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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结局 ...

  •   薛思离京之后,萧琛收到消息:大理内乱,萧琛心道:不好。还没有问详细的消息,便跨马上去,独自一人往城门外狂奔。萧琛在马背上狂奔,大口呼吸,只觉得喉咙似乎要被撕裂,可是没有办法,他不能不呼吸。他一边狂奔,一边想:也许我还赶得上,还来得及,只要明月还没有出边境,只要能够赶上送亲的队伍,就能带明月回来。也许,皇室的身份是个累赘,他带回明月之后,就放弃萧家的姓氏,隐姓埋名,与明月两人做一对普通的兄妹,他身为皇子,平时没有学会什么谋生的本领,武艺尚可,他可以去给民间的富户做护院,总能养活自己,养活家人。至于皇子与公主的身份,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只要自己还来得及。

      萧琛一边赶路,一边给之前走在后面的队伍用信鸽传递消息。信鸽传递消息很慢,一直没有收到回音,但是在途中,萧琛也遇到了一些散遍的战士,大约有十几人,与萧琛一路。萧琛放心不下,担心会有什么变故,派出斥候打探消息。果然有噩耗,消息称:大理发生政变,丞相白氏杀害大理王及王妃,世子段逸为了保命,已经迎娶白丞相之女白凤。大理方面害怕中原插手大理王位的继承,派出军队阻拦中原和亲队伍,局势一片混乱,有人趁机伤了送亲的将领,现在边境的队伍正向郡府求援。消息中半个字也没有提这个和亲去的公主。

      萧琛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公主呢?”

      那军士艰难地回答:“公主,明月公主不见了。”大理现在不愿意与中原结亲,杀死和亲的公主是一个很好的达成目的的方法。至于公主只是一个无辜的女人,政治家是不会考虑这个的。

      萧琛翻了白眼,一下子从马背上摔下来。“殿下,殿下坠马了。”众人纷纷惊呼,将萧琛扶起来,找郎中看诊,行军途中能找到什么好大夫,江湖郎中把了脉看了之后诊断说:急怒攻心,无性命之忧。开了几封药就走了。

      萧琛醒了之后,不相信传闻,坚持自己去找。等到与大理交界处时,没看到多少人烟,只看到一堆遗骸,大概是来晚了,两军的交战已经结束,听说太子受了伤,来不及找到明月公主的尸体就回朝了。不,萧琛根本就不相信明月公主已死,探子回报分明是失踪不是?于是吩咐跟他来的士兵在战场上一具又一具地翻找。

      萧琛翻开一具尸体之后不是,另一具也不是,有些尸体缺胳膊断腿,有些面目模糊,根本就看不清脸。萧琛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在泥地里找到一具穿着和亲公主宫装的女尸,手中仍旧戴着离京时的玉镯,玉镯是南疆款式的,萧琛抬起尸体的手仔细看了看,这是宸妃留给明月公主的嫁妆。

      “明月!”萧琛一下子将女尸紧紧抱在一怀中,眼泪尚且流不出,对着苍天大声呼喊。萧琛抱着尸体站起来说,“哥哥带你回家。”赶在萧琛后面的人赶过来,看到这二皇子抱着一具尸体不肯放手都惊呆了。

      毕竟,那具尸体没有头。

      “少爷,我们要去哪里?”书童一边用脚踢开石子,一边对着前面走着的青年问。

      青年回过头,好脾气地回答:“就快到了,知道你腿酸。”这青年正是薛思。原来薛思自从离开京城之后,想着自己喜爱江南的风景,便来到姑苏城,看了几个私人的园子,建筑很有味道,又和京城的园林不同。去西湖边逛了几次,欣赏湖景后,与当地的几个文人推杯换盏,不由得说起孤山的隐者。梅隐士在杭州大大的有名,就连身在京城的薛思都颇有耳闻,于是决定去拜会拜会。

      孤山在闹市之中,正所谓孤山不孤。书童年纪小,平日里也没有干做重活,薛思又纵着他,走几步路难免抱怨。不过主子都没有说什么话,反而笑眯眯地安慰他,书童也不好再抱怨,只是在心里嘀咕:就到了,就到了,半个时辰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不一会儿,薛思停在一座庙宇旁站住,叹道:“真是绝佳的埋骨之地,却不知有朝一日,我是否也有这种幸运。”

      书童也停下了,疑道:“咦?这是哪位菩萨的庙宇?竟然建在这里。”

      薛思摇头否认道:“不是菩萨。”说罢冲山门方向鞠了一躬,轻声说,“文王勿恼,薛某路过此地,尚有要事在身,改日再来拜会。”

      书童见状,只得连连拜会,嘴里念念叨叨:“虽然小子不知庙里是哪位神仙,既然大少爷如此尊崇,想必是天上地下少有的,请菩萨多多保佑我家少爷,小童我宁愿天天烧香。”说罢还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薛思见书童的举动,只微微一笑,拉着书童继续赶路,不一会儿来到一座园林门口,薛思仰面一看,大门口匾额上龙飞凤舞地书写了两个大字“梅园”,“看来我们到了。”薛思不由得露出笑容。

