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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第 258 章 ...

  •   第二日一早,在前厅见到早起练完武的慕容长征,早被自家大儿媳派人知会过的秋菊爹娘假装咳嗽两声,自然的招呼跟他们请安的慕容长征入席用早饭。秋菊看着慕容长征厚着脸皮入了席,再次感叹此人真是越来越不像那个高冷的慕容长征了。早饭后,慕容长征才告辞让而去,他此番比大军早回几日,原就是有军令在身,要先入宫禀告长公主的。
      德成三十年春,慕容侯爷班师回朝,长公主亲率百官出京十里迎接。
      德成三十年五月初四午时刚过,皇宫方向传来三十声悠扬的钟声,德成帝猝!
      圣上病体一向不好,拖了三年死了也正常,京城的百姓都坦然接受了。可这让正商议完婚的慕容和石家两家人却深深叹口气。无法两家人只好再次暂停下商谈的婚期,老老实实的给皇帝守起三月不得婚娶的孝来。
      秋菊这段时间很辛苦,时不时半夜的窗户就要被人敲响,虽她坚定的不给某个急色徒开门,可架不住人脸皮是越来越厚。不但将自己的行礼一卷带着二十多个亲兵住入了石府,更是在夜间将守护秋菊院子的护院一赶,换上自己的亲兵。
      对此他面对石柱的质问时,只让一个亲兵揪着十个石府的护院打了一架。望着只不过几个来回就躺倒在地的护院们,石柱只好闭上了嘴巴。
      慕容长征再次接手了训练石府护院的任务,这次不用他亲自上阵,只让手下代他即可。而他则每日跟着秋菊进出,白日当着人,他也不做什么过分的举动,过分的举动只会夜间进行。
      德成三十年八月初五,长公主诏告天下,遵德成帝遗命,即皇帝位,国号为承德。长公主花三年多时间,终是坐稳了身下的宝座,开启了自己承德之治时代。
      承德元年秋八月十八,秋菊与慕容长征的大婚终是如期举行了。
      新婚前三天,秋菊望着她娘交给她的嫁妆单子,诧异的道:“怎的如此多?大姐和二姐都没这么多,我不能收下这样的嫁妆。”说完将单子递给她娘。
      秋菊娘推回秋菊递单子的手道:“这是我跟你爹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包括石松一起商量的结果。其实明面上的东西也只比你大姐二姐多上一些,只那妆品的股份,我们都认为还是你带过去最好,毕竟妆品是你一手做起来的,若没有你就没有妆品的生意。我们思来想去,一致同意将其做为嫁妆让你带去却是最为妥当的。”看着秋菊还想再开口,秋菊接着道:“别再推了,现在家里的日子早就好过太多,你这些年往家里添的产业够多了。你大哥二哥这两年都升了官司,再把着这妆品的生意,反而不利于他们。再说你大嫂和二嫂也是带着丰厚嫁妆入府的,俩人又会管家又会打理产业,放心吧!”
      秋菊看着她娘,望着那殷殷期盼的眼睛,终是点点头道:“那我就收下了,但有一点,只要爹娘在一日,妆品股份的收入我就会每年分出一份来,给爹娘收着。另大姐二姐处,我另会每年从妆品的股份上抽出一份来,给她们吃干红”。
      “好,好,你看着办就好”秋菊娘含笑道。
      除爹娘给的大把嫁妆外,秋菊在婚前还收到一份意外的礼物,竟是江府申家着人送来的,青阳老宅隔壁宅子的宅契一份。看完随宅契一起送来的信,秋菊只能长叹一声。信虽是申公子执笔写的,但那口吻语气一看就知第一页是祈镇的语气,第二页才是申忡景的,可惜这不对的时间遇到的少年们,徒奈何!
      慕容长征也不知从哪儿知道她收到了这份礼物,半夜又跑到了秋菊窗外让她开窗。当秋菊打开窗户后,慕容长征拧眉就让她将那封信拿给他看看,并威胁秋菊若不拿,他就翻窗进屋来。
      秋菊无奈的看着他耍赖的样了,昨儿他终是被侯爷亲自带人从石府将其押回了大婚的宅子。秋菊怕他真的不管不顾的进屋来,只好将信拿给他看一眼。谁知这厮展信看完,当着窗内秋菊的面,将信团巴团巴,一口就塞进了口中,咀嚼两下就吞下肚了。
      秋菊睁大双眼,指着某人恶劣的行径,生气道:“你,你,你太过分了!”
