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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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
“你叫什么名字？”
初原绘仰起脸看着这个半蹲在自己面前，一脸温柔的男人，犹疑的指了指自己，“我？”
“是的，”男人拿出一条手绢，细致的擦干净了初原绘脸上的泥泞，“你叫什么名字？”
“初……不是！”初原绘激烈的摇着头，“我叫小绘！”
爸爸说过的……不要跟别人说自己是初原家的孩子，爸爸说过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爸爸的样子，初原绘瞪大的眼睛里掉下了眼泪。
男人愣了一下，有些尴尬，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状况。但仍旧温柔的擦拭着初原绘脸上的泪水，“乖，别哭，你的家人呢？”
“大家……都不在了……”初原绘低下头。
“跟我回家好吗？”男子直起身来，微笑着伸出手。
初原绘抬起头呆呆的看着他。
可以相信吗？可以相信他吗？可以……跟他走吗？
见初原绘许久没有反应，男子似乎并不着急，他只是微笑着，一如春日的暖阳，散发着温暖，那是，可以让滞留在黑暗中的人不顾一切的走向他。
初原绘握住小小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的手上。那个刹那，脑中却划过了无比尖锐的声音。
——不要跟他走！！！
初原绘收回手，尖叫了出来，再睁开眼时，已然是熟悉的教室了，她环顾四周，眼神停在了门口。
锥生零站在那里。
稍微有些尴尬，初原绘笑着打哈哈，“啊，不好意思，锥生君，我睡着了……非常抱歉非常抱歉。”
“噩梦？”锥生零走了进来，“梦到什么？”
“真是不好意思啊，锥生君等很久了吧，我们去莉莉那边说吧。”初原绘如同没听到一般。
“很不好的梦？”
“快去莉莉那边，走啦走啦，我还有事情要安顿你的。”初原绘一手抱着书，一手托着锥生零向前走去。
觉察到初原绘的坚持，锥生零放弃了追问，但那种不好的感觉仍旧挥之不去。玖兰绘的身上，似乎有很多东西，是别人无法触碰的，就如同禁忌一样，被她一个人压制在内心的最深处。
看着她，就好像是……看到了同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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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找到小姐之后怎么办？”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她的方位了？”男子斜躺在沙发上，慵懒的盯着跪在脚下的人。
“不……还未。”
“还未？”男子坐起身来，“你是谁的人？”
“回主人，属下跟随查德大人。”
“查德让你来询问的？”男子嘴角挑起玩味的笑容，眼中的阴狠逐渐显露出来。
“不是，查德大人让我来报告进展，属下想，顺便问问。”
“所以说，这是假设性的问题？”男子拿出白色的手绢擦了擦手，扔在沙发上站了起来。
“……是的，主人。”跪着的男子觉察到了一种无法诉说的压迫感，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主人，属下失言了。望主人原谅。”
“失言？！原谅？！”男子笑了起来，“难道查德就没有在你来之前叮嘱你不要向我提任何问题？”
“……查德大人说了，是属下失言了。”冷汗从他的额头低落在脚边，他无法抬起头看看那个人的表情，但直觉告诉他，那个问题，是他这辈子最不应该说出的话。
男子蹲下身，轻而易举的捏住他的脖颈，还未待他说出一个字，男子便拧断了他的脖子。
“看来你没有理解查德的意思，我最反感这种假设性的问题！
“清理一下这里，”如是向左右吩咐着，男子坐回沙发上，拎起先前的手绢擦擦手，扔在了地上，“这个也一并清理走。
“告诉查德，下次再派这种废物来，他就亲自回来！还有，十天之内查不出小姐的下落，就让查德准备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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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0-5号的更新从这里开始】
“锥生君，如果现在遇到了绯樱君，你会怎么做？”
自从初原绘僵硬的无视了锥生零的询问之后，锥生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初原绘走在前面，貌似不经意的询问着。