      书童连忙上前叩门,不多时,一位老仆颤巍巍地来开门,见到薛思二人,不等二人开口,便说:“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时,二位里面请。”说罢让出位置,慢慢地往院内走去。

      薛思与书童面面相觑,心想:莫非是杭州的友人早已将自己要来拜会的消息先行透露给了此间主人?不管,薛思与书童两人跟着老仆人向院内走去。薛思一边行进,一边望着院内景色不住赞叹:“这真是梦想中的景色。”原来园中除了遍植梅树之外,就是大片大片的竹林,一阵风吹来,竹叶沙沙作响,分为幽静。

      书童一边踩着竹叶,一边抱怨地说:“这个地方,也太静了,阴森森的,叫人害怕。”

      薛思回过头来,道:“所谓竹林多妖邪,是以世人爱竹之人百中无一。既爱竹又喜梅,还在住处遍植的就更少了。此人喜好与我不谋而同,可以算个知己。”书童看到薛思露出离京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不由得也高兴起来。

      不多时,两人跟着来到一处院落,几间房屋前摆着一张石桌与几个石凳。一人笑着说:“与某一样爱梅喜竹之人,可引为知己,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不知为何,薛思盯着面前身披白色鹤氅的青年,一时移不开眼。

      二皇子萧琛被封楚王,来到秦大将军的驻地,郴州。城内,一名孕妇掀了帘子从帘内走出,一边说:“真是的,不过是怀孕,竟然不让我出门。”

      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连忙搀住孕妇,道:“小姐小心,小姐如今身子重,若是有个闪失,便是不顾及老爷,也要想想二殿下。”原来这名孕妇正是秦瑟,丫鬟是琳琅。

      秦瑟冷哼了一声,道:“萧琛?谁管他,我儿子才是最重要的。”说罢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

      琳琅搀着秦瑟坐在木凳上晒太阳,一边说些闲话宽慰主子,不外乎是,“二殿下还是看重小姐和小少爷的,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跟着老爷来到这里。”又说,“前几日夜里小姐嘴里发酸,要吃些蜜饯,二殿下连夜去敲了客栈的门,跑了大半夜才买到蜜饯。如此夫婿,不知道有多少闺中少女羡煞小姐。”

      秦瑟微微一笑:“妹妹被害死了,还得对仇人强颜欢笑。不是我父亲,萧琛在京城一天也待不下去。如今在父亲的底盘,萧琛若是对我不好一点,他不怕我们秦家翻脸?夜里找蜜饯那事就是做给父亲和阿敬看的,显示他没有慢待我,不然,军中这么多人,要他一个皇子去做什么?这些事情,我心知肚明,你就别说话哄我了。什么夫婿,我要男人做什么?只要他是皇子,能继承皇位就行了。我别无所求。等我的儿子出生……啊,我的肚子。”秦瑟说着说着,突然抱住肚子大喊起来。

      “要生了!稳婆。”琳琅连忙大喊,和早就准备好的稳婆一起将秦瑟拖进产房,又对仆从吩咐道,“小姐要生了,快,快去找二殿下回来。”

      “找阿敬,找少爷。”秦瑟在产床上奋力挣扎,大喊着对琳琅说。

      琳琅连忙改口道:“找少爷,找大少爷,两个都要通知到。还要通知老爷,老爷去哪里了?小姐要生了。”一旁的仆从回答:老爷去边地巡防了,今日赶不回来。

      秦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太阳斜斜地照射在院落里。秦敬问:“怎么样?”急得在院子里面直打转,只看见稳婆一盆水接着一盆地从产房里面拖出来,都是血水。秦敬要进去看,被稳婆拉住,说是产房污秽,男人不能进。

      秦敬又问:“萧琛怎么还没来?”小厮回答:二殿下今日出城巡防,报信的人已经去给二殿下报信了,恐怕没有那么快。

      “巡防,又是一个去巡防的?阿姊要生产,他就应该天天守着,现在这个时候去巡什么防!”秦敬恨恨地跺脚,又问了一遍秦大将军怎么还没来。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月上中天,才听见一声婴孩的啼哭声响起,稳婆抱着红色襁褓出来,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小姐生了一位小公子。”

      “赏。”秦敬连忙将外甥抱在怀中,喜不自胜,道:“我有外甥了!我有外甥了。”稳婆拿了赏钱笑嘻嘻地进去了。

      不一会儿,“不好,不好,小姐大出血了。”琳琅急急忙忙赶过来,问,“老爷呢?二殿下呢?”仆从回答道:老爷还没找到。

      秦敬连忙闯进产房,又被稳婆拦住,秦敬不听,硬闯进去,见到秦瑟面无人色地躺在床上,稳婆一盆又一盆地端出血水。秦瑟连忙上前握住秦瑟的手,问道:“阿姊,你怎么样?”

      琳琅在旁边摇头,说:“小姐晕了过去,现在还没有醒。二殿下还没找到吗?”

