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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竟然是路痴 ...

  •   这天过后,似乎有许多事情都在悄悄改变,郝夫人经常愁眉紧锁,独自叹气,郝知县早出晚归,满面愁云,县衙周围加强了防守,郝韵来并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有什么?莫非这个北连将领生了三头六臂,所以要戒备到这种地步吗?听说北连人个个高大威猛,打起仗来不要命,名副其实的蛮子,所以倒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战火毕竟没有烧到蔡县,死再多的人,再多胜负,不亲身经历的人永远无法感受,故百姓的生活依旧,穷人还在底层的泥潭里挣扎,富人还在安乐的金屋中享受,郝韵来也一如往常,反正天塌下来还有老爹顶着。

      拿到令牌的第二日就迫不及待地去了一趟田府,还是她的一贯作风,排场不能少,身后跟着十名衙役都穿戴整齐,威严肃穆。

      田老爷听说她来了,派人带到前厅喝茶叙话,他比之前更加的容光焕发,抿了一口茶道:“好在有惊无险,折腾了十几日,老夫实在是累了,前因后果俱不想追究,郝捕快多日辛劳,老夫都明白,谢礼也遣人送到了府上,昨日设宴,郝捕快没能来确实遗憾”。

      郝韵来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不想知道过程,现在的结果已经是皆大欢喜,但是终究是隐患,她提出想再去藏宝阁查看,是否有新的线索。

      但是被田老爷拒绝了:“郝捕快,实在对不住,老夫明说不想再参与到这件事中,不管是贼人的把戏亦或是精怪作祟,现在琉璃碗回来了,一切如初,若是再闹得沸沸扬扬,保不齐他们又改了主意,藏宝阁中珍藏我田家几代心血,近来进进出出,祖宗都给我托梦,怪罪老夫,实在是担待不起呀,不是说王老板家丢了杯子吗,不如去看看,或许能有突破,你说是吧?”

      原来如此,田老爷的担心也无可厚非,说不定在追查下去,逼得盗贼一个不顺心又又又反悔了,可真是得不偿失,郝韵来也不好说什么,道了一句打扰了。

      “留步”。

      在她跨出田府大门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郝捕快还记得我吗?在下李玉,数日前曾有一面之缘”,是田老爷重金请来的那个江湖人,他依旧白衣翩翩,仪容不失风度,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他朝郝韵来抱拳示礼,郝韵来也回礼,并再次打量他,这人越看越不像等闲之人,先不说这衣料兵器俱属上乘,一般人便是有钱也无福享用,就是这份气度,也不是普通的家族可以培养出来的,既不在乎明明年纪可以做她的长辈,武功更是天差地别,也不在乎他是过路人,郝韵来是地头蛇,在言语间不卑不亢,每一句话都似高山之巅的一粒雪尘,颗颗入人心,清灵而透彻。

      “李先生这般人物,自然记得,可是有什么事?”

      他拿出一个锦囊,说:“我今日便要启程离开蔡县,这是琉璃碗归位后我在藏宝阁发现的东西,或许对你能有帮助,本以为没有机会亲自交给你了”。

      郝韵来接过锦囊,轻飘飘的,没有一点份量,好像什么都没有装一样:“李先生有心了”,但是对于他要离开的事情没有多言,和他辞别。

      李玉道了一声:“后会有期”,但她心想估计这辈子是不会再见了,像他这样光风霁月的人物能来一次蔡县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够了,还能指望天天来,真当蔡县开了光了?

      郝韵来:“后会有期”,毕竟说话江湖化,不被人笑话嘛。

      客套间,一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那人东张西望走在街上,手中拿着用破布包起来的长长的一根不明物体,似乎猛然间也看到了他们,大喜,加快脚步走了过来,此人正是秦三把。

      怎么到哪都能遇见他?正要出言,不料人家眼里根本没她,秦三把朝着李玉一笑:“李先生,可算找着你了,在这条街上绕了一个时辰,你定的刀我已经打好了”,然后把手里拿着的东西递给他。

      李玉接过:“有劳铁匠兄弟了,特地亲自跑一趟”。

      这刀是李玉三日前和秦三把定下的,也是秦三把开张以来接到的第一单生意,一般人看到铁铺那副寒酸模样,估计目光都不会想多停留一刻,但是李玉却不同,在铺子前驻足观察了秦三把片刻,便和他定了一把刀,约定三日后他来取,当下给了一锭金子,出手实在阔绰,秦三把当时的表情过于精彩,两手在衣服在擦了又擦,小心翼翼地捧起金子,宛如捧着太阳和月亮,才想起来客人还等着,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此后三天,他夜以继日地打铁,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卖力最用心的三天,在昨晚成就了现在这把刀。

