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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似是故人来 ...

  •   经此一事,郝韵来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多日来盘亘在心中的疑惑被解开,四个月来乱成一团的思绪变得清晰明了。

      她喜欢秦随风。

      他是山贼土匪也好,他是有妇之夫也好,他是财迷铁匠也好,她就是喜欢他。

      所以会想和他拌嘴,会忍不住去找他,会因为他的话心神不宁,会在听到他有夫人的时候伤心难过。

      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在废林不小心撞在他胸口的时候,还是从倚南楼掉下来被他抱着的时候,亦或是今天紧紧贴着他的时候,不是不是!

      那是他理直气壮不交保护费和她叫板的时候,还是发现她的秘密静静听她倾诉的时候,难道是他在县衙外给她送草药的时候?

      不是不是都不是!

      郝韵来一回来就径直回了房间,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绪如浪潮翻涌,在心里告诫自己:“郝韵来,你清醒一点!不要再想他了,他已经有夫人,不可能喜欢你的,而且他对你那么凶,忘了他,重新开始生活,别哭了!”

      郝知县夫妇最近经常一整天看不见她,心生疑惑,今日回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好。郝夫人敲门后推门进来,就看到郝韵来在床上哭成了泪人,心中一惊,赶忙过去。

      “阿韵,阿韵怎么了,我们阿韵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呀,哭成这样”。

      郝韵来扑进郝夫人怀里,锦缎的衣裳被沾湿,“娘,我该怎么办?我没有办法。”

      郝夫人柔声安抚她:“和娘说说,也许娘有办法呢?”

      她摇头:“没有,他一定很讨厌我,他从来都是迫不及待赶我走,他一定在心里烦透我了”。

      “他?”郝夫人是过来人,一听她的话便明白女儿真的长大了,有了心事,为了爱情流泪伤心,却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子,莫非,上次那个?

      这边动静太大,郝韵来哭得太凄凉,郝知县闻声而来,但没了解情况不敢贸然发表言论。

      只听女儿又道:“我该讨厌他才对的,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它不听我的话自己长了脚跑到秦随风身上去了”。

      这下郝知县夫妇全明白了,果然是这小子,当时阿韵看他的眼神就不对,完全是少女怀春,可郝韵来平日里风风火火,就没多想。

      郝知县凝眉回忆起上次他将阿韵送回来时的谈话,他自称已有妻室,无法对阿韵负责,当时郝知县还不知道女儿心思,就算秦随风想负责他还不愿意,所以只警告他远离阿韵,否则后果自负,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

      看这架势女儿一颗心全系在人家身上,结果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古以来情之一字最伤人。

      渐渐地她似乎伏在郝夫人肩头哭累睡着了,郝知县还有公务在身,打个手势示意郝夫人离去,郝夫人叹一口气,把郝韵来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她睡的浅,两三下动作就醒了。

      看到老爹已经不在屋子里,轻拽住郝夫人衣袖:“娘亲别走”。

      “好,不走,阿韵睡吧,醒来娘给你做好吃的,锦绣庄订的衣服也做好送来了,明日阿韵就有新衣服穿了,这些不好的事情就让它留在过去,我们阿韵不要它们了”,郝夫人揉揉她的发顶,宠溺说道。

      郝韵来点点头,“娘亲,你认识倚南楼的南夫人吗?”她突然想到这件事一直没机会说。

      “认识啊,怎么了,你出生的时候她还抱过你呢,当时你的脾气可坏了,只想着抓别人头发”,回想起她小时候的趣事,顿觉时光如梭,一转眼女儿已经长大成人。

      “爹也认识吗?”

      “她与你爹是旧识”,郝夫人望向门外,神神秘秘凑近郝韵来低声道:“据说以前思慕过你爹,不过你爹对她没那个意思,别告诉你爹我和你提起过,毕竟传言不可尽信”。

      原来如此,老爹果然只爱娘亲一个人,对南夫人多了一丝复杂感情,可能是她们都受着单相思的苦,同病相怜吧。

      郝夫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孩子面前八卦自家相公,轻咳一声:“你这孩子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些事,快点睡”。

      一夜未眠。她想通了不少事,就算他有夫人并且一生一世不离弃又如何,她默默的喜欢就好了,偷偷的把这份心思藏好,不让任何人知道。

      第二日,郝韵来派人给秦随风送去一套精美的餐具,算作昨日的赔偿,不然那个财迷准会拿来说事。日子像往常的每一日,赵宵勤学苦练多日渐有成效,苗条不少也健壮不少,他准备在新年的时候和盈珠表白心意,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盈珠还不知道有他这个人,央求着郝韵来给他支招,女人最了解女人。哪想郝韵来自己的感情还是一团糟,她打心眼里羡慕赵宵,起码还有个盼头,而她,注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单相思。

      小铜钱仿佛感受到她的愁绪,拱着脑袋蹭她,脖颈上的铜钱随着它的动作转起来,又让她想到了秦随风,满脑子都是他!

