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孤独演绎法》云飞玉皇

14、第 14 章

　　“拉乌尔·桑塔斯是凶手，”

　　侦探甩着长大衣跨进会议室：“——肯尼·普林斯的男仆，实际上算是他的地下情人，真正杀死康妮·普林斯的不是破伤风杆菌，而是肉毒素。”

　　雷斯垂德迅速进入工作状态：“他怎么做到的？”

　　“肉毒素注射，”夏洛克神秘一笑：“我在内政部的熟人拿到了拉乌尔的购买记录，他每月购入大量的保妥适并给康妮做美容注射，很显然他对剂量的掌握使得它达到足以致死的地步。”

　　一直往无毛猫身上猜的华生愣在原地：

　　“作案动机是什么？”

　　“七宗罪？”凯罗尔同时出声。

　　“嫉妒，这次是嫉妒。肯尼·普林斯是个双性恋，他和这位性感开放的cult女星姐妹没有血缘关系，不过，他们两有过不正当关系，拉乌尔作为其地下情人对康妮·普林斯非常嫉妒，因此产生谋害她的动机。”夏洛克神采飞扬摇头晃脑地说完，往内间走。

　　“...夏洛克，你知道多久了。”

　　华生很生气，大侦探则很轻松，对他的指责不以为意。

　　“我的笔记本电脑呢？凯罗尔？”没找见电脑，侦探从内间伸出脑袋。

　　笔记本在混血女孩的膝盖上，她招手。

　　卷毛侦探心情很好地挨着她坐下，接过电脑，登录自己的网站输入答案，几秒后手机就响了起来。

　　“夏洛克，公放。”

　　侦探的手停在接听键上，看向她。

　　“公放，trust me.”

　　接听，公放，磁性的嗓音：

　　“Hello？”

　　“——救救我”苍老的盲眼妇人痛苦地叫唤。

　　华生和雷斯垂德闻声赶来，紧张地观望夏洛克救人：

　　“告诉我们，你在哪里。”

　　低沉的男声后突然紧接上一道沉静的女声，语速飞快：

　　“请告诉我们你的位置，不要说任何有关声音的信息。”

　　夏洛克看了她一眼。

　　“——他的嗓音”老妇人尝试说出更多信息，

　　侦探拔高声音：“别说他的事，什么也别说！”

　　“他的声音，很，很...”

　　“NONONONO不要形容——”大侦探疯狂重复；

　　“不要说，不要开枪——”凯罗尔近乎失态。

　　在雷斯垂德、华生屏气凝神不可置信的注视中，她喊：

　　“STOP，莫里亚蒂！”

　　一秒钟寂静。

　　就像时间被按下暂停键，话筒彼端除了老妇人破风箱似的呼吸声，没有人说话。

　　夏洛克·福尔摩斯猛地吼道：

　　“位置，告诉我她的位置！”

　　凯罗尔感到自己的听力突然被无限放大，她清晰地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道极细微的说话声，似乎是笑声，中间只有一个停顿，然后是尖锐、苍老、短促的抽泣，最后，爆炸：

　　“Boom——”

　　Boom，爆炸。

　　没有拉长，没有余震，仅仅是拉鞭炮般的短暂一响，

　　嘭。

　　随之[叮铃]一声，一条短信蹦出粉色手机的屏幕：

　　[短暂的插曲，令人惊讶，但与我和你的游戏无关
　　我给过你一次机会
　　你输了
　　——查无此号]

　　两个单词，中间只有一个停顿，刚才她听到的不是错觉，她通过电话听到莫里亚蒂在耳机里说：

　　“You lost.”

　　只剩下这两个单词，在她脑中回荡。

　　夏洛克·福尔摩斯失去言语，过往一切线索在他眼前转圜成一个圆，蛇咬住自己的尾巴，尤比乌斯环翻转倒立，一个个案子闪现又飞去，最后水落石出的是他曾不以为然的坐标：

　　白俄罗斯，明斯克。

　　他输了。

　　侦探挥起拳头砸在办公桌上。

　　凯罗尔·欧曼知晓那并非对她所言，也能如数家珍般随意复述有关夏洛克·福尔摩斯、约翰·华生的生平琐事乃至一切，亦或各种版本的两个福尔摩斯，她能往前回溯至柯南道尔的第一部作品，往后不严谨到她曾收录的任何同人创作；

　　她曾以为自己只是旁观过客，绝不会陷入其中，为戏剧的起承转合而喜怒哀乐，为角色的幸福圆满亦或怨憎离别而心如刀割；

　　直到她喊，不要开枪。

　　停下来，莫里亚蒂，停下来！

　　从本可以隐藏自己的阴影中狂奔而出，因她不愿意令已知的遗憾再次在他们的生命中发生；

　　她只是，不愿她的朋友再受伤害，哪怕这世界还没有“再”，一切都还未发生。

　　是的，她的朋友。

　　喊出那个名字一刻起，情感先于理智，将自己暴露于莫里亚蒂的一刻起，凯罗尔·欧曼便知晓自己终于张开怀抱拥抱友情，又在一刹那被友情判处无期徒刑；

　　她输得彻彻底底。

　　——————————

　　“一整栋公寓楼被炸毁，据统计，有十二个人因此次事故而桑椹——哔”

　　夏洛克关掉电视。

　　没人说话。

　　最终还是华生牵起话头，试图打破沉默：“谈谈莫里亚蒂？夏洛克，凯罗尔，你们显然比我了解得更多。”

　　“是我输了这一局。”夏洛克一锤定音：“他藏在幕布后，安排，引导这一切”

　　“所以坏蛋排着队等他安排，像等待安排假期？”

　　凯罗尔开口，声音沙哑：

　　“没错，就像受害者排队等着咨询夏洛克，凶手们也排队想咨询莫里亚蒂，咨询罪犯，这是他的自称。”

　　“那他现在在干嘛？玩这场‘游戏’，他想被抓？”

　　华生看到凯罗尔转头，望向大侦探。

　　“我猜他想来场‘卡萨布兰卡’，情迷意乱...”

