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泡》板栗酥饼

16、第 16 章

　　屈膝。弹跳。手腕发力。
　　球在半空中翻出漂亮的弧线，砸中白色边框的中心。
　　进了！

　　如此，林南清十个球里中了七个，开开心心地抱着球去看比赛。

　　简单的3v3。
　　篮球体训生都穿着队服，只有陈乘一个人穿着黑衣黑裤，在队伍里格外显眼。
　　林南清抱着球坐在半场的侧边，能比较清楚的看见全场的动向。

　　相比于专业生，陈乘的技巧、体能各方面自然不如，所以更多的只是在赛场上把球传给队友，安安稳稳地当一个传球机器，把得分突破的机会交给队友。
　　“不秀一把？”队友趁着走位空隙走到陈乘边上小声说，眼神飘忽着看着林南清的方向。

　　陈乘看了一眼坐在球场侧边的林南清。姑娘正盘腿坐在地上，把篮球抱在怀里，为了运动方便扎起来的丸子头已经微微散开，碎发凌乱地散落在耳边，运动后脸颊上爬上的红晕还没消散。
　　她就坐在那里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小小地跟他用口型说：“加油！”

　　“好。”

　　接下来的比赛，陈乘像是换了一个人，走位慢慢从半场的边缘部分移到了中间。
　　相对于足球漫长奔跑后才能换来的精彩一瞬，篮球更能让人神情激动的是它无时无刻都能拥有的比赛爆点和激动。

　　这就是陈乘现在的打法。

　　连续几个漂亮的进球！

　　“好！”林南清兴奋地坐在一边鼓掌，像老母亲终于看见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似的，差点哭出来。

　　“同学，你这就不对了，我们进了那么多球，也没见你鼓个掌。”另一对的一个男生正持球准备投篮，听见林南清的尖叫，停下来打趣。
　　“是啊，不能欺负我们啦啦队女团没来啊。”

　　“呃……”林南清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正在想怎么回应。
　　“哥……你犯规了。投篮前持球超过5秒了。”林南清突然福至心灵，想到陈乘上节体育课讲的基本规则。

　　一阵哄笑。
　　“陈乘教的？”
　　林南清懵逼地点点头。

　　有什么好笑的？
　　记错了？

　　“哈哈哈哈，真是个好学生。教的不错！”被林南清说犯规的那个体训生手搭在陈乘的肩膀上，笑弯了腰。

　　陈乘也实在忍不住，低下头笑。

　　这货脑回路好像不太一样。

　　林南清看见陈乘，笑得一抽一抽的，更加不明所以。

　　“今天先到这吧。我们先走了。”陈乘直起身来，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跟好友撞肩再见。

　　“走吧。”陈乘走向林南清，看她站起来抱着球，突然想逗逗她。
　　快到林南清跟前时突然加速，直接把球拍下，带球过人，转身一个漂亮的三分投进篮筐里。
　　“你捡球，我去拿包。”陈乘笑着看着她，倒退着往后走，跟傻在原地的林南清说。

　　“……”
　　林南清小跑去捡球，那群体训生还在原地看着她。
　　带着不明所以的微笑……

　　林南清小跑过去，瞄一眼，还在看着她。
　　林南清弯腰，再瞄一眼，还在看着她。
　　林南清抱起球，直起身，还瞄一眼，还在看着她。

　　气氛有一丝丝诡异。

　　“咳……”林南清清清嗓子，赶走不适。
　　“林南清？”一个队友叫住她。
　　“嗯？”林南清回头。

　　叫我？
　　哦对，是我的名字。

　　“陈乘跟我们学校里的传闻不一样的。”他小声地说。
　　“嗯，我知道。”林南清好奇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他……”他朝陈乘的方向看了一眼，陈乘正背着包看着这边，“打球帅吗！”
　　后半句话话锋一转，声音都大了几倍。

