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孤独演绎法》云飞玉皇

54、第 53 章

　　动人心魄的往往是悲剧。

　　牺牲和死亡成就角色，升华主题，能令一部作品熠熠生辉。

　　所以，《最后一案》以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势头，传遍整个英国，乃至欧洲，甚至大西洋彼岸从不热爱文学的美国，都被它在畅销书榜首的地位所惊动。

　　“噢，太戏剧了。”

　　托尼·斯塔克合上书，看这个短篇并不花时间，20分钟还是可以接受的：“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三体》，理论有点意思，这种纯文学类的19世纪风格小说不太行。贾维斯！”

　　“先生？”

　　“问问独眼龙，保密人小姐醒了没。”

　　“好的先生。”

　　片刻，世界第一的AI管家回复：“Sir,对方说还没醒。”

　　“还没醒？？”钢铁侠皱眉：“难道要我们给她办葬礼？尼克·弗瑞做了手脚，想毒死她？”

　　“先生，弗瑞局长又发来一条消息：我没下毒，正常反应，如果死了就办葬礼。”

　　钢铁侠：“不，我还没问她我未来老婆是谁。”

　　“Sir，您曾说过婚姻是不可能的。”

　　“老婆不重要，贾维斯，我是好奇女儿，她之前说我以后会有个超萌超可爱的小天使！”

　　未来老婆·小天使的妈·还没交往·小辣椒推门而入：

　　“什么天使？托尼，你又跟维密天使约会？”

　　尼克·弗瑞推门而入，屋内作者赛格威尔博士，他自己青睐的新科学顾问——他已不敢相信神盾局内的任何人：

　　“博士，您对宇宙魔方的研究有进展了吗？”

　　与此同时，一支伪装成俄罗斯石油公司下属勘探队朝北极驶去。

　　时间推动齿轮作响，故事偏离轨道，却仍在朝前目的地靠拢。

　　一场葬礼；

　　给两个人。

　　小提琴声奏响一曲《葬礼蓝调》

　　【停止所有的时钟，切断电话；

　　给狗一块浓汁的骨头，让他别叫；

　　黯哑了钢琴，随着低沉的鼓

　　抬出灵怄，让哀悼者前来】

　　但没有多少哀悼者在真正哀悼，华生想，他们又怎么知道逝者是何等模样；

　　他们哀悼的人，只是大侦探福尔摩斯，还有“受到牵连，不幸罹难”的《福尔摩斯探案集》作者。

　　而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夏洛克·福尔摩斯和凯罗尔·欧曼。

　　直升机呼啸，草坪被螺旋桨的飓风卷乱，黑衣人抬着棺材，

　　天光昏乱，天色暗沉，教堂喧哗，人声纷杂。

　　【让直升机在头顶悲旋

　　在天空狂草着信息：他已逝去，

　　把黑纱系在信鸽的白颈，

　　让交通员戴上黑色的手套】

　　结束，都结束。

　　一场麻木的葬礼。

　　华生走出教堂，看着人们四散而去，闭上眼。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哈德森太太的抽泣，听不分明：

　　“...我整理房间时候发现...噢我的心要碎了...雷斯垂德，把这个给他哥哥吧，只有给他比较合适......”

　　他迈步走向教堂后，那里，两座新墓碑并排伫立。

　　乌鸦怪叫声飘荡林间；

　　低头，将眼泪从喉咙口咽下，许久他才声音颤抖地开口：

　　“...夏洛克，你曾说你不是英雄，我也曾认为你说得没错，

　　但是，听我说...你是，呃，我生平所见最出色、最有人情味、最好的人，就这样；”

　　不远处树下，黑色风衣翻飞。

　　“还有凯罗尔，抱歉把你放在夏洛克后面...你总是那么宽容，充满爱和包容地在221B等待着我们，我知道你总是置身事外，担心自己被忽略，但是没有人会、能忽略你，当我们回头，你永远在那里，

　　...我本想和你说，但”

　　军医吸了一下鼻子，继续说：

　　“我很孤独，现在，我很孤独。”

　　I was so alone.

