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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害怕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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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沿？雪沿！”
不知道为什么，雪沿又开始变透明了，竹有些慌了。
他还没有理清楚她是雪临是怎么回事，他还没有弄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欢迎回来，为什么突然说谢谢。可她已经透明得有些发光了，好像下一刻就要散成无数光点，在他面前消失了。
“化光而逝。”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四个字，那是记载灵木的那篇怪谈，描写灵木之魂死去的场景。那个五百年前的灵木之魂，最后死的时候，就是化成光点消散的。
竹怔住了，所有纷杂的思绪在这一刻全都消散了。
她要死了，她要在他面前死掉了……
“我不管你是雪沿还是雪临，你死了我也不活了！你听到没有！”
竹不假思索地在心里大喊着，希望雪沿能听到，希望她能停下。可她没有回应他，只是闪光越发明显起来，好像就要彻底散成光点了。
电光火石之间，竹一把拔下束发的发簪，用力将它插进自己的胸膛。“噌”的一声，雪临施的仙法显现了，它正在抗着他的力道，不让匕首插得更深。
从小到大，他的心就被这个仙法护着，他一直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感受到那一抹温暖。
一般的法术要维持这么久，不仅要有咒符加持，而且要有施术人不时感应和打点。雪临要维持保护他心脏的仙法，就一定会不时感应和维护它。
他现在捅自己，就是想赌一把：如果雪沿就是雪临，如果她还在乎他，如果她还不想要他死，那么为了维持这个仙法，她就不能死！
不要死啊，不要死！
“霜儿！”
“哐”的一声响，雪临施的仙法被破开了。本以为那簪子会顺着力道捅进心里去，没想到一股力量突然从手上传来，硬是把簪子拔了出来。
竹愣了愣，身旁传来了喘气声。竹低头去看，只见雪沿喘着气，一手攥着发簪，一手捂在他的胸口上，好像在吸取灵池的灵力，在给他治疗一样。
竹紧紧地盯着她，她没有再发光了，只是整个人透明得厉害，好像随时会化作光点消失一样。竹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死死地抱着她。
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过。她是雪沿也好，是雪临也罢，在这一刻都无所谓了。他只想要她活下去。
他不知道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她是雪临，他还会不会喜欢她。只是没有这个如果，他已经喜欢上她了。现在，就算知道她是雪临，知道她是一个杀人犯，他也还是喜欢她。要他不管她，要他看着她死掉，他做不到。
再听不到她的喘气声了，竹赶忙在心里叫着她，低头去看她。她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呼吸很匀称，好像是睡着了。
心里的石头好像才落了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就在这时，竹听到了林大哈的一声怒吼：“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竹赶忙捂住雪沿的耳朵，希望林大哈没有吵醒她。那边林大哈破口大骂起来：
“青阳竹，你谈个恋爱能不能理性点！不就是跟雪沿吵个架，至于拔发簪捅自己吗！都这么大人了，做事能不能稳重点！刚刚雪沿要是没把簪子拔|出|来，你还真想把自己捅死不成！
还有你雪沿，你又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死了又活过来了啊！靠！我还以为你死了，要不是霜儿护着你，你现在头已经被我炸掉了知道吗！”
听林大哈骂着，肩膀和心窝开始疼了起来，大概是之前太顾着雪沿，没有注意到。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肯定会打断林大哈，叫他别骂了，现在却只是静静地捂着雪沿的耳朵，借灵池的灵力调息恢复着。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雪沿，感觉再听他骂几个时辰也没有关系。
林大哈骂着他们，渐渐气也消了。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他们闹个别扭寻死觅活的，就气不打一处来。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吗？以前他跟他闹别扭的时候，连发脾气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板着脸不理他。他这是羡慕了吗？
林大哈默默地转身上岸，一上岸就被碧云少主抓走了。现在这偷窥的所有人里，他最不想见的就是少主了。一看见他就想起以前那些破事，明明心里不舒服极了，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了少主？要是有什么事你就说啊，别这么看着我，怪可怕的。”两个人默默对视了一会，林大哈实在受不了了。
“阿爹说你当众诽谤、辱骂、殴打他族少主，要罚你去大门口跪一晚上……”少主开口讲了起来，一脸无奈地看着林大哈。
“不是，我不就是气不过骂了几句，至于给我安这么多罪名吗？就是刚刚打了他，那也是意外啊，我只是以为……”
林大哈分辨起来，少主却摇了摇头，回道：“不是为了这个，你再想想。”
林大哈一愣，哈，那又是为了啥？
“你还记不记得来灵池之前的事情？”
少主这句话点醒了林大哈，完了，他可不就是当众诽谤、辱骂和殴打他族少主吗？
当时竹去吃饭，他就在岸上帮他看雪沿。一开始雪沿还好好的，后来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浑身也哆嗦起来。他想叫醒她，她却不停地哀求着让他别碰她，说着说着突然叫了起来，眼泪就掉下来了。过了会，她一边哭一边喘了起来。
林大哈登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又想起竹今天去拿什么平安符，笃定了就是竹干的，一时间义愤填膺，怒发冲冠，三步并两步就赶到大厅，把这小混球揪出来，劈头盖脸就骂了起来。
竹被他骂着骂着，好像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登时拉下脸来，回骂道：“碧云林卧你闭嘴！你他妈知道些什么！”
看他这么不要脸，林大哈气不过，一把拽住他就要跟他干架，哪知夫人说了句：“不是竹儿做的，快让他去看雪沿吧。”
夫人一开口，他就知道他又骂错了，只得老实地跟了上去，不停地跟竹搭话，希望得到他的原谅，奈何他理都不理他，只是往灵池的方向赶。
他当时只是想伸张正义，完全没往别的方向想，现在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林卧……”
一听到少主的声音，林大哈回过神来，一个熊抱挂在少主身上，嚷嚷道：“少主救命啊！”
在门口罚跪，那他不就和那个紫台子杰没两样了吗？这怎么能行！
“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不下去，除非少主救我。”林大哈抱紧了救命稻草。
“你求我有什么用？”少主无奈地笑了一声，“等凌霜上岸了，你就去找他道歉，让他到阿爹跟前，替你说几句好话。”
“我这都当众辱骂、诽谤、殴打他了，他怎么还肯替我说话？还得是少主救我！”林大哈抱得更紧了。
“你跟他说，就，帮你说好话的话，他跳灵池的罚款，我替他交了。”
“哇，太感动了……”林大哈挤出了几滴眼泪，声情并茂地表演着，“少主，原来你是这么一个好人！从前都是我错怪你了。从今往后，我一定改过自新，再也不在背后骂你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