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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灭门 ...

  •   众人都坐下江中月缓缓道来:“你爹夜出尘是荷塘月色江氏二师兄,也是我的师弟。他父母当年是我父亲旧友,小时候两家人常有来往。后来他父母双亡,我父亲把他接入荷塘月色,从此成了我师弟。他从小天资聪颖,无论修为、剑术还是符咒都高于其他弟子,但你爹为人低调,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天资一般的孩童。你爹从小喜欢琴,跟你一样,哪里有琴往哪钻,还偷偷摸摸去红楼听曲。”
      江风吟摸摸鼻子道:“江叔叔....您都知道了!”
      江中月瞥了他一眼:“哼,你俩小子是被我看着长大的,就你们俩那点小把戏,小心思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江沅:“....”
      江风吟想了想心道:“也是。”
      江中月:“你爹不但修为有天赋,没想到修琴也有天赋,一边偷偷听琴,一边试着自己写曲子,拿给红楼卖艺的姑娘的弹唱,居然还在红楼之间流传起来了。从此你爹被世人冠上不学无术,留恋烟花之地,与伶人为友的名声,从此大家都知道,江家二师兄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你爹也不在意,但是我父母和我都知道,这只是表象而已。长大后,我们这些子弟到了能夜猎的年龄,就一起出去夜猎,你爹在夜猎中获得一块上好玉石和冰蚕丝,找当时最好的七弦琴大师给做了做了这把琴,起名‘听风醉月’,一把好琴在加上你爹的七弦琴的造诣,每每弹来,琴声犹如一股清泉洗去人心灵的污垢,洗去疲倦,听着会让人渐渐地与这灵动美妙的琴声融为一体,有超脱红尘,“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之感。所以,出去夜猎的时候,最后大家杀死怪兽疲惫无力之时,他便为大家抚琴一曲,让大家休整一下,恢复体力再回去。后来世人也知道了你爹的琴技,从此没有人再称他为纨绔子弟,直到后来一次夜猎回来,你爹回来以后写琴谱,不再是那种悠扬的琴音,而是让人听了气血翻涌,脾气暴躁之曲。怎么劝也不听,后来说的多了别和你娘搬去醉月轩,那里清净,谁知一个月之后再见,你爹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连院子里的花草也全枯萎了。终于有次出夜猎,你爹想用自己研制的曲子控尸御兽,没想到反被魔琴控制,失控之下大开杀戒,琴吸收了不少怨气,戾气、血腥之气更加无法控制。你娘本来还有几天才临盆,后来有门生来通报你爹在山上大开杀戒,强行动催动灵力把你生下来托付于我,撑着身子赶到上山,山上已经横尸遍野,拼死唤醒你爹神志,你爹神志恢复后大为悲痛,强行把自己的所有血和毕生灵力注入琴弦,琴弦齐齐断裂,才把这琴的魔性给封住,剩最后一口气,抱着你娘的尸体,掉落悬崖。从此世上再无琴魔。等我找到崖底的时候,已是一堆白骨,此琴变成一把很普通的断了弦的琴,我就把它悄悄带回来,封在醉月轩。世人找不到魔琴便以为魔琴已销毁,没想到,你居然重新开启封印。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啊,唉。”
      江风吟:“那我娘呢,我娘是谁?”
      江中月:“你娘是清净道人的弟子天境散人,跟你爹夜猎途中认识的,两人一见钟情,情投意合,结为道侣。”
      江风吟:“当时我爹为什么突然修邪曲诡乐,夜猎途中发....”
      正在这时候,突然听见外面门生来报:“宗主不好了,刚收信息到祝炎带一大批祝家门生来了。”四人同时站起来
      江风吟:“这么快!”
      江沅:“爹,娘,现在怎么办?”
      江中月扭了一下架子上的一个不起眼的瓷碗,脚下地板一松,四人掉到下面一个小船上。
      梅夫人握住江沅带着龙吟的手道:“龙吟已经对你认过主了,今后就是你的!。
      江沅茫然道:“阿娘,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梅夫人凝视着他的脸,忽然一把搂了过来,在他头发上亲了两下,抱在怀里,喃喃地道:“好孩子。”
      这一下抱得十分用力,仿佛恨不得把江沅变成个小婴儿塞回到她肚子里去,叫谁也伤不到他、谁也不能让他们俩分开。江沅从来没有这样被母亲抱过,更别提这样亲过了。他的头埋在她胸前,双眼睁得大大的,懵懵然不知所措。
      梅夫人一手抱着他,一手猛地抓起江风吟的衣领,似乎想把他活活掐死,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死小子!可恨!可恨至极!看看为了你,咱们家遭了什么祸!”
      江风吟胸口剧烈起伏,无言以对。这次不是强行忍耐或者暗中腹诽了,而是真的无话可说。
      江沅急着追问道:“阿娘,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梅夫人一下子撒开手,把他推到了江风吟身上。
      他站起身来也想跟着下船,龙吟却忽然化出电流,一圈电索将他们二人牢牢捆在了船上,彻底动弹不得。江沅道:“阿爹,阿娘,你这是干什么?!”