      萧琛连个人影也没见着,秦敬快疯了,怒吼道:“萧琛,你死哪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秦瑟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秦敬听见稳婆低声细语说,怎么办?血止不住。这时秦瑟睁开了双眼,看了看秦敬,问:“我的孩子。”琳琅连忙把孩子抱来给秦瑟瞧。

      秦瑟瞧见孩子后,松了一口气,又问秦敬:“你姐夫呢?”

      秦敬不好说萧琛不知道在哪里,正要回答,萧琛从门外掀了帘子进门,连婴孩也没看,直奔秦瑟床头,见到秦瑟的惨状,皱了眉头,问:“怎么了?”

      稳婆在一旁说:“大小姐不好了。”

      “大夫呢!”秦敬在一旁急的团团转,仆从回答:大夫去请了,还没有到。

      秦敬趴在秦瑟床边,说:“阿姊,不要害怕,爹爹马上就来。”

      秦瑟只是望着萧琛,说不出话来,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瑟快死了。琳琅会意过来,连忙提醒道:“二殿下。”

      “我若为帝,此子必为太子。”萧琛握住秦瑟的手,发誓道,“若违此誓,教我不得好死。”听到这句话,秦瑟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终于闭上了眼睛。

      秦敬揍了萧琛一拳,一边流泪,一边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萧琛后退了几步,遮住左眼,把手拿下来,只见左眼眼周已经肿了。

      十年后,皇帝病危,萧琛在郴州军帐商议,问:“陛下病重,按理,孤是该探望病情的,可是孤担心太子会在其中做手脚。”

      严崧说:“殿下需得尽快进京,严防太子瞒住皇帝病情,直接继位。若是如此,殿下就落入被动。”原来自从严夫人病逝之后,夏相一意认为严夫人是严崧逼死的。严夫人娘家姓夏,是夏相的女儿。夏相联合朝臣弹劾他,严崧不得已从京城离开,又看见二皇子在南边势力越来越大,于是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来到萧琛军营,萧琛身边没有谋士,便让严崧做了军师。

      于是萧琛带着军队连夜赶往京城,谁知太子发动兵变,意图逼宫继位,却不料萧琛早有准备,与秦大将军从皇城外攻入,势如破竹,斩太子于马下。萧琛将太子的人头斩下,放在木盒中,抱着木盒进入宫廷。

      萧琛带着兵马与秦敬、严崧等人先进入皇城,秦大将军在城外驻扎。萧琛进宫的时候,看见皇帝倒在皇位下,萧琛将木盒扔下,人头从木盒中滚出,栩栩如生,还冒着热气。皇帝辨认出人头是太子,气极,指着萧琛骂道:“逆子,你杀了你哥哥,兄弟相残,寡人这是造了什么孽!”气的吐血。

      萧琛半跪下来,与皇帝平视,道:“父皇,这些年,我不过是你手中磨炼太子的磨刀石,这块磨刀石好用吗?君主玩弄权术,也会被权术玩弄。父皇你知道你儿子之前在做什么吗?孤没有进京城之前,你儿子已经准备逼宫。若不是孤来得及时,此刻看到的就是你的尸体。谋逆之子,为何不能杀?你的儿子是我杀的吗?不,不是的,你的儿子,我的哥哥,是你杀的。”

      “请陛下写退位诏书。”严崧拿着娟黄色的诏书放在皇帝面前。皇帝一把扯过诏书,扔在地上,勉强扶着作为扶手起来,可是他今日受了惊吓,再加上年纪老迈,一时竟然起不了身。

      皇帝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萧琛,道:“逆子,怎敢无礼?”萧琛身穿甲胄,甲胄上还沾上几许血腥,此刻只是静静地微笑着看着他。

      秦敬在一旁无所谓地道:“皇帝老儿,奉劝你早早地识相,不然,便教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无礼?”

      严崧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心想:话说得这么难听,难怪是一介粗人。于是说:“陛下,楚王殿下愿意尊陛下为太上皇,居南宫,这对陛下是最好的抉择。陛下毕竟是楚王殿下的父亲,若是陛下再迟疑,军士不长眼,冒犯了陛下,恐怕楚王殿下要抱憾终生。”

      皇帝看见形势比人强,只得颤颤巍巍地握住毛笔,一边写,一边嘀咕:“南宫那个不吉利的地方,竟然胆敢把寡人流放到那里,逆子。”萧琛一直维持微笑的姿势,一丝表情也没有变过,似乎没有听到老皇帝的嘀咕。

      秦敬眼看着老皇帝签了诏书退位,由楚王萧琛继位为帝,追封已故楚王妃秦氏为皇后,以秦氏所出之子为太子,以严崧为丞相,以秦大将军为国舅,以自己为小国舅。次年,改元元光。秦敬在继位典礼上热泪盈眶地抹眼泪,心想:姐姐,你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天,终于可以瞑目。现在你终于是皇后了,虽然是追封。你的儿子,也是太子。我们秦家下一步,便是要扶太子继位。然后就可以追封你为皇太后,我就是皇帝的舅舅。秦敬一边展望美好宏图,一边看着城门口放的烟火,顿时觉得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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