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奇女子》申昱

39、福至心灵

　　宋阿姨第一次住宾馆，她提着行李走进电梯，按正常操作关门、按三楼按钮，可是按钮没有反应，3字也没有变亮，她又按了2和4，还是没有反应。宋阿姨立刻就紧张起来，难道电梯坏了？这可怎么办呢？慌忙中她又按了1，电梯门开了，下意识她觉得电梯没有坏，于是又按了关门，之后按三楼按钮，还是跟之前一样没动静。奇怪，一脸懵的宋阿姨凑近看了看，发现按钮下面有一行字：请出示房卡。宋阿姨当时恍然大悟，把房卡在上面扫了一下，然后按三楼，电梯正常运行。宋阿姨很可笑自己的没见识，并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讲给我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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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归正传

　　第二天，京口各个花街柳巷都听说一件事情，那就是侯公子和胡公子为了翠仙楼的姑娘争风吃醋，大打出手。钱妈妈听到这个消息的当时也目瞪口呆。不过，她不怕，这种事情不管闹多大都跟她翠仙楼没关系，反而让翠仙楼的姑娘更有名气，生意更好。
　　翠仙楼的人也就在私下里议论议论，并没有人来问问梁红玉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水玲珑自那日回来后就发热，喝了几剂汤药，这热还是一直不退，一连三天迷迷糊糊，伺候她的红儿吓得直哭，第四天终于见轻了些。水玲珑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屋顶，一句话也不说。可是不发热了，她却开始咳嗽，咳得满脸通红，说不成话。来给她瞧病的老先生说不碍事，再喝几天药，慢慢就会好了，可是咳嗽好像缠着她一样，十多天了也没有丝毫见轻。
　　水玲珑觉得整个身体哪哪都疼，被咳嗽提震的，特别是肚子，所以咳嗽时她都赶紧去按肚子，后来再咳嗽时却变成了腰部的肉疼，她烦恼透顶，眼睛里满是浓浓的哀愁。
　　水玲珑享受在翠仙楼的生活，她年轻貌美，衣食不愁，无忧无虑，她喜欢跳舞就尽情地跳。她自认为自己舞姿虽不敢说天下第一，也是江南首屈一指。看她跳舞的人被她的舞姿陶醉，流连忘返。她也在别人的追捧中无限风光。她在跳舞中感受着生活，感受着快乐。她谁也不爱，舞蹈就是她的全部。她从来没有想过年老色衰跳不动了怎么办？这次这件事让她忽然感到迷茫无措。几乎变了个人似的，这几天，不言不语，不说不笑，一个人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屋顶，望着窗外。
　　红儿轻悄悄地走出去。“你家姑娘好些儿了吗？”随着话音梁红玉走了进来，胜赢端着一碗什么跟在她后面。
　　梁红玉看到水玲珑斜躺在床上，她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白皙的脸蛋带着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看见梁红玉，水玲珑坐起身子，刚想说话，却喉咙发痒，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她弱弱地说：“这咳的提心提肺的，真不知何时才能好？”
