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奇女子》申昱

46、大闹翠仙楼二

　　有个甘肃的朋友，他最崇拜霍去病，最喜欢看李乐版的霍去病。《汉武大帝》也不知道看了几遍，不过，他一遍又一遍看的只是有霍去病的镜头。这不，他又坐在那里看电视，看飘屏，那个崇拜的神情，无以言表。
　　他看的津津有味，看的热血沸腾，忽然瞪大眼睛，一会儿伸头，一会儿缩颈，一副奇怪的表情。
　　“怎么了？霍去病死了吗？”
　　“不是不是。”他坐正身子，“我才知道，原来霍去病打的是我们啊！”
　　“别伤心。”
　　“不伤心，我觉得挺好！”
　　～～～～～～～～
　　言归正传

　　外面雨雾蒙蒙，天上飘着雨丝，脚下的方砖已经积起了浅浅的水，灰色的天空使得周围一片朦胧。然则，谁也不管天气如何，谁也没有因为落雨而停步不前。梁红玉置身一片茫茫雨雾中，觉得浑身清灵舒适，看着灰色身影脚步匆匆地围在四周，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翠仙楼里的姑娘们也都隔着门缝、窗户向外观看。一见那些受过训练，让人望之生畏的打手、护院齐刷刷地站在那里，她们不禁暗暗担心，心中都替梁红玉捏把汗。
　　梁红玉看这样的气势，她立刻皱起了两条秀眉。凭她一身所学，当然不怕这些人，甚至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但她就是生气，非常生气。
　　“真是欺人太甚，那好，就让你们知道知道姑娘的厉害。”
　　雨随风飘，梁红玉像痛打恶贼一样，把石宽和刘充打得连滚带爬。钱圆润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向两边骂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给我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只知道混吃混喝。”她话音未落，十几人拿着棍棒一起上来把梁红玉围在中间。
　　“唏……”
　　“呀……”
　　观看的姑娘们忍不住低声嘘气，心里无限担忧，有的闭上眼睛不敢看。院中人影闪闪，凶神恶煞般的打手们似乎要把梁红玉打死在棍棒之下。摇红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旁边，梁红玉冲她轻轻一笑，摇摇头，那意思是你只管看就行了，不必帮忙。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原来梁红玉看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一起下手，她不想和他们打来打去，于是向腰间一抽，手中多了一把宝剑，众人都向后退了一步，他们没搞清楚她手中怎么忽然多了一把剑。原来梁红玉随时带着宝剑，一刻也不离身，七星龙渊剑是稀世之宝，它可以变幻，可以隐形，为了方便梁红玉就把宝剑束在腰间，平时看上去就仿佛是一条金灿灿的腰带。
　　她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随雨雾而来。
　　她只转了个身，就见那些人拿在手里的棍棒就剩下半截了。他们都吃了一惊，心想：妈呀，如果她用剑再往上一挥，那么掉在地上的就不仅仅是半截棍棒了。所以当她再次举起剑，他们不约而同的纷纷向后跃，钱妈妈也下了一大跳，此时，她才渐渐明白这丫头原来是个厉害角色，招惹不得。
　　梁红玉索性打个痛快，利剑变成软鞭，烈烈的鞭声如同炸雷，打得这些打手、护院们晕头转向、皮开肉绽、哭爹喊娘。
　　那快得只能听见鞭声的较量，很快地就结束了，这一场打斗耗尽了这群人的胆量与能力，他们哪里见过这样厉害的身手，个个吓得脸色发白，连跑也不敢跑。
　　翠仙楼沸腾了……姑娘们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着看热闹。
　　梁红玉没有理会因为她而引发的骚动，两道目光寒意森森地向四周扫视一遍，重重盯了一眼那几个婆子，她们避开她的视线，田婆转身慌慌张张要跑，这个婆子最是可恶，方才被梁红玉踢一脚之后，不但没有悔过，反而心中憋了气，跟过来想要趁机再凌辱她一番，梁红玉哪里肯就这样再放过她，一伸长鞭裹住她的腰身，将她给拉到面前。
　　“啪”扇了一大耳光，“这是替姐妹们打的。”
　　“啪”又扇了一大耳光，“这是替胜赢打的。”
　　“啪”再扇更响亮的一大耳光，“这是替我自己打的。”
　　三记耳光打的田婆眼冒金星，鼻青脸肿，唇角涌出鲜血蜿蜒，可梁红玉依然脸若寒冰，丝毫没有放她的意思。终于，田婆突的一下，跪倒在地，磕头求饶，她的声音都在发抖，“请姑娘大人大量，饶了我吧，往后不敢了。”吴婆则定定地站着，动也不敢动。
　　梁红玉用厌恶与冷漠交织的眼神看着她们。最终“哼”了一声，算是放过了。
　　她的目光转到以石宽刘充为首的打手、护院身上，“你们每个人都是血肉之躯，可你们的血是冷的，心是狠的，你们还有心吗？在弱女子面前逞威风算什么好汉？……遥遥边塞，铮铮铁骨……”她把地上的半截断木棍一脚踢飞，暗暗叹了一口气，跟这些人说家国天下、民族大业有什么用？
　　梁红玉双目陡现摄人威凛，大声道：“往后谁再敢欺负姑娘们，我决不会轻饶。”
　　最后她说了一句让钱圆润只打冷颤的话，“如果再敢耍花样整治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就算喝下毒药，我也能带走你。”
　　半个时辰后。
　　雨过天晴，风平浪静。
