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无度》蕉下甜

7、第七颗彩虹糖

　　顾一默默收回脚来，转身看向楚申，就见他眼眸犀利的看着自己。顾一这腿，迈出去，是死，迈回来，还是死。

　　挣扎了半天，想着她反正也跑不过楚申，索性收了回来，转眸看向他，笑得极为温婉，“请问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殴打辱骂警察，拘留3天。”

　　“靠！”顾一当场就把顺走的那只笔飞了出去，一如既往，被楚申稳稳的接住了。

　　“你有完没完，日了狗了！”

　　楚申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犯了错误，就该受到惩罚。法律可以适当的宽恕未成年，但绝不会姑息。”

　　“去他妈的未成年。老子19岁，19岁啊！”顾一忍不住破口大骂，对于他对他年龄的藐视，十分的愤懑。

　　楚申抬眸看了眼莫泽，“抓起来吧。”

　　她就知道，这男人哪有那么好心，就是小肚鸡肠，蛮不讲理！

　　半晌后，就听到拘留室那里不停的传来叫骂声，“楚申，你有本事就关老子一辈子，老子就是不吃不喝也要搅得你们警察厅不得安宁。”

　　莫泽默默的掏了掏耳朵，“这分贝…”

　　楚申看了眼顾一在的地方，道：“按上一次那么办吧。”

　　“又不留案底？”莫泽蹙眉。

　　楚申淡淡，“她还是个孩子。”

　　这莫泽还真不敢想，一个孩子能把他眼睛打成这个样子？

　　“这不像你啊，自从上次你让我把她的案底销掉就不对劲了。”莫泽疑惑。

　　楚申没回，走到窗前站了半晌。窗外寒风抖过树枝响起唰唰声，与顾一的叫骂齐齐萦绕在他的耳畔。

　　他眼眸渐渐变得深邃。

　　顾一，19岁，原是拳击俱乐部女性陪练员，现住在老城区地下室，父母双亡。

　　-

　　次日，天色大亮，整个局子又恢复了白日的繁忙模样。即使是警察局这般严肃的存在，也难以灭绝人类本性的八卦之魂。

　　顾一一早就被她们的议论声给吵醒了，发现说的当事人就是自己，也没多大在意。蹲在拘留室的门栏前挣扎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将脸挤在门栏上伸出了手去。

　　看着不远处坐着的楚申，沙哑着声音，有些妥协又有些倔强别扭的模样，“可不可以给口水？”

　　楚申本是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了眸子，深褐色的瞳孔清冷冷的，压着寒芒。

　　有女警官见状连殷切道：“楚警官，你一夜没睡，先休息会吧，我去就行。”

　　不远处的顾一瘪了瘪嘴，觉得这些女警察眼睛都是长在脑门上的，娇羞啥啊娇羞，跟没见过男人似的。

　　就楚申这样的脱光了衣服站在她面前她都不稀罕，真不知她们怎么都喜欢这样的。不就长得帅了一点，自私，欠揍，没有感情不说，还跟块冷冰冰的木头似的，跟这种人在一起能有什么情趣！

　　“不用。”楚申淡淡道了一句，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

　　顾一就见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缓慢中带着绝对的压迫。

　　楚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锐利的在她脸上扫视了一圈，“不吃不喝？”

　　顾一扯着脸皮笑了笑，“你听错了。”

　　“搅得警察局不得安宁？”

　　这下顾一彻底溃败，可怜兮兮着一张小脸，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裤脚，男人的腿十分修长，尤其从她这个角度看去，简直就是仰望。

　　“大叔，叔叔，我错了，你就行行好吧。”顾一整个嗓子又哑又疼，就连发出的声音都是嘶的。

　　楚申带了她一眼。

　　半晌过后，顾一抱着印着警徽的纸杯鲸吸牛饮。

　　看了眼已经见底的杯子，讨好的又朝楚申递了递，伸出手指比了个1，“再来一杯。”

　　如此，一杯接着一杯，顾一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躺在地上大喘着粗气，“爽死老子了。”