“那个女人？”锥生零无意识的伸手摸上了被绯樱闲咬过的地方，“之前就回答过你了不是么。我会毫不犹豫的。
“杀了她。”
“很好。”初原绘蓦地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我替你创造这个机会，让你亲手杀了绯樱君，但你要确保优姬能在那个晚上拦住玖兰枢。”
“拦住玖兰枢？”
“是的，玖兰枢会抢先你一步杀了绯樱，如果你想报仇，就让优姬拦住他。”初原绘略带保留的告诉锥生零。
“让优姬去拦住玖兰……恐怕……”锥生零露出犹疑的表情。
“不要犹豫了，你很清楚不是么，这个世界上，玖兰枢是绝对不会伤害优姬的。”初原绘十拿九稳的微笑着。“更何况，你不想亲眼确定那个孩子……是否还活着么。”
锥生零猛的抬眼看她，情绪激动了起来。“你是说……你是说——”
“是的。要不要参与，就看你的决定了。”初原绘转过身，“也许你看到的不是绯樱闲，但只要你用自己的心来体会，那你就可以找得到绯樱君。
“血之羁绊，是这个世界上，最深沉的诅咒。”
略微低下头揉着手腕，哪里的咬痕早已经消失，但那深入骨髓的恶心与仇恨，无法消除，这是那个男人留下的羁绊……
所以，即使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了。
“还有一点，锥生君，因为我的介入，可能绯樱君的结局会看不到，但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那就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回来看了看锥生君思索的表情，初原绘解释着，“不知道告诉你会不会是一件好事……不过，只要是和我息息相关的事情，我是看不到的。我只能在决定做某件事时看到一点大概的轨迹，只要我着手参与，那么，这件事的结局就会成为空白。”
锥生零一愣，这个微笑着解释的少女，身上散发着的，是那样悲伤的气息，怕是，连她自己也无法触碰到自己的心吧……
“锥生君有过这种感觉么？”初原绘侧着脑袋微笑，“看起来好像可以掌握所有人的命运，但惟独无法看清自己的命运。
“为什么来这个世界，为什么活下去，为什么看得清所有的一切却无法预料更无法阻止最亲的人赴死。
“那种无奈，那种眼睁睁却手足无措的感觉。”
“玖兰……”锥生零张开口，初原绘却已经大笑了起来。
“被我吓到了？骗你的啦……其实只是会模糊一点而已，我想看的，还是可以看到啊~所以我才敢这么有信心。”初原绘拍拍锥生零的肩膀，“看你的表情，原来你这么好骗，太好玩了~”
初原绘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笑声一直没有断过。
“我说玖兰绘，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锥生零瞪着初原绘，“还以为是真的呢。”
只是——你刚所说的，真的只是玩笑么？……
初原绘向前跑着，不敢回头，不敢停顿。
只是喉咙里强迫自己发出类似于笑的声音，但其实，那种想要大哭的心情，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呢。
狠狠的捏住手腕上被咬过的地方，初原绘闭上眼睛回想以前的所有事情，以及那深深泛出的恼怒感。
看到锥生零为优姬担心的样子，竟然会忽然把持不住自己，觉得锥生零可以靠得住。但那些事情，怎么能告诉锥生零呢。
明明就只是合作的关系。更何况……他们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个孩子身上，可自己却只能保证在不伤及自己利益的前提下保护那个孩子。
一旦因为什么事情无法保全那个孩子，现在所有告诉锥生零的一切，都会成为他对付自己的筹码。
真是太大意了。
【10-2-10号的更新从这里开始】
初原绘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完全冷静下来之后她看到黑主灰阎拿着类似于文件的东西，稍微集中精神，就看清了那份文件的意义。
怀抱着满心的愤怒，初原绘敲开了黑主灰阎的办公室。
“理事长，我来这里的目的，枢应该都告知你了吧？”初原绘双手撑着桌子，看到黑主灰阎点头后，她继续说了下去，“我相信，每个转学生你都会暗中调查一番，我也相信，你对于我的到来，有着诸多的不满意。”
黑主灰阎是个聪明的人，所以他适宜的收回了调笑的表情。
“我向来不干涉枢的决定，甚至，很多时候我是站在他一旁的。”黑主推推眼镜，“但，是的，我不认为让你来这里是正确的选择。先不说你能帮我们多少，你自己也很清楚，你的背后，隐藏着太多我们不清楚的势力，甚至你自己也不清楚，你到底纠缠在多少复杂的纯血统帮派中，这样的你，带来的阻碍绝对大于帮助。”
“那为什么，你会批准她转来。”初原绘的指节轻敲着办公桌，“是枢要求你这样做，还是你有别的打算。”
黑主灰阎看着她，沉默了许久，“不愧是「预知者」。”
