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奇女子》申昱

110、秦凤军将领二

　　眼见金兵攻势不减，开封孤城难支的危急关头，传来西军秦凤路援军已到的大好消息。

　　完颜宗望几次三番再探再报后看看巍峨的开封城，无奈之下只好下令将营寨北移暂停攻城。而开封城中的军民们在听说“种师道“三字后，都长舒一口气，这下好了，终于拨云见青天。种师道为何能有如此威望？完颜宗望闻听他来到之后，慌忙退避三舍。开封城上万民众闻听他来到后顷刻间欢欣鼓舞，甚至连李纲都激动的热泪盈眶。

　　种师道出身于洛阳军门世家，是将门之后。从他的祖父开始，种家便累世从军，抵御西夏、辽国。种师道的爷爷是范仲淹一手提拔，负责西北防务。他的父辈在西北与西夏人的长期战争中，战功累累，声名满天下。他的名字还是徽宗所赐，种师道自己也屡经战阵，功绩赫赫，是令西夏人闻之胆寒的名将。

　　大名鼎鼎的鲁智深逢人三句话便道：“洒家最佩服的人便是种少保。”

　　种师道有着常人不及的军事才能，不过出身这般显赫将门，年少的种师道却师从大儒张载，步入仕途初任文官，但他天生有军事谋略，后又被授以武功大夫而改武职。就这般，出身文官的种师道最终还是踏上了从军之路，很快就被派往西北边境，负责怀德军一地军政。

　　初到任西夏就派使者来要求划分边界，虽然种师道初出茅庐，但面对盛气凛凛的西夏使臣却丝毫不慌不怯。西夏使臣一定要得到“故地”，种师道微微一笑，风轻云淡地问：“故地？”

　　“正是！”

　　“哈哈！”种师道大笑。不等西夏使者说话，忽又板着脸义正辞严地道：“岂有此理！如果说故地，当以汉、唐为正，那贵国疆土更少了。”西夏使者无言以对，最后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种师道的指挥才能在葫芦河战斗中发挥得淋漓尽致。当时他带领部下在边境修筑城防营垒，用来抵御西夏军队偷袭，可是营垒还没有竣工，西夏人就来到了葫芦河边上，虎视眈眈。

　　突如其来的西夏军使得宋兵们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竟傻傻地愣在那里。种师道一见事发突然，便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大声喊着要大家停止干活，却沉声道：“不要紧张慌乱，沉着应对。”然后他一边从容地在葫芦河边排兵布阵，似乎要和西夏军决战，暗地里派偏将带人悄悄绕到右侧林子外充当援军。一边命杨可世迂回至西夏军队的后方。两军对峙一番后，西夏首领突然接到游骑报告：对岸的宋军援兵已到。他一看，不远处果然沙尘飞扬，似有千军万马滚滚而来。再看大宋那边兵士不慌不忙，似乎早有防范，胸有成竹，正当西夏首领举棋不定时，忽然西夏军队后方一阵打乱，原来迂回西夏军后方的杨可世突然发动攻击。同时正面年少气盛，不畏强敌的姚平仲以精兵从中间流星闪电般发动攻击，腹背受敌的西夏军溃不成军。此战宋军大胜。

　　葫芦河一役后不久，朝廷又下令种师道率军于十日内攻克臧底城。种师道和部下们一鼓作气居然只用了八天就攻取了臧底城。姚平仲就是在这一战中名声大震。后来因为与童贯不和，种师道就被调离西北大军，转而任地方行政官员。

　　直到金军南下兵临京城，危急关头种师道又被再度紧急起用。

　　这时种师道已经年近七十，本来已经卸任赋闲在家，钦宗授他检校少保、静难军节度使、京畿河北制置使等官职命他勤王。种师道临危受命，一边命兄弟种师中统兵随后赶来，一边立刻赶到武安军承宣使姚平仲处，带上姚平仲的步骑七千人一起匆匆动身，火速赶往京城。

　　当种师道抵达洛阳后，游骑报金人已经包围了开封。种师道所带的兵马不过姚平仲帐下的七千人，对比十万金军铁骑显然威慑力远远不够。军师劝阻道：“金人其势正锐，大人不要冒进，暂时驻军汜水，稍做停留，思谋万全之策。”

