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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天牢杀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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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城西的梁都天牢，此刻已经完全陷入暴乱。大门紧锁，原本森严周密的守卫无影无踪，只有一队近百人的禁军护在外围，一旦有天牢内的中蛊者闯出界线，便立即用重弩射杀。
凌笑语心神一颤，轻踏马背，身形如风一般掠了过去。
这时，天牢上方，一个破烂的铁窗口有好几个脑袋争相往外挤，挤得头破血流亦不自知，他们满面青黑，眼睛翻白，喉咙里的阴蛇蛇头进进出出，令人不寒而栗。
凌笑语落在那窗台前，猛地将那几个脑袋口中的阴蛇两把抓住，内火上涌，一声暴喝，那阴蛇被她硬生生从喉咙里拽出，那几个人也随着她的拽力，被拉出了窗外，往地面坠落。
所幸窗台距离地面并不高，摔也摔不死。凌笑语双手裹着内火，轻而易举地将手中抓着的阴蛇烧毁。
她眼神凶狠地往窗户里其他向往外挤的人们一扫，被阴蛇控制的众人脖子一缩，下意识后退。
普通阴蛇蛊她能解，但正如总令所说，半个时辰她解不了天牢中所有人的蛊，化解还是要寻找源头。
“轰隆！”
一声炸裂的巨响在下方响起，凌笑语往下一看，天牢大门竟被撞开，大批中蛊者疯狂地往外冲撞，男女老少皆有。她当即往下一跳，正落在人群最密集之处。
新鲜的生人气息突然闯进，一众人虽满面痛苦，却也争先恐后地往凌笑语身边冲上来。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往手掌出充盈内力。
“啪！”她一巴掌挥出，向着一个挤得最近的壮汉。
那壮汉被她煽得向天翻滚飞出，摔落在地上时，连喉咙里的阴蛇都被摔了出来，阴蛇身上还燃着内火的小火苗，吱吱怪叫几声，便化为了一摊黑灰。
凌笑语顿时心里一喜，有效就好！
于是她开始摆开架势，双拳双肘双腿双脚甚至头发丝，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做了武器，每一处击打落实都带火苗，一拳轰出，一肘击出，一腿踢出，甚至散开的浓密黑发一甩，都能摔开一个人，同时将阴蛇甩出中蛊者体内。陆陆续续地，大批中蛊者被她甩出战圈。
被总令和一众忠心暗影卫死死拖在外围的易景清越看眉头越紧。
这小子好战他是知道的，可是再好战，也有筋疲力尽的时候，而这战圈中不是十人，也不是五十人，而是将近百人，不出一刻钟，她必然力竭。
“您万金之躯，切不可再以身蹈险了……”总令絮絮叨叨地说完，后领忽然被易景清提起，往前方战圈一扔。
“不让我以身蹈险，那你去帮她吧。”主上大人轻飘飘地说。
总令：“……主上你好狠的心！”
凌笑语正酣战得痛快，忽然听到这主仆对话，转头对着被无良主子扔进来的总令道：“你进来干嘛？”
总令：“主上让我进来的……”
“他自己来都未必有用，你进来送死？”凌笑语皱着眉，又拍飞了一个壮汉，这次用力猛了些，那壮汉头着地，整个脑袋都栽进了地下。
总令一缩脑袋，想为主子反驳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一连串的强攻猛打，让自己的周身短暂地空出一片地方。有了总令的助攻——倒不如说是添乱。总令虽然也会内火之技，但功力明显不到家，阴蛇是让他给烧着了，宿主也半死不活了，加上他没有抗蛊毒的体质，能杀灭的蛊毒实在屈指可数，凌笑语时不时还得帮他解决一些太近身的中蛊者。
累死老娘了。
凌笑语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头也不回地大喊：“易景清！你还不来！”
总令惊奇地缩了缩脖子。易景清？这个名字……主上大人已经许多年不用了。
远方似有人冷哼一声，随即玄色衣袍猎猎翻飞，优哉游哉地往战圈内掠来。
他一拂袖，已经逼近凌笑语后背的几个中蛊者当即被甩开，如同之前凌笑语所做的一样，阴蛇被摔离体，内火火苗燃起，烧成一堆黑灰。
“时间来不及了。”易景清说的风轻云淡，一点都不像来不及的样子。