      某人舔舔嘴唇龇牙一笑道:“味道不错,再让我发现你收到这样的信,我就带人将那写信的人打断腿”。
      秋菊倒是不怀疑他说的是假话,三年多的征战,此人已凭着军功升至正三品虎贲将军了,现在任职京效十三营总统领,领两万兵马,京中都知此人现今是承德帝最为宠爱的武将。
      “那纸上都是墨,你也不怕吃坏肚子”秋菊放软语调道。
      慕容长征对秋菊一挑眉,用一种欠揍的口气说道:“不怕,三年间我草根和树根都啃过,这点墨水正好让我涨涨学识!”
      秋菊闻言冲他举举小拳头,实在是气人!慕容长征看着秋菊可家的小样子,两眼放光的盯着她,正打算从窗口探进身子。
      “姑娘,夜深了,是不是可以安歇了?”侍画不合时宜出现在秋菊门外,看一眼站在窗边探身子进窗的慕容公子,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敲着姑娘的门道。
      “你快回吧!我娘说了,这几天咱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对了,你上次叫的席面味道真是不错,家里人都爱吃,我娘说那个可以多叫几次来家吃的。”秋菊说的就是那种只招待达官贵人的私膳宅子送的席面,慕容长征自住进石府后,为讨好未来岳父岳母时不时就会点上一桌让人送到府上。
      “好。还有侯爷今天跟我说,他在我们大婚后,就要去幽云关镇守了!”慕容长征突放低声音道。
      秋菊闻言“啊”了一声,她没想到侯爷要去幽云关,还想着婚后多在侯爷与慕容长征中间调停调停呢,好让这对亲父子相处起来不要那么别扭。
      “长公主,不,圣上会放侯爷去吗?”
      “她现在是圣上,不是以前的长公主,更不是那个和亲前的公主。幽云关驻守的官兵一向都是威武侯一系培养出来的,侯爷去镇守再合适不过!”
      “那你呢?你要去吗?”
      “他不让我去,说现在为时尚早。”

      秋菊伸出手,摸摸他放在窗台上的大手。慕容长征一把将秋菊的小手反握掌中,这手儿虽小,比不上自己的一半,可握在掌中却让他有种意外的安心感。
      “这几年你们一起在外征战,朝夕相处,你对侯爷的为人当是最为了解。时间过去那么久,有些事该放就放下吧,不是原谅别人,而是放过你自己,好不好?”秋菊望着慕容长征的双眼道。
      看着窗内对自己殷殷期盼的双眼,慕容长征沉默一会点点头。其实他早已放下,只是不知该如何去重新面对自己的这个亲人。
      看着他重新跳上墙头,跃去隔壁院子后,秋菊这才安心歇下。没错,侯爷给慕容长征准备的大婚宅子就在秋菊家隔壁。听说是花了大价钱从别的同僚那儿买来的,格局与石府差不太多。秋菊对侯爷的这份体贴很是感激,这样婚后,她在墙上开个门,跟娘家就是一家了。
      八月十八,秋菊出嫁,大婚当天,春兰夫妇、夏荷夫妇及爷爷奶奶和老家亲戚都来了。这里说一句,梨花在前年终是跟自己的心上人成了亲,这是她跟她娘抗争三年的结果。二伯娘终是没能扭过这个犟脾气的女儿,亲手为她盖上了红盖头,送出家门。婚后小俩口没在家乡待,反而寻上京城,托着石府的关系,梨花用自己的嫁妆作为资本,在京城一条巷子开了个小饭馆,生意相当不错,年前已在京城购了一处两进的小宅子。这次二伯一家上京,就没住石府而是住到了女儿女婿家。大伯娘看着每日兴头头上石府来的二伯娘,看她显摆着女儿女婿的孝顺,每次都暗暗翻个白眼,可心里说到底还是羡慕的。毕竟石春成亲后就没着过家,石林虽在老家早已成亲,可正事不干,还要靠着老两口去养活他一家,这次上京她都不好意思再带着他。
      秋菊出嫁时,可说是请动了大半个京城的贵人们,这里面既有老爷子的面子,也有石府一门两进士的荣光,荣王与荣王妃带着小世子亲到场祝贺不说,更有传言承德帝还在公主府时,就对秋菊另眼相看,此次更是提前三天赏赐秋菊一对碧玉如意为嫁妆。
      婚礼的流程是繁琐又漫长的,秋菊出门前,幸好早有准备,让侍画早一步到隔壁的婚房,备好一些干果在偏厅内,这样等待拜堂的那段时间,她就可以吃点干果,好好放松下。
      秋菊爹娘这次送女儿出嫁,反而没有悲伤的念头,只有终是送出门的轻松感。主要是秋菊这个大婚等的时间太长,久到将悲伤早已化为着急了。另女儿就在隔壁,想见就见,着实方便。
      石府一家人开开心心欢欢喜喜的将小女儿送出了家门,自家府上的人转身换套衣服,就又到隔壁吃席面了。
      而这会儿在经过拜堂后被送入洞房的秋菊,正无聊的与侍画扯些有的没的。别人成亲,拜完堂或多或少都要被闹会洞房,到她这儿,慕容长征安排洞房外三步一岗站着身着盔甲,手执蹭亮长枪的亲兵。侍画数了一下,乖乖足有二十人之多。那些本来满怀看热闹不嫌事大来闹洞房的人,一走进院子,就被吓得战战兢兢的收起了所有玩笑的心。坐在婚房内,也像屁股下有针般,对秋菊说上两句恭喜的话后,就连忙退出去了。连挺着肚子打算打趣秋菊几句的夏荷,也被他夫君强行给拉出去了。方书生边扶着娘子边说赔着小心道:“你这样,对肚中的孩儿不好!”
