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奇女子》申昱

17、梁府千金

　　今天看了一个视频，很有意思。
　　主人在四楼养了一只鸡，鸡站在阳台上玩，一不小心掉了下去，主人吓得要死，等她飞快地来到楼下，发现那只鸡好好的。看到主人，鸡骄傲地走过来，看到主人诧异惊喜的目光，鸡淡定地展展翅膀，那神态仿佛在说：“我飞是飞不起来的，但平稳着地还是行的。”
　　～～～～～～～～
　　言归正传
　　常化倒是没有食言，果真送来一匹黑马。已进入楚州地界，快马不到半日路程就可跑到城里。
　　走出龙王镇，梁红玉放眼四望，心中激动不已。毕竟自小离开，这里对她来说倍感亲切而又有些陌生。
　　楚州地处京杭大运河与淮河交汇处，地势平坦，河道大沟小渠纵横成网，漕运盐运发展很好，境内颇为太平，被誉为“淮水东南第一州”。“黄柑紫蟹见江海，红稻白鱼饱儿女。”说的也是楚州。
　　梁红玉没有再耽搁，打马向前，一路好风光，直到进了城才缓缓而行。她也不问路，便凭着感觉走。环顾着这座她记忆中的家乡，还是那么美好、繁华。她走街过巷，忽然惊喜地发现已经来到了自己熟悉的那条街，梁府就在这条小街上，她牵马步行。
　　这条小街上只有四五家店铺，都是一色的青砖房。梁府就在不远处。梁红玉四处打量一番，觉得住在这里太好了。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马也在她的牵动下走的越来越慢。
　　“莫羡三春桃与李，桂花成实向秋荣。”
　　梁府种了几棵桂花树，树叶青翠油绿，长得特别茂盛。当下正是花期，娇美的黄色花儿竞相开放，几朵几朵地簇拥在一起，挂在树梢上轻轻摇曳，散发着醉人的幽香。
　　“今年的桂花开得真好，全府都能闻到花香。”
　　“夫人要做桂花糕呢！”
　　溶菊和胜赢在采摘树上的桂花，露梅和润花在捡拾地面的桂花，梁府的四个丫环说说笑笑，手里的动作却丝毫也不慢。
　　秋日的阳光下，满树的桂花闪烁着金黄的光芒，特别耀眼，特别美。
　　家！就在眼前了。
　　梁红玉抬眼往前看去，一切都没有变，宽宽的路，高高的墙，两扇大门泛着朱红色的光泽，风从门前吹过，于是高高挂在上面的大红灯笼便轻轻地摆动。阳光斜照在门口蹲着的两个石狮子身上，给它们蒙上了一层明亮的光辉，看上去庄严而又气派。
　　踏在干净的青石板路上，感受着回家的喜悦。马蹄碰撞石板，发出“咵咵”声，听起来那么悠扬悦耳。
　　梁红玉缓步走上台阶，平静了一下心情，伸手抓住门环，一下一下轻轻地扣打着。
　　“来了，来了，谁呀？”里面传来拖着长调的平和的声音，门打开了，随着门内声音出现在眼前的是老家人梁苍。他虽然看上去头发花白，却腰杆挺直，精神矍铄，他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梁红玉，诧异地问：“你是……？”
　　“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您仔细瞧瞧……”
　　梁红玉笑语盈盈，并没有说出名字，只是看着他，眼睛里充满笑意，心里想：这个看着自己长大得老人家会认不出自己来。
　　梁苍的眉毛先是拧成一团，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随后嘴巴就咧开了，“唉呦！”他开心得大叫，“红玉，你是红玉！哎呀！长这么高了，看你这身装扮，让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梁红玉向他深深一躬，梁苍不由得双眼湿润了，他扭过头边走边冲里面放声高喊：“夫人那，小姐回来了，小姐回家了。”随着他的一连串喊声，安静的庭院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
　　小姐回来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梁府，于是人人都面露喜色。不多会儿就聚拢过来许多人，他们都想看看这位离家学艺多年的大小姐如今是什么模样。
　　梁红玉也微笑地看着他们，眼睛里闪着泪花。这些人有的她还认识，有的也只是依稀记得，有的她根本就没见过，但是她觉得每个人都那么和蔼可亲。
