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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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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知阮熄回来后也只是晃了晃神,比起阮熄,她更爱自己的孩子。
阮熄自上次被卫家两兄妹联手打了一顿后便再也没来过。卫家堡恢复如常,生意也回到正轨。
不过几日,朝廷派下人来,道卫家堡在襄樊大乱时广开粮仓救济百姓,临危不乱稳定物价,稳定了民心,特意赏了一块皇上御笔写下的“卫家堡”匾额。卫乔昔看着那块匾额,与旁边的卫季贤耳语,“有这一块匾额我们可以干掉阮熄那个皇商吗?”
正耳语着,又是一道圣旨下来,赐婚骠骑大将军与卫家堡之女。
领了圣旨的卫乔昔还有一些回不过神来,卫季贤忍笑与她道:“御赐的匾额能不能干掉皇商我不知道,不过骠骑大将军一定可以。”
卫乔昔有些不高兴,马文才又不同她商量就擅作决定。
卫夫人有些不高兴,马文才还没三顾茅庐,乔昔怎么可以嫁给他。
卫员外有些不高兴,虽然他很欣赏马文才,也做好了将乔昔嫁给他的打算,但乔昔真要嫁给马文才他就是不高兴。
卫季贤?卫季贤没什么不高兴的,骠骑大将军要喊他哥,他不但没吃亏,还赚了。
故而马文才兴冲冲地来下聘时毫无意外地吃了一个闭门羹。
卫季贤一早候在卫家堡外面,同马文才做了一笔交易后才将卫夫人生气的原因告诉他,解决了卫夫人,一切都好说。
在马文才第五次人虽未进去却依旧将礼留在卫家堡后,卫夫人终于允许马文才进去了。
卫乔昔听到消息只有一个想法,卫夫人这是在卖女儿。不过她的脾气也留不长,气了几天后也就不气了,唯独卫员外,见着马文才时还吹胡子瞪眼的。
马文才的礼数很周到,挑不出一点错来,备的礼也厚,故而卫夫人对他态度极其温和。但卫员外就一直在找茬了。
“晚辈见过卫伯父,卫伯母。”马文才一见两人便恭恭敬敬行了礼,卫夫人笑着微一点头,卫员外哼唧了两声,“可别,我们可受不起骠骑大将军这礼。”
马文才笑容不变,“伯父是长辈,又是乔昔父亲,怎会受不得。”
卫员外小声嘟囔,“我是乔昔父亲又不是你父亲。”被卫夫人偷偷在他腰间狠掐了一把才不情不愿地闭上嘴。
马太守近来身子不适,无法来替马文才提亲,便派了族里的一位长辈陪马文才前来,但马文才是骠骑大将军,这位长辈也不敢在马文才面前说话,婚嫁下聘都是由马文才经手。
因此,在马文才将聘礼的单子拿出来时,族中的长辈也吓了一跳,那张单子上大约是马文才的所有身家。
“单子上有晚辈所有的房产地契,加上金银珠宝与银票。”
卫夫人览过一遍单子,惊异于马文才的大手笔,也越发笃定他是真的喜欢卫乔昔。
卫员外看完单子后,又哼唧了一声,“我卫家堡财力雄厚,你这点身家算什么。”
卫夫人面上挂着微笑,暗地里狠狠踩了卫员外一脚。
卫乔昔就在旁边坐着,眼见卫员外忍痛忍得脸都成了猪肝色,忍俊不禁,抬头便见马文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卫乔昔对他投去一个无奈的笑,她爹有时确实像个傲娇的小孩儿。
“往后将军府的中馈都交由乔昔来管。”马文才许诺。
卫员外得了教训,低着脑袋小声嘀咕,“我们家乔昔又不是你们马家的管家婆。”
卫乔昔扶额,这嘀咕声真的不小,不过连卫夫人都懒得搭理身边这个浑身酸的冒泡的人了。
卫夫人将聘礼的单子放在一旁,看了一眼卫乔昔,对马文才道:“乔昔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打小都将她做眼珠子那样疼……”
“晚辈会一心一意待乔昔,她想要的晚辈都将尽我所能给她,且我此生只会有乔昔一个妻子。”马文才的话掷地有声,将卫夫人说得一愣。
卫员外抬头看向马文才,又觑了一眼底下卫乔昔的神色,复低下头,“说的好听。”卫夫人这次没再警告卫员外,接着他的话道:“未来的事情没有定数,你如今许下诺也不能叫我们放心。既然是皇上赐的婚,那便改不了,我们唯一不舍的便是襄樊离杭州遥远,她嫁去杭州,做父母的难免会思念。”
“那我可以与乔昔定居襄樊。”
马家的长辈瞪大了眼。
“不管女儿住在哪儿,爹娘只要想见女儿,女儿都会回来的。”卫乔昔忙开口道,她有感觉,马文才这是为了她什么底线都不要了,怕是卫员外过会儿让他入赘到卫家堡他都愿意。马太守只这么一个儿子,还是对他老人家善良些吧。
卫员外委屈,“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朝外拐。”
