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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是阿笙啊 ...

  •   临顺着风的来向望过去,可她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些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临大人,今天去麓谷吗?啊,我想喝那边精灵酿的灵浆了……”

      “临大人,我觉得阿辉现在就挺好的,不就是没有灵力吗?有我罩着没事的啦,别老花时间在他身上了,我们出去玩啦……”

      “啊啊啊啊啊!我现在内心充满了嫉妒!阿辉!你!你为什么要跟我抢临大人!你说!自从你来了之后,临大人都没时间陪我玩了!”

      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在这萧瑟的寒风中,好像有什么声音在呼喊着临,试图唤醒她失去的回忆。隐约中,临感觉她好像把一个很重要的同伴忘记了。他曾经跟雨烛云萤一样,陪伴她度过了很长的时光,给她带来了很多的欢乐和温暖。

      “阿笙,也很需要临大人啊。”

      这句话突然出现,连同那些梦中和雨烛他们在一起的画面。

      “阿笙……”临念着这个名字,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就这么念着,有个身影好像就从眼前一闪而过。

      “临大人……阿笙,等不到你了……”

      黑暗中传来一声低喃,像是永别的话语一样。听到这一声,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

      “雪沿,你怎么了?”焕霞问了一声,似乎是在提醒她,不该在这时候哭。

      临摇了摇头,努力想忍住泪水,可是她办不到,眼泪不能控制地流着,胸口好像被石头压着,特别难受。她好像把什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怎么见血了!真是不吉利!”

      领路的奴隶也嚷嚷起来,埋怨她现在给她们添麻烦。可临现在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嗅着那隐没在血腥味中的味道,她迫切地用心意流叫唤着:

      “阿笙!你受伤了吗?你在这附近吗?”

      临不停地用心意流问着,可是她没有听到阿笙的回应,黑暗中除了寒风的呼啸,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如果阿笙是陪伴过她的灵鸟,他一定能听到她的心意流的。为什么他不理她,为什么他的气味会出现在这里?在血腥味里……

      “雪沿的眼睛伤了之后,总是会突然流血……”焕霞替她解释起来,好像还在给她换绷带。

      头越发疼了起来,更多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所有的画面里,都有一只熟悉又陌生的灵鸟,为她衔草药,陪她逛山野,和她嬉戏玩闹……

      不是阿辉,那时候跟雨烛和云萤一起过来,说要给雪国起名字的灵鸟是阿笙;那时候嚷嚷着,问雨烛云萤为什么不等他一起学剑的是阿笙;知道她不太喜欢男人,说要为她变成女相的是阿笙……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阿辉来到雪国之前,陪在她身旁的是阿笙……是阿笙啊……

      头疼得好像要裂开了,眼泪越发止不住地流着。临努力想压抑情绪,却是适得其反,不仅流着眼泪,还不可抑制地咳了起来。

      她居然把阿笙给忘了,忘得彻彻底底,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阿笙好像是出事了,她才想起他来,却好像再也见不到他了……

      “雪沿……”

      焕霞的声音蓦然出现,像是提醒她不该这样失态。她知道的,她知道的。临攥紧了平安符,阿笙会平安的,都会平安无事的。

      “许是昨晚这里杀生,雪沿沾了些晦气,赶紧走过这里就好了。”

      那个领队奴隶的声音传来,临怔住了,可她没有缓神的余地,只能一边被焕霞拉着,一边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说起来也是骇人,这只妖啊,是当年雪临逃走那天抓到的,身形真是大到骇人。都饿了快十年了,昨晚要杀它做酒品,居然还有力气挣扎。唉,昨晚死了可多奴隶呢,最后还是王上请了鹿衫将军来,给它钉了几根碎魂钉,这才死了……”

      那个领队奴隶只当一件稀奇事讲着,而临听着听着,浑身的力气好像被一点点抽走了,听到“死了”两个字,脚下一软,要不是焕霞死死拉着她,只怕她就坐下去了。

      阿笙出事了,真的出事了,昨天晚上死在这里的“妖”,就是阿笙啊……

      身旁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周围只剩下寒风的呼啸。

      阿笙和雨烛他们一样,自小就跟着她,身形现在应该也跟雨烛一般大,对于从没见过灵鸟的人来说,就是身形大到骇人……

      阿笙,被关在人间十年了……一定是她没有在期限内回去,阿笙出来找她了……

      “临大人会记得阿笙的吧?”

