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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第二十章 谁家麟角一猕猴,窜纵腾挪现泗州。 ...

  •   “此地曾经翠辇过,浮云流水竟如何?香销南国美人尽,怨入东风芳草多。残柳宫前空露叶,夕阳川上浩烟波。行人遥起广陵思,古渡月明闻棹歌。二位,你们看那黑魆魆的山上,现在是什么也没有了,可曾经是隋炀帝的都梁行宫呢。”由远而近不知是谁在触景生情,“姐妹茶馓铺子,这些茶馓也是随便吃不要钱吗?”屋子外面传来同一个人的问话声,有伙计肯定回答是。
      另有人不满意地挑理道:“哼哼!刘老吃,美中不足啊,光有茶馓没有茶水呀,跟你刚才说的杨广为彰显国威,大演百戏,绢帛缠树,小贩卖菜要以龙须席铺地,异邦来朝吃住玩乐俱免付钱的盛况还相去甚远哩。”
      对方听到后咋舌反驳说:“这就不错了!桃子茶馓随你吃,玉石玛瑙任你拿,随心所欲分文不取,你个平头百姓享受如此待遇,应该知足了。还想和西域诸胡、突厥吐蕃的酋长们平起平坐吗?泗州是个好地方,民风淳朴,殷勤好客,一踏上岸便让人如此开心!他们几个没来可是损失啦。”
      那人却不服气地回击道:“哼哼!那是昏君打肿脸充胖子,今天这泗州城不知是唱的哪出戏?我都恍惚是在梦里,这般不真实。”
      对方不再与他争执,只是大喊两声,“大唐中兴喽!大唐中兴喽!”
      “闭嘴!再敢大声喧哗,老子把你抓起来。”是伙计在厉声命令他。
      那高叫之人还不服气,嗤之以鼻地嘲笑着,“哈哈,你个做茶馓的小伙计,是怎么和爷说话呢?下九流,太放肆啦!把这铺子的店主姐妹喊出来,看爷如何调教你们。”
      另有人在帮着腔,“刘老吃,这不和常理呀,以小犯上,还有没有三纲五常?我总感到是在做梦,这般不和常理。频弟,你掐我胳膊一下,看疼不疼?”
      外面是哎呀一声,不是嘴里漏风之人的声音,而且铺子伙计的哎呦喊叫,“咋咋?你怎么还动手掐人呢?”
      漏风之人强词夺理道:“他不掐我,我只好掐你了。频弟、刘老吃,是真的,肉做的,不是在梦里。”
      被称做刘老吃的人还真动了火气,吹胡子瞪眼睛大吵大嚷着,“小嘎豆子,还管天管地管起人家说话啦,爷就喊了,怎么着吧?泗州人欺负人!”
      没待他喊出第二声,伙计们异口同声地叫道:“老小子,给爷住嘴!看你满口臭气熏死个人,胡言乱语狂妄嚣张,揍他。”可能是几个人一并上去乱拳齐下,打得那人哭爹喊娘实属不轻,伙计一边打着一边骂着,“老小子,爷给你个明白,不是泗州人欺负你,要报仇去宋州找爷,我们随时奉陪。”
      听有人在劝阻解释着,“兄弟们手下留情,他上了年纪又喝多了酒,冒犯了诸位,快住手,别打坏了他。”
      那伙计仍然不依不饶,像是追打着另外一个,“你个豁嘴子,丑八怪!读了几天书,就什么三纲五常啦,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胆敢掐我胳膊,来接着掐呀。”
      “我是开玩笑的,再不敢了,哎呦!误会。”那人哀求躲闪着,已经没了之前的高傲自大。
      “住手!儿等休得无礼。”一声断喝由远至近,听出是刚才去庙里取水壶的摊主,“三位客官,恕下人们无礼,看看都给打青了。老哥,起来吧,我来扶你一把。”
      “长史,是他们先出言不逊,还动手掐人。把他们关到大庙里去,以防坏了我们的事。”伙计们委屈地告着状。
      那摊主沉吟一声叱责道:“退下,不得再说。”话里透着威严,立即手下人不敢再言语了。
      “误会,店主,不,怎么您是长史?泗州长史。”
      对于提出的疑问那人轻描淡写地敷衍过去,“哦,是误会,那就好。啥泗州长史?还泗州刺史呢。开玩笑,泗州刺史正在城里睡大觉哩。我姓常名史,大家都直呼我的姓名。”他热情地扶着挨打的人往屋里走,“客人们啊,进我这小店休息一下,这壶里有茶菲,还有茶馓,吃喝不要钱。夜深啦,不要往前面走了,这年头河边不太平。”
      四个人迈步进了屋子,摊主人一只手提着大茶壶,另一只手搀扶着位体貌魁梧,白发苍苍的长者,身后跟着两个读书人,一个是举止稳重的男子,看年纪也就三十出头;另一位四十出头,其相貌不敢恭维,不说丑陋,也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了,而且上嘴唇豁去一块,更平添了几分随心所欲。
      “小老弟!”
