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开满地》上陌花开

192、殿试

　　自赵泽与威武侯会面后，隔了两天一早威武侯就派人到小院请赵泽外出，秋菊有些不放心，本打算跟去，来人却说侯爷是请赵泽去京效大营，秋菊想想自己一个女孩家去那儿实在不便，只发让所有家丁都跟去。

　　晚上直到城门快关时，赵泽才回来。秋菊与夏荷正在厅中用饭，赵泽一进来，夏荷就忍不住扇扇鼻子说道：“赵大哥，你这是去哪儿了？弄这么一身臭的回来？”

　　赵泽听到夏荷这样说，才抬袖至鼻前一闻，才对俩人说道：“我先去洗洗”。

　　看着赵泽风一般往浴间而去，夏荷用手肘拐拐秋菊道：“他今儿哪去啦？”

　　秋菊则边吃边说道：“在男人堆里混了一天，所以才会如此臭不可闻！”

　　夏荷眨巴两下眼，她对赵泽身世她也知一二，知是跟京中有很大关系的，现在秋菊不想说，她也知是问不出来的，只好憋下满肚子疑问，吃起饭来。

　　石柱与秦公子今儿都在房内用饭，俩人自决定不出门，就开始在家用起功来，秋菊问过才知，原来殿试后只有一甲三名才能直接进入翰林院，而其余人等还要再考次试，才能凭成绩择优进入翰林院，未能考入翰林院的，则要侯官补缺至各地。俩人都想进翰林院，所以这会儿更加用功。

　　赵泽用最快的速度交自己打理干净，这才至饭厅用饭，夏荷这会儿已回房，只有秋菊还在慢慢吃，等到赵泽吃完后，才问道：“威武侯请你去京效大营做什么？”

　　“去营中跟兵卒练了一天，营中的好手不少，有些地方我多有不及”，赵泽说道这儿，两眼开始放光。

　　“你亲爹这是想让你入军中效力？”秋菊猜测道。

　　“我目前最想的是查出当年追杀我们的人到底是谁，如何替我娘和养父报仇，至于其它的现在暂不考虑。等以后我娘及养父的仇报完，机会合适我会进军中效力一番”，赵泽立马接口道。

　　秋菊点点头，知他现在心思也不在前途上。说真的堂堂一个侯爷嫡子，如今却是身份不明的状况，还身负血亲之仇，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恐怕都有仇世之态，但他还能冷静的坐在这里，跟你说他的想法，说明赵泽的心理素质那是相当不错。

　　这样，自这天开始，威武侯每天都差人请赵泽去往京效大营，后来更是一待就是两三天才来一趟，不知不觉殿试快到了。

　　石柱与秦公子俩位在殿试前几天就被礼部专人上门，详说过殿试流程，并在殿试前两天又被叫到礼部专门培训过一天。这样在殿试当天一早，天都没亮，俩人简单吃过些干点，就往礼部而去。

　　殿试在皇宫外殿举行，由当朝天子亲自任主考官，流程严格，守卫森严，秋菊等家人这次却是帮不上什么忙，只好送俩人出门往皇城而去，然后转回屋内耐心等待。

　　夏荷在屋内坐不住，不时从后院窜到前院，又从前院跑回后院，要不就绕着秋菊转圈子。秋菊则坐在桌前，正在将自己这段闲暇时间所做的新妆品的试验品步骤记录下来，整理后打算回家再研发，如果成功，这款新的妆品眼影就可投入生产了。还有指甲油，本来在家中都研发得差不多，有些关键地方也有了新的思路，这会儿刚好也一起整理出来，如果成功，相信自家妆品又将大销，那钱财可就滚滚而来。

　　“这都快中午了，大哥他们中午在哪儿吃啊？是放他们回来吃，还是礼部派人送饭线他们吃？”夏荷一屁股坐在秋菊身边，伸手扯扯秋菊手中的纸后说道。

　　“他们这么重要的考试，不会给你中途离场的，应该是宫内送饭食到考场，当场食用的”，秋菊无法只好停下笔回道。

　　“在宫中吃饭啊，也不知那饭食可与我们平常所吃有什么不同？”夏荷姑娘手托香腮遐想道。

　　“想来跟我们平常吃得差不多，只是给今科举子的考试饭，又不是圣上赐饭，最多就是做的用心些”，秋菊被烦得不行，对夏荷摆摆手接着道：“赵大哥不在家，家里中午就我们俩，要不二姐去厨下看看，今儿中午我们吃什么？”

