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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 茶馆闹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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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锵”一阵铜锣声敲响,一个汉子高声道:“各位父老乡亲公子小姐兄弟姐妹们,今儿二咱们弟兄从北边来,相逢就是缘,难得能进到这漂漂亮亮的茶馆子里耍戏,是咱哥儿几个的荣幸。我们北境汉子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两个字,本事!废话不多说,老二,上家伙!”
“好嘞!”又一个汉子肩扛两个大石墩,往戏台上一扔,那敲锣的汉子大喝一声,单手便接住了那大石墩,往地上一砸,戏台陷了一寸多的口子。掌声雷动。
盛金程惊讶:“天生神力!”
凌笑语托腮,微笑。
“这手千斤顶不稀奇,再来一个隔山打牛!”这时又冒出个汉子来,一拳打在一个大石墩上,重重一下破击,拳下石墩分毫未损,反倒是旁边一个石墩慢慢倒了下来,石墩底下还有一个深深的拳坑!
“好!”这已经属于内外两家功夫的行列,自然得了更多掌声。
第二个汉子不高兴了,“哎,老三,从北境到梁都,你说你抢我风头几次了,咋就不能让着点师兄呢!”
“让!这就让!”老三举起两个石墩,往老二那边又是一抛,“接着呗师兄!”
“哎哟!”众人惊呼。
老二倒轻轻巧巧地,像普通杂耍人抛彩球一般,不仅接稳了了石墩,还交替着抛了起来。
“老二,想耍威风这可不够。”又一个汉子走了出来,也往老二的方向扔了个石墩,“我们白净的小公子也交给你了啊!”
凌笑语瞳眸一紧。
“哎,怎么有个孩子!”眼尖的人喊了一声,众人这才发现,最后扔出的石墩中心是空的,还冒出了个孩子的脑袋。
“哎,你个混账。”老二笑骂一声,交替抛这两个石墩的同时,还稳稳地拖住了石墩底部,没让渺柳飞出来。
“好本事!这样都没乱!”众人大赞。
而那老二还没停,还将三个石墩交替着开始抛,速度越来越快,当真便像普通抛彩球一般抛这三个硕大沉重的石墩。
“好!好!”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没人管渺柳是不是被抛得头晕,只是鼓掌叫好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
待到老二停下来,将三个石墩扔在地上,第三个中空的石墩里,却没了人影。
“孩子呢?”有人惊呼。
“孩子不就……孩子呢?孩子呢!”老二原本自信满满,见到空荡荡的石墩,整个人都惊呆了,“老大老三老四!看机关!孩子呢!”
一群汉子挤上来,在戏台上一阵慌乱。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出岔子了?”
“我就说这跑江湖玩把戏的不靠谱,把人孩子给搞没了!”
“孩子呢?还有机关?骗人玩意儿!”
现场一片混乱,敲锣的老大满头大汗,道:“这孩子的主子或者父母是哪位?孩子不见了,我们兄弟定会负责找到……”
傅平川道:“我去吧,这群人定是居心叵测。”
庄乾安:“我去吧,怎能让傅兄蹈险?”
盛金程:“我去,我会武功!”
“我去!”
“我去!”
“我去!”
凌笑语在这一串的“我去”之间,站起身径直走向了一群壮汉。
“我是她的主人。”
六个男人的心脏又被刺激了一波……
老大不住陪笑,“对不住对不住,我们以往耍这个,机关总是备得好好的,小姐不如跟我们去戏台底下看看机关,看孩子在不在里边?”
凌笑语点点头。
“墨姑娘!”傅平川一脸懊悔,自以为深情地摆出尔康手。
凌笑语后背一僵,语速和脚步更快了,“诸位公子语真去去就回不必担心——”
她跟着走进了漆黑的戏台底下,身后便是那壮硕的老大。
“到了,这就是我们的机关。”老大话音刚落,机关机械的“咔咔”声突然响起,瞬间组合成一个笼子,重重包住正中央的凌笑语!
老大尚来不及得意,便听见远处老二大喊道:“她逃了!”
老大一惊,忽然有一只手按向他的后心,一按之下,仿佛瞬间有股凛冽的寒气直逼心脉,冻结了他半身的血脉,似乎他多动一下,这股寒气便会冻裂他半身的血管!
那只手重重掐住他后颈,将他狠狠往机关笼子边一甩,木屑飞溅,他的脸深深埋进了机关笼子里。
那只手,重如泰山!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放人!”
……
小巷里,忍冬沉默了很久,闷声道:“再给我三天,如果真的……那我会担负所有问题,然后请辞。”
易景清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道:“让你出任暗影卫的南台指挥使,我却从不觉得这是任人唯亲,但是忍冬……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吊儿郎当的孩子了。”
忍冬瞳眸一颤,微微转过身去,“是啊,我长大了……所以师兄,不需要护着我了。”
“你说什么?”易景清皱眉。
“没有,既然你觉得南台会出岔子,我自然要负责,但这三天里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忍冬低头犹豫了一下,又道,“你想不想知道……”
“轰!”
“轰!”
两人身后的墙壁,忽然传来一阵一阵的震颤共鸣声,像是有什么重物狠狠地砸着里面的墙面,那力道十分巨大,还连带着一些灰尘碎石掉落下来。
忍冬愕然:“怎么回事?这里隔壁好像是个茶馆吧?动静这么大……”
易景清走出巷子,发现隔壁的“旧茗疏”茶馆陆陆续续走出来一些客人,神色慌张却不惊惶,“像是出了点事,但又不是大事。”
“什么跟什么啊。”忍冬听得一头雾水,跟了过去,直接走进茶馆去拉住一个小二问话:“发生了什么事?”
