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世界的正确方式》其生若浮

3、无义气不男人

　　大夏日，烈阳高照。平均每天气温高达四十度！

　　在这种天气下训练与熬油无异。而且这次的集训又几乎都在户外。H省的紫外线别提多强了，七天下来皮都晒脱了一层。回到家后更是黑得妈都不认得。

　　季安还算好的。他天生皮肤白皙，并不容易被晒黑。顾子奇就惨了。有衣服遮挡的部位和没有衣服遮挡的部位，颜色区别相当明显。整个一黑白配。

　　搞得夏天他都不敢打赤膊。

　　而季安，也是在这次集训后，才终于下定决心去一高。其原因就在蒋文德身上。

　　集训的后半段，大概是在第五天的时候。季安也记不清了。蒋文德带了一个外国人来训练基地参观。还把人领到他们跟前，和他们介绍了一通。

　　那是个黑人，长得人高马大。据说即将要上任一高的足球外教。今天来足球基地只是看看，顺便也认识认识这里的教练和球员。

　　要说一高请外教，季安还是相信的。作为教育高校里的大佬，请个外教的钱一高还出得起。

　　自称足球教练的黑人很擅长聊天，没几分钟就和大家打成一团。季安对他的印象也不错，便当场加了他的□□。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保持着联系。

　　季安自以为遇到伯乐，对这个‘外教’格外信任，自然顺理成章上了一高。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其实整件事情都是蒋文德设计的圈套。目的就是为了给一高拉人。

　　季安初中上的学校是一高的附属初中，两边自然是分不开的。一高要拉足球特长生组建球队，事情只能是蒋文德办。

　　这个黑人‘外教’不仅接触季安，当年球队里但凡球技好一点的球员，他都一一加了人家□□。邀请这些孩子上一高。还允诺会好好训练他们，让他们每个人都有证书。

　　然后季安好几个队员都中招了，包括他自己。后来他们才知道，那个黑人根本不是什么‘外教’。只是一家夜场的DJ。而蒋文德经常去那家夜场，自然也就和这个黑人DJ熟悉。便花钱让他来演这场戏。

　　可苦了季安和他那几个队员。

　　三年高中生涯不足外人道也，眼泪都往肚里咽。大学······也因此断送。

　　························

　　顾子奇和秦国勇对季安选择一高的事特别气氛。尤其是顾子奇，对季安是又打又骂。

　　直言黑人外教不能信，让他看清现实。如果家里困难，上学的费用他们家出，钱可以慢慢还。

　　······

　　没人知道，当年季安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自己既卑微又无能。

　　尽管他知道顾家也是一番好意，可少年要强，季安自然是没有答应。

　　他可以花兄弟的钱，但他不能花自己兄弟父母的钱。这一点上，季安特别固执。单亲家庭的孩子都早熟，季安虽然年纪小，但他有自己的坚持。

　　也曾经想找顾子奇好好聊一聊，说说心里话。告诉对方自己选择一高的原因。便在试训那天把人约到了一高。

　　没成想顾子奇气性太大，两人最后还是谈崩了。那时的季安年轻气盛，其实脾气也不太好。

　　记得那年两人打了一架，然后彻底冷战。这一冷战便是三年，直到高中毕业后才和解。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季安还是那张惊恐脸，不停的左看右看，在顾子奇身上来回打量。但怎么看，眼前的顾子奇都不像二十六岁。脸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也没痘印！

　　重生？还魂？还是穿越？

　　想着他下意识掐了自己一把，痛得“嗷”叫出声。这让顾子奇看他的眼神，更像在看神经病了。

　　惊喜未免大了点，季安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终于缓过神来。

　　他看着顾子奇那张青春稚嫩的脸，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可能脑子还有点懵，半响后居然叫了声“孩子”。

　　顾子奇是什么性子，能惯着他。当下就炸了！

　　无比凶猛的一脚顿时踢在季安的肩头，直接把他踢了个车仰马翻。然后人就再也没能起来。

　　“老子是你爸爸！”

　　“喂，季安，给老子起来，别他妈装死！”

　　“给我起来听见没有！”

　　见一直喊地上的人也没个动静，顾子奇急忙上前把人扶起，“喂，醒醒。”

　　不算温柔的打了两巴掌，“真晕了？！”

　　“我也没用多大力啊？怎么还晕了？给我起来！艹！”

　　······

　　······

　　“我让你打人！我让你打人！”

　　紧闭的房门里一片温和，但客厅外，则是另一幅狂暴的景象。顾爸抓着一支已经秃头的扫把，正对着顾子奇疯狂输出。

　　“阿霞，我替我家子奇给你陪个不是。”房内顾子奇妈妈郝眉泪眼婆娑的拉着符彩霞的手，说道：“两个孩子平时最要好，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打成这样。”