卫乔昔有些尴尬,见不远处的男子微微挑起唇,眼底带了些促狭看她,更加尴尬。
既赐了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马文才来与卫家堡商讨,也不过是因为看重卫乔昔,商定好聘礼后,连日子都不用挑选,钦天监都选好了日子,定在七月底,恰好暑热过去,天气也转凉。
卫夫人与卫员外还有要事处理,便先一步离开,马家的长辈自觉要给两个小辈留一点相处的空间,也告辞了。
两人面面相觑。
还是马文才先站起来,伸开双臂,对她笑得轻佻又温柔,“过来给我抱一下。”
卫乔昔脸上有些热,“这可是在我家。”
小姑娘不过来,他只好走过去,俯身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埋首在她发间,闻着她身上清甜的香味,声音闷着,却十分愉悦,“在你家有什么打紧,还不许我抱我娘子了。”
“呸,不要脸。”卫乔昔的脸贴在马文才的颈边,轻轻捶了他一下。谁知下一秒那人就不安分地低下头,在她颈边咬了一口。
“呀!”卫乔昔低低叫了一声,把人推开,瞪着面前的人又羞又恼,“马文才你干什么!”
马文才抿着翘起的唇角,长指一勾,将脖子那块的衣料稍稍勾下来一块,将脖子伸过去,声音里带着笑,“不若让你咬回来?”
小姑娘一巴掌甩到他脖子上,马文才立刻站直,估摸着这下脖子该红了。小姑娘如今这样害羞,成亲之后该怎么办,马文才看着小姑娘通红的脸,眸色暗了一瞬。
“好,我的错。”马文才将衣裳整理好,去牵小姑娘的手,小姑娘挣了挣没挣脱,就由着他牵了,“乔昔可还记得从前答应过我,若我来襄樊,要带我吃一顿好的?”
卫乔昔拧着眉努力回忆了许久,愕然地看着他,“一顿饭你居然记这么久?”那年端午他带她下山,在酒楼吃饭时,她的确说过这么一句话。
“乔昔说的话,我都记得。”马文才道。
卫乔昔不欲与他将这个话题聊下去,拉着他往外头走。现下的马文才活脱脱就是话本里出来的男主角,好听的话信手拈来,她招架不住。
襄樊如今太平安乐,走在街上亦是热闹。繁华的地方总归是大同小异,热闹起来同样是喧嚣,两侧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面摊上馄饨面的热气飘了过来,到了卫乔昔脸上便化成了水,黏糊糊的,却也凉快。
襄樊里的百姓没有不认识卫乔昔的,活泼又好心肠的卫家大小姐,百姓们都很喜欢她。
“大小姐,来,送您一串糖葫芦。”卖糖葫芦的人将一串糖葫芦送过来,卫乔昔笑眯眯地道过谢。马文才跟在她身后,一路见到卫乔昔怀里满满当当的东西,紧接着他怀里也满满当当的东西。
小姑娘特别招人喜欢,人缘好的让人惊讶。卫乔昔离开书院后,马文才偶然一次听到山长与师母聊天,提及卫乔昔离开都有些惋惜。王卓然不喜梁山伯这样愚直之辈,陶渊明谢先生不喜马文才这样野心勃勃之人,可他们唯独对卫乔昔一致赞赏。
马文才将卫乔昔怀里的东西拿走一半,“这里的百姓似乎都很喜欢你。”“自然,”小姑娘骄傲得像只小孔雀,“我打小就在襄樊城里到处跑,我小时候可爱又嘴甜,大家都喜欢我。”
马文才盯着小姑娘发间的发簪子一哂,她夸自己倒是一点不脸红。
卫乔昔带着马文才大摇大摆地进了酒楼,小二一见是她,立刻跑上来接过卫乔昔手里的东西,“大小姐您来啦。”
“来了,我的雅间可还留着?”卫乔昔抱着一堆东西有些手酸,边揉着手腕边问。
“自然是留着的。”小二道。马文才将东西一并给小二后,又有另外的小二引两人上去。
马文才旁若无人地拉过卫乔昔的手,边走边替她揉着手腕。所谓久病成医也是有道理的,马文才常年习武,身上偶有酸痛,自然知道如何才能缓解。卫乔昔起初还有些害羞,但马文才确实揉的舒服,卫乔昔想了想,算了,脸什么的,一时半会儿不要也不打紧。
小二鬼精,在前面走着还注意着后面的动静,等上了二楼,便笑着道:“这就是大小姐的姑爷骠骑大将军吧。”
那句姑爷实在很得马文才的心,让马文才难得嗯了一声,想着待会儿给他点赏钱。
小二见马文才心情不错,上赶着拍马屁,“将军龙章凤姿,气宇轩昂,与我们大小姐站在一起实在是天造地设,一对璧人。”
马文才眯着眼,继续说,不要停。
卫乔昔觑着马文才那得意的小表情,忍俊不禁。
“将军实在好眼光,我们大小姐可是襄樊第一美人,莫说是襄樊,小的敢保证,整个东晋都未必找的出几个比我们大小姐好看的,且我们大小姐非但人生得好看,心地善良,温柔聪敏……”
卫乔昔面上一红,怎么变成夸她了?一见马文才,得,原来夸她他更高兴,这小二可比她还会瞧眼色。
“从前居然有人退我们大小姐的婚,真是没长眼,我们大小姐那是良人啊,多少人求娶不得。大将军不愧是大将军,就是比那眼浅之人眼光好上不知多少。”
若不是马文才现在脸黑的如同锅底,卫乔昔是要笑出声的。
你的赏钱没了你知道吗?