　　梁红玉的装束看在众人眼睛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不管是见过她的，还是没见过她的，大家全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好象在问：这是小姐吗？
　　屋子里，居中榻上坐着梁夫人，她刚刚把手中的茶盏放下，就看见一向稳重的瑞鹤急冲冲地闯进来，“夫人，红玉，红玉回来了。”梁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瑞鹤朝她点点头，“是的，夫人，红玉回来了！”
　　梁夫人觉得喉咙一梗，竟涩地说不出话来，半天只说了三个字：“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瑞鹤的眼睛刹那间就红了。
　　梁红玉看着眼前的一切，略微有点出神。却在这时候，她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看时知道是母亲来了。梁夫人看着不远处的人，稍微一愣，随即缓缓走来。梁红玉紧走几步跪在地上。
　　眼前的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女儿，梁夫人弯腰将她整个人搂在了怀里。梁红玉听见耳边柔美的声音道：“红玉！娘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梁夫人面容无限惊喜，她紧紧搂着女儿，生怕她会突然从眼前消失似的，完全失态的模样，旁边的丫环看见夫人这个样，知道这是小姐无疑了。
　　瑞鹤连忙笑道：“夫人，小姐这不是回来了吗？这一路鞍马劳顿的，一定累了！”
　　“是！是！”梁夫人连忙擦掉了眼泪，扶起女儿，开心得不得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瑞鹤，你看，这真是个懂事的丫头呢！”
　　瑞鹤笑道：“给夫人贺喜了。”
　　梁夫人脸上挂着笑，可是眼底却泪水盈盈。瑞鹤看着梁红玉道：“我的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来到厅里，夫人吩咐赶快为小姐准备沐浴更衣。大家有说有笑，梁红玉把一路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都讲给大家听，大家听的是紧张一阵，欢喜一阵。
　　梁红玉忽然想起她从进门到现在始终没有看到一个人，就问道：“我怎么没有看到溶菊，溶菊呢？”溶菊是跟她一起长大的玩伴，俩人从小就情同姐妹。“她刚才出府买香烛去了，到现在也该回来了，”梁夫人说着就让旁边的丫环去看看溶菊回来没有，丫环答应一声出去了。
　　“小姐，小姐，”随着兴奋，欢快的喊声，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进来的是个身材纤细的姑娘，一双黑黑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她看着梁红玉，脸上流露出诧异，然后眨了眨眼睛用疑惑的神情向夫人看去。
　　梁红玉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满面笑容，轻轻地喊了声：“溶菊，不认得我了？”
　　溶菊心里忽然就明白了，“小姐！”俩人兴高采烈地拥抱在一起，笑作一团。

　　梁府里面的丫环平时听说小姐美貌，心中十分向往。今天一见，不禁心里直犯嘀咕，溶菊看出她们的心思，笑着说：“你们几个傻丫头知道什么呀！”
　　瑞鹤道：“快让红玉洗漱换衣服，她可是我们的花仙子啊！”
　　梁夫人拉着女儿的手道：“来，红玉，娘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从前厅到梁红玉的房间，铺满了花瓣。一路上一片片黄黄的、小小的花瓣带着浓郁的香味从脚下铺展开，宛如金沙铺地。梁红玉弯腰捧起黄花，放在手心，满眼是绚烂的金色，快乐的金色。
　　梁夫人一路拉着女儿的手，来到她住的院落前，梁夫人道：“溶菊四人一直在这里住着。”
　　进去后，只见到院内栽种着许多花树，亭亭玉立。此刻正是开花的时节，散发出阵阵花香，隔开老远，便闻见那沁人的香气。一阵风吹过来，枝枝叶叶都随风摆动，整个小院红花绿叶生机勃勃。