　　他闭上眼：

　　“你们，不，我是说，我还不清。”

　　对于过往所有在贝克街221B的欢声笑语，对于曾不再让他感到孤独的温情与恩情；

　　现在，他又是一个人了。

　　松开搭在墓碑上的双手，华生走来走去，祈求：

　　“但，我只求一个奇迹，就这一个奇迹，为了我，你们能不能不要死。”

　　风刮过树梢，如此寂寥；

　　“...就当为了我，好吗？就当为我，停下来，不要死。”

　　他哭了。

　　他听不到远处树下的低声回应。

　　“我听到了，约翰。”

　　I heard you, John.

　　“我答应你，但我已无法替她；”

　　“我也一样。”

　　我求一个奇迹，在此之前我从不相信这个。我请求，能不能不要死，就像我一样，就当为了我，好吗？

　　不要死。

　　————————

　　“她死了，夏洛克，你亲眼所见。”

　　大英政府合上资料夹，插回桌上。

　　“那么，你拿的是什么。”

　　本该死去的卷发侦探站在桌子对面，质问。

　　“保密人计划，夏洛克，凯罗尔·欧曼，本来属于我们的保密人计划，现在已因确认死亡资料归档、封存。”

　　麦考夫在对方准备夺取前拿回那个资料夹，冲弟弟挥了挥封面：

　　上面只有一行小字，代号‘旅人’。

　　夏洛克·福尔摩斯不相信，艰难开口，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在我们计划后...？不，麦克，这不是你的作风。连我都有计划，她不可能...”

　　“不可能如此愚蠢？”麦考夫冷冷地说：

　　“我也以为，可惜，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选择一个可能真的会送命、风险最大的选项，他也想知道凯罗尔·欧曼为什么这样做。

　　或许她想尝试回到‘来处’？

　　“为什么？”

　　“或许她已经厌倦了，厌倦和你待在一起。”

　　麦考夫在夏洛克面前从不惮释放恶意。

　　“不可能，”

　　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脑中根本不存在这个选项：凯罗尔·欧曼不可能厌倦他，就像约翰·华生不可能放弃他，贝克街221B理应当永远如此运转，至于原因？不需要。

　　他就是如此笃定。

　　他拒绝一切否定的假设或猜测。

　　“她为了挽救我的名誉...那样做，”如何艰难都无法从牙缝中挤出‘死’的发音，他按住太阳穴：“就不可能厌倦我。”

　　“噢？”

　　麦考夫掏出手机，敷衍：“那按你想的，你开心就好。”

　　夏洛克·福尔摩斯一巴掌拍在桌上，撑着办公桌：

　　“麦考夫！告诉我！”

　　不对劲，麦考夫·福尔摩斯的反应不对劲，不该如此。

　　大英政府勉强抬眼，从手机移向弟弟，他正弓着背像头愤怒的狮子：

　　“太多的工作，夏利，我可不像你。英国需要我。”

　　那个手机突然提示了夏洛克，他说：

　　“手机。”

　　麦考夫挑眉。

　　“她的手机，麦克，把她的手机给我。”

　　麦考夫偏过脸。

　　于公于私，他并不愿意把手机给夏洛克，尽管那手机留在自己这里暂时也没什么用处。

　　——“手机先放在这，里面没什么要紧的东西。万一他们谁怀疑我没死，可以拿去。”——

　　没有什么要紧，说明要紧的都删了。

　　谁会怀疑？除了夏洛克，一个自己就是假死的人。

　　他脸上的怀念神色不似作假，那令夏洛克·福尔摩斯运转着无数可能的脑子转速下降、变慢。

　　夏洛克看到对面的麦考夫叹了口气，打开了资料夹，从里面取出一支他无比熟悉的黑莓手机，与自己同款，递过来。

　　他抬手，接住，手机金属后盖的冰冷从指间传到心底。

　　“...她说了什么？”

　　“什么？”

　　“她还说了什么。”

　　“关于你？很遗憾，夏洛克，并没有。”

　　垂在身边的手握紧手机，眼眶下的筋膜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夏洛克沉声要求：

　　“还有那个，哈德森太太那个。”

　　福尔摩斯之间从不需要把话说完。

　　麦考夫抿紧唇线，空气静默僵持了也许五六秒后，他站起身，从明亮到反光的办公桌左下角一摞书中抽出第八本，翻到第20页，取出其中夹着的两张五线谱。

　　被夏洛克一把夺过。

　　“一首小提琴曲，夏洛克。”

