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开满地》上陌花开

73、逛县城

　　三天后，天还未亮，秋菊爹带着娘子和二个闺女坐着村里租好的牛车去了青阳县城里。牛车晃晃悠悠走了二个多时辰，秋菊和夏荷在她娘怀里补了个眠才到了县城里。牛车是进不了县城的，所以在城门口，秋菊一家就下了牛车，跟车夫约好回去的时间，然后秋菊爹挑着给石小姑的干菜箩筐走在前面带着妻儿走路进了县城。从进城门开始，秋菊和夏荷就被两旁的街铺吸引了，夏荷小姑娘不时“哇，呀”的叫唤出声，秋菊则也感叹镇上跟县里还是没法比的。

　　进城门后就是一条笔直整洁的三丈宽的大道，两旁就是店铺了，凡是百姓生活中所需的用品，两旁的店铺都有出售，且店铺整洁干净，店铺的楼层有一层也有两层的，秋菊还看到有一个三层高铺子。出入铺子内的人也是衣着干净，精神面貌跟镇上的穷苦百姓都不同，难怪在金儿表姐定了个在县里有酒铺的人家时，她那些姐妹会含酸了。

　　这是秋菊第一次来县里，因为是女儿家且岁数小，所以平时出门都是奶奶安排爹带着孙子们串亲戚，孙女们则很少会去县城这种乡人眼里高大上的地方。

　　秋菊爹先带着娘三个去了锦绣堂，通过堂内的伙计传话后，春兰小姑娘就像只穿花的蝴蝶样翩翩飞来了。

　　看到爹娘妹妹，春兰很时惊喜，又跟小伙计说了后，带着家人到了堂内后院一个小屋子专门说话。

　　“爹，娘，你们怎么今天到县里来了？是有什么事吗？”春兰请家人在屋内坐下后有些不解的问道。

　　“今天上县里买点东西，你俩个妹妹还没进过城呢，所以今天就一起带来了，顺便来看看你，最近过得可好，中秋节能回去不？”秋菊娘关心的问着春兰。

　　“原来是这样啊，我挺好的，前天带我的师傅还夸我的手艺有长进呢，现在我跟几个师姐也能接些堂里的小物件绣了，师傅说虽然我们暂时还没有工钱可拿，但是绣得好的话堂里每个月给我们几个每人一百文做奖励的，中秋节现在还不知道，如果堂里有假我就回去”，春兰说道这儿，开心的笑起来。

　　看着春兰的现状，应该过得还不错，秋菊爹娘就放心起来，然后问春兰能不能去请个假，跟他们一起去县里逛一下。

　　春兰想了想，就说去问下堂里的管事，然后就出门往里院走去。不一会春兰就回来了，说管事同意了，但吃完午饭就要回来。秋菊爹娘看春兰请到假，也是高兴，就将箩筐暂时寄存在了绵绣堂，等回头送春兰回来再取。夏荷想去逛街，就催着爹娘和春兰快点走，早点去买东西。

　　一家人从锦绣堂出来后，夏荷就让春兰带她去县里最大的首饰铺子，春兰不明所以，以为夏荷是想看看大首饰铺子是什么样，就带着家人去了县里最好的宝珠楼。

　　宝珠楼也在进城的那条大街上，大概在中心的位置，跟锦绣堂隔不太远，是个两层的砖木结构的铺子。铺子外面有三层石阶，门前的柱子都漆了大红的朱漆，显得很是漂亮。几人进了铺子的大门。

　　铺子进门是个大堂，三面都是立有柜台，柜台后就是高约五层的多宝阁了。多宝阁上放了很多不同的盒子，有的盒子是关起来的，有的则是打开的，里面银光闪闪的，看得人眼都晃花了。

　　大堂内有两个在柜台外面的小伙计，见几人进门，其中一人立马迎了上来：“几位客人好，请里面进”小伙计虽然态度不是很热情，但也不是很差。

　　小伙计将几人迎到柜台边，柜台后站着三个伙计，其中两人正在给几个女眷介绍首饰，最后一人则接待了秋菊一家五口。

　　“几位客人打算买些什么？我们店里货品齐全，无论是头饰还是手镯样样皆手，包各位都能挑到心仪的货品”这个伙计则非常热情，并不因秋菊一家普通的穿着而有些怠慢。

　　“这位小哥，可有金镯子，我们想看一看”，秋菊爹很直接的就说了出来。春兰则诧异的看了看她爹娘，但没做声，她想不到他爹真是来买首饰的，而且还是金镯子这种贵物。

　　“对，对，小掌柜，我们就是来买金镯子的”夏荷也跟在后面急切的说道。
　　“好，几位稍等，我这就取出来”，说完，小伙计就转身示意了下一直站在三人身后不远处的一个中年掌柜，掌柜就转身进了多宝阁后面取了一个厘子出来，放到秋菊一家人的柜台上。

　　“这是前天刚到的货，是我们总店请府里有名的老匠人打造的，花纹精致，金色足，您看看”中看掌柜打开厘子，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向个镯子来。

　　“这种是宽面的，金重三两，刻有福禄寿喜纹，给家时的长辈戴是最好不过的”掌柜的拿起一个镯子给秋菊爹看。

　　“爹，我也想看，你抱我起来吧”，夏荷在柜台外面急得转圈圈，这个柜台对小孩子来说实在有些高了，足有一丈多高，秋菊也想看，就示意她娘来抱她。

　　“来，两个小姑娘，站这个上面，就可以看到了”中年掌柜在示意了柜台外面的小伙计后，小伙计立马就搬了两个小椅子出来，让夏荷和秋菊站了上去。

　　“爹，这个，这个漂亮，娘戴起来肯定好看”，夏荷也给她爹指着那个大宽面的。秋菊有些头疼着四姐的审美，然后就听她娘说道：“这个太宽了，戴在手上不合适呢，掌柜的，可以看下那个海棠花的吗？”

