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开满地》上陌花开

217、突变

　　李姑娘与石柱互相看对眼，程夫人从中牵线俩人的亲事算是口头定下来，秋菊与石柱也写信回家，将此事原委如实报与家里知，老爷子破天荒也亲笔写了一封信，大意就是石柱的这门亲事他很赞同，主要由他点头做主等。秋菊和石柱挺感激老爷子，老爷子这一出头，那么这也可算是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秋菊在信寄出后就开始着手买房子，以前只想着买个两进房间多些的院子就好，但现在石柱即将定亲，那么就要考虑到成婚的婚房，所以秋菊决定这次买个位置好些的大房子。这样的房子反而好找，只有一点那就是价格贵，只要你出得起价格，随时都能找到合心意的。

　　这边秋菊正忙着跟牙人四处看房时，宫内的局势再次生变，圣上突然昏迷不醒。这样的消息从后宫传到前朝时，百姓们人心惶惶，朝臣们暗自打算，而郑李两派更是暗潮汹涌，京效各路大军都蠢蠢欲动。

　　在这样的氛围下老爷子开始深居简出起来，对外面的一应事务都不理，无论谁的帖子送上门都不看，哪怕是有人亲自上门也不见。秋菊与石柱他如此，便也关门不理外事，不是认识的人一概不理，石柱只管上值除职责外的事也是不闻不问，让那有心人都找不着缝隙可钻。

　　秋菊今天正忙着对帐，京城“一二三四五”共五家直营店，那业绩是真不错，直营店的销售和成本都是单列的，那利润核算起来比起代理销售高了不只一点，单只年后开业后这一个月，五家店共营利六千多两，这还不包括宫中采购的。如果在大正朝范围内全部都开上直营店，那营利有多少，想想都让人开心。不过秋菊也知一口不可能吃成胖子，特别是开店这样的事，更是要慢慢来。

　　青州那边的账秋菊上京前全部都托给自家爹娘管起来，当时只打算着来回也就四五个月，自己回家统一核算就可，谁知会耽误到现在。石柱上京时还将账本带来，说是爹娘通过程夫人请了一位专业的老账房先生帮忙对的账，现在带上京给秋菊统一看一遍。秋菊挤出时间核对过，大致并无问题，看来爹娘请的人还是相当靠谱的。

　　秋菊核对完账面，又数完身边的银两，刚好跟账本对上，还有余银三千二百多两。这主要是年前京一号店和京城代理的销售款所分的红利。当然这是四家分红后的钱，秋菊盘算这些钱在京城买个四进的院子估计少了些，看来还要找刚上京的秦公子商借些钱。正想得出神，侍画来报说是慕容公子来了，秋菊忙收拾一番到前厅去见他。

　　慕容长征有好些时候没来这个小院子，见到秋菊到小厅，神情略有些激动的站起来。

　　“慕容大哥，可是你的事情有进展？”秋菊坐下后关切的问道。

　　“是，这段时间我通过侯爷派给我的人，查出不少当年的事，侯爷那边在暗中查郑系在军所的势力，也查出不少的事。那个给娘送信的红玉丫头已找到，侯爷派人接她上京后，问出当年那封信并不是她从门房那儿接的，而是跟她一起在书房伺候的婉儿给她的。而那个婉儿，早已是侯爷的姨娘，还给他生了一子一女”，说到这里慕容长征有些讥讽的笑笑，眼里的温度似乎更低了。

　　“那侯府可审问过那个婉姨娘？”秋菊关心的问道。

　　“侯爷说他审了，但没让我参与，结果是那个婉姨娘说她当年出府买些东西，被一个灰衣人抓到一个小巷子，交给她这封信，让她转交我娘。她说她当时很害怕，这才让红玉将这封信交给我娘的，信里写了什么她没拆过也不知道写了什么内容”，慕容长征接着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条线就再次断了。当年跟你娘一起往幽云关去的下人，就没一个知道你娘为何要去幽云关的？”秋菊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亲自问过这些人，这些人中只有一个老妈妈说她当年夜里给我娘上值时，听我娘说过几句梦话，好像是什么：大漠关，沙飞扬，一出云关，前路漫漫。她也不知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事有蹊跷，这像是句歌谣，问过侯爷。侯爷曾在幽云关待过多年，听完就说那是边关百姓私下传的歌谣。我就有些奇怪我娘怎会知道，这才知我娘自小是在边关出生的，我外公就是在边关娶的军户家姑娘，即我外婆。我娘也是自小在边关出生的，对边关的情况可说是知道得很详细，直到我外公在我娘十岁上战死后，我外婆这才带着我娘回到我外公在东府的老家，将我娘抚养到十五岁去世。我娘在守满三年孝后才上京寻的侯府，这才有后面的事”，慕容长征简洁的说完他查到的情况。