　　夏荷见有事可做，立马就奔出门去，秋菊望着她的背影，开始替未来的二姐夫默哀，如此精力旺胜的二姐，一般人可消受不了。

　　这边夏荷秋菊等得焦心，而殿内考试的举子们也是胆战心惊，为何？竟是有人在午饭内下毒，让几位会试前十的人气举子中招了五六位，特别是那前三位，无一例外都毒了，不过不是什么大毒，就是被下了泄药。

　　石柱这会儿正手捂着肚子，歪靠在考位上，旁边有一位太医正给了把脉。殿内还有五六位太医也在给中招的举子们把脉。石柱还算好的，因早上吃的早点实在太干，所以中午就吃得不多，他的状况算是几人中较轻的。而未招的举子们这会儿也敢动，都老实站在考桌前，大气不敢出。只因那高座上的圣人正在注视着下面的举子们，等待太医的报告。

　　太医们诊完脉聚在一起会诊后，才由一年老太医上前禀报：“回圣上，小臣与众太医都会诊后，确认所中药物只是泄药中的一种，只会让人有如厕的冲动，却不会对身体产生危害，我等已开出药方，让人煎好给举子们服下，约半个时辰就会好”。

　　上座的皇帝点点头道：“好，着人快去煎药，务必在一个时辰后，让这些举子们恢复如初”。太医领命而去，皇帝这才对中招的举子道：“众位爱卿可坚持得住？”

　　“皇上，我等还能坚持，多谢圣上关心”那会试第一名江府解举人争扎着跪地回道。不过说完这句话，解举人就脸色突变，也不等皇上说话，立马就捂着肚子往地上委顿下去，表情隐忍痛苦。旁边本有侍立的太监，见这样跟皇上一拱身，皇上见此则摆摆手，太监这才架起解举人，往那旁边屋子充作的临时厕间而去。

　　皇上见此，表情更见怒色，扫视下面的举子一眼，他招手对身边的大太监耳语几句，大太监点头拱身领命而去。石柱见此，看向那与郑林李三派牵扯甚深的三位举子，心里给三人默默点个蜡。

　　这次中招的除郑举人外，林李二派牵扯的举子们却未中招，只那郑举子的症状却是不重，跟石柱差不太多。而那林申二人却是没中招，这会儿正站在位间，低头大气不敢出。

　　宫中太医还是得力的，不一会儿就捧上汤药给中招举人们服下，不到一刻钟，几人状况就有所好转，石柱与郑举人这种症状较轻的更是感觉肚子不再疼痛。这样在等了半年时辰后，中招的举子们都表示已是好转，可以继续考试。

　　圣上点点头，让大家继续，见众举人又投入到考试中后，这才下座，往那举人们案桌前巡视起来。

　　举人们埋头疾书，并不敢看像圣人，有那心理素质低胆子小的，在低头瞄到明黄色的衣角来到自己的桌前时，拿笔的手都颤抖起来，半天不敢下笔。圣人见此，不也多逗留，转而向下一位而去。偶见到举子表现好，会在案桌前多停留一会，摸摸胸前的美须点点头。行至石柱桌案前时，见映入眼睑的字，就点头微笑，看来石柱多年来在字上所下的苦功没有白费。圣人在石柱桌前停留的时间最久，直看到石柱停笔搁卷，这才摸须走开。

　　宫中发生的事秋菊坐在家中自是不知，本以为石柱最晚在天色暗时应能回转，毕竟殿试只考一篇时事文，对于这些身经百战的举子来说，这样一篇文章还不是信手拈来，费不了两个时辰。可这天直到天都黑尽，石柱和秦公子都未能回来，秋菊和夏荷都等得有些心焦，担心殿试发生什么变故。好在，多等一个时辰后，石柱与秦公子终是相伴回来。

　　俩人进院门时，秋菊见秦公子扶着石柱入门，心马上就提到嗓子眼。石柱自参加科举考试以来，哪怕是会试考了六天也没见过其如此状况进门。秋菊与夏荷忙跟时门内，在石柱在厅内坐好后，才问秦公子发生何事？