　　梁红玉端过胜赢手中的碗说：“这是用几种辛辣香异食物的根须加上祝余和迷鼓花粉熬制成的，治疗咳嗽的效果极好，熄火之前又放入红糖，增加疗效，喝起来味道也不错。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全的料又亲手熬的，姐姐快趁热喝了。”
　　水玲珑接过她递过来的碗，看看梁红玉，又看看碗里的药汤，她轻轻喝了一口，入口热腾稍辣微甜，就像一股神奇的暖流滑过喉咙，清润舒适，她诧异地看了一眼梁红玉。
　　“味道不错吧？趁热赶紧喝，喝完整个肚腹都是热腾腾的，再出点儿汗，感觉会更好。再连喝两回就会好了，明儿个我熬好让胜赢再送过来。”
　　水玲珑看看梁红玉，又看看胜赢，梁红玉明白她的意思，笑微微地说道：“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想，赶快好起来，我们都等着你呢！”
　　听了她的话，水玲珑嘴边露出一丝笑意，本来想说些什么，此时只点点头，一个字也没说。然后她躺在靠在窗边的床上，脸上明显红润了些，眼神里闪着亮亮的光芒。
　　果然是灵丹妙药，连喝了三回，水玲珑的咳嗽就止住了。
　　这天，水玲珑特意去了路东院，她得好好谢谢梁红玉。水玲珑带着红儿，刚到门口，就看到穿着紫色长裙，外罩棉背心的胜赢靠着东院的月亮门坐着。
　　看到她胜赢忙迎上来，一开口就说：“姑娘快请吧，都在等着你呢！”
　　水玲珑一愣，问道：“怎么？红玉妹妹知道我来了？还有谁？”
　　“这倒没有，”胜赢笑道：“小然姑娘在这里，刚刚我家小姐说今日天气好，姑娘会出来散散心，命我等着你呢。”
　　“哦！”水玲珑儿笑了一下，随着胜赢一起进入屋内。
　　顾小然看她进来忙起身笑道：“稀客来了。”她的目光在水玲珑脸上转了一圈，“今儿个这气色好多了呢！”
　　水玲珑冲她笑笑，走到梁红玉面前盈盈一拜，“谢妹妹……”
　　梁红玉不等她把道谢的话说完，立即弯腰轻轻将她扶起，笑着说道：“好来，来，快坐下。”
　　水玲珑看着梁红玉手里的绣活问：“妹妹绣得什么？”。
　　梁红玉笑着递过去给她看，只见洁白的绢布上绣着朵朵牡丹，牡丹在绿叶衬托下更显得鲜艳夺目，很是生动逼真。
　　水玲珑笑道：“没想到妹妹绣工这样好呀！改明儿我也跟你学学！”
　　梁红玉淡淡一笑道：“在这里就数绣花没什么用，消磨消磨时间罢了。”
　　水玲珑扬起秀眉来，定定的看她，“妹妹，我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你对我的好，我记在心里！”
　　看着她乌黑明亮的眼睛，那天去侯茂府里，一是确实想帮助她摆脱麻烦，二是应付钱妈妈，三是也想治治侯茂。她可没想让水玲珑因此而感激她。
　　梁红玉拉着水玲珑的手，“正好我们谈谈舞技的事。胜赢准备了绿沙糕，我们边吃边说。”
　　顾小然指着水玲珑，“她一来，我也只有听的份了。”
　　梁红玉把自己的想法又说给水玲珑听。水玲珑笑道：“妹妹的想法很新颖，我们四人可以组成一个阵容，吹拉弹唱载歌载舞。”
　　大家休息时，胜赢讲起了她在外面听说的事情。如今外面街头巷尾高声低声议论的都是关于造反的事情，梁红玉对这件事情尤为关注，胜赢将打探到的消息说给她们听。
　　“传言说方大王声势浩大，官兵接连吃了败仗，这眼看就要打到这边来了，城里许多人闻风而逃。”
　　听了她的话，水玲珑把那天侯茂和胡四公子说的话又说了一遍，顾小然道：“他们真是可恶，活该报应。不知那方大王是怎样的人物？也不知官兵能不能取胜？”
　　“天下大乱，必出妖孽。所谓妖由人兴，亦由人灭。妖孽终归成不了气候。就算官兵败了，那也是暂时失利，那方大王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他想造反打下江山，图王夺霸，不过是白日做梦，绝无可能。”听梁红玉这样说，大家似乎松了一口气。