      后来他打听到买他刀的人是田府的客人李玉,毕竟蔡县就这么大,一点风吹草动,不一会就传遍了,更何况是来了个李玉这么显眼的人物,更是人尽皆知。

      这可是大客户,必须得牢牢栓住客户的心,像取刀这样的小事怎么能麻烦他老人家亲自跑一趟呢,当然得送上门才合情理,秦家铁铺可是专业打铁三十年,售后服务一条龙,包君满意,一想到第二天就要去送刀,愣是激动的一晚上没睡,眼底的乌青隐约可见。

      他没料到,永元街太复杂,太大了,丰水街只有一条长长的街道,十分明了,但是永元街却不同,这里富户聚集,街道格局自然讲究,曲里拐弯,而且因为这是住户区,街上鲜少有人,大家出门以后乘上轿子就走了,朱门紧闭,连个问路人都没有,好在这里只有一户人家姓田,瞧着们匾上的字,这才找来。

      郝韵来不屑一顾,他这样的人能造出什么好刀:“李先生不打开验验货吗?近来蔡县商业风气有待整顿,无良商人日趋增长,见钱眼开玩,什么缺德事都干的出来”,明摆着说他招摇撞骗,虽然废林一事两清,但他俩的梁子可还没解。

      秦三把不服,要和她理论,李玉抢先说道:“无妨,这位小兄弟的本事我知道,不然也不会托他做这把兵器”。

      二人再次和李玉告辞,从田府离开后,秦三把却一直尾随郝韵来一行人。

      她停下脚步,走到最后面:“你跟着我干嘛?”

      “谁跟着你了,这条路许你走,不许旁人走吗?”

      郝韵来侧开身子:“好,那你走吧,我不走了,累了。”

      秦三把噎住,其实是他来的时候整条街来来回回地绕,到现在早就忘了怎么出去了,本想跟着他们一道回去,就眼下情况而言,不太行得通。

      “行,走就走,郝捕快您好好歇着”,他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两步就出现三个岔口……

      点到哪条就走哪条。

      左中右左中右左中。

      郝韵来眼睁睁看着他走向中间那条通往丰水街相反方向的路,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不认识路啊,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连自己都没发现。

      “喂,我歇好了,你跟着吧”,郝韵来朝他喊道。

      秦三把听到这一句,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思索的瞬间,郝韵来已经拐进了左边巷子,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默默跟在了后面。

      郝韵来并未直接回去,随后又去了一趟王府,秦三把自然也跟着来了,可这并不是出口,顿时感觉被玩弄于鼓掌:“你不回县衙吗?”

      郝韵来摆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谁说我要回去?”

      “你!圣贤所言果然不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而身为女子的小人难于上青天!”

      郝韵来拍拍他的肩:“世道艰难,人心险恶,本捕快好心给你上课,你还出言不逊,还真没料到,一个打铁匠也懂圣贤圣言”,其实王府与出口之间只差一个拐弯,本来是想给他指条路,谁想他先一步把自己的路堵死了,果然好人做不得,狗咬吕洞宾。

      “对了,我记得你好像说过,等你一有了钱,就会交保护费的吧?骗了李先生,想必得了不少钱,拖来拖去没意思,今日的学费我就不同你收了,都是老朋友,那么请便吧”。

      王府的下人听到叩门声,已经打开门,秦三把面对最后一次选择,他再一次不负众望走了错的一条,郝韵来没再理他,进了王府。

      王老板热情地就像当初的田老爷,郝韵来不由感慨,当厄运降临的时候,人会变的局促,进而伪装自己,而当厄运离开的时候,就再也不会记得当初的感觉,它只会被时间抓住,永远留在过去,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在同一个地方摔倒无数次。

      因为玉茶杯是在书房丢的,而书房每天都有人打扫,过去这么多天,早就什么也发现不了了,王老板倒不在意一个玉茶杯,而是他这翠玉轩的宝贝可不比田老爷家少,这次是个小物件,万一下次贼人干了一票大的,那他哭都没地方哭,本来也是打算把田老爷请的那个江湖大侠找来镇镇场面,哪想到人家这么快就要走了,只得把一半的希望寄托在他那不成器的家丁身上,一半寄托在郝韵来这个半吊子捕快身上,他可真是太难了。

      其实郝韵来也不敢断定这是同一人所为,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一个是意义非凡的传家宝,一个是普通的茶杯,况且琉璃碗还被还回去了,若真是一个人,为何要大费周章将盗来的宝物物归原主,又再次偷走一个不起眼的茶杯呢?虽然怎么也说不通,想不通,但是郝韵来自认自己有一种捕快生而俱来的直觉,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实则有一点将它们连起来。

      她现在有点迫不及待想知道李玉给她的锦囊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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