　　像是故意的。

　　“嗯。当然，我儿子怎么可能不帅！”林南清笑着打趣，转身小跑向陈乘。
　　“谁是你儿子？”陈乘接过球，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走出体育馆，已经十点半了。学校里除了赶来自习的同学基本没什么人走动。
　　天色阴阴沉沉的。因为昨晚小雨，树叶上还挂满了水珠。一阵阴冷的风吹过来，牵动着树梢上的水珠往下掉，打在地面的落叶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投篮投得怎么样？我没看到。”陈乘一边问一边把林南清的卫衣帽子给她扣上，怕雨水从领口落进去。
　　冰凉的。

　　视线被帽子遮挡，林南清索性偏头看他。
　　“可厉害了！十个中七个！”林南清眉飞色舞跟他讲自己的投篮经历，顺带夸了他一波，说什么“老师教导有方”“你教的动作要领太有用了”之类的，把陈乘逗得一乐一乐的。
　　“彩虹屁快停下吧。”陈乘无奈，压着她的头往前按。
　　林南清踉跄了一下，向前迈了几步稳住步伐，转过头看着他：“别弄了！傻仔！”

　　刚刚还尊师重道，现在翻脸不认人……
　　说着还伸手要去扯陈乘的卫衣绳子。
　　陈乘灵巧往后一仰：“你还玩上瘾了？殴打老师？遭雷劈的！”
　　一只手按住她的头，人绕到她背后：“服输不？”
　　力量悬殊，林南清动弹不得，瞬间服软：“错了错了！”
　　“还说我是你儿子不？”
　　“哈哈哈哈哈！”林南清想起刚刚说陈乘是她儿子，不自觉又开始笑，感受到陈乘手上力度变大，慌忙认怂：“不说了不说了！”

　　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

　　陈乘已经完全掌握了林南清的活动要领，先皮再怂，丝毫没有战斗力却还要过过嘴瘾。
　　——
　　之后一个月，林南清趁着体育课和空余时间跟队友们一起训练，锻炼默契程度，偶尔有不会的或者战术上的问题就有屁颠屁颠地跑去问陈乘。陈乘每次都一副”这么简单你还来问我“的嫌弃，却又仔仔细细给她安排好。

　　篮球赛是定在星期六晚上，男女比赛同时进行。通过简单抽签决定比赛顺序。
　　三班男子是男子赛倒数第二场，女子是女子组第一场。

　　“我们第一个。”林南清有点紧张，和队友在边上一直做着热身运动。
　　“尽力就行。”陈乘走过来，给她递了瓶运动饮料。

　　“嗯。”林南清捏着饮料瓶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白。
　　陈乘听得见她声音里的不稳。

　　按照比赛安排，三班的女生先开始比赛。
　　林南清在白色卫衣外面套上了裁判发的红色背心。
　　九号。

　　裁判吹哨，比赛开始。
　　三班争球失利，只能防守。

　　林南清感觉对面好像也都是半路出家的选手，都不怎么擅长，运球跟她前段时间有的一拼，不禁涨了些斗志。
　　面对着持球的对手，林南清微张开手，保持微蹲，跟着她的节奏移动，眼睛盯着她手里的球。余光看到队友从侧面走位到自家半场，回忆起陈乘前几天教她夺球的方法。

　　“眼睛要看着球，尽量保持运动步调一致防止她从侧面带球走，找准时机。”
　　林南清持球站在陈乘面前运球，充当对手的角色。陈乘一边说出步骤一边照做步骤，边做边给她解释。

　　“拍球走人，跑回自家球场。”边说着，陈乘就夺走了林南清手下弹跳的球往前跑。

　　林南清没来得及反应，呆呆地转过身。

　　陈乘往前跑了几步，及时刹住车转过来往回走。

　　林南清觉得周围的一切像被按了慢速播放。她能清楚地看见他跳跃的发梢和微微发颤的睫毛。有微弱的阳光通过高台上的窗户照进体育馆，温温柔柔地洒在他的身上。球被他拿在手里，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微微喘着气。洋溢着少年的意气和锋芒。

