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中毒文-琴牵四世》神仙姊姊

53、重回荷塘月色

　　之后江风吟和江沅赶回荷塘月色，跪在祠堂，朝江中月夫妇上了香，拜了三拜，江风吟道：“江叔叔，梅夫人，你们让我照顾好江沅，江晗做到了，你们安息吧，不久之后，祝狗也会被铲除。”
　　江沅：“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江风吟：“没什么，走吧。”
　　江沅：“参加伐祝之战？”
　　江风吟锤了他一拳道：“你这不废话吗？要不然我回来做什么？”
　　江沅还了一拳道：“总算说了句人话。”
　　两人赶到洛阳战家，一进门，到处都是受伤的修士，一些女修弟子正在照顾伤员。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一抬头，看向门口这边，激动了半天的道：“江郎。”，说着朝门口这边跑来，一下子扑进江风吟怀里哭道：“江郎，你终于回来了。”
　　江风吟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杨仙子，想抬手拍拍她又感觉不妥，就这么傻愣愣站着。好在这时熊平和高佑谦出来了朝这边跑来，杨仙子赶紧松开江风吟，擦擦眼泪道：“我去照顾伤员。”说完便走了。
　　高佑谦来了个熊抱道：“你小子终于回来了！”
　　熊平上下打量江风吟拍了怕他肩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进去再说。”
　　四人进到屋里围着桌子坐了下来，高佑谦道：“你小子这三个月到底去哪了，到处找都找不到你！”
　　江风吟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
　　熊平道：“祝狗说把你扔进万鬼窟，可是不是没人能活着从万鬼窟出来吗？你怎么出来的？”
　　江风吟：“这个说来话长，你师父还好吧？”
　　熊平：“师父还好，祝狗没有找到涵虚派。”
　　江风吟：“那就好，佑谦兄呢？”
　　高佑谦：“还好熊熊帮忙，我爹把家人和小妾全遣散了回乡了，带着这我娘去了涵虚派道观躲过一劫。倒是你，你到底去哪里了？你这一身香味怎么回事？”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才意识到江风吟身上有股特殊的香气，江风吟略微往后退了退打哈哈道：“带了香囊了，怎么了？”
　　高佑谦道：“切，鬼才信，你又不是云家人，还带个桃花香囊。”
　　江沅道：“行了行了，话都被你俩说完了，人刚回来，总的先休息一下吧！今晚我设宴请大家吃饭啊。”说完把两人拉走了。江风吟待在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云净初走到门边，远远地看着江风吟，使劲握了握剑。
　　几日后，战天豪带领众修士攻上日不落城，祝氏轰然倒塌。
　　祝氏轰然倒塌之后，曾经最繁华的日不落帝国一朝烟消云散，沦为废都。数量庞大的修士们寻求新的活动地点，分流到各个新的城池，其中，涌向兰陵，南云，桃花坞，洛阳四地的最多。长街之上，人来人往，各家子弟门生佩剑而行，高谈阔论如今天下局势，端的是个个意气风发。
　　两个月后....南云。
　　忽然，四周行人略略压低了声音，视线不约而同投向长街尽头。
　　那边，正缓步行来一名白衣抹额，负琴佩剑的年轻男子。
　　这名男子面容极为俊雅，周身却似笼罩着霜雪之意。远远的还未走近，诸名修士便自觉噤声，对他行注目之礼。有略有些名头的大着胆子上前示礼，道：“泽铭君。”
　　云净初微微颔首，一丝不苟地还礼，并不多做停留。其他修士不敢太过叨扰于他，自觉退走。
　　谁知，正在此时，对面笑盈盈走来一个身穿彩衣的少女，与他匆匆擦肩而过，忽然扔了一样东西在他身上。
　　云净初迅捷无伦地接住了那样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只雪白的花苞。