　　一旁有人笑了，想着终于可以安静了。

　　谁知这想法刚冒出来，顾一整个就从地上弹了起来，又开始了无休止的破口大骂，“楚申，你他妈放老子出去！”

　　楚申难得的抽了抽嘴角，他就知道，这野狗女人没这么容易妥协。

　　“老大，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她别叫了，我头疼。”身后传来一阵哀怨声，接着就是一连窜的附和。

　　楚申看了顾一一眼，让她想清楚再骂，顾一倒是无所谓，喝饱了水，跟活过来了似的，又活蹦乱跳的。躺在垫子上敲了敲地板，“诶，该早饭了，早饭了……”

　　周围同事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么快就来警察局光顾的也只有她了。

　　“早饭，早饭！”顾一举着手喊口号，顺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就做起了运动，一会伸伸腰，一会压压腿。

　　看得一众人皆是目瞪口呆，顾一笑着看向他们，“你们也可以一起啊，早上多锻炼锻炼，有助于身体健康嘛。”

　　众人嘴角皆抽，转头，表示不想搭理她。

　　顾一瘪了瘪嘴，自顾自的继续做起了操来。

　　见有人拿饭过来了，停下手中的动作来，伸手接过饭去，“诶，傻愣子，给放个广播体操呗。”

　　被叫做傻愣子的小杜十分哀怨的看了眼身后的楚申。

　　“你如果话再多，我就让人将饭拿回去了。”楚申的话刚落，顾一唰的一下就闭嘴了，端起餐盘十分乖巧的吃起了饭来。

　　她的眼眸亮亮的，没有眼线反更好看了几分。楚申看着她专心致志的吃饭，倒是觉得难得的耳根清净。

　　“老大，局长找你。”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楚申瞥了他一眼，“什么事？”

　　那人皱着眉半迟疑道：“好像说是要对拘留室那姑娘的恶劣行为进行从重处理，还说…”

　　“诶，老大！”那人话还没落完，就见楚申大步走了，留了身后的顾一一脸的懵逼，嘴角还沾着饭粒。

　　刚刚，是说她了？

　　顾一回想了半天，无解，默默端起餐盘继续吃了起来，还别说，这警察厅的伙食还真好。

　　-

　　楚申到的时候黄局正在打电话，一直等他说完他才敲了门走了进去。

　　黄局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一旁，“来了，坐吧。”

　　楚申没动，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一脸沉肃，“有什么事，您说吧。”

　　黄局双手合十放在办公桌上看着他，“昨晚老许又找你了？”

　　楚申点了点头。

　　“听说他让你考虑一下去省厅发展？”

　　依旧是点头，神色无丝毫波动，倒把黄局弄得一脸郁色。

　　“让你一个□□如今这做一下安保工作，那追追扒手，委屈吗？”

　　楚申终于半抬了眉眼，“您究竟想说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毕竟省厅比在这里发展好，其实你可以……”

　　黄局话还没说完就被楚申截了过去，“我不需要。”

　　声音依旧的沉冷。

　　不是不想，也不是不可以，而是他不需要。

　　黄局一噎，感觉自己像是瞎操心，转而道：“那个，下次姓许的再找你，你直接把电话挂了，不，直接轰出去。”

　　楚申十分给面子的道了一声好。

　　黄局倒没想到他这么直白，一时有些不上不下。微咳掩饰了下脸色，瞟了他一眼，看向办公室外面的方向。

　　“那姑娘昨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是不是太把警察局当儿戏了？”

　　“没有。”依旧是淡淡的两个字。

　　“那那小姑娘在那骂了一晚上了？”

　　楚申微顿，“她不懂事。”

　　“那你呢，你也不懂事吗？”

　　“不敢。”

　　黄局实在拿他没辙，“我打算将她送到拘留所去，在这里嚷嚷不得扰到别人办公啊。”

　　楚申想也没想的道：“不行。”

　　饶是黄局再好的性子也给他惹怒了，一掌拍在桌上，“楚申！”

