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开满地》上陌花开

168、建工厂添商铺

　　时间一天天往前走，天越来越热，春兰的千工拔步床终是做好了，箱笼柜子等也打好了，木器店派人来请秋菊一家验收。秋菊爹娘就带着赵泽与三个闺女一起来了，大家都发奇，这床最后的成品是怎样的。

　　到了木器店，工头热情的请了秋菊一家进到后院，只见院里棚子下，一个大红漆木的四方小房子矗立在那里。小房子上雕栏画柱，花鸟鱼虫皆有。众人赞叹了围着小房子转了一圈，又从床柱开口处往里望，只见最里面是是个架子床，床边两头都有矮柜，床头矮柜旁边则是一个单人的梳妆台，已是安了一个大的椭圆形的梳装镜和一个小圆凳另一边床尾矮柜旁边则是安了一个四脚立柜，可里放些衣物。沿着床柱这边，还有竖了一个树杈样的木架子，不知做什么用的？秋菊忙解释说是挂衣物的，大家“噢”了一声。如果再挂上账幔与床帘，那将是多么的美轮美奂啊，大家想像着。

　　木器店的老板看秋菊一家满意的看个不停，也在一旁笑道：“贵府小姑娘的想法是真妙，这样一张床，睡觉的人在里面待上一天都不想出来了”。

　　本是无意的一句话，春兰听了却脸儿红了又红。箱笼柜子顺便也一起看了，大家都很满意，秋菊爹就与老板结算工钱。原本商订木料钱由秋菊家出，因是老板亲手制作，所以工钱
　　定在五十两，再加上其它箱笼的工钱，共是六十八两。老板这会儿却是不要工钱了，只与秋菊爹商议，以后他家能否按此样式打制婚床出售？秋菊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样就又节省了六十八两。整个婚床都没有一个木钉，全部是嵌入式的，木器店的老板在大家看完后，就命小伙计们将婚床拆下来，再用麻布小心包好，与箱笼柜子一起送到了秋菊家，并言明春兰前去安床时，提前通知他一声，他就带人去安装。

　　田庄迎来夏收，秋菊一家又进账了一百多两。工厂那边的收益这半年来销量猛增，但就是合适的宅子还没买到，秋菊一边算账一边心里在盘点着。工厂那边人员今年也是增加了很多，当口红制作的人员就增加到三十人，眉笔和胭脂各有二十人。现在提了许大做总管，下面设了口红、眉笔、胭脂的工头各三人，全部由赵泽统领，秋菊现在只管账目。人一多，房子就不够住，这不买宅子变成了迫在眉睫的事。

　　秦公子年初曾让文掌柜带信过来，其表哥借用外家的商道，打开了京城的销售渠道，现在这些妆品在京城销售很是火爆，顺带着往全国在扩散。为了感谢外家的帮助，秦公子许了外家三成的股份，从他的那份中出。秋菊一家接了来信后全家商议后，秋菊代笔回了秦公子一封信，信中主要说了这三成股份，秋菊家也出一半，毕竟京城的销售渠道可不是那么好打开的，秦公子的外家应是花了很多金钱和精力才能在京城占住脚并打开销路的。所以给三成的股份给其外家，秋菊一家是完全没有意见的。这样秋菊一家与秦公子合作的女子妆品收益，从以前两家对半分，变成三家分成。秦公子与秋菊家各占三成半，秦公子的外家占三成。分成虽占少了，但架不住销量上升啊！现在每月秋菊家的收益已是达近八百多两了，这还是在秋菊有意控制产量，提高质量的情况下。

　　分成的情况在秋菊与秦公子书信往来几次后确定下来，为此秦公子的外祖父夏收前特意从西府专程来了一趟，一是为了看望秦公子，二则是代表家族来签署股份协议的。秋菊与她爹也为此特意上州府一趟，见到了这位西府巨富家族的现任族长万老爷。