“哎哟姑娘,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小二眉飞色舞。
谁知这却是个啰嗦小二,一个问题他反倒从他早上起床穿衣开始说,忍冬听的不耐烦,忽然看到茶馆里几个世家贵族打扮的公子爷神色焦急,身边还聚集了大批暗卫手下,在争吵什么。
“管什么掌柜,早就不见人影了!这地下室打不开就直接拆了,救墨姑娘要紧!”
“还不快动手!一群蠢货,没听见动静吗,语真姑娘自个儿进地下室的时候,为什么不跟着她啊!”
“抄家伙给我砸呀!万一语真姑娘出了事,大家都别想活了!”
忍冬大吃一惊:“语真姑娘?墨语真?师兄……”
易景清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地下室在哪儿?”他问。
六个公子哥猛的一激灵,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声音,便莫名其妙收束起气息,不敢造次。
再看去,不过是个长相衣着皆平庸的男子。
但庄乾安却呆呆地指着一个方向,道:“那里……门锁住了。”
易景清眼睛一斜,身形已瞬间掠了出去,仿佛残影残风一荡,急促紧迫地席卷了一地。
他一掌劈出,手未触及,劲风已经暴起,一声巨响下,将地下室的木门轰出一个大洞。
他再进一步,想将木门完全击碎,门的那边却似乎有团黑影,重重向门的方向撞来。
“砰”一声,残破的木门彻底破裂掉落,那硕大的黑影竟被撞得堵在了门口,缓缓滑落下来。
细看竟是个壮汉的身体。
壮汉像是被猛力扔出来的,滑落时早已没了意识,像包袱一般掉在地上。
越过壮汉,众人看见地下室里红衣的纤细女子气喘吁吁,头发微乱,半蹲在地上,有些灰头土脸,她忽然看过来的眼神凶光一闪,像极了酣战中凶残暴戾的母狼。
易景清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换双眼睛。这女子分明是墨语真的脸,可怎么看都没有昨天柔弱文静的影子。
凌笑语愣了愣,她其实没想到这一扔居然把门给砸碎了,还有怎么那么多人?她一眼看到门口的易景清,瞬间汗毛竖起,切换柔弱文静面具:“啊,救命!救救我,他们、他们仗着人多,竟要侵害我——”
赶过来的忍冬看到凌笑语“柔弱”地倒下,捂嘴“噗”了一声,眉毛乱舞。
如果被凌笑语翻来覆去生生揍晕的壮汉听到,估计会哭。
谁侵害谁啊到底!
“大人,求你帮帮我,我的弟弟还被他们劫持着……”凌笑语眼珠一转,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含泪乞求易景清,一双眼睛泫然若泣,动人心弦。
“疯女人!疯女人!”前方一群壮汉心有余悸地指着凌笑语,声音都在颤抖,“拖延时间是吧?你别想——”
易景清眼神一横,有个壮汉忽然眼睛发直,脖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弯折了一百八十度,当即七窍流血,断了气。
“走!”一个壮汉毫不恋战,当即命令兄弟们后退到黑暗之处。
比起那个当着他们的面虐打老大整整一刻钟的疯女人,这个杀人毫不拖泥带水的男人,才是狠角色!
“退到机关笼后面,带走那个孩子!”老二用奇怪的异族语言大声道。
易景清脚步一顿,似乎察觉到什么,换了个方向正要冲过去,凌笑语忽然撑起身子,中气十足地喊:“前面有机关,废掉东南角的木楔!”
他背影一僵,头也没回,声音没什么起伏,只道了声“知道了”,便冲进了黑暗。
忍冬一踢地上的凌笑语,蹲下来在她耳边悄悄道:“大小姐,您又惹了什么麻烦?”
“我怎么知道!这些人显然不是梁都人,十有八九是北方边境的戎族人,煞费苦心的设了个局请我入瓮,还挟持了我的人!”凌笑语白了她好几眼,“本来我好好的相着亲呢。”
“相亲?”忍冬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你,凌笑语,相亲?”
“嘘,小点声。”凌笑语捂住忍冬的嘴,“你是要全城人都知道我的身份啊?”
“……知道了,放开放开。”忍冬刚扒开凌笑语的手,转眼便看见六个相亲男前前后后挤了进来,“哇,都是美男,你艳福不浅啊……”
凌笑语:“……”到底你是穿越的还是我是穿越的!怎么能比我还奔放!
“不过话说回来,”忍冬挑挑凌笑语的下巴,笑眯眯地道,“语真姑娘这么一个美人,得美男倾心,也是常理啊……”
“很快就不是了。”凌笑语直直盯着前方即将抵达的六个相亲男,眼神很坚定,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
六人前仆后继走了上来,傅平川率先开口问道:“墨姑娘,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受伤是没有啦,哎哟,就是手有点酸。”凌笑语眼神有意无意的往门口的壮汉瞟,
庄乾安似乎忍了再忍,终于问出声来:“墨姑娘,刚刚在地下室……”
“庄公子可别误会。”凌笑语连忙摆手,“我虽是女子,但也是将门出身,义父从小便教了我一些防身功夫,虽然粗浅,却教我吃不了亏。”
庄乾安望着身后鼻青脸肿半死不活的七尺壮汉,脸都青了。
凌笑语上前一步,羞涩微笑:“其实今日相会,虽说只是出门游玩一番,但也有些别的意义……义父也常催着我,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这个这个……”
“那个……墨将军爱女,在下不敢高攀……”
“墨姑娘特立独行,在下不堪为配,对不住对不住。”
“今天琐事良多,我等还有要事在身,请恕在下失礼!”
美人虽好,可也得有福消受,何况墨语真这张脸也并不如何倾国倾城!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么个能把七尺大汉打得半死不活的媳妇!?
凌笑语脸上愁成虾,心里乐开花。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难得的自在——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就忘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