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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女人啊,太无情了 ...

  •   天色很浅。

      当我醒来,首先看到的是一顶有点眼熟的天花板。

      咦,这好像是聂狗主卧的天花板啊。

      再一眼,我看到了这间卧室的主人,以及一张冷峻的脸。

      聂知尧看到我醒来,原有的担忧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

      他湿润漆黑的眼眸中投射出焦虑而又冷厉的情绪,似乎是谁把他惹毛了。

      我人虽然醒了,脑袋依然当机中----我不记得自己怎么睡着的,只记得睡着前明明是和唐毅还有史蒂芬在一起。

      我的视线捕捉到了他嘴角的淤青:“你怎么受伤了?”

      他的肩膀随着深吸的一口气微微抬起,眼底流露出黯黑的冷光,克制而又隐忍。

      “我怎么会睡在你房间……”

      “我不是提醒过你吗?让你离姓唐的远一点,为什么不听?”

      我整个身躯随着他突如其来的愠怒而战栗:“你这么凶干什么?吓死我了。”

      他紧绷的下颚线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而激动:“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晚过去一秒,你会遭遇什么?”

      我完全摸不透他话中的意思,我的记忆好像缺掉了一块。

      “两次,两次了!你接连两次差点栽在姓唐的手里,天底下还有你这么蠢的女人吗?”

      我被他无来由的痛骂惊呆了:“我怎么了我?”

      我摸摸索索地撑起上半身,试图讲道理。

      身上的被子滑下来一截,两只肩膀旋即暴露在空气中。

      等等,这微微的凉感是怎么回事?

      在我飘忽不定的眼神中,出于礼貌或者避嫌,聂知尧轻轻转开了视线。

      接着,他猝不及防的老脸一红,仿佛在告诉我前方高能。

      我下意识摸向被子里的身体,那光滑细腻的触感……是裸着的。

      恩?

      我在聂狗的床上裸睡了整整一晚?

      头脑风暴像炸开的锅。

      “啊!”

      我一声惨烈的哀嚎使聂知尧的视线更加偏离了原有的轨道,他整个人直接朝我背过去了。

      我用力过猛地把被子拼命往上提,然而捉襟见肘,床尾的脚趾头露了出来。

      我疯了。

      我像只鸵鸟一样缩在被子里,声音因为激动不觉颤抖:“聂知尧,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仍旧保持背向的姿态,不答反问:“我能对你做什么?”

      “我的衣服哪里去了?”

      他稍微侧过身来,下巴往床尾的方向划过去:“自己看!”

      我顺着方向伸长脖子看过去,发现床尾的地板上一片狼藉----我的衣服七七八八地散落在地。

      “啊!”再一声爆吼。

      我不就是喝点酒么,怎么断片成这样了?

      “聂知尧你给我交代清楚!”

      这下他直接从床头柜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躲在被子里达到燃点的我:“我还没让你给我一个交代呢!”

      他脸色涨红,扯着自己的衣领凑过来给我看:“看看你的杰作!”

      我瞄一眼过去,发现他脖子上有一些口红印子和……草莓吻痕?

      等等,他刚刚说,这是……我的杰作?

      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

      我留两只无辜的眼睛露在被子外面,怯生生地打量着他的脖子。

      别说,他这脖子拉长后的效果还挺养眼的……

      我将跑偏的注意点拉了回来,迫使自己停止臆想,眼下应该冷静地分析状况才是。

      他不满道:“跟个吸血鬼一样,上来就啃。”

      我的脑袋终于开机了:所以,聂狗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我喝多了酒,不知怎么回的家,还借着醉酒的名义把他轻薄了?

      是我一直没发现自己酒品太差,还是酒壮怂人胆,在他面前暴露了隐藏在心底的欲念?

      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承认!

      我极力地否认现实,声音却掩盖不掉心虚:“这不可能,人家是……很保守的!”

      聂知尧不知道是气还是笑,感觉寸发寸肤都是紧张的:“铁证如山,还想耍赖?”

      我越怂越大声:“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喝酒了!”

      酒?

      服务员,休息室,关门声,唐毅,打斗声等一窝蜂地闯进我的脑袋里,我的记忆好像回来一点了。

      没错,不是我的酒品问题,是酒的问题!

      我眼睛转着圈,后知后觉道:“难道,我中了江湖人称的……那什么药?”

      聂知尧不置可否,清冷的眸光中带有一丝紧张。

      我随着他的紧张陷入漫无边际的后怕中:

      昨晚,应该是唐毅在我的酒中动了手脚,他送走史蒂芬后,找到了药效开始发作的我。

      聂知尧不知道从哪里获悉了我不舒服的消息,火速赶到金利大厦,闯进休息室中断了唐毅的图谋不轨。

      所以,他嘴角的淤青应该是和唐毅搏斗的过程中留下来的。

      明白了事实真相后,我直接把眼睛也埋进了被子里,闷着声转移话题:“你挨揍了?”

      聂知尧冷嗤一声,幼稚地维护着男人的自尊:“他也没占到便宜。”

      我呆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他突然大胆地凑过来,直接挨着床沿坐下,还故意作势撩我被子:“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我拼命摇头:“不知者无罪,而且那不是我本意!所以我不会对你负责任的!”

      他冷笑着啧啧两声:“用完了就一脚踢开?女人啊,太无情了。”

      大哥,咱说话能不这么难听吗?

      我小声嘟囔:“你还没回答我呢,我衣服怎么回事?”

