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芥末味》松山人眠

16、第十六章

　　秦深走进门想上楼，但脚步在红木楼梯口站定，扒下帽子回头。

　　目光跨过客厅，餐桌正对的窗外植物茂盛，一杯牛奶，两片面包被放在桌上，莫名的整齐，秦深看着莫名得没生气。

　　抬脚上楼。

　　……

　　狗子在楼梯口上不去，身子趴在楼梯上，两个小短腿悬空瞪着，努力不懈。

　　但事实证明，胖子真的不能完成引体向上。

　　赵姝在离自己门口还有十来米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药味，药膳炖鸡，大补，补到你流鼻血。

　　她不爱，而且闻不惯那股子药味。

　　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但不巧

　　围着围裙的妈妈看见一人一狗僵持，一个要上楼，一个拖裤脚，妈妈看破不说破笑眯眯得说：“小姝回来啦，快快快，坐下喝鸡汤。”

　　这句话在赵姝怎么听怎么像‘大郎，该吃药了。’

　　赵姝对妈妈撒娇：“别了吧，妈，我这刚在外面溜达的时候吃了豆浆油条，都到嗓子眼了……”

　　妈妈：“乖，汤不占胃，就喝一点点，这汤里的药材可是妈专门找老中医配得，大补，你看你们高三了营养得跟上，妈还买了榴莲，下次给你们炖……”

　　赵姝忙打断：“妈…妈… ，榴莲那是能用来炖汤的吗？那是屎！”

　　她顿时更加嫌弃面前的蠢狗，蹲下，撒气疯狂挼狗头。

　　刚才她明明可以悄无声息的上楼，逃过一劫，这狗偏来趴她腿，一副傻样。

　　但最后，赵姝还是迫于母亲大人的软磨硬泡还是走进饭厅，就赵雪秋坐在饭桌上，在那看埋头着报纸。

　　“外婆呢？”

　　赵姝拉开凳子在对面赵雪秋对面坐下，这报纸全英文的，赵姝就看了一眼就没再把视线对焦在报纸上了。

　　虽然她一向视成绩为粪土，但她妈是俗人。

　　厨房的妈妈：“外婆出去和她们广场舞团庆祝中秋了，说在家待着没劲，去西郊郊游。”

　　赵姝闻着满屋子的药味，外婆也不喜欢这大补鸡汤，赵姝抱怨：“外婆不仗义，怎么不带我…”

　　这时候赵雪秋抬头看了她一眼，就一眼，就被恶人赵瞪回去了，低头乖乖看报纸。

　　在药罐子似的饭厅了，赵姝小声唱起来了‘ABC歌曲’，一边唱一边看着赵雪秋：“now you see!”

　　“I can see my ABC！”

　　在赵姝第三次故意把HJK读成HKJ后。

　　赵雪秋终于放下了报纸，声音大小和赵姝唱歌持平：“是HJK”。

　　“OPQ……我这叫再创作，SRT，WYZ，这叫单押，懂吗？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妈妈戴着大隔热手套端着口砂锅从厨房出来：“小姝，快把垫子挪过来。”

　　桌下的狗，可能是除了她妈以外唯一一个个喜欢这锅汤的，一看她妈过来了，尾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恶人赵扒着桌角侧身埋头，恶狠狠得指着二傻说：“不准摇尾巴！”

　　不知道是不是迫于她的淫威，二傻的尾巴真的慢慢得停下来了，最后耷拉在地板上了。

　　但恶人赵没得意过一秒钟，她妈的声音一响起，二傻顿时以比之前还快的速度摇着尾巴，眼睛冒星星，这傻狗迟早有一天把自己尾巴摇断。

　　一旁的赵雪秋乖巧得把垫子给放在妈妈面前了。

　　妈妈笑着：“谢谢秋秋。看英文报纸呢，这么早就学习，要注意身体。”刮了逗狗的赵姝一眼，“是吧，小姝。”