　　“在！”标标准准的军姿，手放额角，站的得笔直。

　　“你究竟想干什么？”黄局噌的站起了身来。

　　楚申目不斜视，动作依然没改，“我觉得犯了错的人都应该被原谅”

　　“你……！”黄局被他气得没法，伸出手来直指他，见他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手又重重的垂了下去。

　　转而苦口婆心道：“楚申，我知道那件事对你打击很大，你也因此离开部队，可是这不是她逃避责任的理由。”

　　“不关这事。”楚申放下手来，“如果局长没其他事，我就先去忙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黄局怒目吼了一声，“站住！”

　　楚申停下脚步来，转身看向他，“您还有什么事吗？”

　　“g县发生一场命案，申请让市厅派个懂痕迹学的人去协助，我指了你。”

　　楚申微一迟愣，下一秒无条件服从命令，“是。”

　　“回去准备吧。”

　　黄局看着他的背影微有叹息，好好一根苗子，偏偏自己把自己困在这小小的市局里。

　　楚申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顾一刚咽下一个鸡蛋，见他走了过来，连嚷嚷，“诶，那个谁，再来杯水呗。”

　　楚申只带了她一眼，转身拿起桌上的警帽就走了。

　　顾一莫名其妙，这人没事又给她甩什么脸色？

　　无聊的坐了下去龇牙，正想着接下来怎么办，就感觉面前的灯光被遮住了，阴影一片。

　　“谁把老子光挡了！”她猛地抬头看去，就见原本已经走了的楚申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

　　“你怎么回来了？”顾一好奇看着他，语气十分的熟稔，就像老朋友互道早安一样。

　　楚申淡淡的看着她，女孩的脸很小巧，或许之前是因为化了浓妆，所以看起来极为张扬，而此刻抬头仰望着他，像个清秀的小娃娃，呆呆的。

　　“我不在的时候，别吵。”他的嗓音低沉，说完也不等顾一回话，转身就走了。

　　顾一嗖的站了起来，抓着围栏朝着他的背影吼道：“诶，你说不吵就不吵啊，你他妈面子可真大。”

　　可是这次不管她怎么吼，楚申都没有再回来过。

　　顾一百无聊赖的靠在墙上，双手插兜，踢着脚，瞥了眼外面来来往往的警察，“诶，那谁，谁能来聊个天？”

　　正巧莫泽走过，瞥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们都是来陪聊的吗？”

　　顾一抄着手，“你们警察不是向来都以德服人，怎么着也得给我来个心理辅导吧。”

　　莫泽勾了勾唇，“我看，你心里健康得很。”

　　顾一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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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莫泽刚回家准备躺下，就收到一条短信，言简意赅。

　　“她吵吗？”

　　莫泽直接打了电话过去，一接听就道：“你不是应该关心关心我？”

　　“听你声音，应该不需要关心。黄局说她再吵，就将她送到拘留所去。”

　　莫泽脱下外套，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在沙发上，“你放心，没你在，她安分得很。”

　　楚申站在酒店的窗前，看着g县的天空，晕染的橙黑色，沉默的良久没有说话。

　　“你那边怎么样了？”莫泽开口。

　　“还好。”淡淡的两个字，一贯冷沉的嗓音。

　　“看好她。”

　　莫泽轻嗤，“你的人，你自己回来管。”

　　那边又陷入了沉默，良久，就在莫泽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手机的那一头传来一个淡淡的“好”。

　　莫泽瞬间震惊得从沙发上跃了起来，“你刚刚说什么？好？我没听错吧。”

　　但这次从电话里传来的只有连续的“嘟…嘟…”声，连挂了两字都没说。

　　莫泽瘪瘪嘴将手机甩到了沙发上，半晌觉得不对劲，又将手机拿起来发了条短信过去。

　　“你不会是真看上了她吧？我之前开玩笑的。”

