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两院之争》电鸟扑棱扑棱

3、闻所未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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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开始的两天他昏昏沉沉地在客厅地毯上躺着，躺到脑壳不再刺痛并且恢复了精神。彼时他感觉自己饿的好像要把胃部给消化了。
　　他行尸走肉地闯入了餐厅，然后在餐厅桌子上找到了冒着热气的肉汤、蒸蛋羹和一小块蜂蜜蛋糕。
　　适合他饥渴但虚弱的胃。
　　这些新鲜的热食不该出现在这个简直像是被废弃了的房子里，但纽垂勒提不甚在意地吃了。
　　当他舀干最后一勺肉汤，放下刀叉并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后，纽垂勒提面前的碗碟、餐具和餐巾就神秘地消失了，正如一开始它们神秘地出现。

　　纽垂勒提花了一些时间探索这个房子。这里空荡荡的，有很多上了锁的房间，没上锁的地方往往也灰尘遍布。
　　唯一还算整洁的是二楼的一间卧室，简单的单人床和书桌衣柜，没有任何个人特色。衣柜里是几件同样让人记不住特点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他比了一下，自己刚好可以穿上。书桌里扔了几本小学教科书，上面认真做了笔记，课后题的正确率还挺高。
　　封皮上，同样工整的字迹写明了班级和姓名：
　　五年级a班
　　纽垂斯特·那昂

　　但等他第二次游荡时，每个房间的地板都变的锃光瓦亮。窗帘上了霉斑不见了，墙纸也精致整洁地好像从来没有开裂过；客厅壁炉上，原本翻倒的，缺了口的玻璃花瓶也令人惊异地变回完整的形态，甚至亮晶晶的发光，里面还插了一簇雏菊。
　　可这几天他没再见到过别人，他在半死不活时恍惚间听到的那个人声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人要么已经走了，要么就是把自己反锁进了某个阴暗的小房间里，然后像田螺姑娘一样在每个晚上溜出来，把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他甚至还默默地包了仅有的客人的三餐。

　　从前的纽垂勒提不会让自己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这般悠闲行事。但或许是死了一次的缘故，他的一些想法改变了。
　　他现在饶有兴趣地活着，没什么在乎的，也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纽垂勒提地接受了不知名存在的援手。

　　在另一方面，这写奇异现象给了他更多的兴趣去探索这个房子。

　　房子的硬装乏善可陈，软装敷衍了事，好像屋主是直接买了个精装房然后拎包入住。但里面还是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的。从其中，纽垂斯特可以窥探出几分屋主的特质。
　　最主要的，是画。
　　墙上的装饰画却呈现出了一种，和这个房子的简洁现代装修风格截然不同的富丽堂皇。

　　所有画都是风景画。出现最多是色彩是绿色、蓝色和银白色；出现最多的主题是湖、海和幽暗的密林；最为房主所偏爱的意象是湖心的微涟，海的不宁静和林海的波澜。
　　这些画的笔触是如此的的细腻真实，有种老派油画的感觉。
　　盯着久了，会觉得真的有什么东西在画里搅动。
　　这不是错觉。

　　但画的华贵其实主要是体现在画框上。
　　画框的木材似乎是樱桃木，雕刻了复杂的花纹：有一些是无意义的，盘旋的线条，另一些是藤蔓、蛇和飘带，人马、人鱼及妖精的浮雕，及其部分扭曲的，粗糙但深刻地烙印在画框上的文字。
　　一种他没见过的文字。但这种文字的成文方式——一个接一个被挤扁的字母，字母组成词然后用空隙分割，词缀连成句——倒是很有日耳曼语系的特色。

　　除了画，就是一些小孩子的玩具。会飞的扫把，愣头愣脑同样会飞的球，还有一个能从顶端变出火花和鲜花的小木棍——这个东西总算不会飞了。
　　它们散乱地堆在走廊靠近客厅的那一边。走廊的另一个尽头是几扇打不开的门。

　　然后，就是现在。
　　这是纽垂勒提醒来后的第七天下午。阳光透过玻璃窗，在空中照出一条金色的通路，灰尘在其中缓慢浮动。他给自己沏了杯红茶，配上刚刚烤出来的海盐黄油小饼干，感到心平气和。
　　但宁静被破坏了。

　　一声爆响，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客厅中央。他神色阴沉，身体严实地裹在一件绛紫色的斗篷里，像是从地毯上同色的花纹里钻出来的。
　　“精神不错，嗯？”他瞥了眼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孩，然后就匆匆忙忙地奔向楼梯，斗篷的下摆搅乱了空中的微尘。但在楼梯口，男人又回过头来，这次他顿了两秒。他凝视着男孩，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
　　他的眼睛也是灰色，像是暴风雨前翻滚的铅云。
　　灰色的眼睛对着灰色的。

　　对视的时间太长了，长到那个男人的面容——凌乱地梳起的黑色长发，高耸的颧骨，下陷太阳穴，干瘪的、蜡黄色的脸颊，和紧闭的、薄薄的嘴唇——都已经深深地烙印到了纽垂斯特的脑海里。
　　终于，这位男性收回了视线。他仅仅丢下一句警告：
　　“离我的实验室远点儿。”
　　然后他向下，进入了地下室，这次没有回头，也没有留下别的只言片语。

　　没过两分钟，纽垂勒提还没吃完第二块小饼干，另一声爆响出现。
　　一个丑陋的小怪物出现在他面前，像是从地毯的另一块儿花纹里钻出来的。
　　这个东西矮小、干瘦，手指像树枝，还有着乒乓球一般的大眼睛和蝙蝠一样的耳朵。它脖子上挂着一片脏兮兮的茶巾，看不出本色，但应该不是绛紫色。

　　“南欧为小主人服务！”它这样尖声叫着。

　　如果有类似的人或非人在七天之前（也就是他死之前）出现并试图效忠，纽垂勒提大概会微笑地安抚它，友善地待它，然后隐晦地试探、分析它，审视它，最后挑剔但不动声色地衡量它。
　　但是现在，纽垂勒提只是冷淡地掀了掀眼皮。
　　然后他懒散地，过于直白地问：
　　“你是什么东西，你从哪里来，你听从谁的命令？”
　　小怪物这样回答：
　　“南欧是小主人的家养小精灵；南欧从那昂老宅而来；南欧属于小主人，南欧听从小主人的命令！”

　　“老爷的名字，伟大、尊贵并且永远纯洁的那昂家族的主人的名讳——艾培思·雅顿·那昂。”

　　这个小怪物解释说，就在刚刚，老爷将它的所有权转赠给了小主人，所以——
　　它才会出现。
　　突然间，它揪着自己的耳朵，“DuangDuang”的用脑壳砸地板。
　　“家养小精灵，不该被看见！”小怪物尖叫着说，它的声音变得更加刺耳难听了：“坏南欧，坏南欧！”
　　直到纽垂勒提命令它把整个房间重新打扫一遍，它才变回温顺，不再发出噪音。
　　它深深地鞠了一躬，鼻子碰到了地毯，然后伴随着另一声爆响消失不见。

　　纽垂勒提捏起最后一块饼干。

　　他想起了这些天发现的无数异常。自动出现的食物，突然间变得干净整洁的房间，会动的画以及其画框上奇妙的文字和意象，会飞的玩具，会从地板缝儿里钻出来的人和非人……
　　或许这些刚好来自一个他闻所未闻，无从了解的世界。

　　纽垂斯特思索着，露出了复生以来的第二个笑容。
　　这次的微笑温和、愉悦并且发自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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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哈利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