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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夜半,枫府
      小丫头春蚕已经睡下,门外的护卫也倒了一大片,一个黑影翻墙而出,飞快地远离枫府。
      街道之上静悄悄的,枫阵知晓半夜有巡查的侍卫,不敢露面,而是悄悄到一处藏了起来,等明日一早开城门之时,再偷偷溜出去。
      “何人在此?”
      枫阵吓了一跳,他这也太倒霉了。
      “夜半还在街上游荡,是要被打板子吗?”那人继续道,“我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打了几板子就下不来床了。”
      后面的话带着几分笑意,枫阵迅速认出了这个人,“如果我被打了,一定会供出你。”
      “那我是不是应该贿赂你,让你不要说出去。”
      “贿赂?你能有什么贿赂我?”
      “出城的令牌,我想你这么匆忙,应该还来不及弄到这东西。”
      枫阵大喜,这兄弟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亏他以前还觉得颜孝正表里不一,藏着什么坏心思。
      两人出了城门,枫阵作揖告辞,“孝正兄就送到此处吧。”
      颜颐并没有离开,枫阵正觉得奇怪,突然看到了他肩上的包袱,颜颐道,“我和你一同去,伯父伯母也会放心些。”
      “你跟我一同去,他们会不会误以为是你把我绑走了?”
      “蕴容兄太过忧虑,我们的行程没多久就会被发现。”
      颜颐一说,他感觉更不能放心了,他是偷跑出来的,以枫父枫母的状态,不把他五花大绑绑回去?
      颜颐看出了枫阵的担忧,解释道,“不会有事的。”
      枫阵心下惴惴,过了两日,后面都没人来把他抓回去,他终于放下心来。
      “阿嚏,阿嚏……”
      马车里传来打喷嚏的声音,枫阵紧紧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冬天刚过,正是容易感染伤寒的日子,而枫阵又不像颜颐常年习武,昨晚踹了被子,一大早整个人昏昏沉沉。
      “来,喝药,”颜颐端着一碗汤药钻了进来。
      “你从哪弄来的药?”枫阵迷迷糊糊地问着,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出门时就备着,”颜颐道。
      枫阵不再多问,端过药喝了一口,抬头道,“孝正兄,我想起来昨晚,”
      “先喝了药再说。”
      转移话题失败,枫阵在颜颐的监视下喝完了药。
      接过药碗,颜颐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昨晚孝正兄是不是在和谁说话?”
      “没有,你怎会如此问?”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枫阵仔细想来,记忆有些糊涂,甚至连那人的声音都记不起来。
      “应该是周边的流民。”
      “流民?”
      “附近遭了水患,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只能迁往其他地方。”
      枫阵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野草蔓生,人烟稀少,“前方是何处?”
      “东陵郡,我们现在已在缙州地界,过了缙州就能到桓州,不过我们不能走这条道。”
      “为何?”
      “水患淹了不少房屋田地,附近有人落草为寇,并不安全,而且水患之后往往会有疫病,你又受了风寒,体质虚弱。”
      对此,枫阵没什么异议,绕道也不过是多走一两天的事。
      打了个哈欠,枫阵放下帘子,有些想睡觉。
      “你可是薄郡枫蕴容?”马车外,一人大声喊道,把枫阵给惊醒了。
      “你找他何事?”颜颐道。
      “你叫枫蕴容出来。”
      “让开,”对于这种半路上冒出来的不明人物,颜颐一向很不客气。
      “让他出来,缩在别人身后算什么?”对方也不肯让步。
      枫阵听见外面的争论,探出头道,“我就是,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东陵陆舆,要向你挑战。”
      挑战?枫阵很懵,这陆舆会不会弄错人了,其实他要挑战的是颜颐,他仔细观察陆舆,文士打扮,腰间佩剑,在扇月是很常见的打扮。
      “怎么,你怕了?”陆舆又道。
      “你要找我比什么?”枫阵觉得有些好笑,他只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子弟,真不知道这人怎么找上他的。
      “自然是比书法。”
      经陆舆这么一提醒,枫阵才想起自己还有书法这一技能,好几天没写,手都生了。
      “我们赶时间,没空,”颜颐道。
      “我在跟枫蕴容说话,你又是何人?”陆舆这才重新打量颜颐,看打扮,倒像是武人,应该是保护枫蕴容的护卫之类。
      “这位陆兄,我们确实有事,不如改日,”枫阵解释道。
      “人道你枫蕴容少年英才,颇有枫家先祖遗风,如今看来,连一个五岁小娃都比不过,”陆舆轻蔑道。
      “你说谁连五岁小娃都比不过,”枫阵顿时炸了,他本就在生病中,脾气不是很好,陆舆又烦个不停。
      颜颐斜眼瞧了一眼枫阵,似乎想说什么。
      陆舆抢先道,“难道书榜上的名次是假的?”
