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开满地》上陌花开

209、皇子案三

　　第二天三司会审第一堂，慕容长征晚上来看秋菊，说是刑部尚书、大理寺副寺正和右都御史三人一起会审。全部关押人员过了一遍堂，记录下所问所言然后就下堂了，说是明日再审。

　　第三天，京中人都在关注的三司会审继续开堂，不过这次刑部尚书却是有针对性的提审一些关押人员上堂，在三位大人轮番问讯下，终是找到些珠丝马迹。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个道士，此人经查非常擅长练丹，对丹药认知比一般的道士厉害很多。四皇子所中之毒太医院没一个太医认得出来，应是还未在世面出现过的毒物。据慕容长征与秋菊所说，当时四皇子突地捂住胸口伏倒在桌面上，前后不过几息，等众人扶起时已是无呼吸症状，毒物是什么至今都没查出，而抓到这个道士纯属意外。原来竟是席上一位京效州府的知州，无法请人证明自己的有一刻多钟的行踪时，突地交代说，他见过跟四皇子症状相同的人。当时京效州府的一位方姓富户之家的家主就是这样症状去世的，那方家主也是在席上突地手捂胸口倒地而亡，因查不到是何毒物所致和何人所为，所以只好匆匆以方家主身体病因结案。这位方家主的案子他曾经手过，当时虽不能抓住何人所为，但也不能匆匆结案，而他后来收到方家夫人送来的一笔银子后，才以因病结案的。得到这个消息大理寺寺正才派人去查那个方家夫人，最终抓到这个道士。那方家夫人交待这是他跟一个道士高价求来的一种丹药，吃下去可以让人血性大涨的□□物，谁知会害了夫君的性命，顺着她的这条线，就抓住了这个道士。

　　道士被抓无论大理士如何审问，都说他卖的一直是催情的药，并没有卖什么
　　毒药。而他除卖给方家夫人外，还曾卖给过十多位来求药的人，但这些人大部分要不是个下人打扮，要不就是面都不露的人，只让人传个纸条于他，将药放于某处，自有人送钱给他，所以他也不知是何人所买。而他提供的相同药物，从大牢提出死犯试过确实只起到催情作用。大理寺寺正也是查不到线索，且道士无论如何用刑都不招认出其它的东西，只好将道士关押住。而刑部尚书毕竟经手过大小刑事案件不知多少件，昨天审完所提所有犯人，就觉得这个道士这儿是个突破口。他也亲自找人试过道士的药，确是□□无疑，一个时辰后病人就无事了。不过此药一个最大的特点是遇水就会消散无形，且无色无味，谁喝进嘴里都品不出什么来。而再对道士用刑，大小刑具无数，道士都招不出更多的东西。方家夫人也说她拿到的药跟犯人服用的外观是一样。

　　在安排大批刑部的人仔细搜索道士交待的那些买药的人，终是找出大部分的买家，大多是京效州府的内宅妇人所买或花楼内的姑娘或哪个富家外室等。这些查出的人一查其人际关系确是没有跟京内牵扯的，可以初步排除。而那个道士交待未见过面的购药人，一直无法查到。那送纸条和送钱给道士的倒时找到了，一个街上的二流子人物，他交待是有人丢了个纸包到院内，包里有钱和纸条，要他按纸条上交待的办，先付了五两定金，办好再给他五两，他一时贪钱才会按纸条所说行事，并未见过什么人，一时三司会审的线索也是断在这里。

　　慕容长征与赵富贵来找秋菊时也说起这事，秋菊听后有些奇怪道：“那个道士受了刑部这么多刑都没招出更多的，他提供的药与卖给方家夫人的一样，那么药应是对的！为何这个方家主与四皇子吃下去会死，而别人吃下去只会出现催情的作用，难道这个方家主与四皇子体质与别人不同？”

　　赵富贵摇头道：“太医院的太医处存有四皇子的医案和脉案，四皇子除习惯性春秋有些咳嗽外并无其它症状。而方家主则身体相当不错，长年都未有生病，最近的一次还是去年冬天感染过一次风寒，没吃药过几天就好了”。

　　“这就奇了，俩人的身体是很康健的，为何会出现吃了此药就死，而别人却无事的情况？”秋菊还是挺纳闷的。

　　“刑部尚书也是很奇怪，出动大批人手也未查出什么，到现在道士只是招出来制作此药的方子，原是从一种练丹的矿石上提出来的，加入一些练丹的药材制成，他本想要练些丹药自己服用，谁知自己试用过却是催情的效果，加上他购买练丹药材没钱了，所以才会生出卖此药赚些钱的想法，谁知会惹来如此大的祸事”，慕容长征在一旁补充道。

　　“那会不会不是同一种药引起的？”秋菊问道.