　　“金人其势正锐，京城危在旦夕，勤王十万火急，片刻耽搁不得。我军兵少，如果踯躅不前，迟疑缓进，只会暴露实情，只会自取其辱。如今我军大张旗鼓前进，金人怎能测我虚实？京城军民得知我军前来，士气自然振奋，还用怕金贼吗？”救兵如救火，心急如焚的种师道哪里听得进劝阻，当即启程快马加鞭流星赶月般向着开封奔去。

　　姚平仲想起当年葫芦河战役虚张声势给西夏人造成千军万马的错觉，最后大获全胜。于是向种师道建议效仿那次手法，依旧虚张声势，迷惑完颜宗望。种师道点头，“好，老夫正有此意。”

　　万物凋零的大地上，从墟墟黑夜又迎来了一个黎明。

　　这时，早起的人们发现有快马奔驰而去，随风传来一声声高喊：“种少保率百万援军西来！” “种少保率百万援军西来！”……愣怔的人们惊讶之际，又一骑快马箭一般飞过。“老哥，瞧，又一骑！”说话的人抬头看向大路远处，“后面还有！”“真是大军到了！”说话间他们脸上多日的忧色顿时不见了，欣喜浮上他们的面容。

　　这时，不远处人们围着一面墙仰头观看。“老哥，张贴榜文了，走，去看看写的什么？”人群中有人看见他们过来急切道：“老伯，您给念念。”人们哗的给让出一条道，其中一位走过来，抬头看向榜文，念道：“……种少保率百万援军西来！”

　　“好！”一言落地，原本鸦雀无声的人群，顿时一片欢呼。笼罩在人们头顶上的乌云终于散去。人群中竟然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老人看看人群对另一位道：“老哥，好了好了，种少保到了就好了。”

　　种师道抵达开封城西汴水南岸，直逼完颜宗望大营。完颜宗望不知虚实，心中着实畏惧，思虑再三，拔营迁往稍北处，限制游骑活动，一心一意增筑堡垒自卫。

　　自新年正月开始，开封城内外不再有如往年般人潮汹涌，不再有往年大节将至的喜庆气氛，人们脸上不再洋溢着欢笑。在开封城外是数十万金军铁骑，他们虎视眈眈的盯着开封城墙，无一不希望攻下这座赫赫大城。而在城内的军民、文武百官和皇上无一不企盼着支援大军赶快到来，早日结束这种整日刀兵冲杀的日子。

　　完颜宗望也担心大宋援兵到来，加紧攻城，眼见孤城难支，韩世忠领兵到来救危急与顷刻间，使所有人喘了一口气，但是韩世忠两千兵马毕竟杯水车薪。就在打退金军又一次大规模攻城，当开封城军民诚惶诚恐时四周传来种师道大军马上就要抵达的消息，不啻春雷一响，如何不令艰苦奋战的人们喜极而泣。

　　这时完颜宗望主动提出议和，皇上和大臣们喜出望外，忙不迭的同意。这两天李纲在金殿上与一班主张议和的大臣们争论不休，皇上虽拿不定主意，但是偏向议和。昨日他的筹谋得到韩世忠支持，如果种师道跟他意见一致，那么事情就好办了。种师道入城之时夜静更深，李纲看见他时激动的热泪盈眶，“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老将军啊！”

　　是夜，李纲与种师道商议许久。“我们可将金军大败于开封城下。金军不足十万人，而以秦凤军为首的精锐宋军正源源不断地赶往开封，到时兵力远远超过金军。若我们封锁黄河，截断金军退路，那么将是一场大胜大战。”

　　李纲对种师道详细说了他的计划。李纲的筹谋有跟种师道一致的，也有不同的，总体上他们二人的谋划一致。种师道点头同意，“可行！”

　　李纲却皱皱眉头，“恐怕朝堂上反对者众多，皇上举棋不定，错过时机，误了大事。”

　　种师道略一思索，“李大人放心，皇上慧聪明智会同意的。”

　　“好，明日金殿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