且我对你还需要时间，我怕到时候你会失望。”

　　“我给你时间等你慢慢考虑，但是在你考虑的这段时期里，一定要把我，只能是把我放在心上。”丁瑞阳感受到了她对感情的认真，也同样认真地回答。

　　范青柠看着他，好半天才说：“如果我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谁？你喜欢上谁了？”丁瑞阳顿时觉得胸口似乎被撞开了一个大洞，血汩汩地向外流，心被扭捏着痛得要命。

　　“不是，我是说以后。”范青柠连忙解释。

　　丁瑞阳压住惊魂，他托起范青柠的手，放在唇边深深地吻了下去，然后说：“不会的，从今天开始，你心里只会有我。”

　　“我是说如果。”范青柠再次强调。

　　“没有这个如果。”丁瑞阳自信满满，范青柠这辈子都会是他的。

　　“瑞阳，我可不可以考虑一段时间再答复你。”范青柠看着他那张轮廓分明成熟俊美的脸，商量着说。

　　“可以。”丁瑞阳满目的热情与缠绵，他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喃喃地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丁瑞阳的女朋友，好好考虑我的求婚，我等你答应我。”

　　“我不是要考虑这个，我是说……”范青柠急了。

　　“好了青柠，别生气，都听你的，我就等我的女朋友答复我！”丁瑞阳微笑着打断她的话与她兜着圈子，他不想自己和范青柠没有半点关系，不管她愿不愿意，丁瑞阳都不会让别人再有机会看向她。

　　他取出红包里的银行卡，放到范青柠手里，很郑重地对她说：“青柠，这是我的薪水卡，密码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张卡的主人，为了我请收下它！——还有我的灵魂，从今天起它也由你主宰！请求你好好善待它，别让它做可怜的孤魂野鬼！”

　　范青柠彻底无语了，她经历过太多的表白，没见过如此霸道蛮横的方式，自己想挣扎却感觉怎样也逃不掉。

　　“瑞阳，你不能这样。”范青柠对着他低语。

　　丁瑞阳的脸完全凑向她，他一手搭着沙发椅背一手握着范青柠的手，范青柠似乎被他环抱在怀里，他的呼吸急促，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扑在她的脸上的男性魅力的气息。

　　“你已经在我心里，也请你把我放在你的心上！”丁瑞阳在她耳边低语，他的鼻尖几乎碰到了她的脸颊。

　　那灿若星辰的眼睛，那红润芬芳的嘴唇，丁瑞阳的唇慢慢贴向那红润芬芳的唇。

　　“干什么瑞阳，这是公共场合呢！”范青柠急忙推开他，急声对他说。

　　丁瑞阳马上回过神来，他满脸的尴尬，还好咖啡馆没多的人，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没人注意到他的失态。

　　丁瑞阳闭上眼甩甩头，他努力克制自己还是做不到，见到范青柠他就犯晕，就会失控。

　　“青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想生活在W市，我回去后就辞职，一段时间后我来这边生活，你就不用离你的父母太远了。”丁瑞阳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他想彻底打消范青柠的顾虑。

　　“你先别这样，让我想想。”对于他的这个提议范青柠充满了感激，但不能这样草率从事。

　　“还想什么？”丁瑞阳微笑着问。

　　“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多，我都还没开始想就被你说成这样。”范青柠小抱怨起来。丁瑞阳喜欢她这个样子，在他眼里他觉得范青柠永远比他慢半拍，不禁哈哈笑起来。

　　“我在想，每次你过来我愿意与你见面是因为我觉得你为我太辛苦，还是有别的原因在里面，我自己都没搞清楚！”范青柠愿意与他交流情感了，丁瑞阳觉得自己离人生的幸福不远了。

　　“小傻瓜，你喜欢我你自己都没发现？换成是别人你会不会让他呆在你身边陪你写一天的论文，会不会让他牵着你的手吻着你的手？”丁瑞阳再一次把她的纤纤玉手放在唇上深深吻了下去，他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范青柠笑着挣脱他的手，仔细想了想，低声说：“那倒不会。”

　　丁瑞阳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挣脱，柔情地说：“青柠！别挣扎了，这辈子你跑不掉了！”

　　“如果我以后后悔了怎么办？”范青柠还不甘心。

　　“那我就把你锁在家里，只有我才能见到你。”丁瑞阳替他收好东西，拿着她的包牵起她的手，示意离开这里。

　　“你不能这样对我。”范青柠娇嗔着。

　　“除非你答应我你每时每刻只会想着我。”

　　丁瑞阳的心情直入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