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孤独演绎法》云飞玉皇

38、第 38 章

　　“姨妈...你现在在哪里？”

　　哈德森太太有些奇怪，她嗓音怎么这么抖？停下来回答：“亲爱的，我在逛街啊，波特曼广场这，怎么了？”

　　她听见电话那边压低声音：“那位先生在陪您吗？”

　　“没有，罗伯特说他有点急事，先回去了，叫我一个人逛。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回去吗？”

　　凯罗尔大喘一口气，半颗心放下来，连忙说：“没事，姨妈你去人多的地方逛，我先挂了。”

　　说完不等对面回答就挂了电话。

　　她立刻拨通华生手机，那边接的很快：

　　“约翰！夏洛克和格雷格都在你旁边吗？快开公放”

　　军医这边听到她语速飞快十分焦急，开公放，声音从话筒中穿出：

　　“我刚可能见到凶手了！没有指纹！哈德森太太下午刚领他回家，是她的新男友！你们快查一个叫罗伯特的人，50岁左右身高180以上头发棕色身穿深绿羊毛套头衫黑色西装裤深棕皮鞋，发际线很高带银丝边眼镜，眼睛不大眼珠深蓝色。”

　　“什么？！”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连盯着回放的夏洛克也顾不上手头工作扑过来，他果断、冷静且高速问：

　　“你们在哪？凶手在哪？情况如何？”

　　“先别担心”凯罗尔边拿手机讲话边往下走：“他们喝完茶走了，我刚发现立刻给姨妈打电话，她说那人有事先走，自己一个人在波特曼广场逛街，我叮嘱她往人多地方去，你们快查监控。”

　　几个人放下心来，夏洛克抬眼看雷斯垂德，被指示惯的场花立刻意会，马上叫另一个技术员调贝克街到波特曼广场刚才一路的监控。

　　华生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开门声，然后是：

　　“您的Tesco配送，谢谢惠顾。”

　　“谢谢，辛苦了。”凯罗尔把电话夹在耳朵旁，蹲下来提那两大袋食物和日用品什么的，边对电话说：“总之你俩快点回来，我刚看到那个茶杯就觉得不——”

　　咔嚓一声；

　　“嘟-嘟-嘟-”

　　电话那头变成忙音。

　　“怎么了？凯罗尔！”

　　“凯罗尔！！”

　　一切细节在脑内打通，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嘴唇血色刹那间退去，让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又无比清晰——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稳地说：

　　“是超市配送车。”

　　——————————————

　　——是超市配送车

　　蹲下提起袋子刚要起身，一块布被蒙在鼻子上，昏迷的前一刻凯罗尔感觉时间被按下慢放键，她的身体从上到下逐渐麻木、失去知觉，但她的思维比以往清晰百倍、千倍，能令她以无法形容的速度分析、推理出以往并不能直接得出的结论：

　　黄道十二宫杀手，是一个开超市配送车的人，他借着配送车的便利绑架、运送和杀害那些女性；他与今天那个罗伯特，一定有密切的关系，对方在为他捕获猎物；

　　——那个罗伯特如此大胆、细心、狂妄、演技高超，在他的地盘转了一圈，或许就是去会会自己的；他因为某种原因物色上了凯罗尔，作为自己“弟子”的新猎物——

　　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脸绷得死紧，他感觉不到身体的知觉，好似被怒火烧得发狂，又像从头冰冷到脚面；他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庆幸伦敦的监控网络较为健全，那或许得归功于某位M16头子。但他说不出任何话，任何推理也好、嘲讽也罢：

　　思考却并没有一秒钟停止。

　　整个大厅的人来回奔走，一半在搜查那个罗伯特，一半在车流中寻找一辆贝克街开出去的Tesco超市配送车；华生一拳砸在控制台上，雷斯垂德在不断呼喊，周遭慢放、手机震动，他木然接起：

　　“她被绑架了？”

　　“被连环杀手，正在追踪。”

　　一个享受被瞩目的表演型人格障碍连环杀手。

　　“手机掉在原地，你让格雷格接电话，我有追踪器信号。”

　　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心跳暂停一秒，又开始疯狂跳动，他立刻转接电话，雷斯垂德听那边说了两句，他的屏幕上立即接收到实时追踪图，跳动的红点在高速移动，几乎与限速持平——被马上同步到现场应急响应小组——

　　他看了一眼，脑中便还原出全部街景与画面：

　　“凶手要出城！约翰！我们走！”

　　此时此刻，推理无法隔空解决凶手，只能快一点、再快一点，至少车停下来之前，她应该还能安然无恙。

　　此时此刻，推理确实无法解决凶手，但至少能了解困境。

　　在颠簸的冰柜车角落醒来，凯罗尔惊讶于自己头脑的极度清醒，虽然她的四肢依旧无力，但她万分庆幸凶手用的是吸入性麻醉剂比如□□类而非针剂，若是后者她怕是活不到醒来那一刻；她更庆幸被绑架前一刻自己正在打电话——这几乎会让绝大多数凶手退缩，但这一个没有，他的狂妄溢于言表：以此来向警方示威，并嘲笑他们的无能；

