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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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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雨声淅淅沥沥,斋堂内和尚们正在用午斋,对于他们主持身边的霜七女施主已然见怪不怪。
只悟念、悟尽等御空的长辈,仍旧看不怪她的存在。
这不,悟念、悟尽对桌而坐,先后投向邻桌的视线,皆不怎么友好。
霜七是挨着御空坐的,加之有那么几分故意的心思,大半个人都歪在了御空身上。在悟念等长辈看来,自然就是坐没坐相。
“御空。”悟尽忍不住了,摔下筷子直直看着御空。
师父脾气火爆,御空想安静吃个午斋,自然不会视而不见,他看一眼身旁霜七,淡淡吐出两个字:“坐好。”
招惹过人,霜七也给面子,一手撑在他大腿上,一手靠着桌面,直起了身子。她张扬地对悟念、悟尽两个老和尚笑笑,继续吃自己那份念清开的“小灶”,心里又核对了一遍一个时辰前自己干的事——
霜七大摇大摆跨进斋堂,直奔后厨念清的地盘。
念清正在切菜,他余光扫到霜七窈窕的身影窜入,下刀动作也没停,只是慢了那么几分。
“今天吃些什么啊?”霜七走近,将脑袋探过去,“土豆丝、白菜,还有茄子,你不会都用来炒吧。”
见她说话,念清胖胖的身子随着笑声颤了颤,他暂放了刀:“寺内生活清简,斋饭口味皆清淡,霜七姑娘,你也不是第一回知晓的。”
霜七摸着自己腰腹位置,照常瘪瘪嘴。
念清又笑了笑,在腰间围兜上擦擦手:“行吧,今日贫僧也给你开个小灶。”
“念清师傅,寺里就属你对我最好。”霜七照例嘴甜,背着手看他出门,往后院对面的仓库取她平常感兴趣的菜去了。
念清身影很快消失,霜七赶紧设了道屏障,施法取出腰腹间的琉璃小瓶,打开,将里头的白色药丸倒出一颗。她捏着小小一颗走到灶台边,揭开正在熬煮的白菜汤,正要将药丸丢进去,脑里又心细地冒了个念头出来。
于是,她将药丸一分为二,丢了一半进汤中。而后拿着另一半,放进了一旁还没烧开的大锅清水中。
将灶台恢复原样,霜七收回小瓶,撤掉屏障,依旧背着手立在砧板边,笑盈盈地等念清返回。
没过一会儿,念清拿着一小袋黑米、两个紫薯、两个芋头,返回。
“芋头煮软糯一点哦,紫薯粥多放一点糖。”霜七撩了下头发,不客气地提完要求,冲人谢过,在念清乐呵呵的无奈中,先行离开了。
抽回思绪,霜七在心里对自己说了声“没问题”,她将午斋可能碰到的汤水都放了,就是不知药丸一分为二,那效果会不会……
“粥洒了。”
御空清冷的声音唤回刚抽回思绪又跟着出神的霜七。
将瓷勺放回粥碗,看一眼沿着碗边洒到桌面上的紫薯粥,霜七乖乖说了声“抱歉”,而后从怀里抽出张绢帕将桌上的粥擦掉。
她将弄脏的绢帕丢在桌面稍远处,看一眼御空面前还未动的白菜汤,自然收回视线,继续吃自己的。
御空自然瞧见了她看他面前饭菜的动作,只以为是照常嫌弃菜色寡淡,想到她因为昨夜确实有些精神不济,倒也不再说什么。
他继续有条不紊地用斋饭,心里揣了些事。
一早便下了雨,青山寺今日来的香客少,他没听到什么香客间对于城内事情的谈论,还是他拈着佛珠算上一算,才知晓那宫里的沈贵妃小产且再难受孕,郭府也在愁云惨淡办白事……
御空想着也跟着出了神,他端起装汤水的碗喝了口,等菜汤入肚,才想起自己并未按日常习惯饭后再用。
喝了喝了!余光瞄到他动作的霜七按捺住心里的紧张激动,仍旧懒懒吃着粥,觉着这御空有别以往的用斋习惯,真是冥冥之中天注定。
她心安了大半,不用等着御空吃完饭菜的最后再喝汤了。
霜七吃掉最后两口,收了碗勺绢帕,起身交予念清。
“御空,我先回去午睡了,等你哦。”照旧说着会惹人非议的话,她视线自然扫视一圈,和尚们面前皆放了菜汤或白水。
嘴角微微勾了个弧度,无视悟尽又一次吹胡子瞪眼以及悟念扫过来的视线,霜七抬脚,打着伞走进外头雨幕。
*
回到御空的院子,盘坐在居室里喝茶的霜七已经没了先前那些紧张激动。
她做都做了,现在只等着御空人出现。至于其他寺中子弟,她可顾不了那么多。
一小壶清茶喝完,冲淡了嘴里紫薯粥的甜腻味,霜七伸了个懒腰,双腿一伸,就这么滚到了一步之遥的床沿边。
双手把着床沿上了床榻,霜七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决定边小憩边等。
按着御空平常习惯,他用完午斋会慢慢踱步回来,而后借着午睡的时间盘腿止静。照他闲散的脚程,得要那么一盏茶的功夫吧。
……
霜七被门缝隙扫来的一阵风扰醒,本就小憩,她大半脑子醒着,睡得很浅。
理了下散乱的长发,她起身走至门口,打开门往外看,淅淅沥沥的雨已歇,地面湿漉漉的,带着初冬特有的湿寒。
霜七没什么所谓,依旧穿得单薄而张扬,现在她有所谓的是:这雨都停了,少说也有两盏茶时间,这人,这么还未回来?