      “你自己脱的。”

      好吧,您说啥是啥,我不追究了,您可以出去了。

      他雷打不动地坐着,像一尊佛。

      我支支吾吾:“大哥,我要起床了。”

      他起身把床尾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扔了过来,然后关门走了出去。

      我伸出脑袋,忐忑不安地穿好衣服。

      聂知尧在客厅里喝茶,清晨的辉光洒在他无可挑剔的侧脸上,留下一道美轮美奂的剪影。

      他脸上淡然如风,一切看起来安好如初,好像昨晚并没有发什么。

      然而,我做不到他那般无动于衷。冷静下来的我除了感到羞愤难当之外,找唐毅算账的念头越发强烈。

      我打算悄无声息地从他家走出去,被他眼明手快地喝住。

      聂知尧放下水杯,在我身后的方向说:“想去哪儿?”

      我垂着头,没说话。

      “找唐毅报仇去?”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仍旧沉默,连他什么时候走近都不知道。

      一抬眼看到他就站在身边,我开始浑身颤抖。

      他抱着手臂,灵活的脖子从我背后绕过来:“呦,脸红了,知道害羞呢?”

      我作势要逃,他一把揪住我:“要报仇可以,我陪你。”

      谁要你陪啊,我现在只想躲起来不面对你啊!

      我否认道:“我要回家,洗衣服……”

      他点点头,对着我努努鼻子:“恩,是该洗洗。”

      他终于松了手,我飞一般躲回家里。

      我火速冲了个澡,洗完后就后悔了:网上说遭遇猥亵后不能冲澡,要保留证据的,我怎么忘了这茬?

      对,现在应该立马穿上衣服去医院做个体检什么的,唐毅,准备接诉讼状吧!

      怀揣着怒意的我刚出门就被聂知尧逮住了,他洞察一切的眼睛盯着我:“要去哪儿?”

      我道明去意。

      他思忖数秒,掏出车钥匙:“走吧。”

      -

      医院,妇科。

      我做了个全面的体检,包括体内代谢物,诊断结果却是:无异常。

      ……

      我脸色很沉,不死心地抱着化验单,漫无目的地在医院走廊上晃。

      突然,一个瘦弱的身影闯进我的视线,我凌乱的思绪被迫中断。

      “秀秀?”

      秀秀闻言抬起苍白的小脸,空洞的眼睛在看到我和聂知尧后瞳孔剧缩,毫无血色的嘴唇不住地颤抖。

      “姑奶奶!”

      她哇的一声哭着扑向我怀里。

      我抚摸着秀秀的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秀秀抬起泪眼,附耳道:“我怀孕了。”

      “啊?”

      我给聂知尧使了个眼色,他避嫌地走到远处。

      秀秀开始哭诉:“李猛不想要这个孩子,说现在经济压力大,要我打掉,我一赌气就来了。”

      我抬头看向妇产科的标志牌,“李猛呢,他为什么不来?”

      秀秀摇头:“他很忙,给了我钱,叫我自己来。”

      “忙忙忙,这个死混蛋!走,你带我去找他!”我愤恨道。

      “不必了,药我已经吃下去了。”

      我震惊地看着秀秀哀莫大于心死的脸,对比之下突然觉得自己遭遇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我和秀秀并肩坐在走廊的凳子上,和她一起默默流泪。聂知尧远远地看着沉默不语的我们,仿佛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很后悔,这段时间光顾着忙自己的事情,却忘记再次提醒她注意安全措施。

      半个小时后,秀秀开始腹痛。

      一个小时后,我和聂知尧带着身心俱疲的秀秀回到了她和李猛的出租屋。

      李猛正在电脑桌前画着图纸,看到我们三个人一同回来,有点吃惊。

      秀秀仿佛没看见他,径直走向了卧室。

      在我和聂知尧逼问的眼神下,李猛垂着头,默默点燃一根香烟。

      我一把夺过他嘴里的香烟狠狠踩碎,怒不可遏道:“李猛,想不到你是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我就是想对孩子负责,才会这样安排。”

      “安排,你以为你是谁?”

      李猛歪着嘴冷笑一声:“没错,我就是只一脚就能踩死的蚂蚁,是个老天爷毫不眷顾的可怜虫,是个低三下四的窝囊废!”

      我被李猛扯远的话题套路住,他却像个爆发的火山一样愈演愈烈:“不像你,你们。”

      他的手指在我和聂知尧之间画了一圈:“你们都是天之骄子,受万人瞩目。”

      “谭落羽,你从小就是学生代表中的佼佼者,目中无人惯了。其实你心里是觉得秀秀配我委屈了,瞧不起我对吧?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你这种脾气早晚要吃亏的,被前公司开除就是你的报应!

      奈何老天爷赏饭吃,随便开个直播都能月入好几万。而我呢,每天累死累活地画图纸,没日没夜地改稿,被甲方骂的狗血淋头,看不到一丁点希望,你说这还有什么世道可言?”

      没想到他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我不禁细思极恐。

      我恍惚的空当间,李猛激动地站起来,身上不知几天没洗的衣物散发着阵阵恶臭,继续宣泄着情绪:“还有你,聂知尧,别用你这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你生来就含着金汤匙,来乡下也不过是体验生活罢了,体验完了继续回城里做你的小少爷,你吃过苦吗?

      而我呢?无论我多么努力,多么上进,都无法实现我的抱负,就因为我没有一个有钱的爹!”

      我不管他说的有没有道理,直言道:“所以你说这么一堆,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你穷得连买T的钱都没了是吗?”

      人穷可以,不采取措施就等于恶意耍流氓!

      被我这么一激,李猛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毫不忌惮地上下扫量我,眼里划过几许下流的目光:“你是处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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