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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无意义[上] ...

  •   早就脑过的末条方舟pa,是玩游戏和做工具人阻止了我把它写出来。
      Ooc预警,写的什么东西,不知所云。

      “他已经死了。”
      末广对此置若罔闻,还是上前为那个人盖上了眼皮,遮住了那双已经开始浑浊的眼睛。
      “他曾经活过。”
      条野歪歪脑袋,似乎想冷笑,但是他只是转身,走向下一个目的地。
      残砖烂瓦之中穿行呼啸的风带起类似哭嚎的声音,这里除了他们已经不剩下其他人的心跳了,那是亡魂不甘的哀嚎。
      有普通人的,也有感染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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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卡兹戴尔某个古老遗址边上的聚居区。这里流传着口口相传的古老歌谣,赞颂着某个不可考的古老国君的名号,他既贤明又暴戾,在死后成为了地狱的判官审判着地上人们身后的罪行*1,听起来和拉特兰宗教里面宣扬的东西根本不是一个体系。如今这里只剩下那些低矮的遗址废墟在印证着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了,念旧的老人们年老体衰,在矿石病和自然衰老的压力下接连逝去;不再相信这个故事的年轻人成为佣兵,从自然资源短缺的卡兹戴尔出走,为这片陆地上那些或罪恶或正义的冲突流尽最后一滴血;孩子,这里还有孩子,只要还有留下的年轻萨卡兹女人,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孩子出生,将这个被人厌恶的族群延续下去。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秩序、正义、公平似乎都和这里无缘,滋生出来的阴暗体系却异常坚韧地扎根了下来。
      条野采菊躺在酒馆阁楼自己的卧室里,今天他的最后一点视力也消失了,他没有颓然于此,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为这一天的到来做足了准备。一周前象征着他种族出身的光环就脱落了,这对一个既关不掉那个环又想要在萨卡兹窝里面生存下去的萨科塔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好事。源石结晶从眼底的血管开始,在一年之后终于浸润了整个眼球,在渐渐失去视力的同时,他却讽刺地获得了超常的其他感官,即使他看不见也不会太影响正常的生活。
      床边的闹钟还没有响,但是不远处的市场已经热闹了起来,他在心里数了十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柜子里的药已经要见底了,撑不过下次矿石病发作,从哥伦比亚黑市流通过来的药会不会在那之前到达谁也说不上来。边境的战争吃紧,流民还没有涌入位于腹地并且一切都十分贫瘠、没有丝毫战略意义的这里,但是总会有那么一天的,这里岌岌可危的平和会被外力打破,到时候他又要怎么自处呢?
      从后面出去亲自交换情报的条野采菊绕开麻烦的奴隶市场,身上披着巨大的斗篷,他的光翼因为矿石病有了残缺和黯淡,已经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混进萨卡兹的人群里倒也不会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他看不见,但是这并没有造成多大的障碍,生活依旧在继续,那座不起眼的酒馆也将继续经营,背后的情报生意也不打算歇业。
      太阳快要升上来了,在那之前他需要赶到目的地。
      条野采菊路过一具倒在墙角的尸体,那是一个金发的萨卡兹小女孩,经常带着她的弟弟去酒馆做点零活养活自己。条野记得她身上的味道,也记得那是一个头发颜色耀眼的孩子,矿石病带来的慢性死亡和意外的死亡哪个会先到来谁也不会知道。眼下,对于他来说矿石病发作的痛苦和新的药哪个会先到来他的说不准。
      他没有在那具尸体面前多做停留,这样的事情在这块大地上发生的太多了,没人能够一一去多管闲事,毕竟逝者已逝。
      年长的雇佣兵头目调笑着他进门时磕绊的那一下,条野才莫名有了盲人的实感。他将雇佣兵们想要的信息交给他们的头目,这些家伙可能刚刚从北边的战线上下来,带着战场的味道,他们或许曾经属于不同的阵营,但是现在因为钱结成了一支队伍。条野从他们那里听到了一些新的前线消息,盘算着那批货物到底是砸在路上还是换个路线绕过来,还顺便听来了一些新的、带着方言口味的卡兹戴尔粗口。
      在回到酒馆之前的一个街区,他就发现给他带来药的人已经来了,那个人身边有另外一个家伙的气息,带着血液的腥味,条野头疼地想,可千万别让血把他新换的沙发给弄脏了。
      “即使是乌萨斯人也不会在大清早喝伏特加,副队长阁下。”
      大仓烨子又一次不打招呼就进了他住的二楼,还翻出了酒柜里面一名乌萨斯军官送给他的半瓶伏特加。房间里除了酒精的味道还有比刚才更加浓烈的血味。那个受伤的陌生人被放在他的床上,碘伏味昭示着他已经被处理过了伤口,但是脉搏依旧很微弱。
      儿童形态的黎博利女性鼓着孩子气的脸颊,耳羽因为生气而微微舒张开来,“谁是你的副队长!”
