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奇女子》申昱

102、装模作样

　　润花和胜赢巡逻，转过一片树丛，前面便是一条大道，道路右侧是一条河，河面结了一层薄冰，在阳光下泛着点点银光，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倒是叫人心醉神迷。

　　远望重峦叠嶂，郁郁苍苍。就在这时候，胜赢突然看见一队人马从前面飞跑过来。

　　她着他们奇怪地道：“咦，那些人又是什么人？”

　　润花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现在正是形式危急时刻，这么一队人马往这边跑个什么劲儿？润花道：“胜赢，你去通知小姐，我拦下他们盘问盘问。”

　　“好！你小心！”胜赢答应一声便走了。

　　眨眼间，那些人就来到眼前，润花驱马上前拦住去路，谁知那边的四名大汉突然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一个高个子大汉道：“大胆女匪，竟敢打劫，还不快快躲开，小心我把你丢下河去。”

　　润花皱起眉头，她仔细打量着对面的那群人，为首的那人长的倒是高大，两弯黑眉毛下有一双略显臃肿的眼睛，表情严肃，不说有多么英俊威武，却也是派头十足！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方平凉很熟悉去京城的路，可是却晕头转向走错了道，拐错了弯。走着走着便被被一队女兵拦住了。

　　“哼！这块地方归我管，姑奶奶就要问清你等来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润花却并不管他是什么人，径直盘问起来。

　　方平凉此刻已经是怒容满面：“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拦我的路，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润花晃了晃手中的长剑，看了他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你是谁，关我什么事？”好嘛，刚刚还说要问清对方来路呢。

　　好嚣张的态度，方平凉被她气得脸色铁青。一旁的高个大汉看到方大人的神情，连忙上去唰地用刀尖指着她，怒道：“大胆！你敢这样对我们大人讲话。”

　　秋月和紫凤对视一眼，秋月看不过他的嚣张气焰，快步赶了过去道：“就凭你？”说着话秋月已来到大汉跟前，不由分说便跟高个大汉打了起来。

　　方平凉一挥手道：“给我拿下！”话落，他旁边的大汉中有一人应声而出，他生得魁梧精壮，虽然五官样貌并不惊人，走在大街上估计都不会有人多瞧他一眼，但看他架势却吓人。

　　秋月毫不畏惧，娇叱一声：“哼！怕你们不成！”

　　这边的润花没想到对方竟然两个人打一个姑娘，未免觉得太欺负人，她看了一眼紫凤，紫凤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冲了上去。紫凤上场就展开猛攻，她的剑法以快著称，剑随声动，快如闪电，一出手刹那便上下左右连攻四剑。

　　紫凤的快剑，迅捷灵动，一剑紧似一剑，一旦施展开来，几乎招招都是疾如狂风，猛若迅雷，气势凌厉迫人，魁梧大汉是方平凉身边武艺最好的，没想到却被一个姑娘逼得手忙脚乱，不由大为恼怒，为了不失颜面他决定拼死也要将此女拿下，突然他手中长剑如惊虹般急刺而出，雪亮的剑光闪闪，眩人眼目。一看就是不要命的招数，明摆着要置对方于死地。

　　“可恶！”一声轻叱。电光石火间，就听见“铛啷”一声，魁梧大汉手中长剑掉落地上，踉踉跄跄连退数步，方平凉的人都愣住了。润花看看自己手中的剑，真是好剑！而紫凤转身就帮秋月一起攻击高个大汉。

　　方平凉满面怒气道：“来人，把她们都给我抓起来！”

　　润花盯着方平凉，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从言行举止可以猜到他不是一般人。她想了想，高声对秋月道：“你们先退下。”二女听到命令仅仅一愣，立刻齐齐地退了两步，撤出战圈。

　　润花扬眉，望着对面为首那人，口中慢慢吐出几个字道：“你是谁？”

　　这话问得，刚刚人家要说她不听，现在又问，不过也没人特别在意。高个大汉刚想说什么，方平凉摇摇手，道：“这位姑娘，我是威武军节度使方平凉。”方平凉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武艺高强的姑娘。

　　润花突然笑了起来，方平凉诧异道：“你笑什么？”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是梁小姐的侍女。还请方大人不要见怪！”

