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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兄弟不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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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竹淡淡地回了这一句，继续给临擦着脸。他是一点事没有，临就不一样了，脸烫得不行，好像是在做什么羞耻的事情，突然被人发现一样。
“你知道了？知道了你还这么淡定？这可不像一个宠妹狂魔该有的表现啊……”
竹没有理会他，给临擦完脸就去收拾东西了。听林大哈那么讲，临也有些好奇起来。
“这儿不方便说话，你快点弄完，我们回屋里说。”
林大哈说得很快，似乎很着急。发生什么事了呢？
“雪沿，眼睛现在疼吗？”手被竹握住了，不知道为什么，脸烫得更厉害了，临赶忙摇了摇头。
竹笑了一声，讲道：“那，我们等会再去找阿娘，先回屋里好不好？”
临点了点头，突然被竹横抱起来。
“竹……”
临用心意流叫了他一声，她以前也被他抱着走过，只是现在林大哈就在身旁，临真的不好意思，脸烫得都可以烧菜了。可竹没有搭理她，抱着她就走。临只得捂住脸，希望他走得快一点。
“霜儿，抱着走就过分了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林大哈这一说，临更不好意思了，想让竹放她下来，却听到竹回了一句：“她看不见了，我抱她走会快一些。”
“雪沿看不见了？怕不是哭瞎的吧？还有你肩膀没事吧？要不还是我帮你抱……”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说完，倒是竹回了一句：“不打紧，昨天在灵池里泡着，好得差不多了。”
一路上竹和林大哈只闲聊了这几句，回到屋里，竹把她放在床上，让她好好休息，然后就跟林大哈去外间谈事情了。临坐在床沿，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和之前一样，声音压得很低。
“霜儿，我实在是憋不住，在谈正事前，有个问题我一定要问你。”
林大哈顿了顿，
“你明明那么喜欢雪沿，为什么不肯娶她呢？这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你别跟我说什么少主之类的，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个。”
本来林大哈不问，临也没有想过要问竹。他是少主，不能娶一个奴隶，她一直都知道。可现在林大哈又说他不在乎这些，那他为什么不肯娶她呢？是因为她明天要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吗？
“啊，梦泽哥都跟你们说了啊……”临竖起耳朵去捕捉竹的声音，却只听到了这一句。他轻声说着，好像有些苦恼。
“何止啊，外面大家都在骂你呢，要不是怕误伤雪沿，只怕臭鸡蛋都要砸到你身上了。”
“……”
“霜儿，你倒是给句话啊，到底为什么啊？夫人和将军都不反对，你自己怎么就……你该不会是，对雪沿没有那种感觉吧？没有感觉很正常啊，你现在还小，而且……”
他话还没说完，竹就打断了他：“不谈正事你就出去，别浪费我时间，我还有事。”
“霜儿，你总要给雪沿一个交代啊！你要是不想娶她，昨晚你就不该在灵池吻她，等回屋里你爱怎么吻是你的事，可你既然当着大家的面吻她了，就是应允了要娶她。你不能这样反悔啊，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你让雪沿怎么办？”
他们为什么都说竹吻过她呢？可她没有印象啊？是她意识模糊的时候吗？还是她给他治疗完晕过去了之后？临有些困惑，就在这时，她听见竹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有我的考虑，你不要再问了。”
临突然就想明白了，他吻她大概只是想给她输灵力而已。只是林大哈他们不知道，竹也不好解释，所以有了点误会。临正想着要不她帮竹说几句，说她也不想嫁给竹之类的。可林大哈沉默了一会，突然就问了一句：
“霜儿，我听说王上想把罗玞许给你，你是因为这个，才不娶雪沿的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了前面嬉闹的感觉，好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临听到他这句话，整个人就呆住了。
他说王上想把罗玞许给竹，所以，就是因为这个，竹才说什么不会娶她的话，说什么怕将来的妻子会介意的话……在竹这里，她也只是一个替身而已吗？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她的替身过。”
当时竹说的话，又在脑海里回响，临抓紧了床沿，想去听竹的回答，却只听见了一句“你说什么”。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好像完全不知情一样。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作不知道？
“我本来是来找你商量的，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林大哈的语气很轻，好像是有些难过，
“今天我不想跟你吵，只是我们从今往后，不再是兄弟。”
“林大哈你怎么回事？你在说什么呢？”
竹好像不知道林大哈在说什么，临也有些困惑了，他不是说他知道吗？怎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怎么回事？”
林大哈冷笑了一声，突然吼了起来：