      就这样屋中就剩下秋菊与侍画大眼对小眼,连媒人都下去吃酒去了。
      “姑娘,你连成个亲都与众不同,不说接亲的都是统一着盔甲的官兵,连抬嫁妆出门的都是腰系大红绸的官兵。姑娘在喜轿内不知道,咱们绕城一周时,那街上看热闹的人有多少,大家都称赞从没见过这么壮观的接亲场面!”侍画坐在婚床前的矮几,给自家姑娘说话解闷道。
      “你家姑爷难得花回心思,没想到做得还不错!”秋菊盖着大红盖头,一边吃着手上的干果一边说道。
      “可见姑爷是只对别人高冷,对姑娘那是就差把心剖出来给您看了!”侍画点头道。
      秋菊闻言一笑,与侍画又说笑两句,正说得高兴,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侍画抬头一看,慕容长征正被一位公子架着送入房内。
      那位公子将慕容长征往椅子上一放道:“行了,别装了,出门三年多,别的没长进,骗人倒是学得很像”。
      秋菊一听声音忙揭起盖头一角一看,果然那位公子正是赵富贵赵二公子。而那本瘫坐在椅子上的慕容长征闻言立马一跃而起,冲赵富贵的挑眉一伸手道:“既知我是装的,那你还不快走,这可我的洞房”。
      赵富贵看他那样子,抬腿一脚就要踹过去,慕容长征闪身斜跨向前两步,反手一拐就将某人拐至门边。赵富贵退至门边一时没刹住身形,刚好媒人带着人正赶到洞房边,吓得往后一跳,嘴里惊道:“什么人?什么人?哪有这样闹洞房的?吓着老身了!”
      赵富贵急刹住身形,先冲媒人歉意的笑笑,这才对屋内的慕容长征道:“今儿你洞房,我不跟你计较,校场见!”
      说完这才冲屋内的秋菊一拱手道:“恭祝石姑娘大婚之喜,望姑娘年年花相似,日日抬头笑”。
      秋菊忙站起,头顶着盖头冲门的方向福了一礼。赵富贵这才冲慕容长征“哼”一声,转身往院门走去。
      媒人这才满脸堆笑的带着下人走进婚房内,尽善尽美的完成自己最后的职责。慕容长征拿着称杆挑起秋菊的盖头后,眼就再没从秋菊身上离开过。俩人在媒人的指示下喝交杯酒时,慕容长征实在没忍住伸手轻揽住眼前的娇人儿入怀中,看得一边的媒人都放开大笑两声,一叠声说着:“不急,不急,新郎官怎的也要让老身将流程走完才行啊!”。
      慕容长征没理她,一只手轻抱着秋菊的腰身不放手,秋菊半伏在他怀里,轻打他两下让他放手,可慕容长征就是厚着脸皮不放。媒人也无奈,从没再过这么厚脸皮又着急的新郎官。
      她毕竟经验丰富,立马也不催俩位抱在一起的新人了,自个儿快手快脚的将流程走完,最后示意抱着的俩人坐于婚床前,上前将两人的婚服一角一系道:“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说完站起身,对屋内带来的下人道:“走,都快走吧,跟老身领完赏钱,就去前面吃喜酒去,别碍着新人们了!”