　　老爷子与秋菊想象的那种威严长相不同，反而是个和气圆胖的小老头，对待秋菊和她爹一脸笑眯眯，非常之好说话。看见秋菊就喜爱得不得了，出手就是一个圆胖的金猪作为见面礼。秋菊拿人手短，对老爷子那是有问必答，关于女子妆品后续的产品开发，更是大谈特谈。万老爷子一边摸着圆胖光滑的下巴，一边不停点头，表示对秋菊的发言相当欣赏，并鼓励秋菊放心大胆的去开发新妆品，如有困难可直接写信与万家表兄，他会全力配合秋菊的。

　　秋菊就趁机提出建立工厂的想法，万老爷听了工厂的具体建设后非常认可，但因此次他行程太紧不能跟着秋菊去县城实地察看了，只让秋菊先回县城买下房子，具体的建设事宜可与万表兄沟通，其所有的花费由他出。万老爷子解释说他在前期并未做什么，就拿了三成股份，总是要有所表示的，所以这个花费就他出了，并让秦公子与秋菊不要跟他争，也算他对外孙所作生意的支持。秋菊和她爹见他如此说，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定了这个事情。所以在回家一个多月夏收都结束了，还未能买到合适的宅子，非常的烦恼。

　　赵泽早上在宅子前院的空地上练了一趟棍法，身上汗津津的，淌着汗水他去院厨房提水打算冲凉换衣服，经过秋菊窗前，见她临窗而坐，手托下巴打那儿发呆出神。不由停下脚步看了会才敲敲窗，对回过神的秋菊问道：“等会我要去工厂那边的宅子检查货品，你要不要一起去？”

　　秋菊朝他一笑，讲真，每次看见赵泽那张脸她都要惊艳一下，冷峻的眉眼，冰冰的眼神，紧抿的嘴唇，像那高山顶的孤月，在严热的夏季，看着都有种清凉舒适感。这还是他小，身板没长开，想到他要是长大了，不知会引起多少姑娘家狂蝶扑蜂啊！

　　“不要啊，外面太热了，我不想走出屋子”，秋菊趴到桌上，哀嚎。

　　看着这样的秋菊，赵泽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终是没勉强她，自去提了水回房洗澡换衣。秋菊则在早饭后与她爹一起去客厅见了周牙人，周牙人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边喝了口陈柳儿倒的冰镇酸梅汤，冰凉的又酸甜的汤水一下肚，他长出一口气，才说道：“还是贵府的这酸梅汤解暑，这都快八月了，可天气还是如此酷热难耐，唉，也不知今年是怎么了，这样的天气却是有二十多天未下雨了”。

　　秋菊爹也是点点头，今年天气热得反常，从春天开始雨水就较往年少了很多，幸好田庄几个水潭早早蓄了水，还用水车不停从大水沟抽水灌田，否则连夏收后的稻田都没水翻田，秋稻也就种不下去。

　　“我今儿来就是给贵府送好消息的，您要在贵府附近找一处宅子，面积大，但不要求房屋的新旧程度这个事，我昨儿还真接了一处委托，我去看了，各方面都跟贵府的要求挺合，这不一早就来贵府给您递上这个消息，不知石老爷今儿可有时间一同去看下那处房子？”周牙人放下杯子跟秋菊爹说道。

　　“好啊，天太热，我今儿也没安排事情，这就跟你跑一趟”，秋菊爹忙回道。

　　就这样周牙人领着秋菊爹与秋菊一起出门去看那处宅子。宅子位于秋菊家的后方，经过两条巷子往城墙方向走，在离城墙不远处就到了。

　　“因贵府也说了，只要求院子大，离现在住的宅子近，不要求房子新旧程度，您看这房子怎么样？我看挺合适”，周牙人打开锁，推开门在前面一边领路一边跟秋菊爹说道。

　　秋菊与她爹走进这处宅子一看，是真的不错，房子虽低矮破旧了些，但地方是真大，是那种四合院的格局，除了一个大门其余都采用“回”字形建了房子，中间是大大的空场地，竟是什么也没建，空置在那儿。面积则有秋菊家三个那么大，用来改建成厂房真的是太合适了。