      他在人间等了她十年,可是这十年里,她把他忘了,大家也都忘了他,从来没有灵鸟和妖怪跟她提起过他。他就这样被遗忘了,孤独地死在这里,甚至还被做成了酒品,就是那刚刚泼在她身上的酒品……

      想到这,临越发难受自责起来。

      为什么她把阿笙给忘了?为什么她现在才想起来?如果她早一点想起来,跟雨烛它们讲,也许它们就会回来救阿笙了,也许阿笙就不会死了……阿笙被钉了几根碎魂钉,死了……被鹿衫将军钉了几根碎魂钉,鹿衫将军……

      电光火石之间,临想起来了,难以抑制地哭出声来。

      鹿衫就是竹的父亲啊,她救了一个,杀了阿笙的人……

      临再支撑不住,顺势跪了下去,差点把焕霞也弄倒。

      “雪沿!”焕霞的声音响了起来,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她知道她要控制情绪,她知道她现在是在宫里,不能像在竹的院里那样随意,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越是想控制,就越是喘得厉害,越是难受起来。

      “这,这血怎么流个不停啊!”

      “抱歉了大人,雪沿的病情一直不稳定,到了陌生的环境,很容易发病,之前一直是青阳少主在照顾她……”

      “那可怎么办啊,王上那边还等着呢!”

      “雪沿这个样子,到那也不吉利,能否让我处理一下,而后再带她过去?”

      “行吧行吧,我先去跟王上请示一下,你们且在这里等我。”

      “谢谢您了。”

      临怔怔地听着她们的谈话声,听到“青阳少主”四个字,才有些缓过神来。

      她不能,给竹他们,添麻烦……如果是在竹的院子里,她可以任性地哭,哭多久都没有关系,但是在这里不行。这是宫里,是一个不安全的地方。这个晚宴,是王上设的局。从宴请她,到泼她酒品,再到现在引她走过这里,都是设计好的,都是为了试探她的身份。

      想到这,临瞬间清醒了。这一切都是局啊,都是为她设的局啊……

      “雪沿,疼就哭吧……”焕霞的声音再次出现。

      听到焕霞这句话,临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救了良和,他却拿她的东西要挟她虐待她,她救了鹿衫将军,他却给阿笙钉碎魂钉……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叮铃,叮铃……”

      一阵铃声响起,伴随着焕霞的声音:“雪沿,可不能再哭下去了啊……”

      临瞬间回过神来,好像被那铃声拽了回来一样。

      是了,她不能再哭了……这是个局,这个局前几步,她已经走错了。

      临攥紧了平安符,她刚刚没有控制住情绪,就算焕霞她们拿她生病的事情做遮掩,终究是露出了马脚。后面的宴会上,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她。她不能害怕,不能逃避,更不能哭。她要控制情绪,要保持清醒。

      平安符仿佛都要刻进掌心了,就在这时,手上传来一阵暖意,似乎是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临抬头去看,只是看到一片黑暗。现在牵着她的,是焕霞吧。临笑着低下头去,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是竹呢。

      可能是之前一直陪着她,鼓励她的是竹,所以有些习惯了吧。

      杀了阿笙的是鹿衫将军,不是竹,也不是夫人。她现在要保护的,是竹和夫人他们。

      至于鹿衫将军,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等阿辉来接她,再跟阿辉商量吧。就算阿辉嫌弃她脏,不肯搭理她,等回到雪国,她还有雨烛和云萤,他们一定不会不管阿笙的。

      临正想着,焕霞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现在还疼吗雪沿?”

      临摇了摇头,只听焕霞继续讲道:“有人来了,别怕。”

      “阿……临……”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字一顿地念着,似乎是在叫临,又好像不是。

  •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日晚22:30更新啦,感谢追文: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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