      秋菊全程将脸捂在新郎官怀中,这会儿才抬起冲最后离去的侍画使个眼色,侍画点点头快走两步追上媒人了。
      “你呀!尽操这些心,爹娘早就吩咐好管家了,少不了媒人赏钱的!”慕容长征抱着秋菊道。
      “那不一样,媒人在新房内一通忙活,新人要在新房内给赏钱是老规距,你不懂”秋菊轻声道。
      “那为夫为娶你,跟着岳父岳母跑前跑后这么多天,更是为了今天的婚礼亲去求了圣上,让手下的儿郎们一起去给你抬嫁妆,那你要怎么奖赏为夫?嗯?”慕容长征一说完,转手就将秋菊抱坐到他身上。
      “那你要什么奖赏?”秋菊咬咬嘴唇,羞问道。
      慕容长征低头俯在小新娘耳边轻语几句,秋菊羞得用手拍打几下他的后背,这人越发的坏了。
      慕容长征看着害羞的秋菊,低低的轻笑出声,半天才凑到秋菊耳边道:“宝儿,你是我的了,终是我的了!”说完不等秋菊反应过来,反手一转,双双倒入那铺着大红喜被的床内。
      粗大的红烛摇曳,一夜未眠,红蜡沿着烛身流淌了一夜,在灯盏上堆了厚厚一层。
      承德三年,秋菊望着这二个小包子,颇眉跟床前的亲娘道:“我怀着时那么爱吃辣,本以为是个姑娘,谁知又是个小子!”
      “行了,是小子你还不疼?”秋菊娘嗔怪的看眼自家女儿的嫌弃样子。不过她伸手抱起孩子放到怀里轻摇两下后,也有些遗憾的道:“你爹本也以为你这胎会是个姑娘,谁知也是个小子,唉,估计要等抱上孙女,还要用上两年。老爷子也挺遗憾的,刚还在前厅嘀咕,怎的京中三个弟子,没一个给他生个小女娃出来呢”
      “对了,你爹让我问你声,这个还跟着慕容长征的养父姓吗?”秋菊娘将孩子放至秋菊身边问道。
      “不了,云儿已是跟着他养父姓了,这个小子就跟他爹姓慕容,大名就叫慕容司南”秋菊摸摸睡得正香小家伙道。
      “那就好,你不知道刚在前厅,侯爷想问我又不敢问的样子,着实可怜!”秋菊娘道。
      “那等下,我让长征抱着孩子去前厅给大家见见。虽说侯爷将爵位传给了世子,但这是经过我们同意的。长征现在已是统领十万兵马的正二品大统领,一个侯位是早晚的事。只他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来家里也是事事小心。这次他回来述职的假期也不长,过完洗三就又要去幽云关了。”
      “长征还是不愿喊他爹?”秋菊娘问道。
      “嗯,是。这样,娘,您帮我喊下长征,让他进来,我有事要跟他说下”秋菊对她娘道。
      秋菊娘起身喊了慕容长征入内后就离开了,秋菊这才对慕容长征道:“孩子还没给人见过呢,你抱着前厅去让大家见见,特别是孩子的爷爷,外公和舅舅们”。
      慕容长征听话的抱起小包子,姿势挺熟练,因为前面那个小包子基本都是他带的。看他快走出房门时,秋菊在身后道:“侯爷,不,爹过三四天就再赶去幽云关了。这一别怕又是三年,这次他老人家回来,我看都有白头发了。”
      抱着小包子的慕容长征闻言,在房门边怔住,片刻后才抱着孩子起身往前厅而去。
      前厅内,侯爷与老爷子秋菊爹娘及石柱石栓正坐在位子上闲聊着,看到慕容长征抱着小包子进厅,立马都忽拉一下都围上前来。大家看着小包子那可爱的样子,纷纷说像极了秋菊小时候,特别是老爷子,一个劲的夸着,惹得石栓都吃醋说师傅老人家这是看不上他家那三个大魔王了。
      慕容长征抱着孩子看一眼站在人群后的侯爷,静等一会儿等大家都夸完后,这才抱着孩子走至侯爷跟前道:“爹,这是我的第二个孩儿,大名叫慕容司南,您要不要抱抱?”
      慕容侯爷闻言手忙脚乱的接过小包子,放在手上轻摇两下,忽地停下动作,抬头看着慕容长征道:“你,你,你叫我爹?”说完又转身问秋菊爹道:“我没听错吧?”
      慕容长征给他怀里的孩子轻拉一下被角道:“爹,您没听错。”
      这第二声的“爹”听到侯爷的耳中,清清而楚楚,老人的眼中刹那就有些泪意涌上。他喉咙上下蠕动两下,将手中的孩子往慕容长征怀里放好,这才背对厅中众人道:“我想起还有些军务没处理好,我先走一步”说完也不等厅中众人回答,快步离去。
      身后的众人看着他的背影都有些唏嘘。厅外阳光明媚,花香四溢,真是一个大好的春日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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