　　一动不动回复力气并压低呼吸，凯罗尔头脑飞转：车速很快、越来越颠簸、走下坡路，很大可能在往城外开，城内人流密集不便动手；她之前电话掉了，夏洛克那边肯定有所行动，凶手也明白，所以会加快行动，一旦找好位置停车怕是会立刻解决自己；

　　她昏迷前拿着手机对方肯定扔了，没有手机，失去定位，怕会给夏洛克他们造成阻碍——凯罗尔摸了摸牛仔裤口袋，抱膝坐着，让头发披散仿佛很害怕缩在角落的样子——货车后箱里有两派送货架，还有些零散的货物，地势有遮挡，对她来说有利：

　　至少要尽可能多拖延一点时间。

　　更何况她还有保命的机会：感谢之前入室抢手机的美国佬，从那以后，她几乎是随身带枪。不，不是之前的P77，那把太大了；而是一把她问麦考夫要的SwissMini，还是花她自己钱买的。这把枪只有5.5厘米，看起来仿佛微缩玩具，跟打火机差不多大，里面只有两颗子弹，却能达到杀伤射速，真的可以杀死人。

　　麦考夫·福尔摩斯的伞柄里也装了一把这玩意：

　　最终保命之物。

　　这个东西一直被她挂在钥匙上，随时装在裤兜里。

　　大概是市区人多眼杂，凶手也来不及搜身，才让她幸运地带上车

　　凯罗尔缓缓把手伸进口袋，摸索到保险，扳手太小，连她的手指只能勉强指尖拨动；她悄悄养精蓄锐，强迫自己保持绝对冷静：

　　不去想任何外物，也不去想自己或他人

　　——会到曾经学习95狙击的时候，让一切杂念和声音从耳边远去，唯独关注两米外的那扇铁门。

　　她只有两发子弹；

　　车停了。

　　神经绷紧到极致，她一动不动；

　　手在口袋里打开保险；

　　吱呀一声，金属门慢悠悠地打开，光线泄露进黑暗的货箱。

　　她低着头，眼睛还是被闪得晃了一下；

　　“...还没醒？”粗哑的嗓音从门口传来，紧接着一条腿踩上门边，一个粗壮的逆着光的人影借力上来——

　　就是现在！

　　低头不动的女孩动作快到出现残影，门口的人没看清那是什么，只见她抽出手银光一闪，两声扔飞镖般的破风声传来，身体穿透、麻木然后剧痛：

　　凯罗尔终于适应逆光，看见了那张平凡、粗粝到极致，却也邪恶、凶残到极致的普通人的脸，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去，胸口和脖颈下方正缓缓晕染出血花——

　　但他只是晃了一晃，并抬起头，眼中冒出无比嗜杀的凶光；

　　外面似乎传来什么声音，一个男声喊：“..爱德华？”

　　她如坠冰窟，浑身的血结成块；

　　“臭婊子你...”

　　中枪的、还穿着超市配送员服装的壮年男人踉跄着迈出一步，踩住地面，声音仿佛从地狱撕裂的口子里传来，张开嘴的同时，血比声音冒出来得更快，大量血沫像戳破的塑料泡沫板，又像塑料被浸入浓硫酸，争先恐后朝外涌，令他面目分外可怖。

　　外面还有人；

　　这个认知令她绝望。

　　她被恐惧攫住，不能呼吸；她从五脏到毛发都在颤抖、紧缩，心脏被捏住，一下一下，垂死挣扎般地跳动，眼睁睁看那个“爱德华”庞然躯体向下坠、向下坠

　　——最终轰然倒地

　　那令车厢发出一声巨响，靠门的货架垮塌下来，铁门哐地因惯性合上，又被倒下者的腿挡住，而未完全合起；少量的袋子滚落在那具仍在抽搐的躯体上，极度恐怖的阴影和光线交错中，那满脸血污的人竟还大睁着他邪恶如撒旦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死死地——将手一点点爬向她的方向

　　她的意识几近空白。

　　控制住她的，是完全的恐惧，这恐惧并非全然因畏惧死亡而生，这恐惧其实是直面纯粹之恶导致的战栗：生而为人，捕猎同类，以供玩乐，没有原因。

　　没有原因之恶，纯粹之恶，极致之恶。

　　人类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门开了。

　　光线照进来，但她的眼已变得恍惚，模糊，喊声、警笛声、车声早已在耳边退去，她只能大概判断出一道瘦长的人影挡住片刻光线，在自己面前俯身，整个地、囫囵地、深深地拥抱自己

　　——这拥抱夹带一丝风寒，如入血骨、如归故里，

　　竟令她产生落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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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求作收，为爱发电的文也只能求作收了
作收每满百加更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