　　“除了这个药现在也查不出是什么药引起这种症状并能死人的。大理寺寺正开始接手此案时，说四皇子身份尊贵，不能让仵作开膛验尸，现在四皇子已葬入皇陵，更是不可能开棺验尸，现在只能顺着唯一的线索往下查”，慕容长征说道。

　　秋菊听到这儿只能无语，这真不是她的擅长范围，听听八卦围观下可以，但查案真不是她擅长的地方。

　　“这案子没查出什么，倒时查出林府不少阴私事。那林伯爵的第八房小妾在宴会时与林府一个幕僚出身的京外官员会面；因当天林府所有正主和下人都去招待宾客，林二老爷一个生子的姨娘与一个下人在自己屋内独处；还有那林府二房的嫡小姐，竟是让丫头和下人设计慕容长征，可惜因那李御史一直跟在慕容长征身边才没得逞。现在这些个人还在御林军看管的大营内，事情现在虽没传开，估计案子结束后就会传开了”，赵富贵有些嘲讽的勾着嘴角说道。因秋菊是姑娘家，所以他用词还是很注意的，可见私下里跟同僚说起可没这么客气。

　　慕容长征见提到自己，忙用手掩嘴咳嗽几声，见此赵富贵才住嘴。案子一时拖了下来，三司会审进入胶着状态。腊月十八，事情才出现转机，刑部在太医院研制出更多的药，奏请圣上批准后，用这些药给大牢中的三十个死囚挨个试，在试药前先给他们服用四皇子中毒前食用过的相同食物和酒水。终是发现一人出现异常，服后出现的症状与四皇子很相似，不过此人经太医抢救后终是抢救回来了。太医院的院正亲自为此人检查身体，发现这人身体除营养不良外并无不妥，再询问才知他平日不能吃一种叫羊桃的水果，一吃就会胸闷难以呼吸，要半个时辰才好。

　　四皇子当天所饮用的果酒经查里面就有羊桃这种水果，宫内的顺妃也承认四皇子平日不能吃羊桃，吃了就会胸闷舌头发麻，但这种情况一个时辰后就会好。她因担心四皇子有这样的情况被圣上知道而对四皇子不喜，所以就让太医院的太医陷瞒了这个情况。

　　圣上对顺妃说出的情况很是恼怒，可是看她刚丧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刑部又找了些平日对吃羊桃过敏的犯人试用羊桃和药同服，相继又出现跟四皇子相同的症状，至此四皇子死亡的原因找到了。

　　“那下面是不是要根据这个找到凶手了？”秋菊听慕容长征说完问道。

　　慕容长征摇摇头道：“是什么人知道四皇子有这个症状都查不到，宫内除顺妃和那个太医知道外，就是顺妃贴身的两个大宫女知道，但这些人什么刑都用过，都招不出什么，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秋菊听后想想整件事，总是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哪儿呢？她坐厅内的桌边将整件事从头到尾梳理一遍，这时已是晚上，厅内柔柔的灯光照在她白晰的脸上反射出更加柔合的光。慕容长征静静的看着她，那双平日只有冰冷光线的双眼，此时却是罕见露出柔光。

　　“那个什么方家主呢他平日也是吃羊桃过敏？”秋菊突问道。

　　“这个倒是没查过，哪怕他是相同的症状，那他也只是因此而送命，又有什么可查的？”慕容长征道。

　　“谁知道他羊桃过敏和吃什么药而死的，那这个人就要好好查查”，秋菊马上道。

　　“对，对，那道士练出这药统共没卖出多少份，唯一死的就是方家主和四皇子，确要好好查查，我这就去见赵统领，多谢你！”慕容长征朝秋菊匆匆行一个礼就转身往外奔去。秋菊在后面想喊他吃过晚饭再去，他都在前面摆摆手，出门骑上快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