免得马文才待会儿生气,卫乔昔打住小二的滔滔不绝,扔给他一锭银子,“行了,老规矩,将店里的招牌菜都上来一份,我们不用人伺候,你下去吧。”
“诶!”小二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应了一声,便跑了下楼。
进了雅间,卫乔昔靠在门上笑疯了。
马文才委屈地看她一眼。
“看什么?”卫乔昔笑得身子都在抖,“当年不是你退的婚吗?”
这话马文才反驳不了,原本早就该成了的事,就为他一句话,拖了近四年,马文才觉着自己很亏,却还要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卫乔昔的笑还是止不住,马文才恼了一下,长手一揽,将人揽在怀里吻了下去。
这吻带着些报复意味,侵略性明显,缠着她的小舌也不放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大小姐,茶水送来了。”
马文才这才作罢。
卫乔昔被吻的有些晕,腿也是软的,若不是马文才箍着她的腰,她定会摔在地上。
卫乔昔恨恨地瞪着始作俑者,只是才被吻过的小姑娘眼里带着水光,瞪人时水光潋滟,艳色惊人,马文才差点没把持住。
覆着她的眼睛将人抱到凳子上坐着,马文才将门开了一个不大的缝,面色如常,“给我就行。”接过送上来的茶水后立刻将门关上了。
小姑娘面皮薄,接下来任凭马文才替她倒茶夹菜,就是不与马文才说话。
酒楼的招牌菜口味都偏辛辣,马文才也吃不了多少,只是他本意也不在吃饭,夹了两筷子不辣的蔬菜也就不动了。
饭毕,马文才才叹了口气,道:“你的伤可好了?”
卫乔昔咬了咬嘴里软肉,将袖子挽起给马文才看,白藕似的手臂光滑白嫩,一点伤疤不见,“好了。”顿了顿,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的愈合能力比你好多了,自然也好了。”马文才道。
两人吃过饭又在外面转了一圈,买了一堆卫乔昔喜欢的小玩意儿才回去。
卫乔昔才踏进屋子便发现卫夫人在等着她,敛起脸上的笑走过去,“娘。”
“过来与娘说说话。”卫夫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卫乔昔乖巧地伏在卫夫人膝头,“娘要说什么?”
“乔昔你早喜欢上马文才了是不是?”卫夫人突然问。
卫乔昔愣了愣,哈哈两声,“娘您说什么呢?”
“你之前与我说你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可你今日与马文才相视一笑时却显得尤为熟稔,眼底的情意可骗不了人,你是娘生的,娘还不了解你吗?你与娘老实交代,究竟是几时的事。”
“是我还在书院时……”卫乔昔觑着卫夫人的脸色,竖掌保证,“娘,我们两个发乎情止乎礼,绝对没有越界!”越了也不能让卫夫人知道。
卫夫人幽幽叹了一口气,摸着卫乔昔的头,“罢了,我原先还担心你不喜欢马文才,嫁过去苦的是你,我们又不能违抗圣旨,即是两情相悦,我也就放心许多。”
“娘……”卫乔昔依赖地在卫夫人掌心蹭了蹭。
“不过你既犯了家规,便要罚你抄十遍家规。”
卫乔昔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卫·当事人·乔昔:现在就是后悔,特别后悔
因为东晋的资料比较少,所以文才兄的官衔是仿照唐朝的官员制度。
东晋在公元420年灭亡,淝水之战在公元383年,而根据电视剧,淝水之战时文才兄应该还没出生或者年纪尚小,东晋是在他的时代灭亡的,但是为了给文才兄一个美满的结局,我把东晋灭亡的时间往后推了,一定要让文才兄和乔昔在太平的时代携手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