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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郝唤才病重 ...

  •   一夜翻云覆雨,翌日日上三竿郝韵来才醒来,一睁眼就对上秦随风正支着头看她,霎时就红了脸,别过身子背对着他,嘴角的笑意却是绷不住。

      “威风凌凌,说一不二的郝捕快怎么害羞了?”秦随风从背后搂她入怀,在耳边吹气调笑,还不忘趁机亲吻她的后颈。

      她还想问问以前的小铁匠,怎么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风流场上混的熟捻的浪荡公子。

      “你安分点,别碰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郝韵来被他翻过来,就怕他再做出什么举动,竟是没人告诉她,洞房花烛夜这般磨人,到现在浑身酸痛。

      小铁匠充耳不闻,闭着眼只管亲她:“郝捕快赏我好果子吃,求之不得”。

      不仅嘴上不安分,手上也没闲着,引得郝韵来连声求饶:“别,别,秦三把!”

      秦随风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在床上的时候一身痞味,真不知道是身经百战还是无师自通,不由分说又将她压至身下,好一番荒唐。

      好在没有公婆需要去早起敬茶,不然照这么胡闹,头一天就得让夫家撵出门去。

      两人折腾到中午,郝韵来又沉沉睡了过去,管家张全在门外扣两声,问道:“将军,该用膳了”。

      秦随风看一眼门外,幸好没把怀里的人吵醒,他披衣起身打开门,就见张全一脸坏笑藏也藏不住的低着头站在门边,秦随风心想平日里待他们太宽松,竟敢闹到这里了。

      “好笑吗?把饭菜端进来”,秦随风吩咐他,张全得令,刚要去准备又被叫住,“还有,中午你不用吃饭了,去后院里笑一个时辰”。

      “啊?”都怪那帮崽子们撺掇他,说是怕将军和夫人挨了饿,早知道他就不来了,造的哪门子孽!

      因着新婚的缘故,杨凌特意准了他们三日假,整日里待在一处,倒是让郝韵来彻底见识了秦随风的厚脸皮。

      归宁。

      “讨打是不是?”一路上秦随风动手动脚,不是撩她头发就是拽她耳坠,“秦随风,不会是你给我下的套吧?早就不安好心打我主意,是不是?”

      郝韵来一下子机灵过来,拍开他的手。

      “给岳父大人的礼物会不会少了些?”这人装疯卖傻倒是一流。

      郝韵来果真被他带偏,秦家这些年暗中经营再加上从前的底蕴,还是有些积蓄,但表面上,他就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祖坟冒青烟才娶了正儿八经的千金大小姐。

      成亲的时候既没有十里红妆也没有震天的排场,总觉得委屈了郝韵来,这回归宁不用做给外人看,价值连城的宝贝拿了一件又一件。

      “当然少,这么些破铜烂铁就把我骗走了,我爹见了准得把你一棍子打出来”,郝韵来也同他开玩笑。

      只不过郝唤才却没有打他的力气了。

      刚到太傅府,下人就慌慌张张来报:“小姐,姑爷,大人他,吐血了!”

      再见到郝唤才的时候,若不是秦随风扶着她,真的也要倒下了。

      明明出嫁那日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仿佛苍老了二十年,头发几乎全白了,整个人毫无生机躺在床上,丫鬟在一边喂药。

      “怎,怎么回事啊?李叔,前两天还…我…不是,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郝韵来死死攥着秦随风的手,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抓的住的稻草。

      李叔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大人这身子一直就没好过,他不想让小姐担心就这么一直撑着,最近操劳过度,才再次毒发”。

      毒发?

      李叔接着说:“这一年里,其实也断断续续发过几次,每回太医也看了,都是束手无策,唉”。

      “烛花红?”她一下子慌了神,当时太医说了,此毒只能压制,不能根治,可是一年多过去没见着复发,原来只是粉饰太平,是老爹给她的幸福假象,忽地想起有一天丫鬟端着药碗,她当时却什么都没想到。

      现在梦醒了,才觉现实残酷。

      以往还好是有惊无险,这次却是九死一生,郝唤才昏睡了七八日,偶尔醒来吐一顿血就又昏了过去,郝韵来日夜守在他身边,哭也不敢哭就怕吵着他。

      秦随风眼见她消瘦了一圈,心疼不已,但也只能默默陪着随她去。

      “咳咳咳!”郝韵来趴在床边睡得不实,一有动静便被惊醒。

      “爹!爹,你怎么了?来人呐!”郝唤才全身抽搐,口吐鲜血,脸色苍白的可怕,郝韵来被吓住了,不停地哭,秦随风就睡在外间,外衣也赶不及穿就跑来。

      丫鬟大夫站了一屋子,李叔一看赶紧进宫请御医去了。

      “大人熬了这么些时日,如今只怕是……”老大夫把完脉蹙眉叹气,只能暂时用银针让他镇定下来。

      言下之意,早做准备。

      郝韵来一听完就昏了过去。

      “阿韵!”

