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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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夜
看着玖兰绘的背影，锥生零感到现在不是追她的时机，只是，她眼中的某些东西，让人无法相信她之前所说的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笑。
越是不经意，越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出，就越觉得有些什么。虽然不懂这个情绪是从何而来，但某一瞬间，的确是清楚的感应到。
她，是同伴。
不管是她所说的无能为力的心情，还是血之羁绊的心情，都与曾经的自己如出一辙，只可惜，她身边没有能让她为之活下去的东西，所以，如果有求死的机会，她绝对不会放弃。
锥生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双手按住心脏的部位，那种揪心的疼痛和欲望，因为空气中隐隐飘来的血的气味而被放大了百倍。
是谁的血……
锥生零从校服的口袋中摸出一向视之为耻辱的东西，颤抖的倒出几粒，全数塞进了嘴中，但却干呕了一声吐了出来。自己的身体中吸血鬼猎人的血液，是从骨子里看不起吸血鬼用的东西，以致在这种时刻也无法接受血液淀剂。
锥生零踉踉跄跄的向前走着，瘫倒在马厩中，他缓慢的拿出血蔷薇之枪，指住自己的胸口。
其实有很多没完成的事情，比如优姬，比如那个孩子，比如那个女人，可是，这样苟延残喘着的自己，一点用都没有。连轻微的血的味道都无法抵抗的自己，真的不如死去……
可……真的很不甘心啊……
锥生零闭上眼。
优姬，那么多话无法亲口说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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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锥生零！住手！”离马厩还有一段距离，但初原绘已经看到了拿着血蔷薇之枪的锥生零，看到无法阻拦，初原绘停下，捡起一颗小石头，向锥生零扔了过去。
锥生零错愕的低下头，拿着枪的手背上有清晰的红印，枪也掉在了一旁，他按住心脏，看着由远而近的初原绘。
“就说让你住手听不懂吗？你以为跟子弹抢人这么容易吗？你答应我的事没有做完，你死了我找谁去啊？真是白痴！”初原绘扬手砸在锥生零头上。
锥生零刚想说什么，就再度难过的握紧了拳，初原绘知道耽误不得，便蹲下身来。
锥生零的体温很高，刚才的触碰已经让她了解到，锥生零对血液淀剂的抗拒心理，只是，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没有。
于是初原绘大力的敲晕锥生，用马厩里大概是莉莉用过的，类似于杯子的东西（……）将血液淀剂溶成淡红色的水，给锥生硬灌了进去，锥生零的体质很抗拒血液淀剂，他不停的在呕吐，初原绘叹气，却仍然不间断的将血液淀剂灌给他，直到他所摄取的量可以控制住他。
做完所有的一切时，天已经黑很久了，料想到外边一定乱成了一团，初原绘揉揉酸痛的胳膊，坐在了终于平静下来的锥生零身旁。
已经这样，课就干脆翘了吧，反正自己也不差那一节课。
只是……这样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要取到绯樱君的血液，让锥生零摆脱E的命运，不然对自己的计划会有很大的干扰。如果锥生零死掉，怕是玖兰枢也会找自己拼命的吧……
算了，初原绘靠着柱子，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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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先前引起骚动的味道，是……黑主优姬的。”一条拓麻犹豫着，“蓝堂打听到的结果是……优姬最后在一起的人，是她。”
“……不是警告过她不要动优姬么？她是在装傻还是在挑战我。”玖兰枢看着窗外，月光平淡的铺陈下来，印射在玖兰枢眸子里的阴狠一览无余。
“也许……也许不是她做的呢？”一条衡量着这句话的分量，小心的为初原绘辩护。
“不管是不是她，违背我的命令，就该受到惩罚。”玖兰枢转过身，“毕竟，她只是贵族，不是纯血统，这里唯一的纯血统。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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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兰绘。”锥生零声音还带着疲倦，“你怎么睡在这里了。”
初原绘一边揉眼睛一边起身，“总得看着点你吧，要是你又跑出去伤到人了那可不好。”
“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锥生零低下头，“我自己无法控制……”
“我有办法。”看着瞬间精神了的锥生零，初原绘笑了起来，“是，我有办法。你还没有堕落为E，所以只有喝了让你变成吸血鬼的主人，也就是绯樱君的血，你就可以摆脱堕为E等级的命运。这也是我要你做的事情。”
看到锥生零眼中的嫌恶，初原绘蹲下身与他面对面，“你很清楚的不是么，只有活下去，你想做的一切才有机会。三天后她就来这里，用你的心去感应她，然后来找我。”
“我也该回去了……不知道宿舍长有没有发现……啊……真是麻烦啊。”初原绘走出马厩，向锥生零挥挥手，“JIA。”
在路上磨蹭了很久，原本十分钟的路程被扩大到了将近半小时，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宿舍楼，初原绘叹声气。
肯定躲不掉啊……
推开门，整个宿舍都是安安静静的，初原绘挑高了眉，难道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味道么……
沙发上坐着的玖兰枢感应到身后门的响动，站起了身，面对着初原绘。
初原绘的笑脸垮了下去。
“枢……你还没睡啊……啊哈哈……我很累了，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啊。”初原绘打着哈哈，准备溜上楼去。
玖兰枢没有开口，只是以极快的速度挡在了初原绘前面，他抓住初原绘的手腕，将她拖进了房间。
“喂，枢……你很过分啊！我是女生好不好！”初原绘不满的小声抗议着，却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根据与玖兰枢身体的碰触，初原绘了解到玖兰枢的怒气根本不是因为自己救了锥生零，而是他认为伤害优姬的人是她。
了解到事情的原因之后，初原绘不再抱怨。
将初原绘拖进房间之后，玖兰枢扬手锁住了门。
“你到底想干什么？玖兰枢。”初原绘看着他，背在身后的手揉着已经泛红的手腕。“这样太过分了吧。”
“我想干什么？”玖兰枢不怒反笑，“以你的能力，不早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么？”他挥手，桌上的棋子砸在了初原绘的腹部。