　　“这就不难解释你娘为何敢只带着几个下人就往幽云关而去，也许对她来说，去幽云关才是回娘家吧！”秋菊听完叹息一声道。

　　“那个婉姨娘所说的我并不相信，可侯爷不许我插手审问她，说是人已送到别庄看管起来，等事情再查清楚些，再一起发落”，慕容长征听完秋菊的话，眼睑盖下，浓密的睫毛擅动几下后才说道。

　　“军所郑系的人手那边，侯爷可有说查到什么程度？”秋菊转又问道。

　　“这个涉及到郑李之争，如果不是这几日情况混乱，恐还不会这么快就查到，不过侯爷说事情牵扯大，暂不可对人言”，慕容长征道。

　　“侯爷现有的夫人是郑家嫡系的小女儿，郑贵妃的亲妹妹，大皇子的姨母，侯爷是不是”秋菊的话没说完，但慕容长征知道她的意思。

　　慕容长征突地凑到秋菊耳边低语几句，秋菊听完有些惊讶的张大眼睛，不相信的确认道：“真的？是不是你猜错了？”

　　“应该是没错，虽然他瞒过了所有人。但我前几天被他从御林军中调回十三营后，任职的是亲卫队副官。自圣上昏迷后，十三营的人员调派频繁，军中人员更是被侯爷调动至相关位置。他这番操作别人看不懂，但我天天跟在他身边，这才从一些蛛丝马迹猜出来的”，慕容长征肯定的道。

　　“这个你就不要查了，即使你查出来是真的，恐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恐怕京中是真要乱了”，秋菊略有些担心的道。

　　“我知道，而且这也跟我娘的事没有什么关系，又事涉宫内，我不会再往下查的”，慕容长征点头道。

　　送走慕容长征，秋菊走到老爷子书房，满腹心事的对正在看书的老爷子问道：“外面都在传圣上留有一道关于储君的诏书，只有几个老臣知道它在哪儿并内容是什么？您老也是知情人之一，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我都怀疑以前那个机灵的秋菊哪儿去了？”老爷子双眼从书上移开，看着秋菊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颇有点像看着石栓读书不开窍的样子。

　　“嘿嘿，我这不是听别人说多了，有些好奇嘛！”秋菊忙给老爷子递上块点心道。

　　“圣上估计也没想到身体会差到这种程度，如果他早想到这样，恐怕真会留下什么遗诏不可”，老爷子淡淡道。

　　“那您老看，如果圣上万一醒不来，郑李两派最终谁会取胜？”秋菊小心问道。

　　“现在谈谁会取胜太早，圣上昏迷对郑林两派人来说反而并不是好事”，老爷子望着秋菊那双求知双眼终是说道。

　　秋菊听到这了然的点点头，圣上本就因身体原因，有意立储，听说那案头立储的折子都堆得山高。这会儿突然昏迷，那立储之事就耽搁下来，万一圣上真出了什么事，郑李两派无论谁通过什么手段取得最终胜利，这得来的帝位没有圣上的传诏恐怕都不能让天下信服。

　　“大凤朝的凤帝当初创立大凤朝，可以说是时势造英雄，可最终临终时还是传位给二皇子，而不是皇长女。您老说，我朝就不能出位女帝吗？”秋菊双眼略有些担心的道。

　　“不管你听到或猜想到什么，看到的听到的出了这个房门就忘记它。皇室的争斗不会因为谁坐那上那位置就停止，只要它存在一天，就会一直有人在争有人在斗”，老爷子警告秋菊道。

　　“我知道，只是我时常想这个世道对女子可说是相当苛刻，如果出位女帝，从一定程度上可以提高当下女子的地位，让天下的女人们更有勇气直面生活中许多的磨难！”秋菊略有感慨道。

　　“这些事都不是现在的你能关心掺和的，上次你跟我说到全民教育的想法不错，你将它有空详细整理下，写来给我看看”，老爷子这是嫌秋菊烦，赶她出门。

　　秋菊知道老爷子不会透露更多，只好起身回房继续她的算账大业。至于老爷子说的全民教育问题，等她抽出时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