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够的他》灼灼又夭夭

22、第 22 章

　　对于李猛突如其来的话锋一转，我和聂知尧都有片刻的怔楞。
　　面对他意味不明的挑衅，身后的聂知尧眸色渐冷，捏着拳头蠢蠢欲动。
　　我一把按在他手背上，试图连同他诡谲波动的情绪一起按下去。
　　本着能吵吵就不动手的原则，我继续道：“少给我开黄腔。李猛，我警告你，今后给我管好你的下半身，秀秀的事情没算完。”
　　李猛满不在乎地又掏出一根烟，眯着眼睛恶意地笑着，斜斜垮垮地坐在泛着油光的凳子上，一副癞皮狗的样子。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戾气，还有那流里流气的态度，使我几乎要吐出来。
　　他猛地吸一口烟，脸上呈现出迷醉的神情，似在回味：“管？情到浓时是管不住的，老处女自然体会不到那种快乐，呵呵呵……”
　　眼前倏地闪过一道黑影，聂知尧的拳风划过我的耳边，重重垂落在李猛的脸上。
　　“草！”
　　李猛气急败坏地将烟仍在地上，阴狠地瞪着充血的眼睛，撸起袖子摆开似要吃人的架势。
　　秀秀突然的推门而出打断了他准备还手的动作。
　　李猛沉默地看着满脸泪痕的秀秀，后者道：“姑奶奶，别管我了，你跟尧哥先回去吧。”
　　我们离开了他们的出租屋，确切的说，是被秀秀赶出来了。
　　我和聂知尧并坐在车中，彼此都心情沉重。
　　车子颠簸了一下，我打破沉静道：“想不到李猛是这种人，看着老实，心里作事儿。”
　　“这就是我说过的，被生活压到喘不过气来，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心理逐渐扭曲的人。”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有什么好怨念的。”我说。
　　“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
　　我回想起李猛嘲笑我的话，嘴巴快过脑子：“那个真的很难控制吗？”
　　我贸然的提问使聂知尧陷入了数秒的沉默。
　　我怀疑唐毅的药对我产生了副作用，大概使得脑袋里的弦全部搭错了，恨不得拍死自己。
　　正后悔莫及之际，他蹭着鼻子悠悠道：“我怎么知道……”
　　我转头看向窗外，心中不断打鼓，无心于街景。
　　他的声音滚烫，像夏季燥热的海风：“我又没经验。”
　　我后背发烧，想立马挖个洞钻进去，暗道大哥你可以不用补充。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另起话题：“假如你是个没权没势的穷小子，你的女人怀孕了，你会不会让她打掉？”
　　问完之后我又后悔了，毕竟这个问题貌似也不够机智啊。
　　你到底怎么了啊！
　　谭落羽你好傻啊！
　　真是要崩溃了啊！
　　正当我心潮澎湃歇斯底里之时，某人似乎递出了答案：“只要我有一口气，就有你们娘俩一口饭。”
　　神经错乱的我反应龟速中。
　　等等，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字眼？
　　“恩？”我转过脸茫然地看着他。
　　他修长的手臂漫不经心地搭在方向盘上，长睫低垂，温声道：“咳咳，我说只要我不死，就有她们娘俩一口饭吃。”
　　-
　　秀秀的遭遇使我心情受挫，消沉了两天后，我才想起来还没找唐毅算账。
　　这天早早下了播，我把唐毅堵在了他家别墅前。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唐毅的脸竟肿得像个猪头，顿时深刻理解了聂知尧说的那句“他也没占到便宜。”
　　何止是没占到便宜？看这伤势，简直就是被血虐啊！
　　虽然打架斗殴不是什么好事，可武力值毕竟是男人的加分项，聂知尧的形象在我心中不免又高大了一分。
　　哎呀羞羞。
　　我兴师问罪的架势使得唐毅眸光闪躲，不等他开口解释，我直接暴走：“唐毅，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没早点认识到你的真面目，这么卑鄙下流下三滥的招数你也敢用在我身上？你还记得我是你哥们的前女友么！”
　　唐毅并不否认自己的恶行，破罐子破摔道：“事已至此，要打要骂都随你。”
　　“打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唐毅，你既然能对我做出这种事情，别怪我翻脸无情，我要起诉你！”
　　“起诉就起诉！”唐毅瞪着青肿的眼睛，竖起被纱布包着的小指道：“刚好我也要起诉那个姓聂的。他把我手指掰折了，这是故意伤害罪，三年起步，咱们组团一起去法院吧！”
　　我听后陷入沉默，什么，他要告聂知尧？