      “庄都尉!”
      “李先生!方先生!刘先生!”
      当四个人的目光相遇时,都不约而同地惊喜道。
      “还是个都尉,大官呀!是路过的?”摊主笑呵呵地打量着义方。
      大家是熟人,就想围拢一起坐下,怎奈桌子不大,只能让孩子们移到别处。
      “茶盏哪里去了?”摊主四下寻找着茶盏,却怎么也找不到,突然他又一拍脑门醒悟道,“看我慌勒啼爪不失闲类,庙里的人央央口渴,都拿进庙里啦,用碗将就喝吧。”主人挨个把茶倒上,放下瓷壶后告辞退了出去。
      “这是些什么人?不像是做小买卖的。”白发刘沧望着那走出去的背影,轻抚着嘴角的淤紫猜测道,“我听话音是官吏乔装改扮的,还说是个长史。”
      方干揉着胳膊断言说:“哼哼!刘老吃,什么官吏、长史?就是些凭着浑身蛮力不讲道理的山野村夫,欺负我们读书人,不与粗人计较,有辱斯文。”
      几个人久别重逢分外欣喜,互说了来去缘由,只是义方没有说明浣儿姐姐和澹台诸己师兄弟的身份,说是去扬州走朋友探亲戚的。
      不大会儿的工夫,摊主再次进来,引领着一位身穿缁衣的老尼姑,让她们坐在门边的桌子旁。
      出家人虽说上了年纪,常年过惯了斋戒清修的苦日子,自然枯槁消瘦、肤色无光,可两只眼睛皂白分明,炯炯有神,从那眉眼间隐约能看出年青时的俊俏妩媚。
      看她是个跛脚,一拐一拐地往里走,面沉似水如入无人之境。她身边还带着一只宠物,一只身上长满雪白毛发的猿猴,这灵物长得瘦削耸肩、凹脸凸嘴、双眼赤红、獠牙外生、个子足有半丈,身上披了件白袍子,腰间束了条遮羞布。
      它随着主人坐下,将身形一纵窜上凳子,稳稳地蹲在桌边,眼巴巴地瞅着尼姑闭目捻动佛珠默诵着什么。
      刘沧本来就吃了亏,积着满腹的怨气,平日里就仗义执言,眼里容不得沙子。此时见那畜生居然与人同桌,脾气更加的不顺,便指点着白猿说于老尼:“圣人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是谓君子之为与不为之道也。自古以来讲究个长幼尊卑,孟子曰,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就拿吃饭来说,夫礼之初,始诸饮食。应男女有别,老少分置,怎么还让个畜生同桌而食呢?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刘沧见那出家人如入定一般不理不睬,只在一味地虔诚诵经,愈加得怒火中烧,站起身来大吼道,“师父好任性啊!吾非牲畜,不得已与畜生为伍。这里是人呆的地方,你还是速速把它牵出去吧。”
      那灵物经他这么一吼却没有惊吓咆哮,而是神情自若地龇牙一笑,随即跳下凳子凑了过来。这一来可不要紧,只吓得白头长者连连躲避,口中惊恐地嚷着,“畜生!它想做什么?女和尚,快把它牵开!”他是生怕会遭受白猿的袭击报复。
      可那猿猴并未理会他,径直奔向桌子上的茶壶,向在座的众人略一点头示意,一把提起,返身重又窜上凳子,取过两个泥碗斟上,先行敬献给出家人,然后才将碗端起慢慢润着。