　　方平凉皱眉，“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是韩世忠夫人的手下。”

　　方平凉闻言一愣，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这姑娘的身份竟然是韩世忠夫人的侍女。韩世忠夫人？不知何许人也。她身边的一个侍女竟然有这样高的武功，那么韩世忠夫人毋庸置疑必定不是泛泛之流，方平凉瞬间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你是韩夫人的手下？”方平凉打量了一下润花，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转而装模作样大声道：“我早就听说过韩夫人，一个手下都如此了得，看样子那韩夫人果真是名不虚传了！”他说话的时候，不由四处张望。

　　润花看了看他，笑道：“方大人，此处是西军管辖范围。”她朝右前方指指，“这里离西军驻地不远。”

　　“很好，先前只听闻西军有一支厉害的娘子军，今日见到，果真不是虚言……”方平凉微笑点头。

　　润花道：“不知大人要到哪里去？”

　　方平凉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声音沉重地道：“金兵来犯，我亲自前往京城上报皇上。情况紧急，误事了谁也担当不起。请姑娘代我向韩夫人问好！”说罢，也不等润花回话，带人马头也不回打马如飞地走了。

　　润花愣了愣，还待要拦，又觉得不妥。可以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想了想，却也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啊，她怎么能知道，像方大人这样的一方大员会丢下阵地，丢下众官兵掉头逃跑呢！

　　梁红玉站在小山坡前眺望远方。胜赢快步走来禀报说：“我们发现一支人马，看样子像宋军，润花让我回来禀报，她带人先拦着。”

　　“走，去看看。”

　　梁红玉赶到时，方平凉已走了。“怎会是他？”这眼看金兵就要到来了，他竟然往后方去，用得着他去报信吗？梁红玉心中疑云顿生。她乌黑的眸子闪动着，脸色阴沉，越想越是抑制不住心头的担忧。润花看她沉默不语，心骤然就沉了下去。她不禁和胜赢对视了一眼。

　　梁红玉显然知道她们的担心，轻轻地笑笑，道：“啊，没事，不要担心。”

　　胜赢也道：“是啊，没事便好。”

　　“别管了，我们先走走，慢慢计议。”梁红玉转身又吩咐秋月紫凤，“啊，你们提高警惕！”

　　润花感到后悔，虽然她没有说话，但是她脸上后悔的表情用眼一瞅就看得出来，她默默地跟着梁红玉。她们走了一段路，胜赢看着梁红玉，悄声对润花道：“小姐这是有些担心呢！”润花当然知道梁红玉不放心。

　　梁红玉走到一株花面前站住，“珊瑚铃，我还是头次看到这么好看的珊瑚铃。”北方的冬天非常寒冷，能过冬的花更是少之又少。

　　胜赢问：“珊瑚铃？”

　　润花道：“这珊瑚铃耐寒性极强。”

　　梁红玉道：“能在冰天雪地开花，足见它的生命力非常强大。”

　　漂亮的花朵最能调解心情，何况是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冬季。梁红玉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丝笑意，道：“润花，你过来。”润花走了过去，还是一副做错了事的神情。看着她清秀的面孔，梁红玉微微一笑，道：“你瞧，这花多好看！”

　　润花瞅着梁红玉，却说：“我真有点后悔方才没有拦住方大人。”

　　梁红玉道：“这没关系，况且你怎么能拦得住他？不过，从方大人的言辞可以判断出北岸情况不妙，为将者是要订策迎敌，肩负重任。前线将领怎能擅离职守？兵谁来指挥？敌谁来杀？除非情况紧急，事不得已。”

　　胜赢道：“韩将军啊！韩将军不是去协助浚州了吗？”

　　梁红玉道：“也只有这么解释了，而我担心也在与此。”

　　润花急道：“这如何是好？我们去勘探勘探敌情吧？”

　　梁红玉黝黑明亮的眸子看向前方，神色严肃，方大人的行动有点不合常情，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必须亲自去看看才放心。“从方大人的情形看，怕是遇到了急难。或许金人大军压境，若是那样更不该啊……倒是更教我觉得事情不妙”。梁红玉满脸忧郁，极目四望。

　　“润花，你留下，胜赢跟我去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