“你不已经都看到了么？如你所看到的那样，我是在帮助枢……”
初原绘打断了他的话，“帮助枢，为零的决定做出选择？或者说，逼迫零做出你们想要的决定？”
初原绘冷笑着，“黑主理事长，你为了玖兰枢，还真是不顾一切啊，抚养了10年的孩子，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吗？还是说，为了那个孩子，不管别人有多痛苦，不管要牺牲多少人，你们都无所谓？”
“果然这就是纯血统，和纯血统的走狗！”
觉察到自己的失言，初原绘正在想应当说点什么来补救，黑主灰阎却摘下了眼镜。
“其实，你所说的话，对，也不对。你有想保护的东西吗？如果有的话，你应该了解，为了你想保护的人或物，无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虽然不清楚，你有没有，但是我有。”
“十几年前，有人将枢和那个孩子托付给我，从那天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以他们的利益为出发点的。比如不同意你来这里，比如收养锥生。”
初原绘看着他的眼睛，明白他根本不会将今晚的对话告诉玖兰枢，于是轻松了下来。“但，如果他知道会恨你们呢？”
黑主灰阎微笑，“其实你比谁都懂，人不可能保护所有的一切，有想保护的，就必定会有不得已舍弃的。权衡两者，只能选择最重要的，不是么？”
初原绘退后两步，恭敬的鞠了一躬，“是我莽撞，理事长，我向您道歉。打扰了。”
黑主灰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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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黑主灰阎那里看到，三天后，她就会转学过来，借用了玛利亚家少女的身躯，这个状况，是该清楚的告诉零，还是让他自己去发现。
如果让他自己发现，会不会有意外的变数。但这种事情，让他自己发现比较好一点吧……
但不管怎样，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看看，既然已经知道了玖兰枢的打算，那就一定要挡住。如果玖兰枢得到那个筹码，自己怕是无法全身而退的。
初原绘做出决定，视线转向了窗外，看到了在夜间部宿舍门前犹豫着的黑主优姬，脸上的表情柔和起来。
这个孩子，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白天的时候没有人敢靠近夜间部，是因为这里有强大的气场，只有她，可以毫不顾忌，或者说毫不在意，果然是……
初原绘打开门，招呼道：“优姬，要进来坐坐吗？”
优姬愣了一下，慌忙答道，“学……学姐……不用了吧……”
初原绘皱皱眉，闻到了轻微的血的味道，她看看身后，“也好，”她带上门，“那陪我出去走走吧。”
“嗯？……好啊。”优姬脸上的表情写着两个大字：疑惑。
“优姬是来找枢哥哥的吧。”初原绘友好的笑着，“不用否定啊，我看得出来的。不过，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呢？”
“学姐千万不要误会啊……我只是……”
“不用解释这些，你只要回答我就好啦。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啦，我并没有介意什么的。优姬，大方一点的女生会非常招人喜欢的喔~”初原绘摸摸优姬的头，却注意到黑主优姬的手上有小小的伤口，虽然不严重，但有在往出渗血。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只是……”优姬侧过头，看着表情忽然冷冽起来的初原绘，“学姐，怎么了吗？”
初原绘看着黑主优姬手上的小伤口，勉强笑了一下，“忽然想起有点事情，优姬先去理事长那里，刚我有碰到理事长，他有在找你。记得要包扎伤口，而且理事长找你找得很急。优姬，你知道的吧，虽然是小伤，但不要在没有好的时候到夜间部去。”
优姬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伤到的……”
“总之，快去找理事长。”初原绘转身朝马厩边跑去。
刚才摸黑主优姬的头时，竟然看到了她给锥生零喂血的画面。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锥生零的体质已经弱到没有办法承受任何一点血的气味。
那么，他很可能已经失去理智了。
一定要赶得上！初原绘抓紧了裙角。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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