　　缓过劲来的钱圆润鼻子一哼，气急败坏地赶交头接耳的姑娘，“回去，都给我回去。”
　　钱圆润看看满地狼藉，对着已看不见人影的方向恨恨地嘀咕道：“就算你能耐大，也逃不出翠仙楼。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也得呆在这里。”
　　回到房间，梁红玉默默地坐了很久，她始终想着一个问题，难道自己身上的本事只能用来保护自己不受凌辱吗？要做点什么呢？她双手托着腮帮，黑溜溜的眼睛闪着盈盈的光芒。
　　门外传来说话声，话音还未落，就看见门帘一挑，四个人鱼贯而入，走在最前面的是摇红，后面依次是顾小然、花想容和水玲珑。她们都面露笑容，目光闪亮。
　　顾小然人刚进来就上前一把拥抱住梁红玉，哈哈笑道：“妹妹，你可真厉害，今天我是大开眼界了，我太高兴，太激动，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也这么厉害就好了。”说着她手舞足蹈起来，“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那感觉才叫痛快呢！”
　　花想容忍俊不禁，“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才像是大显身手，取得胜利的人。”
　　顾小然笑得更欢了，“我也这么觉得，真是扬眉吐气，妹妹的胜利，就是我们的胜利。”
　　水玲珑道：“从今往后，红玉妹妹在翠仙楼算是出人头地了。”
　　摇红笑道：“谁稀罕在这里出人头地。”
　　花想容道：“妹妹今天一战显威风，不过刚开始看到那阵势，我心里担心的要命，这心也是才落到实处，现在想想还觉得像做梦一样。”
　　梁红玉但笑不语，倒是胜赢开心地道：“各位姑娘快请坐，我去沏茶。”
　　花想容围着梁红玉转了一圈，眼里有几丝惊诧几丝好奇，她无限感慨地说：“唉呀，红玉妹妹，我好象才认识你似的。”
　　顾小然忽然对梁红玉深深施了一礼，“妹妹，我早就想学艺，今天你可得答应教我。”
　　花想容微微一笑：“妹妹，你这是拜师呢？应当称师傅，怎么还叫红玉妹妹？”
　　梁红玉笑道：“琴棋书画，你样样都行，还要学什么？”
　　顾小然道：“学武啊！艺不压身。我还想做你的徒弟呢，要不要我现在就拜师？”她说着话当真要跪，梁红玉一伸手托起她，“好，咱们姐妹闲了可以学学。”
　　水玲珑忽然说道：“妹妹这里的花儿开的真好。”
　　冬天时梁红玉在房间里移种了几盆月季，她看着花儿说道：“月季颜色美香味清，别的花还在休眠，这么冷的天，它却开得轰轰烈烈。”
　　顾小然挨了挨她的肩膀，双眸亮晶晶地道：“我看这花真是美不胜收。”
　　梁红玉忙说道：“这样好花，待会儿送姐姐们房间去。”
　　花想容扬起秀眉道：“今天红玉妹妹为我们出了气，特别是那两个管事的田婆吴婆吓破了胆，全没有了平日凶神恶煞般的样子，像两只落水狗。”语声一顿，“我们是来庆贺的，以往都是我们给别人表演，今儿个我们自己给自己表演，庆贺胜利。”
　　“好……”大家异口同声附和。
　　顾小然道：“我们一递一个来表演，各人自出心思，随意尽兴。”
　　“使得。”
　　“如此更好。”
　　顾小然道：“容姐姐先开始吧。”
　　花想容玉手纤纤，琴声响起，悠扬悦耳，精妙绝伦。一曲《满庭芳》结束，梁红玉称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花想容谦逊地笑道：“妹妹谬赞了，小然能歌善唱，方是大家。”
　　顾小然也不扭捏，樱唇轻启，“重湖叠漱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嗓音婉婉，仿佛天籁，优美动听。梁红玉鼓掌笑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顾小然一指水玲珑，“该你了，且看她的舞姿，那才叫如醉如痴。”
　　水玲珑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对摇红笑道：“请姐姐助我一臂之力，蝶恋花。”
　　梁红玉正诧异，就见摇红微笑着拿出一支玉笛。随着恬静悠远，婉转清脆的笛音，水玲珑衣袖翩翩，曼妙轻舞。笛声如高山流水，似幽谷清泉，不绝于耳，令人百转回肠。舞姿似天女下凡，摇曳生姿，美不胜收。
　　梁红玉心道：原来摇红姐姐的笛子吹得如此出神入化。
　　忽然，胜赢惊喜地喊道：“小姐快看，这些花儿都在动呢！”
　　原来房间里的花儿簌簌摇动起来，胜赢说：“这花该不会要成精吧？”
　　梁红玉若有所思，忽然笑道：“这花儿也喜欢听曲子，它们不是乱动，而是在跳舞。”
　　胜赢笑道：“这花儿是有灵性的！”
　　梁红玉看着姐妹们，美若仙子，倾情表达自己的欢乐，满满的感动，满溢心间。
　　初春的夜晚，欢乐伴随着花香，仿佛置身于美丽的梦境，让人陶醉，痴迷。
　　这一夜，梁红玉心绪难平丝毫没有睡意，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于是便起身到院中漫步。
　　春寒料峭，夜晚还是挺冷的，梁红玉却觉得冷冷的空气正好舒缓心中的郁闷烦躁。
　　天气清朗，夜空星光闪烁，幽远深邃。梁红玉仰望星空，看到了那颗极为明亮的晨星。晨星焕发着灿烂的光华。她跟随师傅苍梧圣母学习武艺将近十年，她清楚地知道师傅对她寄予厚望。师傅曾经带她看过天象，给她讲星座运势，她并不太懂这种神秘莫测的星象，但她喜欢星空，她觉得地上的人都是一颗星，要发出自己的光辉，不能湮没在茫茫无际的天地中。
　　她的出路究竟何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