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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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堂内，那本该知难而退的女子正好好的坐在桌前，吃着…念清师兄端来的斋饭，周围是一群看热闹的僧人。
“这位，诶，和尚你叫什么来着？你做的菜一如既往好吃诶。”霜七夹着青菜叶，故意一问。
一如既往？刚刚踏进斋堂的御空一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如今的念清毕竟三十好几了，老成不少，他憨厚答一句“贫僧念清”，便把视线转向出现在门口的人，略有戏谑：“师弟，这位女施主等你很久了。”
“呀，你可算来了。”霜七歪着脖子，娇美的招呼一声。那模样在御空看来，有些……欠揍。
“你为何在此？”
“说了一会儿寺里见啊，笨。”直回脑袋，霜七无视周围的冷气，淡定地继续吃。
御空看了她一眼，视线转向围观的僧人：“你们，都回去。”
话落，僧人们不敢不听，纷纷抑制着好奇离开。
霜七对着他们的背影挥手，一个猝不及防的开口：“我叫霜七，以后还要常常见面的，多多指教啊。”
霜七？
霜七！
寺里的僧人大半记得这个名字，此时不由一怔停了脚步。
而最惊讶的当属御空大师。
这名字，他已经十多年没听过了。
眼前这个女子，为什么会取了一模一样的名字？
“午休取消，”缓过神来，御空背对议论纷纷的众僧小作惩戒，“各位都回念堂诵经，由二位师叔监督。”
话落，众僧顿时没了声，恹恹离开，往念堂去了。
顿时，斋堂里没几个人了。霜七扫视一圈熟悉的地方，盯着情绪微变的御空看了一会儿，随着“下回见”的轻快道别，消失了。
盯着饭桌那空落落的位置，御空怔愣间染了一丝惆怅。
*
郡王府。
霜七回房间时正好对上坐在桌前的秦守。
“房门窗门完好，只后窗开了个小缝，你很有本事，霜七姑娘。”他的脸色很差，显然已经坐了许久。
“王爷，奴家只是出去晃了晃，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霜七走过去坐下，娇娇的声音。
然而秦守泽并没被她娇柔的声音锁抚慰。
静。
针落可闻的屋里点着的小炷熏香还未燃完，秦爷不自在地咳了咳，倒是先妥协地开了口。
“霜七，本王看得出你不是什么流落异乡的倭国女人，也并非常人。给你两个选择，将我的东西还来，你离开；或者待在王府里，何时还了东西何时离开。本王担着摄政之职，在这京城内，困住你的本事还是不缺的。”
晓得我非常人还如此自信？
霜七垂眸理着自己头发，不动也不说话，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选择。
秦守泽莫名松了口气，面上沉稳点头，转身吩咐门外的丫鬟准备午饭。跟着，秦总管前来，说有事禀告。
“何事？”
“秦爷，沈大人有事求见。”
“你该知道，府里不见朝堂客。”秦守泽皱眉，虽共事朝堂，但他与沈玉岐并未有什么直接交际。礼部的事凡不涉及军.政.商的，他从不理会。
秦总管见霜七在，便躬身上前，耳语继续。
霜七只看见秦守泽眉头皱起，一言不发地起身，看样子是改了主意。
“秦叔，让他等个一刻。”
秦守泽让秦总管先去，回身瞥了霜七一眼，又慢悠悠地环顾了这间精心准备过的厢房，拂过她有些风尘仆仆的发，提醒：“先去洗个澡，午膳丫鬟一会儿会端来，记得吃。”
“哦。”霜七低低的回了声，看着自己发上衣裙上沾染的尘土，亦有几分嫌弃。
秦爷再看她一眼，示意门口的人好生看着，抬脚离开。
关上的屋内，霜七从柜里拿了套新衫，往屏风后去。
沈大人，沈玉岐吗？
……
大堂内，一身轻便白衣的沈玉岐起身，迎着这位姗姗来迟的王爷弯身一拜：“秦爷，下官叨扰了。”
“沈大人，久等。”秦守泽拱手回礼，手一抬，“坐，不必多礼。”
换了身衣服的秦守泽往上位一坐，喝口茶，看着候在庭院的家丁，开门见山：“沈大人，为何想与本王合作。”
*
霜七慢悠悠洗了个澡，慢悠悠吃了顿饭，待午睡起来，已近黄昏。
见她醒了，丫鬟敲门进来，直接将初醒的她领去了大堂。