“我是碧云湘的哥哥！我是碧云庭和青阳忆芳的儿子！是，你是青阳少主，你可以为了你氏族的利益，违背你的本心，可我做不到！要我跟一个……弄死我妹妹，逼死我阿娘，逼疯我阿爹的……畜生，相处……呵，不可能！”
“嘭”的一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了。紧接着“唰”的一声，似乎是林大哈冲了出去。
“林大哈你是不是有病！有事你讲清楚啊！”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是竹追了出去。
“讲清楚？今晚不是有宴会吗？我要捅死罗玞和王上，让她们给阿娘和湘儿陪葬。怎么，你这个罗玞的未婚夫，去告发我啊？”
“你胡说什么呢，你冷静点！”
“滚！”林大哈吼了起来，“你跟他们一样！真是让人恶心！”
临真想调用雪花去看发生了什么，只可惜她现在连打开影子空间的灵力都没有。听着他们的谈话，只感觉两个人好像要打起来了。林大哈喊完那一句，好像就走开了，竹也没再说话了。过了半晌，竹也没回来。
临有些担心，想要出去找他，在屋里摸索着慢慢走着，走没几步，好像就踩到什么，直接就摔了下去。这一摔好像砸到了什么上，那东西似乎没事，只是临的脚扭伤了，小腿也开始疼了起来。
“雪沿……”大概是听到了屋里的声响，竹在外面叫了她一声，似乎是才想起她在屋里。
临挣扎着想站起来，他好像是回来了，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挽起她的裤脚，用灵力给她治着。
他这个样子，是真的在乎她的吧？他没有把她当成罗玞的替身吧？
临好想问他，却不敢问。她又想起他之前说的那些话，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没有把她当成替身，可她还在这里怀疑他。他那么努力，那么认真，想要她知道他喜欢的就是她……
临咬了咬唇，什么话都问不出口。
“雪沿，有些事情我需要去查一下，你不要走动，就待在屋里等我回来好吗？我很快就回来的。”竹给她治完了腿，理了理裤脚。
临点了点头，竹好像就走开了。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他知道的大事又是什么？
临摇了摇头，她怎么想都不会想明白的，还是等竹回来了问他吧。至于林大哈，他之前明明是个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今天却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异常狂躁和愤怒。他好像是湘儿的哥哥，听他那样说，好像是罗玞和王上害死了湘儿，毁了他们一家。
只是，为什么罗玞和王上要害他们呢？他们一家有什么值得被针对的吗？是因为湘儿是氏族子弟第一个转变成奴隶的，还是因为……
想到这，临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会不会是，罗玞想要嫁给流岩，但是流岩跟湘儿已经订亲了……
临赶紧摇了摇头，不可能吧。
罗玞再怎么喜欢流岩，也不可能杀人吧？而且罗玞只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怎么可能有这么邪恶的念头？至于王上，那就更不可能了，王上没事针对湘儿一个小孩干什么？再怎么宠罗玞也不能这样吧……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林大哈会想捅死罗玞和王上呢？还有别的原因吗？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觉得不可能，但是自从想起了以前跟良和良善的事情，她总隐隐觉得，人类，真的没有她想的那么好。
“唰”的一声，好像是门开了。临抬起头去，尽管看不见，但凭气味还是可以认出竹来。他慢慢地朝她走了过来，走到她跟前，就那么站着，什么话都不说。
“竹，你还好吗？”他难过的时候总是不说话，临有些担心起来。
他突然把她揽进怀里，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一句话都不说。临伸手去回抱他，学着他安慰她那样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希望他会好受一点。两个人就这么抱了一会，他似乎是好受些了，抱得也没那么紧了，只是把头靠在她肩膀上，用心意流讲了起来：
“雪沿，我有点难受……我今天才发现，是我曾经喜欢的人，弄死了我的表妹……我曾经，那么喜欢她……”
他说的是“有点难受”，传过来的心意流也很平静，可他这样，临更担心了。
他“曾经喜欢的人”，应该是罗玞吧。她知道他跟湘儿感情好，现在知道是罗玞害死湘儿，肯定会很难受的。明明很难受，却还说什么“有点难受”的话。为什么要这么逞强呢？
临伸出手，试着摸了摸竹的头，希望他会好受点。竹又讲了起来：
“以前我就该想到的。派出去的密探，武功那么好，怎么就一去不回了呢？紫台子杰一个小小的皇族旁支，怎么就敢得罪两大氏族呢？城门都由青阳氏的子弟看守，怎么就没人发现湘儿的尸体运出城了呢？
很明显，有一个权势比青阳氏，碧云氏更大的人，是他想让湘儿死，只是借了紫台子杰的手罢了。这个人，除了当今王上，再不会是别人了。”
紫台子杰？这又是谁？
临听不太懂竹说的话，可是怕他难过，也不敢多问。他说着说着哽咽起来，临更加难受了，她好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湘儿她有什么错呢？只是因为她碍了罗玞的眼吗？”他越说越激动起来，“王上他有病！他这个混账！他真是……”
临听不太明白，竹骂着骂着却咳了起来。回想起他昨天的状态，临也来不及思考了，赶忙抚摸他的后背给他顺气，用心意流讲道：
“竹，你别生气好不好？说不定这些只是别人胡诌的，你不要想太多好不好？”
她一劝，他哭得更难受了，一边哭一边用心意流回她：“雪沿，罗玞想要什么，王上都会给她的……就是她想要湘儿死，他也会做的。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