　　《SHERLOCK》

　　麦考夫大概能猜出来，这曲子恰如某次他碰巧上楼时听到的曲目，是弟弟作为主人公的主题。

　　——“夏洛克，你又在拉那首《Irene's theme》？”——

　　被哈德森太太找到的，遗物中的一件，交给名义上最有资格替亡弟保管的人，自己。

　　现在，亡弟安然无恙，名誉无损，

　　麦考夫抬眼看脸色煞白的弟弟。

　　而遗物，他怕很可能成真。

　　——“我知道夏洛克不在乎名声，你也不，但我在乎。而且说实话，如果我还在，没办法保证约翰看不出来。我知道夏洛克活得好好地，我装不了。”——

　　——“我也没办法待下去，在221B，拖着约翰，那太自私。他有他的故事，他的新人生，他会遇见一生挚爱，决定走进婚姻。如果我还留着，他不会走的。”——

　　——“这是最优解，解决掉那个东西，各得其所；就像你说的，你计划的，让故事按它原本的轨迹运行。夏洛克会回来，我告诉过你，所以我的承诺依然有效。而在他回来之前，我也得履行我对托尼·斯塔克和尼克·弗瑞的承诺，假如我还能醒得过来的话。”——

　　两年，足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

　　麦考夫还记得她当时和自己说话的神态，从容淡定。

　　或许她确实是在计划，不全是假死、返回的尝试或出于某种内源性自毁倾向，而是想确认个体存在的真实性，并计划为自己在验证真实性后的世界寻找存在的意义。

　　醒来的世界与日后的意义。

　　极少的时候，智慧如麦考夫·福尔摩斯也会怀疑，这个世界是否是个金鱼缸，关着一群金鱼和几个缸中之脑。

　　凯罗尔·欧曼的出现，就像一只外面的猫被按进金鱼缸里，他从反而她的挣扎中感受到世界存在的某种真实：鱼缸确实存在，被外来的猫验证——确定的事物会变得不足为惧——不过是宇宙中存在更多的鱼缸、脑子而已，只有猫不太常见。

　　溺死或是学会游泳，对她来说，必须做选择；挣扎的痛苦、恍惚与濒死感，也是必然要经历的过程。

　　而明知如此，看透这些，还能坐在这冷静分析一切的自己，大概才真的和夏利说得一样，‘有些地方出了毛病’。

　　麦考夫叹息：

　　“你真该对她好点。”

　　You should be.

　　握紧手机的力度大得惊人。

　　一个过去式。

　　“应该是你对她好一点，麦克！”夏洛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离愤怒，突然低声吼：“你怎么敢对我这么说！”

　　“你不懂。”

　　你没有搞懂，你们对她有多重要，夏洛克；

　　贝克街221B是她在这个世界的锚。

　　“我看什么都不懂的人是你！”

　　在自己手里紧握的手机，有五位密码。

　　从他解开艾琳·艾德勒的那一刻就明白的事情，他的哥哥却从没有一分钟搞懂过。

　　娇小的身影突然出现，轻抚了一下男人愤怒的面庞，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悄悄说：“爱确实是种危险的劣势，只有失败者才把它当做借口，你看”

　　他顺着她的指尖看去，书桌后，三件套的男人姿态无一不妥，随时可以造访白金汉宫或前往参加内阁会议；他神色傲慢矜持，薄唇紧抿，铅灰色的眼里冷淡无情。

　　“所以麦考夫·福尔摩斯才从不失败。”

　　呓语从记忆宫殿消失，墙上的时钟指针恢复旋转。

　　夏洛克闭眼，睁眼，然后深深、深深地吸气，站直身体，收敛怒容，将手机放进大衣口袋，举止优雅地整理衣领，把方才的一切痕迹扫除殆尽，缓慢、冷淡地说：

　　“我会去扫除莫里亚蒂的余党，麦克，不要指望我为刚才的话道歉，确实是实话，可惜你的‘智慧’也不可能懂我说的是什么。

　　走了。”

　　大步离开。

　　冰人还没来得及假笑，幼弟已一走了之，只甩得木门巨响。

　　“Well？”他起身，拿起手边的黑伞：

　　“幸好没有超出一分钟以上，我也得去工作了。讨厌的教育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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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麦哥不是最佳恋爱对象，但确实是最懂凯妹的人没有之一。
两块冰是没办法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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