　　因为没开灯，手机白光照在他的脸上格外的炙烈。

　　莫泽握着手机，不敢错过一瞬，生怕楚申回个好来。

　　毕竟像顾一那样的不良少女，谁也不愿意与她多接触，尤其是像楚申那样的人。想想将他们两个放在一起，就像是被狗屎粘上了鞋。

　　泛泛同情心也就得了，真要是喜欢上，不行，绝对不可以…

　　想着，他又给楚申发了条短信。

　　良久，手机屏亮了，一条消息蹦了出来。

　　“她只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意思就是……同情心泛滥？

　　也是，毕竟还差着7岁呢，怎么可能。莫泽感觉冷汗都给吓出来了。

　　不喜欢就好，不喜欢就好。

　　“差点你就真做畜生了……”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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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上，莫泽一到警察厅就被顾一逮着追问，“楚申去哪了？”

　　他瞟了她一眼，“没你事，好好呆着去。”

　　“嘿，你脾气还挺大嘛！”顾一威胁的朝他挥了挥拳头，莫泽极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拿着一个铁瓷碗就放在了她面前，顺带还往她手里揣了两馒头。

　　“诶，你啥意思？”

　　顾一看了眼碗里的青菜粥，再看了看手里的馒头，“你们虐待我啊？”

　　“谁虐待你了？”莫泽瞥了她一眼。

　　顾一指着馒头给他看，“昨天明明就是包子，还加鸡蛋，粥也是香菇鸡肉粥，怎么到今天这落差就这么大了？”

　　“我们这每天都是这个，有得你吃就不错了。”莫泽觉得她肯定是得了妄想症。

　　“诶，你这人，怎么跟楚申一样讨厌。”

　　“我们不是讨厌，只是针对像你这样的犯人，我们不得不讨厌。”莫泽给她扯了一个招牌式假笑。

　　顾一十分愤恨的咬了一口馒头，莫泽瘪瘪嘴，谁叫楚申关心她，不关心他来着，还小姑娘，他还他兄弟呢，怎么没看他这么关心过他？

　　他现在很不开心，对，他就是小肚鸡肠！

　　莫泽正想着，手机响了声，他随手一划就看到了楚申的短信，“告诉小杜，按照昨天的早餐给她准备。”

　　莫泽这下算是明白了，这哪是人家妄想症，分明就是他被排挤了，这么赤裸裸的关照，他居然不知道。

　　愤恨的输了想得美三个字，输完又默默的删了。起身，出了警察厅，自己亲自去买了早饭。

　　买完给楚申拍了个照，“给钱。”

　　微信一条消息蹦了出来，“［转账］请你确认收款。”

　　莫泽只想说句卧槽，喘气也不待这么快的吧，还给了五百，顺带让他把她这两天伙食全包了，真当他保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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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泽回去的时候，顾一馒头已经咬得差不多了，他将早餐放在了桌上，走了过去，看了眼她碗里所剩无几的粥，“你饱了吗？”

　　顾一给了他一个微笑。

　　“那看来给你买的早餐你也应该吃不下了。”

　　顾一将剩下的馒头直接一扔，扑了过去，“我没饱。”

　　随之而来的一声饱嗝在两人之间尴尬的流转，莫泽摊了摊手，转身将早餐拿了过来。

　　顾一一闻那香味，简直整个人都要飘了，这他妈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肉肉肉……”

　　“德行！”莫泽递了一个包子给她，顾一咬了一口，见他要走，连道：“你站住，其他的呢，你拿哪去？”

　　莫泽瞟了她一眼，“你以为这都是你的啊，就那包子你的，剩下都我的。”

　　顾一直接一个碗飞了出去，莫泽倒是没楚申那么好的身手，人倒是躲过去了，只是铁瓷碗里面的粥顺着半空划过一条弧线，好死不死的将正过路的黄局淋了个干净，最后连碗都给扣在了头上。

　　顾一咬包子的手一僵，她知道，她要完……

　　看着被带走的顾一，莫泽连火急火燎的给楚申打了个电话，“出事了，牢里那野狗女人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