　　“石老爷，您看这处不错吧，我也不瞒您，这处宅子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离城墙太近了些而离街上远了些，买什么都要多走些路”，周牙人一间间将屋子推开说道。

　　“这处房子的原主为何要卖？而且看这样子，这房子像是没人住很久了”，秋菊爹用手摸摸房内桌上的灰尘说道。

　　“唉，这户人家以前的屋主也算是我的邻居了，我家就住在前面一条巷子。这户房主生了五个儿子，以前也算是这附近的兴旺之家，只是可惜家主英年意外去世，家产未分，五个儿子同时住在这个宅子里。为了分家产，那是打了个头破血流，亲人见面就跟仇人似的。五房人为了这处房子，每隔个几天就会打一架，每年都有传出人被打伤的事，时间长了，这几家也意识到不对，就有那么一两家还有些头脑清醒的，早早搬离了此处宅子。后面的人见那些搬出去的越过越好，而自家在此处反而家宅有些不宁，就索兴都另找了住处搬走了，这房子也就空置了下来。前不久五兄弟冰释前嫌，决定将这处房子卖掉，五家平分卖房钱，所以就请托了我，并直接将锁匙给了我”，周牙人有些感慨的说道。

　　“儿子多了，不分家，看来真不是什么好事”，秋菊听后表示道，秋菊爹也点点头。周牙人也笑笑道：“自古爹娘在不分家，本就图个家和业兴，可要是发生这样的事，那不如早分早好呢，有些老人他就是想不开，反而累子孙后代为了点家产不思进取，闹得家宅不宁”。

　　房子秋菊和她爹都很满意，重点是这处房子够大房间也多，只要稍微改建下，工厂的车间与宿舍都有了。

　　次日，秋菊爹爽快和取了钱与周牙人交割了，共花费了二百五十五两，，这对现在颇有家资的秋菊家来说，算是小钱了。家有存银，秋菊就计划在州府买铺子，不过州府的铺子一直很抢手，文掌柜寻了很久也没寻到合适的。直到前些天才让伙计提货时带信来，说是有两处铺子不错，让秋菊爹最近有空上州府一趟。秋菊爹这头办好县城工厂的房子，紧接着就带着赵泽去了趟州府，看铺子。

　　秋菊与她娘则在忙着改建工厂的房子，拜托了大河叔，将太过破旧的房子全部推倒重建。新房子分成前后两进，前院进门就是一个连成一排的三间堂屋，用来待客和工人吃饭之处；从堂屋穿过才是一个小院子，三面建了房子，中间留了一块空地，算是第一进，这是工人的宿舍区，当然宿舍区也划分一下，女的住一边男的住一边，中间也是砌了墙，而两口子的则住在隔出来的小跨院里，还好，现在两口子不多，只有那么五对，还没孩子。男区与女区统一从饭厅开了两个门进出；从前一进到后院，不是穿堂而过，而是从堂屋侧面沿墙留出的通道通过。后面一进则是四面建房，只余中间一处空地，种些花草树木，且后院只有一个面对通道的门。后院的房子就是工厂了，工人平时在工厂做主，到点下工后就从通道门出来，去前院的住处吃饭或休息，这样可保持工厂的独立性。

　　秋菊买下这处房子，还有一个用处，就是这附近因靠近城墙，虽算南区，但住的大多都是普通百姓，那么如果以后想扩张，只要价钱合适就有可能将附近的房子买下。秋菊暂时不打算在城外买地建工厂，太没有保障了。不说万一发生下人带着技术逃走的问题，但就那些外面的村民几乎都是聚族而居，如果那些人有心从工厂偷些技术，还真是防不胜防，所以工厂暂时只能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跟大河叔说了工厂的建设稿图，并预付的前期款项，全权委托给了大河叔，秋菊只时不时来转转，看下进度就好。秋菊爹则与赵泽从州府回来了，竟是带回了三个铺子的地契。原来到了州府看了两处铺子还是很满意的，正打算付款办手续，买卖的牙人看他们像是大主顾，说是手上又接了处铺子，价格也公道，秋菊爹与文掌柜又赶着去看了趟，觉得合适，就一起给买了。三个铺子都不在州府的主街上，主街的铺子那不是想买就能买的，但与主街也很近，价格相对便宜很多，总共花费了两千四百两。秋菊给他爹带了三千两，一下子就去了大半。