      书榜这两个字有些耳熟,枫阵略一思索,记起了那日在颜府狩猎,书榜这两字便是出自当时的世家子弟之口。
      他们好像说他从第十四名变成了第十五名,下降了一名,当时他以为是京中子弟无聊,闹着玩的,如今听陆舆提起,倒不像是那么回事,更像是个全国文人都参与的评比。
      可这评比他还没见过,那些排在他前面的人他也没听说过,至于陆舆说的话,他更是一头雾水。
      陆舆说了一句伤害十分大的话,可当事人听不懂。
      当事人听不懂,颜颐却是懂的,他在枫阵耳边道,“如今的十四名是一个五岁小娃。”
      十四名,他现在是十五名,对方正好在他前头,而且是一个五岁小娃,枫阵脑子有些晕,“孝正兄,你刚刚说了什么,十五岁?”
      “五岁,”颜颐发音标准,是薄郡通行的雅言,有没有十,枫阵听得清清楚楚。
      五岁小娃能干什么?枫阵努力回想他的五岁,作为一个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孤魂野鬼,他不记得五岁时在干什么,但无非就是抓泥巴,打其他小孩,出身好一点,就是开始学算术、写字,字一般写得歪歪扭扭,勉强能认出来那种。
      至于枫阵原主,只能说起步比别人高点,天赋比别人好一点,但要说五岁善书,他还没那个自信。
      陆舆见枫阵一直不理会自己,怒道,“枫蕴容不过如此。”
      “等等,你要如何比?”
      颜颐不同意,“你风寒未退,应该好好休息。”
      “往前五里有一座亭,亭前有一块碑,乃是前人所书,流传至今,因开头两字是东陵,世人便称它为东陵碑,我们便以东陵碑为原本,用隶字,各展所长。”
      枫阵错愕,这难道不该是各自手书一贴,然后请人来评鉴,一听事情这么麻烦,枫阵顿时不想走了。
      “蕴容有病在身,你还是找书榜第十四名比试。”
      陆舆面色涨红,“你们这是何意?不敢比就明说,一人答应,一人推脱,真是好气量,好气度,难道薄郡世家便是如此对待天下士人?”
      “你若赢了第十四名,自然就赢了蕴容,”颜颐道。
      “你这是故意找茬,谁都知道他在雪伏皇宫,我如何能见到。”
      “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让开,”说着,颜颐拿起放在身边的剑,不让,便只能以另一套规则来行事。
      “纯璇,你是颜孝正,”陆舆大惊,刚才他一直将注意放在枫阵身上,竟然没有仔细观察这人。
      纯璇剑,颜颐的佩剑,如今是名剑榜第十名,和他腰间挂的装饰物可不一样。
      “你以势欺人,比不过便要动武。”
      枫阵心下郁闷,他们还没比,这个陆舆怎么就断定他比不过。
      枫阵拦住颜颐,开口道,“我和他比。”
      “你的风寒。”
      “刚刚出了一身汗,已经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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