　　季安的妈妈符彩霞倒是很平静，还安抚的拍了拍郝眉的手。“他们又不是第一天打架，有什么好担心的。刚刚医生不也说没事吗，还让我们把人接回来。”

　　“这怎么能一样。人都晕过去了。”郝眉看着躺在床上的季安，满眼的心疼。季安和顾子奇打小就一起玩，两家的关系又亲近。可以说，季安是郝眉看着长大的。

　　“不全是小奇的错。都是男孩子，平时打打闹闹正常。”季安妈妈一点也不担心，这些年她儿子可没少打架惹祸。更严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两人说着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符彩霞反过来劝郝眉，“让雄哥别打孩子了。”隔着门她都能听到顾飞雄暴躁的打骂声，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郝眉抹了抹眼角的眼泪，说：“没事，我儿子经常被打，他已经习惯了。再说，我老公还在气头上，这会儿谁也拦不住。”

　　客厅顾飞雄还在骂······

　　“长能耐了你，对自己兄弟都下死手！”

　　“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我就不是你爸！”

　　然后又是一连串竹笋炒肉的声音······

　　顾子奇的爸爸顾飞雄是当地最大的建材商之一，有名的成功人士。虽然是H省本地人，却没多少南方人的基因。长的那叫一个人高马大。声音洪亮，长相粗犷，性格也比较直，反而更像一个北方人。

　　顾家以前是有名的‘大地主’，在老家那一带，圈了上百亩土地和地基。而作为顾家长房独子，24K纯拆迁户，顾飞雄就变得壕无人性了。

　　不过他们家家教严，长辈们均在世，也不喜奢华。所以顾飞雄一家也比较低调。

　　吃穿住行变化不大，给儿子零花钱也依旧扣扣搜搜。搞得也没几人知道他很壕。

　　顾飞雄这人很讲义气，最见不得这种事。在医院了解完事情经过后，就已经揍过顾子奇一回。

　　等季安被接回家，他便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怒火。从门后拿了一把季安家的秃头扫把，便开始狠狠教训顾子奇。

　　说到顾子奇，他其实也不是多老实的人，断然不可能安安静静的被自己老爹打。可这回儿，愣是一声不吭。

　　“啪”的一声，顾飞雄手里的扫帚断成两节。瞪着站在墙边，低头不语的儿子。他把手里已经报废的扫帚一扔，自己也开始喘着粗气休息。

　　“知道错了没有？”满脸横肉的顾飞雄瞪着个牛眼，大手又往自家儿子肩上拍了一下。

　　顾子奇一个趔趄才堪堪稳住身形。拧着一张脸，和他爸顶嘴：“关我什么事。都已经和你们说了，季安是被球砸晕的。”

　　顾飞雄见儿子还冥顽不灵顿时气得面红耳赤，“你放屁！别告诉我季安身上的伤全是被球砸的。你亏不亏心啊！”

　　顾子奇：“······”

　　“平时你们怎么打闹我不管，花钱惹事那更是小事。”顾飞雄搭着自己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别怪爸爸打你，但我是你老子！我就得管你！”

　　“一个男人，对家庭负责，爱自己老婆那是最基本的。还更要善待自己兄弟。男人间有矛盾打架很正常。但你这样不知轻重，把人打晕算什么回事？”

　　“对外人和对自家人能一样吗？”顾飞雄捏着顾子奇的后脖子摇了摇，又道：“等小安醒了，你跟人家好好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

　　“你们两兄弟这么多年，别因为这件事有了隔阂。”

　　顾子奇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应了声：“······嗯。”

　　他其实也有些内疚。季安突然晕倒把他也吓着了。不反抗不坑声，是因为顾子奇心里也很不舒服。

　　想想，自己的确下手重了点。当时季安都说自己晕，他在气头上也没听。

　　“阿霞，真是对不住。”顾飞雄一脸羞愧的走上前，“这臭小子居然把季安打成这样。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医药费你们也别操心，我全都包了。”

　　符彩霞连忙摆手：“别别别······谈不上雄哥。”

　　“什么谈不上。”顾飞雄很坚决，“孩子不得修养几天，吃点好的。正好家里前几天有人送了几只老鸭。我一会儿就抓两只过来，你给季安煲汤喝。”

　　符彩霞哭笑不得，“不要不要，你们留着自己吃吧。他皮实得很，没几天就活泼乱跳了。”

　　“你这妈怎么当的，孩子醒来不得怨你啊。”顾飞雄可听不得这些，大手一挥，“事情就这么定了。”任凭符彩霞再说什么他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