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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抓包 ...

  •   谢源刚拿起酒壶准备倒酒,手一僵,动作轻轻一顿,“王汇?和你住一个屋子的饱兄?”

      裴诗淮波澜不惊的应了声。

      谢源紧张起来,脸色忽然一绷,“他怎么了?”
      裴诗淮抬了抬下巴,让他继续把酒倒完,泰然自若地说:“我没事,我怀疑饱兄为别人办事。”

      谢源神情微微放松:“殷王还是洛王?”
      裴诗淮细细回想了先前发生的种种,说:“都不像,这只是我的感觉。”

      谢源:“放心,喝完这顿酒我就去查。”

      说完这件事后,裴诗淮开始走神,谢源为他添酒:“怎么看上去闷闷不乐?”

      裴诗淮想到了徐轶,徐轶的反常总让他心神不宁,心里滋生出了失望失落惆怅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

      “没事。”裴诗淮单手撑着下巴,“刚闲下来不知道该怎么放松,我总觉得徐轶还有点反常。”

      “他反常什么?”谢源喝了一口酒,“殷王和洛王接连闯了大祸,他想自保也好,有别的想法也好,最近难道不该喜上眉梢吗?”

      裴诗淮转着手里的酒杯,或许这就是报应,安孝帝最看好的两个儿子,步了他的后尘,兄弟相残,勾心斗角,斗到最后两个人比烂。

      他低下头看着酒杯里晶莹剔透的青梅酒,酒香扑鼻,沁人心脾,忍不住思索。
      徐轶究竟想要什么呢?

      裴诗淮再次走神沉思,谢源一个人喝着闷酒,身处乱世,知人知面不知心,想当初饱兄在将军府里,他们也打过交道,这个人憨憨的,没什么追求,但心性不坏。

      谢源忽而想到了什么,问:“徐轶还怀疑你吗?”
      裴诗淮的手从下巴移到后脖颈,他哽住了。

      反正没有信任他。这一点裴诗淮内心清楚无比,人与人之间的接纳度,心里是能感应到的。

      他喝了一口酒,不正经地说:“他查我就像男人查老婆,也没见他把我休了啊。”

      裴诗淮笑嘻嘻的,谢源皱眉:“这是什么破比喻?”

      裴诗淮反应过来,想了想说:“的确不合适,应该说像女人查丈夫。”
      谢源:“......”

      洛王和殷王两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整天精神不振,无精打采,殷王出了口恶气后短暂趾高气扬了一阵儿,但安孝帝依然没给他好脸色,两个儿子让他痛心疾首,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殷王和洛王萎靡不前,两个人争着表现收效甚微,在外人眼里像小孩儿闹着要糖,何况安孝帝郁郁寡欢,对两个王爷爱答不理。两个人在朝上也懒的闹了,朝堂难得消停了几天。

      然而平日里总是大闹的人暂时休养生息,朝野上却仍不太平,二皇子徐司睿王平时在府里写字画画,和笔墨打交道,他的大作不少,但几乎没传出去,只和朝中几个同样热爱诗词书画的同道中人交流,但他写的一首诗却一夜之间忽然被传开,还传到了安孝帝耳朵里。

      大徐不兴文字狱,文学创作环境较为包容开放,百花齐放,但每朝每代总有禁忌不能碰,睿王写了一首诗,其中提到兄弟相争,残酷冷血,疑似暗讽当朝。

      消息一旦传开,立马在人群中散开,成为百官茶余饭后的悠闲谈资,影响还挺广泛,自然流入了安孝帝耳朵里。

      安孝帝让人誊抄了一份,带着老年琉璃镜慢慢品读,看了一遍又一遍,问福山:“睿王的诗你读过吗?”

      福山:“奴才读过。”
      安孝帝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纸面:“你觉得写得怎么样?”

      福山被问住了,顿了一会儿。

      安孝帝又说:“文采比朕上次读他的文章时好了不少,传出去倒是不丢人。”

      福山知道这首诗在外面已经传得风风雨雨,人肯定已经丢完了,他摸不准现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皇上现在心宽了,不想和小辈计较,福山正琢磨着,外面有人来报,睿王进宫了,要面圣。

      福山看了一眼安孝帝的脸色,安孝帝摘下了琉璃镜,擦了一把脸,“让他进来吧。”

      睿王小心翼翼的走进来,他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刚进来时用力的嗅着空气里的味道,印象中皇上宫里只有淡淡的檀木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浓烈。

      “你在闻什么?”安孝帝让福山收起琉璃镜,“宫里有奇怪的味道吗?”
      睿王低头答:“没有,儿臣只是好久没来过,觉得宫里的香气重了一些,不知父皇喜好变了,是儿臣的失职。”