      条野讨好地挂着笑脸应付她,不动声色地收走那瓶伏特加换上储物柜里面存着的几块曲奇饼干。在大仓烨子面前顺着她的意思就好了,要不然下场会很惨,这是他在拉特兰戍卫队的特殊部队里学到的东西。
      “你收集到的资料最好是有用的。”大仓烨子匆匆翻过纸质版的档案,将文件袋塞进自己随身的包里,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裹来。
      “够吃到下一年的分量,哥伦比亚的路径已经不通了,但是维多利亚厂商生产的药效果不好,这是福地阁下能拿到的最大数目了。”
      卡兹戴尔的内战走向依旧不明,条野发现拉特兰也在试图介入这里的乱局,至于原因,恐怕只有教廷的老家伙们知道,他们不过是区区戍卫队罢了,并不能插手军事布局。
      这些先不谈,但是有一件事情条野现在非常在意。
      “那个家伙哪来的?”他不加掩饰地用肢体语言和不忿的表情表达着自己对于那个陌生人排斥。
      “倒在你的酒馆后门,”大仓烨子舔着手指上的饼干碎屑,语气轻松地仿佛只是出门买了一根萝卜回来,“我还以为是你养的看门狗。”
      条野采菊被哽住了,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才好。
      怪人。他咬着后槽牙把内心的吐槽欲都压了下去。
      他走近那个人,他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子,但是他可以闻到味道、听到声音,这家伙无疑是个男性,心跳虽然微弱但是明显属于一个年轻人,血液本身的腥味里掺杂着微弱的源石味,大概率是个感染者。他闻起来可真糟糕,条野不悦地皱了皱鼻子,血味、汗液的味道、尘土的味道,他到底多久没洗澡了??!!!
      在条野嫌弃地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脑袋确认种族之前,吃饱喝足的大仓烨子贴心地送上了解说:“是个黑毛的萨卡兹,和这里大街上的家伙都不太一样,体表的源石结晶在左眼下发,有三点,还没有侵入眼球和大脑。”
      条野叹了口气,他对这个总是自说自话自作主张的黎博利女人没辙。
      “你救错人了,我没有养这样的看门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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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条大仓烨子捡来的丧家犬生命力很旺盛,处理过伤口打了抗生素,睡了两天居然翻开眼皮醒了过来。条野鬼使神差地没有把他扔出去,而是在另外一间屋子里把他安置了下来,搞得雇来看店的萨卡兹女人以为他在屋里金屋藏娇。
      那个盲了一只眼睛的萨卡兹女人背上背着自己感染了矿石病的婴孩多准备了一份食物,调笑着让条野端给他捡来的小美人。条野虽然懊恼于被误会,但是他并不对女人置气,只是气自己时运不济,让自己这个用来避世的酒馆变成了收容所。那可不是什么值得收藏的美人,只是一个臭烘烘的野犬罢了。
      野犬带着一把长刀,他并没有因为受伤而伤坏脑子,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叫末广铁肠,是个萨卡兹人,从边境过来的。但是当条野问起他他的职业的时候他却犹豫了。末广铁肠回想着自己拥有的二十多年人生,他不记得自己父母的样貌,至于名字也是来自奴隶市场上那块写着信息的牌子,他是幸运的那波人,在被转卖成为商品之前拥有自己的名字。他被某个雇佣兵选中买走、跟着他学习刀术和源石技艺,甚至幸运地读过几本书。再后来,他长到了能上战场的年纪,那个买下他的雇佣兵和他的小队却战死了,末广铁肠没有真正地像那些萨卡兹同胞们一样以雇佣兵的身份接受过雇佣,不知道这算是幸还是不幸。
      在他的犹豫中,条野不甚在意地用指节敲着椅子扶手,这样的家伙无非是个四处流散的雇佣兵罢了,就像他那些可悲的同胞一样。他没有追问下去,在这样一个时代,弄清楚一个萨卡兹丧家犬过去的职业没有意义,他只是知道他对自己并没有威胁——除非这个家伙伪装技术好到能够骗过他。