　　水玲珑又说了一些担忧的话，不想这时钱妈妈推门进来说道：“什么大王不大王的，我们不怕，不管谁称王称霸，与我们何干？我们做的是前门迎客，后门送客的生意，不论他是达官显贵，还是下贱莽汉，来这里都是寻欢作乐，都一样是客，都要花银子，哪个见过有白白寻欢作乐的？还没哪个没脸没皮的敢欠我们的银子？”
　　听君一席言，十年书白读。
　　连普通老百都在关心的事情，高高在上的皇上岂能坐视不管。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如今因为高俅兵败，才知禁军不堪一击，才知方腊势力凶猛，不尽快把江南这已经烧着的火扑灭，皇上寝室难安。于是皇上又召集朝臣商议剿匪之事，大家议论纷纷。高俅因说大话被打脸，现在谁也不敢再夸海口。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派西军前往平乱。其实在得知方腊造反的消息后，西军就做好了准备，王几道已秘密派遣得力人手潜入杭州等地，暗中观察收集情报。
　　方才梁红玉她们议论时西军前锋部队已经与方腊军接触了。
　　钱妈妈看看她们，说：“我们只管我们吃穿不愁，方大王也好，李大王也罢，与我们无干。小然，随我来。”
　　顾小然站起身来说道：“我跟妈妈去一下，晚些时候我们再商量舞技之事吧。”
　　顾小然走后，梁红玉将先前展示的天女散花剑法又在水玲珑面前展示了一番。水玲珑看过之后沉思片刻，“这样跳太过凌厉生硬，我们改几个动作看看怎样。”
　　水玲珑对舞蹈出奇的有天赋，融会贯通，没有多久就设计改编了一套唯美的剑舞。梁红玉试了几遍之后，她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吧，把你的那一套天女散花剑法融进飘渺鸿影之中，这样舞出来一定惊艳全场。”然后在梁红玉出示的剑法招式中相应加进飘渺鸿影舞蹈动作。
　　水玲珑投入了万分的热情，从手的伸展，脚的旋转到颈的轻摇，肩的微颤，这样练过了几遍之后梁红玉就掌握的差不多了。
　　“玲珑姑娘，你可真行！”不等梁红玉说话，胜赢已忍不住夸赞。
　　水玲珑看着这个伶俐可爱的丫头笑道：“你小姐熬的药汤才真是厉害，我只饮了一碗便浑身舒畅，神清气爽。”
　　“是呀，”胜赢秀眉一挑，“不是我说，我家小姐那个本事，是……”
　　梁红玉打断胜赢将要说的话，“姐姐编排的这段舞蹈动作衔接自然流畅，我不用再受那妈妈闲气了。下面我从头试试，姐姐看看怎样？”
　　梁红玉衣袖舞动，剑随着人转，时而轻云般慢移，时而旋风般疾转，那剑尖随着舞步变化，剑势复杂奇幻，划出令人痴迷的剑花，似有无数闪光的花瓣飘飘荡荡凌空而下。每一个动作都自然而流畅，她的身姿流光飞舞，整个人闪动着美丽的光彩。
　　看着舞动的身影，水玲珑感觉到有种神圣之物，那剑，仿佛梁红玉手中的不是剑，而是星，是月，随着她的步伐发出光芒。剑与舞竟能如此和谐，如此完美。
　　梁红玉盈盈素颜，青丝墨染，剑气环绕，若仙若灵，她像在无垠的天空从容而舞，自由潇洒，形舒影美。剑承载了她的意志与豪气，舞渲泄了她的郁闷与忧伤。
　　幽幽红尘，点点剑影，一阵悲欢离合，一阵血雨腥风，说不完道不尽。
　　胜赢有些恍惚，她眼中慢慢出现了在梁府花园桂花树下翩翩起舞的轻捷身影，她似乎回到了以前……
　　一瓣瓣花瓣落到地上，消失，牵着一缕缕的思绪。
　　“好，太好了！妹妹真是福至心灵，一学便会。”水玲珑没想到她也会被别人跳的舞陶醉的如痴如迷。
　　梁红玉道：“我在姐姐面前就是班门弄斧。”
　　水玲珑摇摇头道：“不是，你那一套剑法我根本就学不会，这剑舞也只有你才能跳得如此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