      梅夫人道:“别大惊小怪的。到了安全的地方它自然会松开,路上遇到有人来犯,龙吟也会自动护住你的。别回来了,直接去俞山!”
      说完,她转身指向江风吟,厉声道:“江晗!你给我听好!好好护着江沅,死也要护着他,知道不知道?!”
      江风吟道:“梅夫人!”
      梅夫人怒道:“听见没有!别跟我讲其他的废话,我只问你听见没有!”
      江风吟挣不开龙吟,只得重重点头。江沅喊道:“阿爹,阿娘,有什么事咱们先一起担着不行吗?!”
      江中月定定看着他,忽然伸手,在半空中凝滞了一下,这才缓缓摸了摸他的头,道:“阿沅,你要好好的。”
      江风吟道:“江叔叔,如果你们出了什么事,他不会好的。”
      江中月把目光转到他身上,道:“阿晗,阿沅……你要多看顾。你们两个离开。不要调转方向,千万不要回荷塘月色。上岸之后立刻想办法去俞山找你祖母。这条密道通外面,本来就是用来以防万一的,船上早已备好干粮和水,还有一些钱,足够你们活着逃出去。”
      说完挥剑斩断拴住小船的绳子,跟梅夫人两人一个跳跃,回到密室,地板重新合上。密道流水急,小船立刻飘出了数丈。平稳而迅速地顺水朝密道外面驶去。江沅惨叫道:“爹啊,娘啊!”
      他一连叫了几十声,然而,地板不在打开,出了密道,荷塘月色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在小船飘远之后,两人奋力狂挣,龙吟几乎深陷进骨肉之中,依旧纹丝不动。
      江沅喉咙里发出疯子一般的怒号,边挣边道:“还不断!还不断!断啊!断啊!”
      江风吟刚刚被龙吟抽了十几鞭子,现在还浑身发疼,心知这样是无法挣脱的,徒劳而已,想到江沅身上还有伤,忍痛道:“江沅,你先冷静。江叔叔和梅夫人联手,不一定输……”
      江沅咆哮道:“你让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祝狗派大举派人来围堵我们家呢?!”
      江风吟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冷静得下来,渐行渐远,江沅绝望地大叫道:“阿爹!!!阿娘!”一边叫着一边绝望的哭了起来。江风吟也是鼻子一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船顺水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龙吟才松了下来,化为一枚银色的龙形环,戴在江沅手上。
      两个人喊了一路,嗓子早已嘶哑,松绑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往回驶去。没有船桨,便用手逆着水流划往回划。
      梅夫人说,抽他的这一顿能让他一个月都好不了,可江风吟此时却觉得,除了被抽过的地方还是火辣辣、刺麻麻的疼,行动并无大碍。他们把船板拆了一块下来卯着一股濒死般的劲儿,拼命地划。一个多时辰后,终于把船划回了荷塘月色。
      此时已是深夜。
      荷塘月色大门紧闭,大门之外,灯火通明。粼粼的水面上流动着碎裂的月光,还有几十盏做成造型独特的莲花型的大花灯,静静地漂浮在码头边。
      一切都和以往一样。可就是因为和以往都一样,才更让人心中不安到痛苦。
      两人远远地划到湖心便停住了,泊在水中,心脏怦怦狂跳,竟然都不敢靠近码头、不敢冲上岸去看个究竟、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江沅眼含热泪,双手双腿都在哆嗦。半晌,江风吟道:“……先不要从门进去。”
      江沅胡乱点了点头。两人悄无声息地把船划到了湖的另一边。借着夜色掩护上了岸。从后门偷偷溜进去,江风吟往常是翻惯了墙的,他拽住江沅,低声道:“这边。”
      这处墙头上有一排兽头,窥看十分得宜。从前都是外面的人偷偷攀在墙头看里面的他们,如今却是他们偷偷地窥看里面。
      江风吟探头朝里望去,一颗心立刻沉了下来。
      荷塘月色的校场上,站满了一排又一排的人。
      这些人全部都身穿炎阳烈焰袍,衣领衣襟和袖口的火焰纹刺目。
      除了站着的,还有躺着的。倒地的人已经全都被挪到校场的西北角,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一个人背对他们这边,低着头,似乎正在察看这堆不知是死是活的江家人。
      江沅还在疯狂地用目光搜索梅夫人和江中月的身影,江风吟的眼眶却瞬间湿热了。
      这些人里,他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形。
      他喉咙又干又痛,太阳穴犹如被铁锤砸中,周身发冷,不敢去多想江中月和梅夫人。正想仔细看看,趴在最上面的那个瘦瘦的少年是不是六师弟,忽然,站在西北角、背对着他们的那个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转过身来。
      江风吟立刻按着江沅低下了头。
      虽然他避得还算及时,却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
      那是个与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高高瘦瘦,五官清秀,眼珠漆黑,面容苍白。虽然身上穿着炎阳烈焰袍,却没什么强盛的气势,有些太过秀气斯文了。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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