　　……

　　“盯球。”
　　“时机。”
　　林南清一步步照做，带球走人，顺势把球传给篮下的队友。

　　打板！
　　进球得分！

　　“Nice！”林南清尖叫起来，下意识地朝陈乘的方向看。
　　陈乘站在球场侧，笑着看着林南清一脸兴奋和满足，扎起的马尾一下一下地跟着她的节奏跳着。

　　球又掌握在队友手里。
　　林南清站在篮下，做好准备姿势，等着队友传球。

　　接住。
　　“膝盖微屈，手肘90度，手腕发力。”一连串流畅的动作，球被林南清抛向空中。

　　猛地一下打在篮筐上。弹走。
　　林南清抬着头，看着弹动的篮筐，咬了咬牙，来不及失落，转头继续跟上队伍。

　　虽然这段时间陈乘已经给林南清补了很多课，但是毕竟时间短，双方实力差不多，比分还是咬得很紧。

　　最后两分钟比赛，双方比分43:42。三班稍逊一分。
　　“进一个球就可以了。”队友鼓励着大家。

　　队友从对手手里抢过球，传给站在中间的林南清，林南清正准备带到自家篮下，却被对手挡住。
　　林南清向□□身，装作要向左带球，防守的对手也改换重心拦球。林南清又迅速重心右移，带球右跑，传球给篮下的队友。

　　一个漂亮的假动作！

　　陈乘为她捏一把汗。练习的时候她怎么都不能完整地完成一个假动作，还整天找借口：“怎么能欺骗同学呢？”气得他恨不得一球砸她脑袋上。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候还真做到了。

　　队友持球，在篮下一投，球绕着篮筐转两圈，眼看着要进筐却又从边缘滑下来。

　　林南清脸色变了变。

　　大家都以为结束了。
　　没人动。

　　还没吹哨，还有时间！
　　不管了！
　　林南清冲上去，插空握住在空中弹跳的篮球，一投。

　　没抱希望的一球。算是赌一把。

　　空心球！
　　两分！
　　观众席上响起热烈的掌声，还有男生吹着手哨。

　　“吁！”裁判恰好吹哨。

　　43:44险胜！

　　林南清跳起来跟队友拥抱！，五个女孩子抱作一团，一起笑着。
　　裁判记录完数据，林南清跟着朋友一起往外走，看到陈乘站在篮球架后面盯着她看。

　　“我赢了！”林南清跟同学说了声再见，就一路笑着，小跑过去，在陈乘面前停下，小喘着气。
　　“看见了。”陈乘脱着外套准备开始热身。
　　“你看到我的夺球和假动作没有？还有还有，最后的投篮！我的天哪！人生高光时刻诶！”
　　林南清一直缠着陈乘，完全不管陈乘在热身。他转身她就走过去，跳起来企图跟他平视着说话，他弯腰她就蹲下来看着他说。

　　林南清兴奋极了，她从来没有在一场体育竞技中获得这么大的成就感！
　　因为这是第一次从头开始学习篮球。
　　因为这是是她和班上姐妹共同的默契。

　　因为这次比赛是他和她一起赢的。

　　“我知道了姑奶奶！您老人家可棒了！”陈乘无奈，直起身来把林南清按在旁边的座位上，手撑在两边的扶手上。
　　林南清被他这么一按，整个人僵在位子上，一动不动。睫毛微微颤抖，眼睛却一直盯着他。脸上还存有运动后的潮红，有汗水流下来滴在陈乘手上，顺着手的弧度滑下去，痒痒的。呼吸时喷出来的热气像一根小羽毛轻轻地挠着陈乘。

　　“等会儿我比赛，给我加油。嗯？”陈乘喉结滚了滚，像是认输般，带着重重的鼻音，声音降低了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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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我吧！
写比赛我是真尽力了【狗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