　　花苞娇嫩清新，犹带露水。云净初正凝然不语，又一个婀娜的身影迎面走来，扬手掷出一朵浅蓝色的小花。本冲他心口来的，偏生没砸准，砸中他肩头，又被云净初拈住，目光移去，那女子嘻嘻一笑，毫不娇羞地掩面遁逃。
　　第三次，则是一个头梳双鬟的稚龄少女，蹦蹦跳跳地走来，双手抱着一束缀着零星红蕾的花枝，丢到他胸口，转身就跑。
　　一而再、再而三，云净初已经接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花朵花枝，面无表情地站在街头。街上识得泽铭君的修士都想笑不敢笑，故作严肃，目光却一个劲儿地往这边飘；不识得他的普通平民则已指指点点起来。云净初正低头思索，忽然发间微重，他一举手，一朵开得正烂漫的粉色芍药，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鬓边。
　　高楼之上，一个笑吟吟的声音传来：“云绽——啊，不，泽铭君。这么巧！”
　　云净初抬头望去，只见亭台楼阁，纱幔飘飘。一个身形纤长的黑衣人倚在雕花栏杆上，垂下一只手，手里还提着一只精致的白玉酒壶，酒壶鲜红的穗子一半挽在他臂上，一半正在半空悠悠地晃荡。
　　见了江风吟那张脸，原本在围观的世家子弟们脸色都变得十分古怪。众人素来皆知，江风吟和泽铭君关系不好，伐祝之征中几次并肩作战，同一战线都会时常争执，不知这次又有何花样，当下连假装矜持也顾不得了，越发使劲儿地瞅这两人。
　　云净初并未如他们猜想的那般冷冷拂袖而去，只道：“是你。”
　　江风吟道：“是我！会做这种无聊事的，当然是我。你怎么有空来南云了？不急的话，上来喝一杯吧？”
　　他身旁围上来几个少女，纷纷挤在美人靠上，朝下哄笑道：“是啊，公子上来喝一杯吧！”
　　这几名少女，正是方才以花朵掷他的那几个，这行为究竟是谁人所指使，不言而喻。
　　云净初低头，转身就走。江风吟见撩他不得，并不意外，啧了一声，滚下美人靠，仰头喝了一口壶中的酒。谁知，片刻之后，一阵不轻不重、不缓不急的足音传来。
　　云净初稳步登上楼来，扶帘而入，珠帘玎珰，声声脆响犹如音律。
　　他将刚才砸中他的那一摞花都放在了小案上，道：“你的花。”
　　江风吟歪到了小案上，道：“不客气，我送你了，这些已经是你的花了。”
　　云净初道：“为何。”
　　江风吟道：“不为何，就是想看看你遇到这种事反应会如何。”
　　云净初道：“无聊。”
　　江风吟道：“就是无聊嘛，不然怎么无聊到拉你上来……哎哎哎别走啊，上都上来了，不喝两杯再走？”
　　云净初道：“禁酒。”
　　江风吟道：“我知道你们家禁酒。但这里又不是世外桃源，喝两杯也没关系的。”
　　那几名少女立即取出了新的酒盏，斟满了推到那一堆花朵之旁。云净初仍是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可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江风吟道：“难得你来一趟南云，真的不品品这里的美酒？不过，酒虽美，还是比不上你们世外桃源的天子笑，真真乃酒中绝色。日后有机会我再去你们世外桃源，一定要藏他个十坛八坛的，一口气喝个痛快。你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有座位不坐，非要站着，坐啊。”
　　众少女纷纷起哄道：“坐啊！”“坐嘛！”
　　云净初浅色的眸子冷冷打量这些尽态极妍的少女，继而，目光凝在江风吟腰间那一只通体漆黑发亮、系着红色穗子的笛子上。似乎在低头沉思，考虑措辞。见状，江风吟挑了挑一边的眉，有点儿预料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果然，云净初缓缓地道：“你不该终日与非人为伍。”
　　围在江风吟身边起哄的少女们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了。
　　纱幔飘动，不时遮去阳光，楼台内忽明忽暗。此时看来，她们雪白的脸蛋似乎有些白得过头了，毫无血色，看起来甚至有些铁青，目光也直勾勾地盯着云净初，无端生出一股森森寒意。