      “这畜生还学人品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乱了纲常理法。师父,出家人讲究修为得体,你如此娇惯个禽兽,这可是你的不是啦。”刘沧看着灵物拘谨怯懦,更是有了底气。
      “阿弥陀佛,施主,口下要积德,造下口业损福德啊,所以说你的口臭如此之大,就不奇怪了。俗话说,予人玫瑰手留余香,世人多积德行善业,六道好轮回嘛。业有三种,即身业、口业、意业。造口业最易,善护口业,不讥他过,口常清净,舌根优钵花香,施主的口臭自然会消解啦。”
      时时为自己的口气烦恼的刘沧被人揭了短,他无地自容恼羞成怒了,“女和尚,你说我口下无德!我刘沧自感是快人快语,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从不趋炎附势人云亦云,你就是口吐莲花,它也不是人,是个兽。”
      老尼从容淡定地从怀里掏出个果子,拿给那灵物吃,见她中指和食指皆缺去一节,“善哉,施主,后土娘娘可怜众生死后鬼魂无处栖身,凄苦不堪,便身化六道轮回。众生依造作善不善诸业而有业报,此业报有六个去处,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归归!你就这么肯定他的今生不为人,你的前世不是兽,若依贫尼看,你妄说他人,说话唐突,应是从畜生道轮转而来。可毛娃他确实不是你说的兽,他也是人,是得返祖之症的人。所以说让施主你口下积德,多造善业,好得善果。业有三报,一现报,现作善恶之报,现受苦乐之报;二生报,或前生作业今生报,或今生作业来生报;三速报,眼前作业,目下受报。”
      “它是人!是患有返祖症的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惊,尤其是白发长者倒吸了一口凉气“哎呀呀!怎么会这样,请恕在下不察之罪。师父,我这多嘴的毛病是讨人嫌喽。”
      “哼哼!刘老吃,它是返祖症,你还真信啦?老尼骗你似戏耍三岁童儿,明明是只猿猴,是人还能有尾巴吗?”方干斜着眼睛示意着,那是条毛茸茸摇动在袍子下摆的尾巴。
      “女和尚,你竟敢戏耍我!”刘沧再次被激怒了,气呼呼地直跺脚,然后一屁股蜷着脚坐到凳子上。
      出家人仍然是泰然处之地捻着佛珠,“阿弥陀佛,要不怎么说你是由畜生道轮回来的呢,结交的朋友都是些愚痴之人。”
      豁嘴子不干了,忽地站起来质问道:“出家人,怎么口出绮语?你说谁愚痴?”他摆出一付不依不饶的架势。
      “心,心逐南云逝,形随北雁来。故乡篱下菊,今日几花开。两位施主,八要再纠缠谢师兄啦,我得的确实是返祖之症,是个弃儿,多亏瓦官寺齐物师父收留于我。”畜生怎能开口说话?这毛人的述说直接让多事者闭嘴羞愧。
      “啧啧,真是人啊!”李沧惊呆地张大嘴巴,“兄弟,你姓甚名谁呀?何方人氏?”