      安孝帝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确很久没有召见过睿王,甚至忘了自己还有这个儿子,不得不说也是他的失职。

      “父皇,儿臣今天是来请父皇责罚的,儿臣平常写写画画,都是为了给自己看,下笔不知轻重,儿臣心里坦荡,这次却被人恶意曲解,广为传播,影响恶劣,是儿臣不对。“
      睿王看安孝帝缄口不言,先开口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安孝帝喝着福山递来的热茶,“你有感而发,是你的自由,朕反而觉得你说的挺对,争可以,但不要抛弃了自己的初心,殷王和睿王不成气候,该被骂。”

      睿王听完这通话,终于抬起了头。
      但安孝帝给了一颗甜枣,立即又挥了一棒:“但你身为王爷,要以身作则,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你抒发完情感了,别人看的是我们的笑话,不管隔了多久,只要有人想起来就会被骂。”

      安孝帝似乎从中想到了自己和先前的过往,他咳了两声,闭上脑袋揉了揉头。

      睿王见状,上前半步关切地问:“父皇怎么了,父皇是大徐的主心骨,一定要龙体康健,长命百岁。”

      安孝帝笑了笑:“长命百岁的人哪有那么多,父皇现在病明白了,我们都是凡人,都是凡人啊......”

      睿王偏头望向福山:”太医院的人呢?“

      安孝帝摆摆手:“你不要为难他了,太医院的太医们不是华佗,我这偏头痛啊,从年轻时便有,到老了还不消停,吃过药,都不灵,老了有了新方子,也不敢试了。”

      安孝帝刚说完,只见睿王跪了下去:“父皇,让儿臣试药吧,儿臣愿为父皇尝遍天下的药草,只求父皇身体康健。”

      安孝帝爽朗的笑了起来,福山印象里,自从洛王和殷王出事后,安孝帝已经很久没有开怀的笑过了。
      “睿王有心了,朕很开心,但你是无病之人,不能为父皇试药。”

      睿王严肃回道:“父皇,儿臣可以,儿臣同样是有病之人。”
      “哦?”安孝帝倍感稀奇,问道,“你有什么病啊?”

      “和父皇一样,偏头痛,小时候就有,娘胎里带的,随父皇。”睿王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我也是父皇的孩子,和父皇血脉相连。”

      宫里突然寂静无声,福山微微偏头看向睿王,血脉相连四个字砸在地上,如龙吟虎啸,檐外的青瓦都跟着颤了颤。

      这边裴诗淮等着看睿王的戏,此事却被轻飘飘的掀过去了,据宫里的太监宫女传,安孝帝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心情舒畅了不少。与此同时,睿王成了御用药罐子,不时给老皇帝试各种方子。

      徐轶书房里的花快蔫了,裴诗淮看徐轶勉强的样子不想给他换新的,他在府外溜达,看周围没人,走到慕王府的后门外墙处,靠在墙边,移了移砖块,掏出一张新的卷起来的字条。

      裴诗淮把字条放进袖子里,正要离开,前面忽然从天而降一个帅气利落的人影,从他身后飞了过来。

      杨飞一个漂亮的翻身,落在了他面前。
      “你袖子里,藏着什么?”

      裴诗淮不自然的拢了拢袖子,吊儿郎当地回:“我袖子里还能有什么,哥又不是小偷。”

      杨飞冷面无情地看着他,心里的百感交集映射到了脸上,“裴诗淮,我亲眼所见,你从砖块后面拿了东西。”

      杨飞的眼神让裴诗淮有一瞬间的失神,里面似乎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痛苦,印象里杨飞已经好久没有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裴诗淮晃神伸手要去拍杨飞的肩套近乎,杨飞闪了一下身子躲过了。

      裴诗淮上下打量着杨飞,慢慢把手收了回来,笑道:“怎么还跟姑娘一样躲上了呢。”

      杨飞没搭话,裴诗淮像察觉到了什么,转过了身。
      徐轶站在他后面,静静地看着他。
      隔着几米的距离,裴诗淮看不清徐轶的表情,只看见徐轶身板挺得笔直,如同慕王府门口的石狮子一样凝视着他。

      裴诗淮脑海里忽然闪过先前的画面,在狭窄的街巷,徐轶当时的表情和现在一样,而下一秒,旁边的人身体里的血溅到了他的靴子上。

      裴诗淮轻轻的晃了晃手臂。
      杨飞和徐轶一前一后把他围了起来,头顶的烈日像山,沉沉的压下来,阳光是火辣辣的阴影,照到身上像箭一样。
      他插翅难逃。

      徐轶站了半天,终于开了口,他一边往前走一边说话。
      “把你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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