“我知道，所以要你来顾着我的后背。”凌笑语目光灼灼地环顾着四周，“要还不出现，就奇怪了。”
她一抬脚刚要跑开，忽然被易景清抓住了手腕。
“拿好你的东西。”他往凌笑语手上塞了个东西。
凌笑语拿起来一看：“我的发带你居然带走了？唉，还以为你能借我个武器啥的，赤手空拳效率不高啊。”
易景清正想说些什么，又被凌笑语截断了：“发带也勉强了，顾好我的后背啊！”说完就跑得远远的了。
他瞪视着凌笑语的背影，正在此刻，他四周地下忽然有一团黑气破土而出，直冲天际，仿佛一条庞大的巨蛇瞬间吞噬了天地。
黑气之下，易景清的身影顿时被吞没。
“主上！”
总令发了狂似的冲向黑气，身后也有几十名暗影卫冲过界线前来救人，却被一股力量狠狠震开，大半暗影卫一时竟不省人事。
凌笑语将这一切远远甩在身后，她运足目力四下搜寻。天牢大门已破，乌苏璃费这许多力气，不就是为了逃跑吗？在这一批批混乱庞大的人潮中，定然有她——
“哈，找着了！”
她笑声中自带煞气，手上一挥发带，往发带灌注上一层浅浅的真气，发带瞬间成为坚韧的软鞭，随着她的攻势向人群中一个小黑影甩去。
“啪！”第一鞭，破地面，断她前路。
“啪！”第二鞭，发带另一头自觉卷起，将那黑影的腰肢缠起，硬拉生拽，将她提拉出密集的人群。
凌笑语手上拽着那黑影，脚下一路踩着密密麻麻的人头，奔到天牢大门旁的墙边，手上猛然向前一甩，那黑影便被她狠狠拉拽着撞进墙中，生生嵌在了墙体中！
“砰”一声，砂石飞溅，凌笑语身形一闪，一手扼住那人影的脖颈，冷笑道：“乌苏璃，可让我好找！”
那人影慢慢硌出一口血，抬眼看她时，大大的眼睛一片呆滞。
“阿璃！”后方，艰难闯过禁军界线的黄镜天凄厉一叫。
凌笑语下意识往后看去，此时她手下满眼呆滞的乌苏璃忽然口中吐出一枚毒针，直射她后脑！
感觉到后脑一阵阴风袭来，她当即旋身躲避，那毒针擦着她耳畔碎发而过，碎发当即化灰枯断。凌笑语见状暴怒，抓起乌苏璃的脖子便将人又一次往墙上摔。
就在凌笑语蓄足气力，准备动手摔人的时候，她似乎看到身侧有一道黑影闪过。
竟又是一个人，手握匕首，悄无声息却速度极快，正要趁凌笑语动手无暇顾及后背之际，刺向她的要害！
凌笑语已是暴怒之际，难以收势，那人发黑的刀尖瞬间迫近她后心。
“呃！”
一声沉闷的哼声，来自那持刀的偷袭者。
一根通体发黑的玄铁色长鞭，牢牢缠紧了偷袭者的脖子，刀子无法再近半分。操控长鞭的另一头，却是方才分明被黑气吞没的易景清！
凌笑语恍若未觉，将手里的“乌苏璃”往下面一扔，收势收得痛痛快快，哪里像是无暇顾及的样子？
她转头，向帮她护住了后背的易景清同学挥挥手，表示对两人首次联手的成果很满意。
引蛇出洞很简单，难的是这家伙居然领悟了她的意思，而且配合默契出乎她的意料。
易景清冷哼一声，收了鞭子，把偷袭者往她的方向一踢。
偷袭者脸着了地，一时半会爬不起来，凌笑语蹲下来敲敲那人的脑袋，道：“还要装吗乌苏姑娘？你那替身的脸皮都掉下来了你还装？”
旁边正巧是先前被凌笑语摔得半死不活的“乌苏璃”，那张满面黑灰鲜血的脸卷起了一片片焦黑的皮，寸寸剥落。
那人忽然伸手，手指直冲着凌笑语面门几大穴位袭去，凌笑语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捏，指骨全断。
“啊！”那人终于惨叫出声，声音嘶哑而怨毒。
“啧。”凌笑语淡定而嫌弃地甩开了她的手，“这么白嫩干净的手，可真不像是做了十几年苦力的小可怜。”
那人撑着另一只手霍然抬头，眼神复杂。她满面黑灰狼狈，眼睛却十分动人，赫然便是乌苏璃。
凌笑语看着这张脸，心里忽然一动，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侧开目光，向易景清看去。
易景清望着她许久，目光思索，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得到首肯，她向着乌苏璃伸出了手，沉声道：“我在想一件事，乌苏姑娘蛊术如此厉害，为何不愿意对我用一用？论用刀和拳脚，你可都是弱势的一方，你在隐瞒着什么呢？”
乌苏璃嘿嘿一笑，“凌笑语……你忘了？你是我姑姑的小徒弟，我的蛊术，远不如你，为何要对你用？”
凌笑语微微一怔。
果然！本尊的蛊术以及抗蛊体质，都是由乌苏屏教导而成，可是既然乌苏屏是她的师父，却为何要杀她？
那就还有一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