　　秋菊爹与家人介绍铺子的情况：“我陪着孩子们赶考，对州府也算熟悉了，这三处铺子的位置虽不是顶好，但也不错，每处铺子有两间堂屋那么大，后面带着几间房的小院子，其中一个院子还有眼水井，就这情况应该是很好租出去的，而且我已是托了文掌柜帮忙代租出去”。

　　秋菊想像了一下，应该就是铺子有个百多平，院子有个四百平这样，一处铺子就算是八百两，这价格以州府的地价来说，算是很公道了。

　　“算下来一处铺子就要八百两，比起咱县城可真贵啊！”夏荷感叹道。

　　“还算可以了，州府的铺子可跟咱们这儿没法比，这还不是主街呢，那主街的铺子最少也要二三千两才能盘下一间，这还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春兰经过这几个月在锦秀堂历练，眼光已是不同。

　　“那么贵，做什么生意才能回本啊？”夏荷有些不解的道。

　　“州府的消费能跟咱们这儿可没法比的，全州那么多人，只要稍有些钱的，想买些值钱东西，都是往州府跑。就比如咱爹这次给咱们带的这些首饰和布料，足花了二百两，你说他们在那儿做生意会亏本吗？”秋菊指指桌上秋菊爹带回的给家人的礼物说道。

　　桌上共有四个厘子并四匹绸缎，厘子里是给娘子和女儿们的首饰，春兰三姐妹一人一个赤金镶琥珀钗，足花了快一百两，给秋菊娘则是对白玉镯，足花了六十八两。再加上绸缎钱，和其他的小件及路费，差不多就有二百两之多。

　　秋菊娘怪他花费太多，而用秋菊爹的话来说，这是给女儿们存嫁妆呢！一定要花的！

　　秋菊三姐妹笑眯眯的各抱了首饰回房，秋菊娘收好铺子的契纸，服侍相公梳洗时说道：“咱家这些铺子收租的话，大概一处能收多少？”

　　“我问过牙人，那附近差不多大的铺子，大概要十两一个月，这样一年的租金收益就是一百二十两左右”，秋菊爹说道。

　　秋菊娘听后想了下道：“春兰嫁妆我前几日盘了下，除了那处庄子外，就没有大件的陪嫁了，现在三处铺子能不能分一处与她做陪嫁？”

　　“明儿跟孩子们问一声吧，毕竟这也算咱家的大事”，秋菊爹说道。秋菊娘听后点点头，第二天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交流当天的事情时，秋菊爹说了这个事，大家都没意见。秋菊娘更是说道：“即是同意了，我就再定一下，这三处铺子就给了三姐妹陪嫁，只要租了出去，出息就开始归你们所有，你们自己看着处置就好”。

　　三人惊了一下，没想到会这样，这还没出嫁就有了铺子，在县城别家闺女可从没这样的啊！不过即是爹娘的决定，且家里目前收入进项确这不差这些钱，所以三人倒也倘然的受了。

　　文掌柜那边的出租消息很快就递了来，秋菊又跑了趟州府签了租约，其中带水井的那家租给了一家人做饭馆，另两处则租给两家分别开点心店和杂货店，租金都相同一月十两，租金一年一付，则收入就是三百六十两。秋菊娘说话算话，将租金分别给了三个闺女，让她们自行收好。

　　夏荷拿着一百两的银票和两个十两的银锭，开心的在秋菊屋里转圈，一个劲问秋菊：“我放哪里好呢？这么多钱，可不能随便放，丢了多心疼啊！”

　　秋菊正在记账，头都没抬，回道：“不管你放哪里，只要是在你自己的屋子就好，当然了，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放我房里，我有空帮你花了”。

　　夏荷听了秋菊的话，朝她吐吐舌头，抱着银子跑回自己屋，像后面有人追一样，惹得屋里的侍画捂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