　　华生一脸你在逗我。

　　“他说的是真的，约翰。”凯罗尔用手撑着额头，表情说不上好：“莫里亚蒂对夏洛克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痴迷，类似stalker，他觉得自己才是世界上最懂夏洛克的人，哦，反过来也是。

　　而且他是gay。”

　　军医一脸不可思议，想等侦探解释，对方却陷入沉思完全没理睬他的意思。

　　至少自己从凯罗尔脸上看到一丝悔恨，可他甚至没有什么表情。

　　“呵呵，希望他俩百年好合”华生非常生气，站起来指责：

　　“现在那么多人的生命都在受炸弹威胁，夏洛克！鲜活的生命，我没看到你哪怕有一丝关心？”华生气得在客厅门口走来走去。

　　“关心如何去救他们的命？”

　　“我没看到你哪怕一点点。”

　　“那我将继续避免犯那种错误。”

　　“原来你觉得那才是你本性。”

　　“当然，一直如此。”

　　华生被气笑了。

　　“你才发现我是这样的人？”夏洛克也怒了：“你觉得我令你感到失望？

　　“很好的推理，夏洛克，用你的话，完全正确。”

　　“别把别人当英雄，也别觉得别人应该关怀其他人，那种英雄不存在，即便有我也绝非其中之一，约翰，别把你的期待安在我的头上。”

　　凯罗尔感觉华生要气炸。

　　难得他语速飙到这么快，两人一大堆的take care of差点把她搞懵逼。

　　内心告诉她，她并不希望两人吵起来。

　　“...我在乎你，夏洛克，约翰一样在乎你”她看着大侦探，斟酌用词：“所以他希望你也能在乎其他人，那至少说明你并非你自己所说的冰冷无情。”

　　深棕色的眼睛因角膜手术呈现出某种折光异常，而泛着一点金色，当它像一口波光粼粼的井，或教堂顶金棕色的玻璃顶般看着你，你也望着它时，你很难不相信附加的话里携带的真实感情。

　　夏洛克·福尔摩斯竟一时失语。

　　“约翰，夏洛克他在乎你，正因为在乎你才担心，你是否会因为发现他的特别之处而对他失望、远离他，”凯罗尔语气温和，见约翰被自己过于直白的话语打动，脸上浮现出羞愧的浅红色，继续加把火：

　　“他很特别，他担心这种特别和以前一样不被人所接受，但你不一样，约翰，你让他相信友谊，你也让我...相信了友谊。他在学着在乎别人，给他一点时间，约翰，无论他能不能学会在乎别人，在此之前，他一定是在乎你的。”

　　夏洛克·福尔摩斯与众不同；

　　他是特别的。

　　而不是，他情商很低，他缺乏感情，

　　还有，‘他不正常’。

　　她说，他是特别的。

　　他们都很在乎他。

　　黑卷发下的眼睛不自觉睁大，夏洛克感到颈部神经仿佛失去控制，正操纵肌肉向着左下角偏斜，令他撇开脸不敢看忠实的搭档和善解人意的助理。

　　她把一切都说得直白，她明白自己和华生的所思所想，

　　比他们自己还明白。

　　然后她回答了他的担忧，安抚了他的不安，

　　仅仅用几句话，不可思议。

　　剑拔弩张的氛围消弭于无形。

　　情商正常如华生，为自己刚才言语中短暂的刻薄感到羞愧，他低着头看了会儿地板，知道自己对情商过低的夏洛克有些苛责，尴尬得不知要说什么来挽救气氛。

　　“也许你愿意帮我们泡壶红茶？”

　　华生如释重负，赶忙跑去厨房。

　　夏洛克竖着耳朵，听到军医接着台阶下，听到她似乎朝自己的方向停了一会儿，发出很轻很轻的一声笑，继续翻动起书页。他半天也没再等到她的动静，失望在虚空中扶起他覆盖卷毛的头颅，扭转他看向单人沙发里的娇小人影，以及掰开他禁欲、矜持又性感的浅色薄唇，催促他震动声带，吐出短暂的颂歌：

　　“你也是。”

　　他的声音太轻以致混血女孩似乎没有听清。

　　“什么？”

　　侦探定了定神，夺回自己的嗓音，吐字清晰、低沉、坚定：

　　“你也是。”

　　他在乎约翰，担心自己的‘特别’终有一日会让约翰失望、远离，以及，怀疑自己终其一生也不能在乎其他人，但在此之前，至少他在乎约翰，承认、在乎、需要约翰的友谊，并从得到约翰的友谊起，就难以想象失去它的日子。

　　对你也一样，凯罗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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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You lost.
You t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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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难不对一个懂你的人，还有维护你的人投降
约翰是后者，凯妹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