走出去,将门关上,心头又开始咚咚打鼓的霜七决定主动去寻。
魅庄那药没有其余解药,御空如今凡胎,不可能完全无事。
循着御空身上特别又熟悉的檀香味,霜七很快在周遭透着十分静谧的禅室找到人。
她觉着这处禅室静得过分,连带自己轻轻推门的动作都像是要惊扰了这静谧的地儿。
“谁?”
御空低低沉沉的声音传来。
寻声看过来,出声的人正盘腿坐在残局未破的棋盘边,似乎入定被扰。
霜七袖下手握紧又松开,她如常走过去:“你怎么在这?不陪我回去午睡啦?”
御空缠着佛珠的手动了动,鼻尖袭来的一股子女子香,这味道…比以往霜七缠身还明显许多。
他皱了皱眉,压着心头那股子燥意,道:“先前雨未停,禅室离得近,便来了此处。”
御空自己知道,这只是为心头那股莫名燥意起而找的借口。这时候并不适合放着霜七在身边,他来这里,是为了静心的。
这人,看上去没事?霜七见他如常模样心头不安,身子一倾,双手环上他肩头,而肩头以下的重量,自然全靠在了他身上。
“行吧,那就在这里睡呗。反正这里我也呆过。”
“回去。”这算近日来,他头回阻止她的靠近。
就这么简单两字,霜七便聪明地得知,这迦叶佛的凡人躯壳,并不是完全不受影响的。
心头不安减退,她将御空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我可不回去,外头地还湿着,人家可不想再踩一地水。”说着,她施法退下沾了泥点子的鞋,完全跪坐在身前。
鼻尖异香越来越重,禅室里的檀香在他这里已经减弱到几乎没了。御空被这股子陌生的、无法掌控的感觉激得心跳快了两下,跟着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呀,你皱眉做什么。”滑.嫩的指尖触在御空紧皱的眉头上,霜七半张脸对着他的右耳,语气那叫一个娇。
勾人心痒的声音、侵袭而来的热气,只那么一句,便源源不断地窜进他的耳里,不断回响。
他禁不住有些懵,这感觉……
闭目念了段经文,跟前的霜七已有些头疼难耐,但并未远离他分毫。
而自己呢,平日宁心静气的佛家经文完全没了用,御空心头那股燥意,不减反增。
“霜七,起来。”
这回,声音明显带上点燥意与迫切。
“啧。”霜七笑了,确定了,魅庄那药对他真的有作用。
就这么伏在御空肩头,霜七深吸口气,为接下来的事做心理准备,花了两世时间,总算可以做正事了。
“起来啊?”霜七一口咬上御空圆润厚实的耳垂,他有一双真正的佛耳,哪叫他就是那尊受世人叩拜的佛呢。
她含着他的耳垂,声音模糊而充满娇意:“才不要呢。”
“霜七。”御空这回伸手推开了她。
一股力道作用在双肩,霜七来不及坐稳,就被推下了矮榻。
“嘶——”忍着臀部着地的痛意,霜七又是皱眉又是笑,她爬起来,就这么动作分外恣意地、像四足走兽般,爬回了他跟前。
这姿态,若是有男人从背后瞧着了,定会忍不住全身窜入下.腹的热血,丝毫不多想地扑上去!