　　秦公子在将今天殿试发生的事大概说于俩人听，秋菊听完咂舌道：“殿试可从未听过发生如此事件的！幕后之人就不怕皇上一怒之下，查出来将他们全部下大狱？”

　　石柱在位子上摇头道：“恐怕圣上的身体已是极为不好，今天虽然坚持到我们考完，但我暗中观他脸色，可不像是康健之人的神色。今天这个乱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虽后来太医医治及时正确，但对我们这些中招之人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说完石柱还苦笑一下。石柱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今儿他虽顺利答完考卷 ，但要是跟精力全盛时作出的文章相比起来，还是差一些的。

　　“能顺利考完交卷就不错，再说，你们会试都是前十，哪怕再答得不好，圣上也会因着这件事而酌情考虑的”，秋菊忙安慰他。

　　“殿试虽说是天子监考，阅卷却是三司六部选出的十名博学之人一起先阅后再将有潜力入选前三的六份卷子推荐给圣上定夺一甲三名，如我等连那六份卷子都进不了，何谈能入圣上的眼”，石柱略有些心情低落的说道。

　　对于这样的事秋菊也不知说什么好，夏荷则在一边道：“大哥，我不管那一甲三名不三名的，我只知道大哥通过会试，已是榜上定钉的进士。大哥当初读书科举从来都跟我们说，要通过科举考中进士，然后走入官场去做一个为民为国的好官，可从未跟我们说过大哥科举是为那一甲三名的”。

　　听到夏荷的话，秋菊对她真是她刮目相看，秦公子则对石柱笑道：”夏荷姑娘所说不错，想来我们竟是比不上一个姑娘所思所想，愧读这些的圣贤书！“

　　石柱也是扶着椅子站起道：”秦兄说得是，是我着相，不管啦，考完这场，我们就算是考完人生最重要的一场试，明儿我请大家出门去那醉仙楼喝酒如何？还陪二妹好好逛次街“。

　　”好，大哥可要说好，明儿我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回“，夏荷开心的说道。
　　殿试发榜要等考完第三天，所以这两天夏荷姑娘最为开心，石柱和秦公子不但陪着她逛完西北二大街，还陪她出城去城郊登了次山，说是九月初九重阳节未能陪大家登山望高，这次算是补上。

　　秋菊则趁着这次逛街，终是在别的珠宝楼淘到两套上好的首饰，一套高品级杂宝互镶和一套大绿宝，品相都不比宝阁楼差。夏荷对于秋菊的大手笔很是有些不解，石柱则略想就知一二，并未阻止秋菊的大笔花钱。

　　秋菊曾派人将石柱殿试所经的事传于佟老爷子，老爷子只回复两个字：”坐等“。秋菊接到这样的回复，心内稍安。

　　第三天一早，礼部就派人上门来接石柱与秦公子，这是要上殿授榜啦。秋菊与夏荷则在家内等消息。巳时刚过就听到皇宫方向传来三声礼炮响，这是发榜大典开始的节奏。

　　街上人都知今天发榜，所以一众人等都在街上等消息，更有那好赌之人，早早下好赌注，赌今科一甲三名甚至是第四名传胪为何人。人们传递消息的途径那是如此之快，礼炮刚响不到一刻钟，街上就开始传出一甲和二甲的名次来。秋菊也是早就打发人在街上等消息的，这会儿家下人一打听好，就匆匆往院内跑来。

　　”大少爷中探花啦！大少爷中探花啦！“家下人举着在街上花了些钱才买到的殿试排名名单，一路大喊着往家中而来。

　　秋菊与夏荷听到下人的喊声，俱都惊喜不已，本因那场事故，对一甲三名不抱希望的，这会儿石柱竟是中了探花，实在超出意料之外。

　　秋菊在下人进来后，打开那张抄有排名的纸，与夏荷细看起来。看完后秋菊心里不由嘀咕开来，看来那场考场插曲还是有影响的，最大的影响就是一甲三名与会试三名名次排名一样，并未变动，而秦公子则升至第四名传胪，那与郑林李三派有牵扯的即郑林申三位举子则变动到前十最末三名。这样的变动也不知是否是那幕后之人所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