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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糟透了 ...

  •   1
      “糟透了。”艾培思·那昂喃喃自语。
      一场失败的炼金实验导致了一场可怕的爆炸。
      艾培思的反应很快,他的默发的铁甲护身和袍子提前附上的防护魔纹保证了他自己的安全。
      但实验室的门被轰破了。这倒是意料之中,毕竟实验室的门上本来也只是草草加了一层黑魔法防护。这是上个月加上去的,只是个临时措施。他没想做什么危险实验,这本该足够。
      住宅的大门及墙壁才是在原本设计中作为“实验保险”的,其上叠加的二十四种层层嵌套的防护魔法让他确信即便屋里发生核爆,魔法部的狗鼻子和麻瓜们也不会发现一点儿端倪。
      “核爆”是他这十二年自麻瓜世界学来的诸多词汇之一。
      住宅的大门及外部墙壁完好无损,内部墙壁出现了一些裂纹,但坚持着没倒。总之,很对得起艾培思·那昂堪称奢侈的投入。
      “糟透了。”可他却无意识地重复着。
      真是糟透了。
      相对脆弱的实验室大门碎裂成了木片,它们在爆炸的冲力下像子弹一样激射而出,把他血缘上儿子扎成了筛子,而后把他订到了对面的墙上。
      血液呈喷射状,满墙满地都是。
      当时这个可怜的孩子大概正蹲在实验室门口玩儿童扫把。
      这个扫把倒是惊人地没有大碍,只是折断了几根扫把尾部的木枝。它刚刚挣脱了它小主人沉重的、将死的身体,现在正茫然地漂浮在一旁。
      艾培思·那昂踏入血泊,弯腰捡起了一只左臂,没有用无杖魔法。可能因为近些年他一直生活在麻瓜中间,艾培思偶尔会忘记使用魔杖。
      这只胳膊细小,从肩膀处断裂。小臂也被割破,露出白骨。
      艾培思走到墙前,凝视着这张血污的,歪斜的脸。他血缘上儿子身体成了筛子,脑袋倒是可以称之为幸运地没碎,仅仅是头皮被撩下去了一块。在他的记忆宫殿中翻找了一下,回忆起他的儿子现在是十岁零一个月又三天。
      他把他血缘上的儿子的被炸裂的肢体收集到了一起,包括那块飞到天花板上的头皮(这次他想起了用魔杖),然后不报什么希望地用了几个白魔法。
      要怎么着来着?要加入一点儿爱……守护之心……奉献……能够救回将死之人的,强烈的……
      这实在不是他擅长的魔咒类型。
      艾培思面前本来倚靠着墙壁的身体颤动了两下,滑到了地板上。些缺失的部分没有要长回去的样子。
      艾培思叹了一口气。他的儿子很坚强,他发现了,他幼小的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但再这样下去就要停止了。艾培思不能把他送到圣迭戈,也不能就这么让他死去。
      他开始用大脑封闭术。在上学期间,他就是用这个办法施展出包括守护神咒在内的高阶白魔法的。
      他封闭住了一部分想法,然后努力把面前着破碎的身体想象成荣耀、知识与智慧女神。
      挺成功的,艾培思感到自己的心房中充盈着温暖的爱意。
      魔杖轻盈地划过空气。
      艾培思眨了一下眼睛,便看见了一个身体完好的儿子。原本铺满墙壁、地板的鲜血以及儿童扫把上的鲜血都不见了。
      魔法生效了。
      但他的儿子还没有醒来。
      艾培思没有解开大脑封闭术,这样他才能保持着耐心在一旁等待。

      他的儿子,名叫纽垂勒提··匹斯福·那昂的,诞世十岁零一个月又三天的男孩,左手小指弹动了一下。旋即,他挣扎着,睁开了灰色的眼睛。

      2
      纽垂勒提睁开了眼睛。
      他浑身酸痛,目光无法聚焦。
      纽垂勒提很久没有感到过这样虚弱了,而且他的耳边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发出声音,吵吵嚷嚷,令人难以集中精神。
      他艰难地意识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但那人的声音就像是隔着一个老式电话机传过来一样,断断续续,充满噪音,并且难以理解。
      或许他发出了□□,或许没有,此时他感到几乎无法对身体进行控制。他头痛欲裂,耳朵像是坏掉的雷达接收器,而且旁边还有人在喋喋不休。这对他的恢复真的一点儿帮助都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声音停止了。
      声音的主人离开了。

      纽垂勒提尽量平缓地呼吸。
      呼。
      吸。
      呼。
      吸。
      集中。
      他感觉好多了,至少脑子清醒了一些。
      姗姗来迟地,他突然理解了刚刚听到的声音——
      “……勒提·那昂,你感觉怎……抬头………%%&x………
      “……至少活了……”
      纽垂勒提·那昂用明显不属于自己的,过于幼小的手,挣扎着把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
      他注视着这陌生的水泥色天花板、主灯、壁炉,未曾在记忆中出现过的地毯花色和墙上敷衍地挂着的几幅风景装饰画……他又看向自己,幼小的,光洁的手,没来得及长出笔茧或者枪茧……他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他的双腿依然在战栗……
      他扑倒在了旁边壁炉上的支架上,他的脸倒映在支架上的玻璃花瓶上,古怪地变形了,但依然能看出来这是张陌生的,孩子的脸……
      活了。
      纽垂勒提·那昂咀嚼着这个词,唇边扭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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