“不是让我助你修行吗?这会儿多好的环境,不陪奴家在居室午睡,在这里,也是不错的呢。”
就这么个姿势,霜七将头低得更低,说话间热气就这么朝某个地方积聚,扑了出来。
从幼童到少年,再到如今长成冷清自持的青年,身为佛门子弟,从被师父捡到、带回寺中收徒那日起,他就是为佛而生、而活,凡俗男子少年开始应有的那些杂念,他是从来没有的。
曾经少年时,那身体自然的反应也是少之又少的,他如常念念佛经,便可消下。
而此时的自己,经真被霜七勾得抬头的地方,让御空头回觉得尴尬而愤怒。
“呀,你耳朵红了呢。”霜七低垂的头抬起,再次撑起身,就要再去咬他的右耳。
御空躲过,这回不敢再无视。
“霜七,出去。”他再次警告,跟着缠着黑檀珠串的那只手抬起。
知道她要做什么,此时已胆大包天的霜七可不会再让自己脑仁痛一次,方向一转,美艳的脸正正对上御空面对隐忍的佛颜。
快速抬手缠身他脖颈,霜七就这么将自己的唇堵上他的。
没预料到的御空、也没任何此番经验的御空刚想张嘴斥退这大胆的霜七,刚开启的嘴里就被塞进了女子的软嫩小舌。
这下,那异常浓重的女子香,不仅是鼻息间的事儿了,更是唇舌间的感受。
御空不懂主动回应,也不会主动回应,但单单这么个味道,已经让他失了两识。
……
亲了好一会儿,霜七嘴巴都麻了,紧缠的手也累了。御空整个上半身没反应,而另一半…她垂眸看看,倒仍能让她展颜。
“行吧,你就这么不动呗,反正是助你修行,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她将被交缠染红的唇离开一点,就这么贴着他的嘴角,轻声言语。
御空往前薄凉的唇此时也好不到哪儿去,红艳艳的,还带着点肿,配着这张隐忍佛颜,引人朝拜又勾人亵渎。
这么好的颜色,属于迦叶佛的颜色,自己曾经被惊艳过的颜色,霜七当然忍不住,又是一口上去,他直接咬上了御空上嘴唇,还不知死活地往外轻扯。
“嘶——”
这回刺.激更大,御空总算感受到不能惹的痛意,他脸上隐忍中多了怒气,因霜七也因自己。
这时候的霜七就这么喜欢瞧他的表情,越多越好,越难自控越妙,因此胆子也越发大了,唇咬着不放的同时暗暗施法。
静谧的禅室多了层屏障,为即将到来的艳.事护法。
“这回,御空你就别想出这禅室。”
随着霜七恣意的话落下,唇上痛感消失的御空看到她那张美颜的面皮瞬时染满了红霞。也就在这时,他隐隐感到了什么,缠着佛珠的手就这么抚上了霜七的面颊。
手掌心里是不正常的热烫,传入他肌肤的那股热意,与他心底的燥意以及抬头的嘀咕,如出一辙!
“你喝了什么?”他冷声质问。
“什么?”霜七陷在突起的热意纠缠里,大胆而迷蒙。
他靠近她,几乎要贴到她的唇:“你喝了什么?或者说,你又给我喝了什么?”
过于冷淡的声音让霜七终于有那么几分清明。于是,她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异样,她以为是唇舌相缠造成的正常反应,却忽略了这可能是药一点点外力侵袭带来的不自控感。
所以,所以…她也中招了?!
没工夫细想更多,她的身体比她的思维更不能自控,她使了个力,猛地将御空往后一推,跟着自己也压了去。
“我能给你喝什么,你今天的吃食,都是斋堂念清准备的。你居室里的清茶,也是泡来我自己喝的。”
“清茶,”御空聪明,却也因为霜七多此一举的话,想岔了,“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啊?”
御空未言,只眼神冷冽地盯着霜七的唇。
霜七在迷蒙中愣了片刻,明白了。
“御空,你是指亲你啊?好吧,随你怎么说。”她也不做解释,虽然过程有些岔,但结果能一样,也无所谓。
是以:“大师,不让奴家解了这东西,你可出不去哦。”
又娇又作的声音腻在御空耳边,脸颊与颈窝都被霜七垂散的发丝肆意侵扰。他,已经难受又无措。
默默的,又是一串经文。
击打脑仁儿的痛意骤起,一而再再而三,霜七恼了。
“别念了!”她再一次堵上他的嘴,更是抽了一只手出来,往下延伸,一把握住。
御空闷哼一声,久久环绕心底的燥意被炸开,继而沿着经脉血液四散开来。
他的手先于精神不理智,一把扣上这妖娆腰身,更加紧密地按向自己。
接着,两人位置调换,清冷的和尚反客为主。
“霜七,你心悦贫僧?”另一只手在说话间,强硬地将霜七那只肆意作乱的手捉住。
“……”霜七因这人突然的主动而怔愣住了,就这么睁着双漂亮眸子,看了他好一会儿。
而后笑得又媚又肆意:“是啊。”
“我当然心悦你呢,不然,我就么没日没夜、还故意犯事儿招惹你干嘛?”
“是吗?”御空竟勾唇笑了下。
霜七被他难得的笑勾得慌神,加之因为侵袭全身的燥意,竟没觉察那里头的深意。
“快些吧,大师。”她忍不住腰肢乱动,连带着双腿也各缠了一只在御空左右腿。
明明修的是一只白骨精,生生被她软绸缎般的身子,弄成了一副蛇的姿态。
自然,那神情、那性子,此时自然也是。
御空看着她的迫切,以及自己…不自控的迫切,似是自语似是控诉:
“霜七,你真的心悦我吗?”
“竟这般忍不住啊,阿弥陀佛。”他念下最后四字,像是终于做下决定,轻覆上面前女子的红唇。
主动而隐含怒意。
上好的黑檀佛珠被丢落在地,继而,棋盘被扫落,乱了的残局已没有破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