      她再睁眼已经到了下午,脑子里没别的念头,挣扎着起身就要去看郝唤才,她只知道娘亲已经不在了,如果爹也丢下她,她该怎么办,这世上就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不知不觉,眼泪流了满面,视线模糊,跌跌撞撞,新叶一直照顾她,看着也心疼,酸了鼻子。

      郝唤才恢复了一丝神智,太医说是回光返照,最多撑到明日晌午,他早有准备,也看淡了生死,若不是还有阿韵,若不是想着敌虏未除,双双遇害的时候,他就想跟着去了。

      郝韵来一进屋就看见他半睁着眼,当即眼泪更凶了,推开新叶的手跑过去。

      “爹,你醒了,没事了对不对?我就知道,吃了药一定会没事的”,郝韵来自顾自的说着,手背把眼泪抹干净,嘴角勉强勾出一个弧度。

      郝唤才看着她这个模样,心像是被剜了一块,十八年前,他的阿韵还是小小的一团,转眼间就长成了大姑娘,他多想一辈子都能保护她,陪着她,可是老天爷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他握着郝韵来的手,颤颤巍巍:“阿韵,往后你…你要好好…照,照顾自己,爹…爹对不住你,要…要先走…走了”。

      “不,不会的,不行,我不许!”郝韵来哭的不能自已,秦随风抱住她安慰。

      纵是杨凌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昨夜李叔进宫后,他立马就得到消息,说是人快不行了,当下就和太医赶到太傅府,他生在皇家,学会的只有杀伐果断和冷血无情,可是老师对他严厉却充满慈爱,他今生得到的为数不多的关怀有很大一部分来自老师和母妃,可现在母妃仙逝,老师病重,他怎能不心痛。

      “随风,阿韵就…交给你了”。

      “岳父放心”,秦随风郑重答应。

      郝唤才一个一个交代遗言:“皇…上,战事未平,臣…有愧”。

      “老师…”

      当天夜里郝唤才与世长辞,临终的遗愿希望能和夫人合葬。

      杨凌下旨太傅按国丧下葬,天下缟素三日悼念,追封一品敬安侯,遗女册封德韵公主,上皇家玉牒。

      京城里的丧礼忙前忙后是个空壳子,出了殡,这边秦随风和郝韵来就带着骨灰上路往青松寨赶,杨凌安排护龙卫一路护送,确保周全。

      也算是缘分,进京的时候是要犯,护龙卫压去的,临了成了功臣,还是护龙卫送回来。

      连着赶了两天路,喝水的功夫都是硬挤出来的,郝韵来成日恹恹的,抱着郝唤才的骨灰不撒手,就像冬天里掉地上的枯枝一样,全然没了生气,秦随风知道她难受,却无能为力。

      “小娘!你看,来了辆马车!”,青松寨上山的路极其隐蔽曲折,现下就这么大咧咧来了人,守着哨塔的小伙子不明就里,赶紧叫董小年来看看情况。

      “什么人?”董小年一看,确实嚣张,横冲直撞就要撞开寨门一般。

      马车忽地停了,掀开帘子下车的人正是秦随风。

      “寨主!快快快,开门!寨主回来了!”董小年笑着跑去迎接,“寨主,你可算回来,弟兄们想死你了”。

      可秦随风脸上却一点喜色,让他生生闭了嘴,不敢再说话,又见从车上探出一只手,是个姑娘家,还以为秦随风是怕他们粗人惊扰了贵小姐,心里还打趣,寨主出去一趟就是不一样,通神的气派像是换了个人,怜香惜玉的本事也见涨,挠着头憨笑。

      秦随风没理他,去扶郝韵来:“阿韵,你也累了,今日先歇着,明天再去安顿岳父,行不行”。

      郝韵来摇头:“爹一定想娘了,我得早点去,不能让爹等着急了,他就这个愿望了”。

      秦随风默了一下:“好,今天就去,现在就去”,随即吩咐董小年,“叫几个人拿上铁钎去后山”。

      “哦,哦哦”,董小年自然认得郝韵来,看这情形也明白了个大概,上回来死了娘,这回死了爹,这姑娘还真是命不好。

      后山上满是春天的气息,漫山遍野开满了野花,杂草长到了人小腿肚,却是异常柔软,一点不扎人,风一吹,哗啦啦,左右摇摆,全是青草夹着泥土的味,闻了莫名让人安心。

      郝夫人的坟墓时常有人清理,贡品瓜果还是新鲜的,后生们已经先一步在旁边挖了一个大坑出来。

      郝韵来抱着骨灰罐跪下:“娘亲,娘亲,阿韵回来了,但是阿韵没照顾好爹”,说着说着又抖着肩膀哭了起来。

      秦随风半跪着抱着她:“不怪你,阿韵,这不是你的错”。

      她把骨灰罐小心翼翼放进去,一下一下用手捧着土埋上去,不让任何人插手。

      后面站着的大老爷们都红了眼。

      一切妥当之后,郝韵来擦干眼泪,又变成了之前的一言不发,提线布偶一般被秦随风抱了回去。三婶把他的屋子收拾了出来,被褥都是新的,秦随风把她放在床上,掖好被角,摸摸她的头发,浅浅笑着,却比哭还难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郝韵来双目无神盯着房顶,不回答。

      “小酥饼好不好?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秦随风亲亲她的额头,为她关上房门,董小年一直等在门口。

      “怎么样了?大妹子没事吧?”

      “你在这儿守着,有任何动静就赶紧叫我,还有,叫夫人”,秦随风忧心忡忡。

      董小年一愣:“哎!明白,我一定把夫人给您看好了”。

      寨子里的人知道秦随风写了休书给江画如,毕竟江画如那一阵乐呵的不得了,逢人就说恢复了自由身,但没想到这兜兜转转,最后还真娶了郝韵来,当时寨子里就有人猜这是迟早的事,寨主把江画如当妹妹,大家伙都知道,但别的女子,连妹妹的份儿都没有,也就郝韵来是独一份了。

      但万万没想到,董小年夸下了海口,结果出了大岔子。

      “人呢?我问你人呢!”秦随风一推门看见床上的被子已经凉透了,该在的人不知所踪。

      董小年也傻了眼:“寨主,我,我真的一直在门口守着!就是,就是……中途解了个手……”他越说越没底气,他压根没想过郝韵来会不见了。

      秦随风摔了盘子,一脚踢了他个仰面朝天:“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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