“你们秦爷多久来？”霜七在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前坐下，馋虫被勾起，她没什么耐心等主人到。
刚说话，秦爷穿着便服，衣冠楚楚来了。
“这么等不及吗？”
“这不是府上的吃食太馋人了嘛。”霜七假意笑笑，恢复了漫不经心。
秦守泽自然不置可否，只拿起筷：“吃吧。”
作为一个外姓王爷，加上父母早逝，京城里也没有其他亲眷，府里的主子就他一个，他这王府没什么严苛规矩。每到用膳，除了伺候吃食的两个丫头，其余下人都各去自己下房用餐去了。正想着，他剩下的想法便说了出来：
“这是头一回有人陪本王用膳，你留在府里倒是个不错的事。”
随着话音落下，那见到主子眼神示意的丫鬟规矩上前，为霜七夹菜。
有人伺候何乐而不为？霜七将碗里的嫩鱼肉入口，美眸生了点笑意。
见她眼眸含笑，秦守泽无意识开始夸起自家厨房的美食：“这鱼是东湖里现捞上来的，宫里专门分给我府里的厨子一刀刀细细片的，很薄很嫩。现在不是大量捕鱼期，这么大、肉质这么好的鲜鱼很少……”
“喜欢就多吃点，这么多菜本王一个人也吃不完，很浪费。”
……
霜七边吃边听，眸中笑意生生扩大。
她就奇了怪了，秦爷这么个高冷的摄政王，从自夸府里的美食到他的职位身份，倒挺能说。
喝口莲子汤，不想再听的霜七搅着瓷勺岔开话题：“奴家请教一下啊，怎么外面和府里的人都叫你秦爷？您是南昌郡王，不以郡王称呼？”
“担这摄政王一职旨在辅佐少年帝王，待他长成、可独当一面时，我便会回封地。”秦守泽看她一眼，顿了顿继续耐心解释，“并且，我大部分心思在经商上，生意场上我非郡王。那些商贾中大概有谁起了头，喜欢这么叫吧。”
“哦，你还有封地啊？”霜七在无趣中发掘兴趣，好奇一问。据她所掌握的人界知识，当朝是不实行封地制度的。
“少年时有战功，老皇帝为安民心给的。”
对于先皇，这位秦爷语气寡淡，“老皇帝”的称呼让霜七觉出些味来。
于是，她顺势问下去：“战功？封地？这么重要的热闹事，也没听长辈念过呢。”
作为柳七娘的短短几年都在寺庙里，了解外事不全，但这等国中重事大事，她并未听香客有所谈及。
“长辈？”秦守泽眸色深了点，“本王才说过，你并非常人。京城里的凡事你能知道多少？就算有你说的长辈，你又能有什么正常的长辈？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点道理本王看得清。”
妖？霜七勾唇，指尖对着秦守泽的侧脸一划，那叫一个妖里妖气，“妖呢，秦爷就不怕奴家这个‘妖’吗？”
秦守泽不怎么喜欢她自称奴家，因她勾人动作而他微红的脸颊热度退下，他拂去那只捣乱的手，只抬头吩咐伺候丫鬟：“都撤了。”
大堂饭菜香散去，只余悠悠茶香。
放茶水的榻前，秦爷坐姿慵懒，递一杯热茶给对坐的霜七，开口说事儿。
“吃饱喝足，刚说说正事了。”
“正事？”霜七捧着茶，装不懂。
“你顺手拿走的东西。”
“呵呵，”霜七干笑两声，想着藏在宝袋里的东西，这回总算给了点回应，“秦爷，不妨先回答我，那琉璃平安扣是怎么得来的？”
这回，也不自称奴家了。
秦守泽眸中深意再次出现，他瞧着人盯了好一会儿，缓缓讲起那枚平安扣的事：“这是我曾祖父时传下来的东西，本王也不知晓他是如何得到的，只知晓自从有了这枚平安扣后，我秦家每代都会有几桩幸事。”
“比如，曾是钱庄千金的曾祖母下降当时只是一介布衣的曾祖父；比如，我爹娘虽双双早逝，但在世时恩爱非常，一世一双人，没有其他高门大院的家宅争斗……平安扣是我秦家家传宝物，还请将其归还本王。”
“这样啊。”霜七手心上摊着平安扣往人面前一晃，在人伸手来抢时眼疾手快收回，她无视秦守泽的恼怒，只悠悠开口：“要听听我为何要这平安扣吗？”
*
青山寺，渐深的夜已经有些凉了。
禅房内，御空自觉晚课时的心不在焉，早早回来，正坐禅自我反省中。
檀香萦绕间，佛珠规律的拨动减轻了内心的紊乱。
静思许久，重新睁眼的年轻主持刚摒除那些名不对人的杂念，门外就响起三声轻叩，端着茶具棋具的念空推门而入，并没让他如愿——
“师弟，与师兄品茶下盘棋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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