      他现在在干什么?他什么时候会离开?昨天的事郝韵来已经告知了郝知县,郝知县知晓后眉头深皱,陷入沉思。她注意到郝知县这两日生出不少华发,语言越来越少,脸色也不好,她总觉得郝知县隐藏着一些重要的东西。

      突然间,一枚小石子飞过来,她扭头看墙上伏着一人,笑的像个二傻子,正是董小年,一个劲儿向她招手,以口型叫着“大妹子!”

      郝韵来干脆直接翻了墙出去。

      董小年怀里抱着一个锦盒,推到她面前,正是她今早才送去的餐盘:“寨主说这太贵重了,不能要,非得叫我还回来”,他明显对秦随风的决定不满意,“其实我觉得没必要,多见外,但他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还是拿回去吧”。

      郝韵来愣一下,不想让他为难,接过去,又听董小年道:“害,我也是想不通,没想到咱们寨主还挺招人待见,下一趟山就惹出一朵桃花,你是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就有一个婆娘来家里送饭,虽然她的饭确实很好吃,不过一看就是对寨主别有用心,俩眼珠子恨不得抠下来粘寨主身上。还有,我们可能要走了,最早明天,最迟后天,方才有一位李先生来取和寨主定的刀,身边还跟着一个粉雕玉砌的男娃娃,我老董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人,跟天上的神仙一样,看的我都呆了,那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江湖有缘再见”。

      李玉和李意白?

      郝韵来出声拦住他:“他们还在吗?那位李先生。”

      “我出门的时候还在”。

      “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去”,郝韵来翻墙回去,跑进房间又匆匆跑出来再次翻墙,把院子里的赵宵看的摸不着头脑。

      他们一路加快脚步,到了水丰街,时间赶得刚刚好,李玉和李意白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郝韵来。

      郝韵来同他一抱拳:“李先生”。

      李玉回礼:“郝捕快行色匆匆可有急事?”

      她从袖子里拿出先前李玉给她的锦袋,不同的是里面的证据已经被她毁尸灭迹:“倒也不急,特来将此物归还,只是有愧李先生相助,并未有头绪”,她说着违心的话,偷偷看秦随风一眼,难道真的只是想把锦囊还给李玉吗?

      “无妨,世间事何尝有尽善尽美,尽力即可”,李玉并未有疑,反而宽慰她,让郝韵来更加觉得自己对不起捕快的称号,但却不后悔。

      郝韵来颔首,又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只草扎的蝴蝶,对跟在李玉身后的李意白说:“这个赠你,两面之缘”,但没再提让李意白叫她姐姐的事,毕竟家中长辈在场,怎好占人便宜?

      李意白面上颇有些高傲,但心里还是有一阵暖流,三月不见她还记得给他折新花样,心里对草蝴蝶喜欢的很。

      只是李玉先他一步从郝韵来手里接过:“原来是郝捕快教意白的,他这三月里不知道折了多少蜻蜓”,他在手里轻轻翻转着端详,却突然顿住,眼睛收缩一下,蝴蝶左边翅膀上打了三个结做固定。虽说世上相似之人比比皆是,但一次是巧合,两次无论如何也不能牵强解释。

      “郝捕快,可否告知在下这草编的手法是何人所授?”

      郝韵来随口答道:“是我娘亲,她小时候编来逗我玩的,我就学会了,有什么问题吗?”

      李玉进一步问道:“恕李某唐突,令堂可是名唤李…李霜,精通鞭法?”他说的小心翼翼但还有一丝期待。

      这下郝韵来惊讶:“正是,李先生认识我娘?”

      正是,正是……这两个字在李玉心中重重捶下一记他握一下拳又松开:“我…我想上门拜访,是否方便?”

      “自然”,事情来的太突然,由此她也从心底萌生疑惑,爹娘的往事似乎她一概不知,她也从来没见过任何的亲戚朋友走动,仿佛他们家是凭空出现在世上的,没有过往,郝韵来曾试着问过,但都被他们唬弄过去,而李玉的出现揭露了疑问一角。

      李玉,李意白,李霜……

      本是交易现场外加告别的碰面,竟被演绎成大型认亲现场,董小年和秦随风炫耀道:“要不是我老董去和大妹子道别,这得耽误多少事啊,整了半天原来都是一家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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