      毛人还是神情自若地龇牙一笑,“我,我是金陵人,姓欧阳名水。爹妈生下我,见是这般模样,惊吓之际抛弃在江里,是齐物师傅路过,把我救起。”
      “长得怪异,也不能抛弃呀,毕竟是亲生骨肉啊。”李沧从厌恶转变成了同情。
      方干也不声不响地坐下,摇着脑袋叹着气,“哼!不应该呀,太不人道啦。虎毒还不食子呢,何况是个生病残疾的孩子。他的父母一定是个心如铁石,胸无点墨的粗俗之人,道德传家书香门第是做不出这令人唾弃之事的。”
      毛人挑动眉梢耻笑道:“八,八是那么回事!我们家也是名门望族,世家传承,八世祖欧阳通,人称小欧,封为渤海公,忠义炳著,仁孝绝伦,因反立武承嗣为太子被奸佞所害。”
      老尼双手合十念声佛号,“毛娃师弟,八要再说奈,传将出去八好,啊行啊?人之发肤受之父母噢,他们与你有生娩的恩泽,却没有养育的缘分。只要你一心向善,多做净业,就能脱离苦海八必六道轮回,啊是啊。”
      “好,好地,好地,我八怨父母,谁看到我这人八人、鬼八鬼的样子也会害怕的,可我的的确确八是妖怪禽兽。”说完毛人沉默不语吃起果子来。
      见再无话可说,刘沧转过身来低头喝茶,“啥小欧,杂桌?难道雪还有个大欧捏?”澹台诸己纳闷地询问道。
      李频客客气气地为他解释,“兄台,小欧叫欧阳通,乃一代书法名家,是个至忠至孝之人。那个大欧是小欧的父亲,更是蜚声海外的楷书宗师欧阳询呀。”
      堂主仍然疑惑地再问:“雪这猴子患的是返祖症,老夫奏木牛明白哩,他的祖宗是大欧,还是小欧,谁是猴子捏?”
      刘沧咯咯笑出声来,本不想说话了,却按捺不住,压低声音接过话题,“老兄,他们爷俩都不是。你没看过《补江总白猿传》吗?看了你就明白啦。”
      大光头早已伸长脖子想弄清究竟,却听说要自己去看什么书,方能寻到谜底,顿时翻着眼睛不情愿道:“嘎嘛!嘎嘛,嘎嘛呢?恁么还这么腻味人呢。我索爷们儿,你就别墨机啦,可肉死我了。尼了索了半句话,介横逗我们玩。”他转而堆起笑脸恳求道,“我不识字,受累尼了,给索索。”
      一个劲地嚷着“索索”,光头执意要明白个透彻,刘沧更是心里藏不住二两麻油的主,他“嗯嗯”两声清了清嗓子,摆出一付要给人开讲长篇大论的架势,“这老欧欧阳询是南梁征南大将军欧阳頠之孙,南陈左卫将军欧阳纥之子,书中讲的就是他父亲欧阳纥的故事。说梁武帝大同末年,欧阳询的父亲欧阳纥随平南将军蔺钦南征至桂林,他身为别将异常骁勇,攻城略地到了长乐,平定了各山寨洞府,深入崇山峻岭之中。欧阳纥随军还带着妻子,身材纤细,皮肤白皙,十分美丽。就有部下提醒他,当地有个神灵,善于盗窃年少女子。欧阳纥听了将信将疑十分恐惧,便派士兵环卫屋庐,将妻子藏匿在密室里紧锁室门,又派了十多个女奴守护着,心想如此防范万无一失啦。可一天夜里阴风大作,妻子还是踪影全无,被妖怪掠走了。他悲痛万分,发誓找不到妻子绝不回京,便托病留下,深入山中四处寻找,老天有眼不枉费苦心,几经周折在百里外远的竹丛间找到妻子的一双绣鞋,便以此线索沿迹探查,发现一座深溪环流的高山,山中洞府前遇到十几个披戴穿着鲜丽光泽的妇人在嬉笑玩闹,欧阳纥经她们指点终于与妻子重逢。这才知道妻子和那些妇人正是被那神灵掠来,那妖怪神通广大力能杀人,哪怕有一百个壮汉拿着兵器也打不过它。