　　聂知尧是为了我才打了唐毅，如果唐毅要追究，恐怕真的会对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思来想去，我决定和解，商量的语气道：“这样吧，唐毅，现在有一个折中的方法，我放过你，你也放过聂知尧吧。”
　　“呵呵呵……”唐毅闻言仰天冷笑，“要是搁在从前，以你的脾气，绝不会善罢甘休。你果然喜欢那家伙，怪不得看不上我呢，女人都是现实的动物。只不过那聂家老三可不怎么吃香啊，将来能分到多少财产还不一定呢，你想好了吗？”
　　他泼的脏水我忍了，顺着他的话道：“对对，我最现实了，我眼里只有钱，所以你就清醒一点，别吊死在我这棵树上了。”
　　他闻声嘴角抽搐着，又因为受了伤而略显滑稽，但狠厉的眼神却使我毛骨悚然：“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从此以后，我们两个各不相欠。”
　　从唐毅家回来，一路上我想了很多。
　　从大学到毕业，从江哲到唐毅，往事历历在目。
　　被回忆渲染的我不禁自嘲起来：谭落羽啊谭落羽，你说你这些年都遇上了什么人，干了什么破事啊！
　　至少有那么一件事，我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就是再次遇到聂知尧。
　　路过小店的时候，我突然想印证一件事，于是就买了一条烟回小区。
　　端着枸杞茶的安保处大爷看到我手里的烟之后向立刻经验丰富地投来了热情的目光。
　　“大爷，帮个忙，我想查看一下昨天晚上的电梯监控。”我说明来意道。
　　大爷一边弯腰藏烟一边低声道：“这属于违规操作，姑娘出了这个门别提这件事哈！”
　　我点头答应。
　　在监控回放中，我看到了昨晚那个失控的自己……
　　电梯里，我像只长臂猿一样勾着聂知尧的脖子，不时尖着嘴往他脸上凑，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哝着什么。
　　聂知尧梗着倔强的脖子不断地后仰，他无奈地看了一眼头顶的摄像头，双手紧握着电梯扶手，似在隐忍，又似在抗拒。
　　而画面中的我，还在不断地往他身上扑……
　　“小姑娘挺主动哈！”大爷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点评道。
　　看到此处，我的面颊登时如同火烧，就差当场去世。
　　在大爷探究的目光中，我好想立刻隐身啊……
　　我灵机一动，为自己洗白道：“大爷，这人不是我，是我……双胞胎妹妹。”
　　大爷一副“我懂”的表情看着我，眼神中居然还带着点欣赏。
　　大爷抿一口枸杞茶，忠告道：“这有什么，遇到喜欢的男孩子，就应该勇敢地主动出击。没听过那句话嘛，女追男，隔层纱。”
　　我面不改色地假笑着，暗道是啊，隔一层铁纱吧……
　　监控终止于我被聂知尧一把拉出了电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追查不到了。
　　看到这里我心里有了谱，看来聂知尧所言不虚，我是真的对他上下其手了……
　　一想到回去后还要继续面对他的调笑，我突然很想绝望地离开这美丽的世界。
　　然而，聂知尧的表现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他仿佛忘记了这件事，一如既往的接我下班。
　　沉醉在小幸福中的我不可自拔。
　　直到我看到了诡异的一幕，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的迟钝，自作多情。
　　这天下了播，我肚子突然疼了起来，就让青姐先下楼，自己赶忙跑去洗手间。
　　等我出了楼，远远地，我看到夜幕中的聂知尧和青姐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
　　青姐手里端着一罐饮料，她试了几次没能打开，这时聂知尧发挥出了他男子汉的作用。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掰，易拉罐就被摘除了。
　　他绅士地还给青姐，青姐接过后甜笑着抿了一口，突然踮起脚尖与他窃窃私语。
　　附耳贴面，耳鬓厮磨，看到这一幕的我突然意识到这么久以来，我似乎忽略了一个显然易见的事实。
　　我一瞬间想起前几天青姐神秘兮兮地提到最近可能会交男朋友，不能和我同住了，也明白了聂知尧为什么会天天晚上乐此不疲地来接我下班了。
　　况且，聂知尧也的确是青姐喜欢的类型。理所当然地，我把那个男朋友和聂知尧联想在了一起。
　　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晴天霹雳一般，我站在原地，耳朵里什么也听不到了，一颗心也随之跌入幽深冷寂的谷底。
　　街边，含情脉脉对视着的两人并未觉察到我的变化。

---

作者有话要说：　　被《掌中之物》虐得多少天敲不动键盘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