没有预料到玖兰枢会这么直接的动手，初原绘没能躲得开。
桌上的棋子接二连三的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初原绘，初原绘利落的闪躲开，将接住的最后一颗棋子扔到玖兰枢脚边。
“玖兰枢，论实战，你清楚我不太可能会输给你，但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所以，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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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玖兰枢退后，坐了下来，“好。”
“你辨别出优姬的气味之后，在哪里找到的她。”初原绘按住腹部，虽然吸血鬼有极强的自愈能力，但玖兰枢的力道非常狠。
“理事长家。”玖兰枢左手支着头。
“如果是我对她下了手，她会出现在理事长家么？”初原绘有些懒得解释，这种事情，他其实都知道，他只不过……是在寻找一个机会。
可以清楚的警告自己的机会。
“我知道，”玖兰枢微眯起眼睛，“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仍旧不许你靠近她。我可以坦诚的说，我无法百分之百控制你，你是我所有的计划中最具有不确定性的一个。”
初原绘轻叹，靠着墙坐了下来。
“既然不信任我，那合作关系就终止吧。”
即使早就知道玖兰枢的想法，但还是无法彻底无视，伙伴什么的，是自己争取了几百年的东西，不是应该早就死心了么……
“不行。”玖兰枢起身，“现在放你走是不可能的，简单点说，我需要你的能力，虽然我很厌恶你，但很可惜，我需要你帮我保护她。”
“你们纯血统，可不可以再自私一点。”陈述的语气，初原绘有些疲惫，“我真的早就受够了你们的自私。”
初原绘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尘，腹部已经不再疼了。
“合作可以不终止，但是，玖兰枢，我也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不终止合作，不是忌惮你。你最好记住，你没有资格命令我，我们只是暂时的合作。”
“你是我遇到的纯血统中，最自私的一个。等到合作终止的时候，只要我有机会，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的杀了你。”
拉开门，初原绘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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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我？
玖兰枢冷笑。
你当真以为，在解决掉他之后，我会让你全身而退么？知道优姬存在的，无法在我掌控下的人，都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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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初原绘转身，不耐烦的看着一条拓麻。“你到底想怎样，三番五次的拦住我。你想要什么，能不能就只是干脆一点？”
“不是，”一条拓麻好像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他微笑着将手中的药瓶递给初原绘，“枢的棋子有下过符咒，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自愈，这给你，好的会比较快。”
初原绘没有伸手去接。
“我说，既然选择了旁观，就不要参与进来，我不会接受玖兰枢身边任何一个人的示好。”
拉开自己房间的门，“我说的简单点。”
“我不接受纯血统走狗的示好。”
大力的关上门，初原绘换下身上的校服。
果然，腹部的伤有着清楚的淤青，如一条拓麻所说的那样，没有自愈，感觉不到疼是因为没有感觉了。拿下过符咒的东西攻击，果然，如果自己没有利用的价值，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看来必须尽快将锥生零拉到自己这边，更何况，恐怕那边已经开始追捕自己了吧……
也许在解决那个人之前，各派系的争斗就已经会开始了。
他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培养了这么久，花费了那么多心血的棋子忽然逃走，他一定是最愤怒的，更何况这么多年，自己从没有弄清过他的背景。从他对纯血统的厌恶中，能得知他似乎不是纯血统，但事实上，他是唯一一个无法被预知的人。
简而言之，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既然是有再亲密的触碰，也不会感应到任何东西。他对于自己，就像是一个空白的人，有真实的存在感但也像是根本不存在一般。
初原绘胡乱的担心着各种事情，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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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玖兰枢倚在门边，看着自从初原绘进房间后一直一动不动的一条拓麻，开口道，“进来。”
一条脸上的笑容依然在，但拿着药瓶的手却用了很大的力，他跟在玖兰枢身后走进房间。
“一条，你想做什么？”玖兰枢没有废话一句，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一条拓麻自嘲的笑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只是看到她，我就会方寸大乱。”
“你到底请不清楚，一旦她想明白，接受你的示好，她就会拼尽全力拉你站在她的那一边。那个时候，你是要帮她，还是要留在我这里。”玖兰枢暗自下定决心。
这是第一次看到一条这样，初原绘，绝对不能留下。
“枢，你很清楚，我不会背叛你。但如果可以，我也想守护她。”一条看了看手中的药瓶，“她不接受，没关系，我可以等她相信我没有恶意。”
看到玖兰枢没有接话的意思，一条接着说，“枢，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是真的想帮助我们，只不过你的误会和对她的态度让她不得不选择自卫。如果我们能坦诚相信她，或许她会完全的归顺你，这对你，对那个孩子，不都是最好的事情吗？”
“一条拓麻，我最后再说一遍。”玖兰枢深吸一口气，“我不信任她。”
摆摆手表示不想再继续谈下去，“好了，你回去吧。”
一条不再说话，行礼后走了出去，看了初原绘的房间一眼，一条默默的将药瓶放在初原绘的门口。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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