正当无计可施时有妇人献计,只要有两斛美酒,十条肉狗,几十斤麻,就能设法杀死它。欧阳纥依计行事,在午后时分将酒放在花下,狗散放到树林里。一会儿,只听一声长啸自山顶飞来一物,快如闪电窜入山洞。等不多时,见一个身高六尺多的美髯公,穿着白衣,提着拐杖,左拥右抱着众妇人走出洞来。看到狗后那人扑过去抓住,双手撕开猛嚼狂吮起来。妇人们竞相劝酒,喝了数斗酒后扶着它重又入洞。过了很久,妇人们出来喊欧阳纥,于是欧阳纥拿着兵器跟入,见一只大白猿四肢被绑在石榻上挣脱不得,它浑身长满白毛,长达数寸,正目光如炬地怒视着自己。欧阳纥拿兵器砍它,如同砍到铁石一般,毫发无损;再照妇人所说刺它脐下,兵刃就没体而入鲜血喷射。大白猿长叹一声,这是老天要我死,岂是你能办到的?但是你的妻子已经有孕在身,不要杀她的孩子,将来遇上圣帝,一定能光大他的宗族,说完就断了气。欧阳纥的妻子一年后生下一个男孩子,相貌酷肖那白猿。再后来,欧阳纥被陈武帝所诛杀,欧阳纥平素与江总交好,孩子由他收留抚养。待此子长大后果然文笔了得,闻名于当时。”
      老堂主半信半疑地问道:“那老欧的确长得像白猿?”
      不待刘沧回答,豁嘴子抢先搭了腔,“哼哼,那还有假,瓜生瓜,豆生豆,黄鼠狼下不出豆杵子。长孙无忌做诗讽刺他,耸膊成山字,埋肩不出头。谁家麟角上,画此一猕猴。”
      没想到那毛人耳目极其灵光,听有人用长孙无忌的诗取笑祖宗,忿忿不平地一龇牙抱怨道:“就他长得好!索头连背暖,漫裆畏肚寒。只因心溷溷,所以面团团。长个短脖子、草包肚子、大饼子脸。”
      “你们看这位女师父仪态端严,貌好殊妙,精进修持,必是位大德高尼啊。”李频端详着出家人手捻珠子默念经文,向同桌人由衷地赞赏说。
      “是呀,你位女师父是气宇不凡,说是姓谢。她让我多造善业,好得善果,定有业报。尤其要善护口业,不讥他过,口常清净,定会消解口气。”白头刘沧经过刚才的风波已然心平气和了,“这泗州城得道的高僧可是大有人在呀,远的不说,近处那城里就有普光王寺的僧伽大师,为观音化身,曾现十一面观音形象。中宗皇上迎师赴内道场,住锡京城荐福寺,尊为国师。一日,中宗于内殿语师云,京邑无雨已是数月,愿师慈悲解朕忧迫。大师于是手执杨树枝,将净瓶之水向空泛洒,顷刻间殿外阴云骤起甘雨大降。李太白作歌赞他,真身法号号僧伽,有时与我论三车。问言诵咒几千遍,口道恒河沙复沙。此僧本住南天竺,为法头陀来此国。戒得长天秋月明,心如世上青莲色。意清净,貌棱棱,亦不减,亦不增。瓶里千年舍利骨,手中万岁胡孙藤。嗟于落魄江淮久,罕遇真身说空有。一言警尽波罗夷,再礼浑然犯轻垢。”
      方干好趣地插话道:“哼哼,我可听说过这位大师,他不但法力无边,救苦救难,度人不倦,而且还是个爱神,只要去城里的普光王寺中,在大师佛像的脑后挖下一点泥巴,偷偷地撒在意中人的身上,对方就不会变心啦。”
      别人都把这话当成一乐听之,可临桌的波斯女孩却小声惊呼道:“还有这事,太神奇啦!是真的吗?那佛像在哪儿?”因为压低了声音别人都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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