　　“可以，可以，原来是给尊夫人买的，那这个海棠花纹的就非常合适了”，掌柜的忙拿起镯子递给秋菊娘并介始道：“这款金重一两，与这只荷花纹的是一样的，重量都一样，只是花纹不同”。

　　秋菊娘试戴了那个海棠花纹的镯子，大小宽度都相当合适，在纯金色光芒的映照下，略显粗糙的手也白皙秀气起来。“掌柜的，这款多少钱？”秋菊爹问了下中年掌柜。

　　“金重一两，则是银十两，再加手镯的工钱是五百文，总共是十两银子又五百文钱”掌柜的报了价格。秋菊娘听到后，马上从手上将镯子褪了下来，放到厘子里：“他爹，太贵了，还是别买了，要不我买个银手镯吧”。

　　“娘，很好看的，就买这个吧，也不是很贵”秋菊劝她娘。
　　“玉娘，说好的，要买个金的给你戴的，你戴着挺好看，就这个了！”秋菊爹这回很干脆的做了主，说完就将让掌柜的包了起来，然后又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可以看下柜子上那个银丁香和银镯子不？”

　　“可以的，这就拿给客官”，中年掌柜示意旁边的小伙计从多宝阁拿下那个装了银手镯和耳环的盒子。

　　“这回爹做主了，你们每人可以挑一对银丁香，再给你娘挑一对银镯子，给你奶也挑对银手镯”，秋菊爹很是大方的说道。“他爹，我都有金的了，银的就不用了”秋菊娘推辞。

　　“金的在家里也不好戴出去，银的你就平时戴，再说你刚嫁来时本就有金银镯子，后来为了孩子们生病上学等平时的开销你都当掉了”，秋菊爹劝着自家娘子。

　　“是啊，娘，你就挑一对吧，平时戴银的对身体好！四姐不是说了嘛，就当是给我们几个攒嫁妆了！”秋菊也劝着她娘。春兰本在一边挑着厘子里的银丁香，猛听到这话，吓得扭头冲秋菊瞪眼。

　　“哈哈，对，小姑娘说得对，夫人就当是给几位姑娘攒嫁妆了。很多城里人家的女儿，那嫁妆可是从小就开始攒的！”中年掌柜听了秋菊的话哈哈笑了起来，并对秋菊娘说道。“你呀，就你机灵！”秋菊娘用手指戳戳秋菊额头，不过也挑起手镯来。

　　最后，秋菊娘挑了对各二两重的牡丹花圆条实心银手镯，给秋菊奶奶挑了对三两重的寿字花纹的圆条实心银手镯，春兰夏荷和秋菊则各挑了对银丁香。结账时，金镯子是十两银子又五百文工钱，两对银镯子则是十两银子又三百文工钱，三对银丁香本来要对三百文的，不过掌柜给免了一对，则只付了二百文，所以总共付了二十一两整的银子。

　　秋菊五人开心的带着东西离开了宝珠楼，中年掌柜客气的将几人送到铺子外面，望着远走的几人，小伙计很感慨：“掌柜的，真看不出，普通的一家人却花费了这么多！”

　　“所以不能看别人的穿着来断定这人是否为主顾，特别是我们开门做生意的，更要切记！”中年掌柜教育自家的伙计。

　　几人离开宝珠楼后已近午时，春花又带着父母和妹妹们逛了主街旁边的小吃街，一家人从街头吃到街尾，有芝麻饼、糯米糕、酸角糕、桂花糖，让夏荷小姑娘直呼吃得太撑了，还买了不少糖角子包好带回家。后来几人又在小吃街上吃了点面条后，春花又带着大家去街上走了会买了点等下要去小姑姑家的点心和水果后，一家人又将春花送回了锦绣堂。秋菊父母果才带着秋菊和夏荷找到了小姑姑家。

　　小姑姑家在主街上离县衙不远处的一条小巷中，房子不大，只有二进，前院住了小姑姑公婆和大伯一家，后面的小院子则住了秋菊小姑姑一家。家里只有一个买来做饭的老婆子和在家照看的赵大伯娘。

　　赵大伯娘是个很热情的三十岁左右的微胖妇人，面相普通但脸圆圆很有福相。赵大伯娘接待了秋菊一家人，又让老婆子去了铺子里找小姑姑回家，并嗔怪秋菊爹娘还带这些东西来亲戚家，太客气了。秋菊娘则客气的回复只是些家里的特产不值钱，主要就是送来亲家家里给尝个鲜。

　　几个正客气聊天时，小姑姑一路小跑着从铺子里回来了。小姑姑和赵大伯娘一直都是轮流去铺子帮忙公婆照看点心铺子的，见到哥嫂后，小姑姑就请了哥嫂去自己房里说话，并表示公婆因今天店里有个大主顾定了孙子满月要用的喜饼，所以正在店里忙着做点心，实在抽不开身回来，要自己一定留哥嫂晚上在家里住下，但秋菊父母表示等下就要回家。几人聊了些近况后，小姑姑说中秋前一天自己再回家看望爹娘。秋菊爹娘看她过得一切都好，也放了心，不一会就辞别了赵大伯娘回了家去。

　　走时赵大伯娘又做主装了几封点心让带了回来，秋菊一家人从小姑姑家出来后，秋菊娘却说即然来了就去买点县里的布回家吧。然后几人就找了家看上去顾客很多的绸缎铺子，花了四两银子买了一匹嫩粉的细棉布，一匹浅蓝的细棉布还有两匹深色的棉布。将东西都规整好放在箩筐里后几人就直接出了城门，找到等候的牛车后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