　　江风吟举手，让她们退到一边，摇了摇头，道：“云绽，你真是越大越没意思。这么年轻，又不是七老八十，干嘛总是学你叔父，一板一眼地老惦记着教训人。”
　　云净初转过身，朝他走近一步，道：“江晗，你还是跟我回世外桃源吧。”
　　“……”江风吟道：“我真是好久没听到这句话了。伐祝之征都过了，我还以为你早就放弃了。”
　　云净初看着他，似乎一眼就看出他只是随口敷衍，吸了一口气，道：“江晗。”
　　他执拗地道：“鬼道损身，损心性。”
　　江风吟似是有些头疼，无奈道：“云绽你……这几句我都听够了，你还没说够吗？你说损身，我现在好好的。你说损心性，可我也没变得多丧心病狂吧。”
　　云净初道：“此刻尚且为时不晚，待到日后你追悔莫及……”
　　不等他说完，江风吟脸色变了变，一下子站了起来，道：“云绽！”
　　那群少女在他身后，不知不觉中已个个眼放红光，江风吟道：“你们别动。”
　　于是，她们俯首退后，但仍是死死盯着云净初。江风吟对云净初道：“怎么说。虽然我并不觉得我会追悔莫及，但我也不喜欢别人这样随意预测我今后会怎么样。”
　　沉默片刻，云净初道：“是我失礼了。”
　　江风吟道：“还好。不过看来我确实不应该请你上来的，今天算我冒昧了。”
　　云净初道：“没有。”
　　江风吟微微一笑，礼貌地道：“是吗。没有就好。”
　　他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我就当你在关心我了。”
　　江风吟摆摆手，道：“那不讨扰泽铭君了，有缘再会吧。”
　　江风吟回到荷塘月色的时候，江沅在擦剑，抬了一下眼，道：“回来了？”
　　江风吟道：“回来了。”
　　江沅道：“满脸晦气，难不成遇到战子惟了？”
　　江风吟道：“比遇到战子惟还糟。你猜是谁。”
　　江沅道：“给个提示。”
　　江风吟道：“要把我关起来。”
　　江沅皱眉道：“云净初？他怎么来南云了？”
　　江风吟道：“不知道，在街上晃呢，来找人的吧。伐祝之征后他好久没提这茬了，现在又开始了。”
　　江沅道：“谁让你先叫住他的。”
　　江风吟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先叫住他的。”
　　江沅道：“还用问吗？哪次不是！你也是奇怪。明明每次都和他不欢而散，又为何每次都孜孜不倦地去讨他的嫌？”
　　江风吟想了想，道：“算我无聊？”
　　江沅翻个白眼，心说“你也知道”，目光又移回剑上。江风吟道：“你这把剑一天要擦几次？”
　　江沅道：“三次。你的剑呢？多久没擦过了？”
　　江风吟道：“扔房里了，一个月擦一次管够。”
　　江沅道：“今后，大场合不要再不佩剑了，现成的没家教没例子的话柄让人抓。”
　　江风吟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逼我的。越逼我我还越不想干，就不佩剑，能奈我何？”
　　江沅横他一眼。江风吟又道：“而且我可不想被一群不认识的人拉去比剑切磋，我的剑出鞘必须见血，除非送两个人给我杀，不然谁都别想烦我。干脆不带，一了百了，图个清静。”
　　江沅道：“你以前不是很爱在人前秀剑法的吗。”
　　江风吟道：“以前是小孩子。谁能永远是小孩子。”
　　江沅擦完了剑，端详一阵，这才把三荼插入鞘中。喝完手中的酒江风吟又往外走，江沅道：“大晚上的你又去哪？”
　　江风吟一挥酒壶道：“青楼，听琴，今晚不回来了。”
　　江沅喊道：“又这样，你都不用睡觉的嘛？”
　　江风吟头也不回道：“睡青楼！”
　　江沅：“又去青楼，自从回荷塘月色你有在家住过吗？你那身香味不会是混青楼沾染的吧，不怕有毒吗？”
　　江风吟：“要你管。”
　　江沅：“滚，睡不死你！”
　　没人看见，江风吟出了门，直奔山上坟地而去，打坐一夜，补足了阴气，怨气，尸气，大清早无才回到南云。
　　走在街上，蹲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人，魏无羡走近之前，正抱着膝盖哆嗦，似乎又冷又疲倦。听江风吟说了两句话，这人才猛地抬头。
　　江风吟双目微睁，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