　　梁夫人拉着女儿进了屋子。到了里面，才发现，整个屋子里的陈设都是焕然一新，阳光从木格子花窗洒下来。书桌上摆放的文房四宝熠熠发光，一旁的琴架上放着一张古琴。一人高的刺绣屏风将屋子分成内外两间。内间是卧房，桌子上面摆着一面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
　　瑞鹤道：“这屋子隔几天就会打扫一遍的，巧的是今天刚刚才打扫过，你就回来了。”
　　夫人的眼睛里始终充满关爱，看着她，梁红玉心中感动不已，她知道这是母亲的一片爱女之心：“我明白，多谢……娘。”
　　“红玉，你来看！”夫人就像是孩子一样开心道：“这匣子里的首饰都是娘为你准备的。娘一直想，等你回来，戴着一定很好看！”
　　这时溶菊道：“夫人，水已经准备好了，请小姐沐浴更衣。”梁夫人点点头，“好，去吧！”
　　来到浴间，浴间有一个紫色屏风隔成内外两间。溶菊道：“小姐，你先歇会儿吧，不要急着起来。我来准备一下。”说完胜赢正好进来道：“已经预备好了。”溶菊道：“好，请小姐沐浴后更衣。”
　　看她们跟在身后，梁红玉道：“我自己来，你们去忙吧。”溶菊笑道：“也好，我们就在外间，有事只管喊我们，即刻便来。”说完两人便转身到屏风后面。
　　梁红玉脱掉道姑的衣服，在大木桶中沐浴，没入温温香香的水顿觉浑身轻松，许是路途疲累，不久她便沉沉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喊她，方才醒来，睁开眼睛，却看见母亲笑盈盈站在面前，瑞鹤姑姑手中捧着几套衣服道：“这是夫人早就为你做好的新衣裳。”
　　梁夫人道：“来，挑一套，试穿一下，看合适否？”梁红玉看着新衣却笑道：“娘，这么鲜艳，还是穿我的衣服吧，我穿不来新衣呢！”
　　梁夫人笑道：“就你那身道姑的衣服能老是穿么？”梁红玉道：“不是，我包袱里还有呢！”
　　瑞鹤道：“红玉，这可是夫人亲自挑选的。”
　　梁红玉往日里都是素净的装扮，却不想母亲喜欢她穿华丽的服饰，为了让她开心，梁红玉道：“好！”于是挑了一件颜色鲜亮、色泽柔和的水清底色绣粉色花的衣裙，摸了摸，“就这套吧！”
　　此时，溶菊捧着梳妆盒过来，胜赢手中拿着一双绣好的鞋子。瑞鹤姑姑道：“瞧瞧，这鞋是不是满意？”
　　梁红玉看了一眼，见这双绣鞋面料正好和她挑的衣服面料一样，只是多了金色的彩凤，栩栩如生，十分的耀眼。
　　梁夫人道：“喜欢吗？”
　　“喜欢！”
　　“好，穿好了出来我看。”
　　梁红玉站在菱花镜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一身用上好精细丝绸做的衣裙，薄软贴身而又极为飘逸，左右扭身时便发出淡淡的光。头上插着珠翠，看上去熠熠生辉，两只弧度精美耳环更衬托出她的典雅高贵。看着铜镜中出现了一个华丽且极有气质的美少女，溶菊拍手称赞。
　　梁红玉稍事打量了一下自己，抚摩了一下头上的两颗珠子，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在苍梧山这么多年，她很不喜欢这种浮华奢侈的东西。但这些都是母亲专门给她准备的。这一身装束是母亲的一片爱心。除了母亲，谁还能如此？
　　穿好衣服出来，瑞鹤连声惊叹，“哟哟哟，天仙一般了！”梁夫人高兴更不必说了。
　　当梁红玉轻轻出现在客厅时，就像一朵艳丽的彩云飘了进来，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等候在那里的丫环们都纷纷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们看到小姐缓步走来，身材袅娜，一头云团似得乌发奕奕闪光，泉水般清澈的眼睛闪着恬静得光芒，嫣红的樱唇微微抿着，满眼含着浓浓的笑意。肤色如花蕊一样的娇嫩。真的是美丽无双。
　　这哪里是方才那个衣着简陋，容貌灰暗，满脸疲惫不堪的小姐，分明就是凌波仙子来到眼前，使人心中生出无限向往。
　　梁红玉面含微笑向大家看去，丫环们慌忙低下头来，不敢看她，有两个姿色秀丽，平日沾沾自喜的丫环心里羞愧不已，又万分羡慕，心里想着：我要是有她这样的容貌身材该多好！试想凡是世间女子，谁人不想貌美如花，哪个不愿婀娜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