      末广铁肠就这样在条野的酒吧住了下来,他没有走的意思,条野也没有开口赶人,他倒是很懂事地不会等着吃白食,主动地承担了一些体力活。条野对这个局面不置可否,他这里不是收容所,但是他的确需要一个看门狗。
      抱着孩子的独眼萨卡兹女人对条野采菊藏在屋子里的人居然是一个男人大失所望,隔着半掩的门板条野都能察觉她的沮丧,她是很勤劳能干,就是喜欢八卦这点令人头疼。
      末广铁肠缺乏常识。
      他能为了抄近道直接跳上别人家的房子结果最终被投诉到条野这里来;如果没有人将做好的食物给他,他能做出将珍贵的西瓜撒上辣椒粉这种黑暗料理来;至于调酒?更不可能。
      总之,条野采菊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个人的灵魂丝毫没有艺术性,他只适合去做个苦力。苦力也行,末广铁肠并没有抱怨自己被当苦力使唤,反正他有的是力气。
      从外面回来的条野采菊敏锐地嗅到了从酒馆飘来的血腥味,他匆匆从后门跑进去,独眼萨卡兹女人已经关了店门,一块旧毯子里卷着一具陌生的尸体,一击毙命,死的很干脆,他甚至没来得及喊叫出来就失去了性命。条野摸着尸体尚有余温的手指,上面有长期持剑留下的痕迹,尸体边上的短刀和手上的痕迹不符,如果不是为了方便就是为了掩盖身份。他不清楚这个刺客是哪一方势力派来的,但是他需要小心了,有人已经盯上了他。
      杀了闯入刺客的当然不会是害怕的发抖却依旧佯装镇定的萨卡兹女人,她虽然像卡兹戴尔大地上的大部分女性一样学过武艺,但是她并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有人想杀你。”末广铁肠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并没有因为杀了人而颤抖,而是在忧虑于他的境况。
      “于是你就杀了他?”条野带着一如既往的笑,镇定地问他。对末广铁肠的评价需要重做了,这个人很危险,也很有用。
      “条野是好人,”他下这个定义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似乎在回忆条野平日的所作所为,“而且你救了我的命。”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定义为“好人”,条野甚至有些想不顾形象地笑出来,这个笑话太可笑了,就算是被收留的独眼萨卡兹女人对他的评价都是复杂的,而眼前这个脑子里一根筋的家伙却说他是“好人”——虽然有过迟疑。
      “于是你杀了他,”条野敛去笑意,用陈述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你怎么看待杀人,铁肠先生?”
      “生命很珍贵,”他脸上还落着被溅到的血迹,镇定的像是一个战场老手,“但是如果我的剑无法为了追求正义去做什么,我和我的剑都没有存在的意义。”
      “即使是去杀人?”
      “如果是为了正义的话。”
      条野苦笑了一下,真是被这个毫无艺术性的木头整得毫无办法。
      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我可算不上什么正义。”余音被周遭充斥着血腥味的空气稀释。
      末广铁肠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对自己坚信的事情总是有信心的,然后他听见面前失去光环、甚至羽翼都开始黯淡脱落的萨科塔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感觉说:
      “所以说我最讨厌你了,铁肠先生。”

      *1《吉尔伽美什史诗》,因为卡兹戴尔和萨卡兹人的原型争议较大,私设卡兹戴尔为西亚、北非一带。这一带的居民虽然统称阿拉伯人,但是内部种族、宗教成分复杂,从古至今对外对内战争不断,可以对应方舟对萨卡兹人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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