　　赵姝突然被叫到名字，学习都是都是给自己学得，但都是考出来的成绩给别人看得，就算是自己妈，赵姝也不乐意被嫌弃成绩。

　　“妈，妈，我也学习了，你刚才没听见我在唱英文歌？”

　　妈妈第一反应就是赵姝26个字母能认完吗：“你还会唱英文歌？”

　　“不信你问赵雪秋，我刚才不仅唱了英文歌，还用英文来了段即兴创作。”

　　赵雪秋笑得礼貌又不失尴尬得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回答的妈妈惊喜得问赵姝；“是吗，再给妈来一段。”

　　赵姝摆摆手，深藏功与名：“算了算了，某人之前的态度伤了我的心。”

　　“别呀，哪有人和自己妈计较的。”妈妈打开了罐子。

　　赵姝立马条件反射地屏住了呼吸。

　　这个小区年份老，里面都是独栋的别墅，环境和建筑经过时间的沉淀和人的居住已经完全融为一体，绿树环合，。

　　秦正海到机场后，东西交给助理，自己一个人带着行李在路边随便打了辆车回了小区。

　　秦正海三个多月没见儿子呢，在国外忙了三个多月，国外出差三个月，对他来说不能算离家长，但这三个月不一样，中间发生了一件事，他在国外出了车祸，昏迷了四天四夜，在病床上躺了快一个月，没通知任何家人。

　　在他昏迷的时候他脑海里有很多事情回放，他认为像他这样的工作狂，应该连昏迷都在工作，但事实不是，他那浑噩的五天脑海里最多的是自己的儿子。

　　说来奇怪，自己很少陪秦深，从离婚以后，父子独处的时间很少，甚至比不过和助手的儿子见面的次数，但脑子里的画面都那么生动，连秦深下颚上的痣都那么清楚。

　　醒来的秦正海看着病房白色的天花板，身边陪着的只有随行的两个助理，原本在病床旁站得一丝不苟，接下来就是涌进来的医生，那一刻他忽然想不出自己这些年来拼命的原因。

　　秦正海深呼吸一口气，从包里找了零钱给师傅，站在小区门口，心里涌起一丝丝微弱的退怯，就像游子近乡情怯。

　　拿出手机，这一次不像之前任何一次和秦深通话，说来他们很少通话，最开始是发信息，后来就是微信，多是金钱交易，没事绝对不打电话。

　　秦深的房间色彩和线条强烈得像抽象画。

　　黑色窗帘密不透光，把房间和外面的灿烂阳光完全隔开。

　　秦深蜷缩在颜色像七巧板的大床上补觉，四眼选了块和自己颜色一样的地板上睡觉，一人一狗连呼吸频率都是一样的。

　　常年静音的手机倔强得在床尾亮着。

　　一人一狗依旧睡得香甜。

　　秦正海才走进自家花园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狗叫声。

　　家里什么时候养狗了？

　　四眼一路出房间又从二楼奔下来，腿短是硬伤，没刹住车连滚带摔到了大门口，四眼小小一只在门里边叫得十分凶猛。

　　门外站着的人，拿着钥匙一时拿不定主意开不开门，怕开门就是一只恶狗。

　　秦正海又拿出了手机给秦深打电话。

　　秦深被狗叫吵醒。

　　睁眼屋子被窗帘遮着昏暗。

　　妈的，有贼？

　　不对……大白天那个贼不要命。

　　所以秦大爷慢慢得穿了件外套，蹭着棉拖鞋下楼。

　　狗还在叫，听他下楼了反而叫得更凶了，还用爪子猛抓门，就像要把门打开出门抓贼。

　　狗声中依稀夹杂着外面的人的声音，他爸在和狗说：“你别叫了，我是这的主人。”

　　秦深抱着胸靠在楼梯的栏杆上，也不开门。

　　“唔……汪汪汪！唔……汪！”

　　“你是谁养的？”

　　“汪汪汪！”

　　“我们在这谈了有一会儿了，等下我开门了你可别咬我。”

　　“唔唔……汪汪汪！”

　　“那咱再聊一会儿？”

　　秦深一脸黑线，这人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